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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雪原,苍苍林莽,远处是坐落在树林之中的小镇,玛雅逐渐消失于观众的视线之中。
这段六分钟的长镜头,一下子让观众秉住了呼吸。
“那是莱尼小姐呀!”
“真漂亮!真美!就像是天使一般!”
“这雪景太契合她了!”
“太浪漫了!”
……
大厅里的称赞声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啧啧声此起彼伏。
坐在我旁边的莱尼,把小手塞到我的手心里,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刚才还心情低沉的马尔斯科洛夫看着银幕上自己的女儿,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见了没!那是我女儿!那是我女儿!”马尔斯科洛夫转脸对旁边的山姆华纳说道。
山姆华纳看着银幕已经呆了,眼神像是一条吸血蚂蟥死死地叮在画面之上。
听到马尔斯科洛夫对他的喊话,这家伙才悻悻地转过脸来,对马尔斯科洛夫坏笑道:“老马,你看我们两家都是好莱坞第一档次的大电影公司,我们关系又这么好,你把你女儿嫁给我,我们合为一家,好不好?!”
“好呀,我是没问题,你去问问莱尼。”马尔斯科洛夫笑了起来。
山姆华纳看了一眼莱尼依偎在我怀里的莱尼,讪讪地收回了目光。对马尔斯科洛夫道:“还是算了吧,有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在,我这是幻想,幻想,呵呵呵呵,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如果是《情书》开场的第一个镜头为整部电影定下了一个浪漫、纯粹、朦胧而又略带伤感的基调的话,那么紧接着的祭奠地戏,就呈现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大雪之下的墓地,穿着黑衣的人们站立在风雪之中,埃里克斯的爸爸在宣读着祭奠感言。玛雅精致、平静的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可以让人一眼望见她内心的忧伤。
尤其是当观众看到墓碑上那张我的照片的时候,很多人都有点懵了。
“怎么会是柯里昂先生的照片,他是男主角,为什么一开场就死掉了!?那还演什么呀!?”
“有意思!”
“别说话,接着往下看!”
……
人群出神地凝视银幕,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镜头。
祭奠结束之后。电影里男人们喝酒女人们聊天。玛雅来到埃里克斯地墓碑前擦拭着他地照片。
那个花朵被风吹落到雪地里的镜头,让很多人都感叹不已。
“我们下个月准备到那条河里去,然后顺流而下,一直到海。”
“埃里克斯的那件事发声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那里,这次大家准备集体送一个礼物给埃里克斯,你去吗?”
这两句对白,打消了观众心中的疑惑。他们知道了男主角死于一场事故。但是新的疑惑接踵而来。那就是男主角为什么会死于事故,他和女主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情书,又是怎么回事?
仅仅开场不久,观众就会完全吸引住了。
马尔斯科洛夫早已经把刚才的郁闷抛到了脑后,他身体前倾,看着银幕,眉头紧锁。
观众席里的很多年轻人,尤其是些小女生,则双手捂着胸口,目光迷离。
“太浪漫了!”
浪漫,变成了她们对这部电影地最强烈地感受。
祭奠的戏,在玛雅带着埃里克斯的母亲凯瑟琳离开墓地中结束。
车厢里。玛雅和凯瑟琳坐在后座上,刚刚还头疼欲裂的凯瑟琳突然变得谈笑风生起来。
玛雅问她为什么头不疼了,凯瑟琳笑着回答她是装的。
两个女人在车的后面温和地聊天,虽然表情欢愉,但是车厢里还是弥漫着一股察觉不到的淡淡的忧
空镜头,车外地雪景。大雪之下地树林。特写镜头,玛雅画在车窗玻璃上地那个心型图案中,映出了她洁白又略带憔悴的容颜。
车子驶入一个院子。不大地院子,却极为精致。
凯瑟琳带着玛雅进了房间,玛雅脱掉了外套走到窗户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下,凯瑟琳出去给她泡咖啡。
玛雅打量着屋子,然后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子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张铺着格子床单的单人床,床的旁边是大大的书柜,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书柜的下面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置着埃里克斯的照片,照片上,他没有多少笑容,表情腼腆。
显然,这是埃里克斯生前的房间。
玛雅在埃里克斯的床上坐下来,然后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摸床单,慢慢落下泪来。
然站起身来,走到书柜的旁边。特写镜头,她的侧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她的目光在书柜中缓慢移动。
特写镜头,玛雅的纤细的手指拂过书柜里的每一本书,接着在其中的一本大大的相册集上停了下来。
她把相册抽出来,坐在床上翻看,里面都是埃里克斯的照片,从小到大,各个时期。
凯瑟琳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坐在床上翻看相册的玛雅时,她微微笑了一下,随即眼眶中又涌出了泪花。
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走过去和玛雅并排坐着,一张一张地给玛雅讲解上面的照片。
凯瑟琳讲了很多埃里克斯的故事,比如小时候遇到女生就脸红,惹得两个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怀念的味道,从银幕中满溢了出来。电影院中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无论是什么年龄什么身份的人,都被这两个人女人所打动。
特写镜头,在翻到一张高中毕业照的时候,玛雅地手停了下来,她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在里面寻找埃里克斯的面容,然后凯瑟琳指了出来。
