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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道:“西罗帝国这一向可好?”
德昌道:“回公主,一切都好,只是陛下与皇后一直在期盼着公主的早日归来。”
褒姒看了看德昌,道:“你叫德昌?”
“是。”
“原来负责看守城门的是曼提拉将军,何时换成是你了?”褒姒随意地看了看守城的其他将士,轻淡地问道。
德昌回答道:“回公主,曼提拉将军另有重任,属下是顶替曼提拉将军,刚上任不久。”
褒姒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本公主以前没有见过你。”
德昌道:“属下原来官小位卑,所以不能亲见公主之面。”
褒姒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那你以前又在何处供职?”
德昌答道:“属下原来供职于军部,司职校尉。”
褒姒道:“是轨风大人手下之人吗?”
“正是。”
褒姒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随意打量着德昌身后的那些守城将士。
德昌这时道:“陛下早有命,若是公主回来,必要属下亲自护送公主回宫。现在,马车早已备好,请公主示下!”
褒姒道:“既然马车备好,就有劳将军了。”
德昌忙将配好的马车唤来,有两辆。
褒姒先自坐进了一辆马车。
德昌忙又对月战及残空道:“两位也请上车吧,这是陛下特意为两位准备的。”
月战看也不看德昌一眼,木然地道:“不用。”
面对毫无表情的月战,德昌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干笑一声,道:“两位一路保护公主,多有劳顿,还是坐上马车略为休息一下为好。”
月战闭口不再说什么。
残空这时解释道:“我们一路早已习惯以双脚走路,德昌大人不用客气,还是到了皇宫再作休息吧。”
德昌有些为难地道:“可是……”
这时,褒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道:“你们还是坐上马车吧,不要辜负父皇及德昌大人的一片好意。”
德昌满脸兴奋道:“正是,正是。”
月战和残空于是上了另一辆马车。
由德昌骑着马在前头引路,两辆马车健步如飞般奔驰于雪地里,扬起地面的积雪与空中飞落的雪花交融一起。
△△△△△△△△△
当褒姒走下马车时,她看到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她的宫殿,也不是她父皇召见群臣的大殿。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是满山遍野的白色并不能让人习惯黑夜已经来临。
褒姒的眼睛透过飞舞的雪花,看到了身披红色斗篷、满头银丝的轨风。他静静地站在雪地里,如同雪地里燃烧的火焰。
轨风站在那里,声音不冷不热地道:“欢迎公主回到帝都。”
褒姒傲迈地道:“我想,这里不是本公主应该来的地方,轨风大人也不是我第一个应该见到的人。”
轨风道:“是的,这里是军部,并不是皇宫,我也不是陛下或是皇后。”
褒姒道:“那轨风大人可知挟持公主是犯了什么样的罪吗?”
轨风依然不冷不热地道:“我知道,但目前,这里是公主最应该呆的地方。”
两人相隔足有五丈之距,大片大片的雪花在两人视线之间轻盈地舞动着,使两人各自看到的对方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褒姒没有说话,一进帝都她就察觉到了异样。不管从德昌看到自己时的反应,还是守城将士眼中所透露出的敌视目光,她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义无反顾地坐上了马车,并让月战、残空也上了马车。此时,轨风言语中所透露出的东西,足以证明发生了不平常的事。
月战、残空也早已站在了褒姒的身侧,他们的敏锐洞察能力并不比褒姒弱。
半晌,褒姒开口道:“轨风大人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轨风道:“陛下早有命令,若是公主回到帝都,立即拿下!”
“本公主不明白轨风大人的意思。”褒姒道。
“公主不用明白,我也不用明白,只须知道,这是皇命,皇命不可违!”轨风十分坚决地道。
褒姒一阵冷笑,道:“本公主只是怕,有人在假传父皇之命,有何图谋不轨之心。”
轨风道:“公主有此想法,我也无法作过多的解释,我只知依命办事。”
褒姒道:“我要见父皇。”
“陛下说过,公主没有必要见他,陛下也不会见公主。”轨风道。
褒姒用尽各种方法,竟然不能从轨风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西罗帝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褒姒心中惴惴不安。还有哥哥,他会不会有事?不,她必须弄清楚这离开的两个月中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褒姒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道:“轨风大人想怎么样?”
