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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察觉。
月光刃撕破旋动的光晕,里面的咒星神因强大灵力而自然散发出的星芒乍现乍消。
这时,飞掠近前的影子左手突然暴长,犹如一柄硕大的冰刀,刺向咒星神的所在。
这一攻势凝聚了影子所拥有的全部月的能量,他必须借咒星神化解月光刃的攻势之际,发动对咒星神最为猛烈的进攻,这是他惟一的机会!
可冰刀尚未来得及刺进咒星神身周一丈,一只纤长秀美之手闪电探出,绕过冰刀,直达手臂。
“咯嚓……”一声脆响,影子顿感自己的左臂应声而断,疼痛感一瞬间传遍全身。
影子自空中跌落下来。
所有攻势土崩瓦解,冰蓝色光晕亦随之淡去,露出咒星神完美绝伦、倾国倾城的笑颜。
影子看到自己所发出的月光刃握在咒星神左手中,此时,因能量的涣散,正一点点地消解。影子似乎已经明白,无论他以怎样的进攻方式,都不能对咒星神构成威胁,因为自己所有的攻势都被她了若指掌。两者之间的实力,实在相差太远。
但影子又怎会放弃?他怎能弃空悟至空不顾?那样做的绝不是他!就算一点希望也没有,他也必须继续下去。他不能看到空悟至空像月魔一样,空悟至空绝对不能去无间炼狱!
影子再一次站了起来,面向咒星神。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五丈。
咒星神冷笑道:“我说过,只有你成为幻魔大陆最强的人,才有可能胜我。现在,你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我知道你不想空悟至空关进无间炼狱,但你现在根本没有机会改变这一既成的事实。他是神族的叛徒,那是他必走的路!”
影子亦冷笑道:“是么?我知道我无法战胜你,但你却不能阻止我继续战斗下去。漠是我的朋友,我决不会看着朋友被关进无间炼狱,直到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但那是我们之间的赌约,我已经输了。”空悟至空的手放在了影子肩上,脸上露出笑意:“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但朋友更应该尊重我选择的权力。我和她之间有了赌约,我必须履行,就算你能战胜她,我也一样。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感到快乐。况且,关进无间炼狱又能怎样?那里能拘束的仅是我的肉体,思想决不会消亡。只要有人想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存在着,有没有第二种可能’便够了。”
说完,拍了拍影子的肩,又望向咒星神道:“既然我已经败了,当然愿赌服输!先前发生的事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在不好的事情到来之前,人总是有意识地抗挣着一些什么,不是吗?走吧,我想去无间炼狱。”
咒星神似乎早料到空悟至空会有此举,对空悟至空的话并不感到诧异,她道:“在你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空悟至空道:“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已说得太多,想得太多,天地不容我,却灭不了我的意志,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一段苦旅么?我离开神族,历经几世,不是一样每次都回来么?”
咒星神道:“也许这一次并不一样,你会忘了曾经,忘了过去,甚至忘记你自己!”
空悟至空一笑,道:“真的有这么多可忘的么?”他转向影子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没有什么能阻挡你,只要你相信自己!”
影子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只是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你就去吧。”
咒星神的手一挥,空悟至空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空悟至空对着影子笑了笑,便义无反顾地朝门内走去。
门合上,虚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影子望着空悟至空消失的地方,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是的,面对空悟至空,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该想到的空悟至空都已经想到,该明白的空悟至空也都已经明白,这个世界没有谁比空悟至空更大彻大悟。空悟至空明白自己所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在这条路上他会遇上什么,从离开死亡地殿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已经想到最后的结局。对空悟至空而言,也许只是觉得必须有这样一个人去走这样一条路。
影子对着空悟至空消失的所在道:“我会记住你的话。”他相信,空悟至空一定能够听到。
这时,一道旋风卷向了影子……
△△△ △△△ △△△
云霓古国北方边界。
辽城。
明月当空,皓月如洗。
大将军府花苑八角亭上,朝阳与无语对月缓酌轻啜,两人的身影长长地倒映在亭边水面上。
整个大将军府一片静寂,两人亦相对无声。
这十几天来,朝阳与无语闲来便是浅酌对饮,从未离开过大将军府一步,军中一切事务自是有惊天及樱释二位魔主处理。
朝阳似乎也忘了泫澈让安心所转告之话,忘了大军要过妖人部落联盟。
而在今天,又有消息说,西罗帝国已有百万大军调往与妖人部落联盟的交界之处,而且已知,率领大军的正是阴魔宗黑风魔使、西罗帝国军部首席大臣轨风,那个曾被褒姒与月战连手杀死的轨风。
“圣主还不去么?”无语抬头望向朝阳。
朝阳喝着酒道:“大师认为我该去?”
“是已经到了去的时候了。”无语道。
朝阳望着高空的明月,道:“大师认为我面对的会是她么?”
无语道:“既然圣主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无语呢?这不像圣主的性格。”
朝阳道:“是的,这不像我,也不应该是我,我应该什么都可以放下。”
无语道:“但圣主从未放下过她。”
朝阳没有出声,眼睛望着天上的明月一动不动。
无语喝完杯中之酒,走出了八角亭,步态蹒跚地离去。
朝阳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石桌上的酒壶所剩之酒一杯接一杯地饮尽,然后起身往后院方向走去。
当朝阳停下脚步之时,他站在了法诗蔺的房门前。
朝阳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法诗蔺的声音。
法诗蔺道:“是圣主吗?请进!”