“那时候我们生活在另外一个城市,叫伯丁,后来在他高三的时候,就搬到了这里。看看。他那个时候多么丑。”凯瑟琳指着照片上的穿着校服的埃里克斯。笑了起来。
玛雅也笑。
画外,敲门声响起,凯瑟琳起身去开门。
玛雅把那张照片抽出来,翻过来看了一下后面,发现后面写着照片上每个人的地址。
她抬头看了一下门外,凯瑟琳正和邻居说着什么。
玛雅从桌子上拿来了纸和笔,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把纸放下。拿着笔在自己的手臂上抄下了上面的地址。
她抄好的时候,凯瑟琳也走了进来,看着照片背面地地址,她遗憾地告诉玛雅,那个地方,现在已经被拆除了,变成了一条柏油路。
电影到了这里,观众发现故事才刚刚展开。他们被电影奇特地讲故事的方式以及整部电影所呈现的那种氛围所倾倒。
而电影院里的一片寂静。让我内心一点一点地丰实了起来。
“就这样。就这样下去,电影就会成功了。”我心中暗暗道。
电影继续。
深夜。一片漆黑中。一个亮着灯的窗户的远景。摄影机慢慢推近,玛雅出现在房间内。
中景,她看着桌子上那张埃里克斯的照片发呆,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白纸,捋开了自己地袖子。
特写,手臂上,那行地址清晰显现:伯丁市维哈大44。
玛雅笑了笑,拿起钢笔在白纸上写了一封信。
特写镜头。信地内容。
“埃里克斯:
你好吗?我很好。
玛雅。”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寄往天堂的情书。
电影院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赞叹声,如同深夜蚕嚼食桑叶的声音。
人们看着被银幕上这个女孩单纯明亮的内心打动了,也被她的这个看似傻乎乎的但是却包含深情的举止打动了。
我看见有些上了年纪地女人,开始掏出手帕抹眼泪。
很多人面色肃穆,连开始看着银幕直流口水一脸淫贱地山姆华纳,此刻也是目光纯粹。
面对这样地镜头,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什么年龄,每个人都似乎回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段烂漫岁月。
其中地那种情愫,他们是理解的。
而下面一个镜头,就使得电影院里的气氛松动了起来。
全景,一个大大的凌乱的房间,到处都是书、衣服、玩具,远处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奇大无比的床。
窗户被关上,所以房间里很暗,只有一展红色的灯,让方面显得温暖异常。
摄影机慢慢地拉近,靠近那张大床。
大床的巨大的被褥之下,一个人形在不停地抖动,一阵阵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摄影机在枕头的地方停下,然后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接着是一个人的头。
呵呵呵呵,电影院里的人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善意的笑声。
一个女人的脸。带着巨大的白色口罩,口罩上画了个猪嘴,头发凌乱,眼神迷离,一边咳嗽一边往嘴里面塞药,明显是得了重感冒。
“看看看看,我说过别人会笑我的,你还不相信。”海蒂小脸羞得通红,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那是喜欢的笑声。”我赶紧安慰道。
“那是海蒂小姐呀!”
“呵呵,从来没看过她这幅模样,以前看到都是衣着华丽的样子,这倒是挺可爱的!”
“可爱!可爱!”
……
听到别人的赞叹声,这回该轮到莱默尔得瑟了,他捅了捅马尔斯科洛夫道:“老马,看见了没,那是我的女儿!”
房间外面,是个小院子。围着围栏,柏油路从门口经过。
中景,街道上,一个邮差挨家挨户地送信,然后停在了门口。
他下了车子,拿着一封信走到了门口的信箱,信箱上印着两个大大的数字
邮差想把信投到信封里,然后又笑着缩回了手,他冲院子里大喊:“埃里克斯,埃里克斯!信!信!”
电影
大部分观众听到这个名字都愣了起来。因为这个名开始。就深深地留在了人们的脑海里。
“这不是男主角的名字吗?!”
“怎么这个女人也叫这个?!”
“那封信有问题!”
……
很多人都已经明白了那封信的来由,纷纷摆一副看好戏的姿势。
埃里克斯从房间里跌跌撞撞地闯了出来,穿着大大的毛衣,一边喊冷一边跑到门口接过了信,然后她冲着邮差做了一个禁止靠近的动作:“我感冒了,快走!”
邮差倒是不怕,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电影票。请她看电影。
埃里克斯拿着告诉他她不能去。拿着信跑进了暖洋洋的房间里,只留下邮差在外面笑着摇头走开。
房间里,埃里克斯拆开了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愣了起来。
她不认识叫玛雅的人,以为这肯定是有人寄错信了,但是看看信封,上面地地址却又是丝毫没错,就是寄给她地。
埃里克斯一夜无眠。她躺在大床上。一边咳嗽一边思考那封神秘的信。窗外寂静无声,雪缓缓飘下。
终于。她坐了起来,使劲地揉了揉脑袋,让自己原本就凌乱的头发越发的乱了起来。
埃里克斯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纸笔。
“玛雅:
我很好。只是有点感冒。
埃里克斯。”
然后她看着这封信,笑了起来。
这一场戏,彻底把观众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如果说以前他们只是看到了玛雅和埃里克斯之间的悲剧爱情的话,那么到这里就有点喜剧地感觉了。
米高梅电影公司地王牌编剧布斯雅可布逊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银幕,一边小声地对我说道:“柯里昂先生,你的编剧水平太高了!这样的故事,在好莱坞估计除了你,没有人能想出了。”
连这个名牌编剧都被深深吸引了,那就更不用说普通观众了。
下一个镜头。卡洛正在修理着一艘小船,那是一个小小的造船厂。旁边不远处,坐着玛雅。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卡洛挥舞着斧头砍木头的声音。
然后玛雅告诉卡洛她给早已经变成公路的埃里克斯原来住的地方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