“依照皇命,将公主收入军部大牢。”
“依照习惯,皇族中人不应收入天牢,什么时候改为军部大牢?”褒姒轻慢地道。
“此事非比寻常,再说这是皇命。”
褒姒轻笑一声,道:“又是皇命。本公主只是担心,以轨风大人的能力没有办法将本公主收入军部大牢,反而会误了自己的性命。”
轨风道:“我劝公主最好不要有任何反抗之心,我不保证不会对公主造成伤害。”
褒姒大笑,道:“轨风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笑声中,无数地面的雪花飞了起来,与空中轻盈飘落的雪花相撞。
虚空顿时变得嚣乱,漫天的雪花毫无章法地到处飞舞,天地之间变得混沌不清,而近在咫尺的人完全被纷乱的雪花所淹没。
嚣乱之中,轨风感到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侵进自己的身体,欲对自己的思维进行影响。
轨风知道,那是褒姒公主以精神力驱使风雪欲扰乱自己的心神,发动精神力攻击,他也早已知道,褒姒公主素以超强的精神力进攻著称。而他更知道,褒姒公主的进攻只是一种扰乱策略,真正的攻击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月战与残空,也只有月战与残空才是他的最大威胁。但不可否认,褒姒公主的精神力进攻容不得他有丝毫怠慢,只要被她找到丝毫破绽入侵心神,他所面对的结果惟有死亡。
嚣乱的风雪在轨风身周打旋,不得近他之身,他已为自己撑成了透明的防护结界。
红如烈焰的斗篷笔挺地沿着他修长的身形垂地,那长长的银白头发披在斗篷外,衬托出他的冷静与孤傲。
而在西罗帝国,轨风正是以冷静、孤傲,甚至怪戾著称,他从不屑于皇权贵族,但他又偏偏成为掌握西罗帝国军部的首臣,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褒姒之所以对轨风言语的无礼没有丝毫怪罪之意,也是因为早已了解其性格,就算是在安德烈三世面前,轨风也是一样。
第十四章 召风使者
第十四章召风使者
轨风又何以如此自傲呢?因为在西罗帝国,他从来没有将一个人放在眼里,他之所以成为西罗帝国的军部首臣,是西罗帝国惟一的皇子漓渚的推荐,而他上任之后,也从未让任何人失望,有的只是别人的敬畏。西罗帝国之所以有幻魔大陆最大的疆域,是因为在轨风领导下的军部,从未尝试过什么叫做失败。
所以,轨风选择独自一人面对褒姒、月战、残空,他有这种自信。
'提到西罗帝国惟一的皇子漓渚,有必要交代一下。从出生到长大,他一直重病缠身,没有人知道他所患的是什么病,只有在皇宫最底层的极寒玄武冰岩上,才能够维持他生命的延续。从小到大,漓渚也从未离开过玄武冰岩,更没有人知道他又是如何认识轨风的。'
风雪弥漫。
弥漫的风雪之中,轨风撑起的结界被风雪所紧裹,形成一个大大的雪球,越积越厚。
褒姒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她的手伸了出去,无数闪亮的缎带一样的雪花在她手指间流动着,又似乎有形的风,一缕一缕地纠缠在一起,虚空中的雪花全部凝滞不动。
褒姒这是在利用自己的精神力捕捉住雪花中的精气,以精气凝炼成手指间流动的银光缎带,随着缎带的越来越长,突然,褒姒手中的白色缎带飞速扩展开来,如同风一样将那积厚的雪球缠绕,瞬间深入雪球之中,紧缚着轨风缔造的结界。而且越缚越紧,仿佛是一条有着灵性的冰龙。
而轨风缔结的透明结界一点点被缎带所聚拢,相互之间的磨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如同闪电一般弥漫于周围的空气里。
这是褒姒以无形的精神力化为有形的“精神束缚法”,她知道轨风在西罗帝国没有敌手的可怕,若以精神力强行入侵,并不能够保证有效地控制住轨风的思维,但“精神束缚法”却可以在外在控制轨风精神力的扩散,从而对他的精神力进行束缚,控制住他可能做出的任何反抗和攻击,让他有一种来自心底的无能为力之感。但这种“精神束缚法”远比对别人思维的入侵所要消耗的精神力要多,所以褒姒必须尽快将轨风制服,这也是她心中早已设定好的策略。
就在这时,月战与残空倏地从原地消失,他们手中之剑刺穿凝滞于空中的雪花,从两个相反的方位没入雪球当中。
两柄剑接触到了防护结界。
两柄剑本来就汇聚着月战、残空两人强大的精神力,两人的精神力相较于褒姒并不太弱,轨风缔造的结界如何承受得住三股强大精神力的同时攻击?加之褒姒“精神束缚法”的影响,月战与残空的两柄剑同时突破结界的限制,直削结界内的轨风。
轨风根本未想到褒姒竟然会采用“精神束缚法”束缚住结界,将他的思感完全局限于结界之内,他也并不知道褒姒会这种耗费精神力极高的“精神束缚法”。他的精神力完全受着压抑,思维活动无法突破结界外,若是破除结界,自己的身体就会被褒姒的精神力束缚,任何行动都不会逃脱褒姒的判断。
正当他寻找应对策略时,月战和残空的两柄剑袭至,他所缔结的结界自然无法承受三股强大的精神力,结界自然被刺破,破碎消失。
轨风没有料到对褒姒攻击的错误判断,会导致这种局面,若是“精神束缚法”束缚住自己的身体,他根本就无法应对月战、残空的两柄剑。
眼睁睁地看着两柄剑就要刺穿他的身体,轨风突然感到褒姒的“精神束缚法”所带来的压力顿时消失,轨风脸上现出一丝诧异。
生机乍现!
轨风岂会错失?红如烈焰的斗篷陡然间鼓了起来,生起强劲的风,银白的长发向上飞扬。
月战与残空的两柄剑接触斗篷,却无法寸进,而透过剑尖深入其中的精神力却犹如进入茫茫无边的漩流当中,找不到方向。
两人同时惊诧,没料到轨风将风纳入斗篷之内,形成一道风的漩流,将两人袭来的功力和精神力全部瓦解,而且反应速度是如此之快。
形势突变,月战、残空立即抽剑回收,而这时,虚空中也出现了一道强劲的风的漩流,飞速流动,仿佛将一切完全都卷入其中。
“他竟然可以召唤出风?!”
月战、残空同时惊呼,在他们的记忆中,有一种上古时期的魔法可以召唤出各种自然现象,比如风、雨、雷、电……但相传这种魔法早已遗失。刚才,轨风显然是以心念驱动魔咒,致使这么快的时间内便让斗篷内出现风的漩流。
轨风脸上露出冷傲的表情,道:“你们现在知道,未免太迟了。”
说话之间,轨风的双手从斗篷内探出,伸进虚空中不断旋转的风的漩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