朝阳略感有些意外,这是法诗蔺第一次称他为“圣主”,他迟疑一下便推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水晶灯带着朦胧的红光,给人一种柔和温馨之感。法诗蔺一袭宽松的红衫,套在身上显得雍容华贵,且有一种妩媚动人之态,在她的面前则摆着精致的酒菜。
朝阳望着法诗蔺略显红润的脸,道:“你今晚很漂亮。”
法诗蔺略为欠身道:“谢圣主夸奖。圣主请坐!”略为拉开一张凳子。
朝阳也不犹豫,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法诗蔺为朝阳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在朝阳旁边坐下。
朝阳看着面前的几盘小菜,各吃了一些,然后道:“味道不错。”
法诗蔺道:“这是我亲自为圣主准备的。”
朝阳又吃了一些菜,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然后道:“你知道我今晚会来?”
法诗蔺道:“这十数天,我每晚都准备了这样一桌酒菜。小时候妈妈曾告诉我,做一个好女人,首先应该留住男人的胃。”
朝阳望向法诗蔺,道:“你妈妈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人。”
“是的,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这样说,可惜她死得早。”法诗蔺说着,神情显得有些黯然。
朝阳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法诗蔺忽而一笑,道:“没关系,妈妈小时候教过我很多。她还说过,只有宽容的女人才会获得男人真心的爱,她说男人有时候像小孩一样,是需要女人去呵护的。”
朝阳道:“拥有你妈妈这样的女人,你父亲一定很幸福。”
“是的,父亲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不是生在暗云剑派,成为暗云剑派的派主,而是娶了妈妈,他说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只是可惜他们都死得很早。”法诗蔺道。
这是朝阳今晚听到法诗蔺第二次提到“死”字,他道:“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法诗蔺神情略为一滞,随后又笑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从现在起,我想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好女人。我为你斟酒。”说着,便又重新将朝阳的酒杯倒满酒。
朝阳知道法诗蔺一定是有什么事,她并不是一个善于笑的人,而她的脸上今晚却堆满了笑,而且这种笑,显然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朝阳并不想点破。
法诗蔺举起自己的酒杯,道:“法诗蔺敬圣主一杯!”说完,举杯与朝阳的酒杯一碰,随即便一饮而尽,脸上顿时红霞漫飞,显然不胜酒力。
朝阳看着法诗蔺,也将杯中的酒喝尽。
法诗蔺忙又持起酒壶,重又为两人的杯子加满,随后又碰杯道:“法诗蔺又敬圣主一杯!”
同样一口饮尽。
朝阳陪着又将杯中之酒喝干……
这样下来,很快一壶酒便喝完了。
法诗蔺执起酒壶又给朝阳倒酒,可倒了半天,却一滴也没有倒出来。法诗蔺自语道:“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呢?圣……圣主稍……等,待法诗蔺再……去取……取酒。”
说园,便欲起身再去取酒。
朝阳抓住了法诗蔺的手,让法诗蔺重又坐下。
法诗蔺却仍道:“我要去取酒,你放……开我。”挣扎着又要站起。
朝阳托起法诗蔺的下巴,道:“看着我。”
法诗蔺星目迷离地看着朝阳。
朝阳道:“你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法诗蔺道:“不,法诗蔺没……没什么……可说的,法诗蔺只……想做……一个好女……人。”
朝阳抚摸着法诗蔺的脸庞,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是我杀了斯维特,让你失去了亲人。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女人,如果你想离开,我现在便可以放你走。”
法诗蔺却一下子跪了下来,颤声道:“求你别再杀我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不再杀我哥哥,我什么都答应你。”
朝阳道:“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喝醉,我只剩下一个哥哥了,我求你别再杀他。”法诗蔺哀求的目光望着朝阳,让人不禁升起无限怜悯之情。
朝阳冷声道:“可我已经杀了他,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你求我也没用!”
“不,我是说哥哥残空,我求你别再杀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法诗蔺的眼泪如成串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滴落。
朝阳这才明白法诗蔺所指的是残空,而并非斯维特,但他却对法诗蔺的话感到茫然,道:“我为什么要杀残空?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法诗蔺却又道:“我知道你会杀哥哥的,她是我惟一的亲人,也是最疼爱我的人,我求你别再杀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朝阳见法诗蔺语无伦次,道:“你喝多了。”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而法诗蔺却抱住朝阳的脚,哀求着道:“我求你别杀我哥哥,我做什么都行……”
朝阳欲离去,却又不忍伤了法诗蔺,虽然他对法诗蔺没有多少感情,但这个有着紫霞容貌的女人常常能够让他看到自己的内心。他迟疑了一下,蹲下身子,把法诗蔺扶起,将其有些零乱的发丝理了理,然后又将法诗蔺的眼泪轻轻拭去,道:“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杀你哥哥?”
朝阳知道法诗蔺并没有醉,更是一个充满傲气之人,不会随意向人下跪哀求,其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原因。
法诗蔺道:“因为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杀了哥哥残空。”
“梦?”朝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