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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先生你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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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这个夜晚太过寂静,适合说出心底最深沉的秘密,她窝在钟骅怀里,像梦呓一般回忆着过去,又哭又笑地叙说着那些开心或不开心的事。说了出来,似乎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她肿着一双桃子眼,迟疑看他,却见他始终耐心倾听的沉静模样,心里某一处忽然就软软的,像被熨帖的新床单一样,温暖而光明。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没来由地问:“听说,古代有个长了驴耳朵的国王,理发师发现了他的秘密,不敢告诉别人,只能跑去深山里对着大树的洞口喊出来。钟骅同志,你算是我的大树么?”

    “唔,你不就是一颗好大的树么?”他嘴角微扬,点着她的鼻子道:“如此说来,我就勉勉强强当个树洞吧。”

    木青羽啐了他一口,“好不尽责的树洞!诶,你看那边有棵大树,没准人家那树洞比你管用多了。”说着,便微微用力一挣,起身朝那边走去。

    这颗树应该历史也比较悠久了,光从这一人多合围的身躯就能看出来。倒也真巧,树干上刚好有个不大不小的洞。木青羽笑着凑了过去,大声喊道:“我有个秘密!钟先生其实是个大尾巴狼!”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回头向他示威,没想到却看到他一脸凝重地缓步上前,两手张开,沉声对自己说:“别动。就这样,先别动。”

    木青羽的小心肝猛跳了跳,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斜着眼用余光看身旁,却见那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不怀好意的爬行生物——似乎是蛇!在黑夜里,看不清它究竟如何模样,却只听得耳边嘶嘶声不停,让人毛骨悚然。

    “别怕,有我在,它伤害不了你。”钟骅见她神情异样,连忙施以安抚。这种时候就跟对着熊一样,虽说不是装死就能躲过一劫,但是随便乱动很可能会激起蛇的自卫欲,从而发起攻击。若是无毒的蛇也就罢了,不过多一圈压印,反之可就麻烦大了,这大半夜的,又是深山老林里,到时候只怕落得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木青羽虽自诩是个女汉子,可是摆脱不了这女人怕蛇的天性啊。她努力控制住拔腿就跑的**,哀哀戚戚地望着对面这个男人,心中无比希望这其实是个武侠奇幻世界,男主只要动动手指或念个口诀就能解决掉这小玩意。

    “呜呜,快点……”

    钟骅慢慢靠近她,瞅准时机,一把将她扯到身后,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早已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只是赤手空拳上阵,心里十分没底。

    结果,十分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那条蛇摆了摆头,便调头游走了。

    原地只留下心有余悸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四周寂静非常,仿佛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情形只是幻景。也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先前的惊悚气氛一扫而空。

    “吓死我了,幸好……”木青羽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手里只捏着他的一丝衣角。却没留神踩到松动的泥土,顿时脚下一滑。“啊——”天旋地转的一瞬间,她还来不及恐惧担忧,已经滚落到下方的树丛中。

    黑暗和混沌中,她似乎感觉到,掉下来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因为,有个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到了后来,两人甚至是以抱成一团的姿势往下滚的。

    原本他们露营所在的地方就是半山腰的一处宽敞平地,背靠着山体,外沿便是茂密的树丛。当时二人正处于平地边沿,山间夜晚雾气重,又是心神不定的时候,湿润的土壤便更容易踩脱。背对着她的钟骅反应再快,也抵不过一个成年人的重力加速度。堪堪抓住了她的手,她整个人已是悬空而落。他想抓个什么东西固定住自己,再将她拉上来,然而一时半会之间,竟然连个枯草堆都没找到。

    所幸,过了约莫五六秒钟,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到个硬物,这才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原来自己被一根粗大的树干抵住,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全身上下传来的酸痛感,尤其是右臂和后背,简直是钻心的疼。她只得心中暗暗祈祷,皮破血流都不算啥,千万别骨折啊!

    听得身下那人闷哼出声,她也不敢乱动,只低声问:“你没事吧?有伤到哪里吗?”她想大声喊救命,却想起其他人估计都走远了,刚刚又经历过一场人蛇惊魂对峙,便十分担心会否引来其他什么野兽之类的。

    “嘿,咱们这算是双双跳崖殉情么?”他不答,却转而调侃起两人当下的处境。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到一双眼睛映着远处的微光,竟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他语调上扬,语气轻松,倒让人有种置身于山清水秀情人崖下相会的错觉。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恨铁不成铁地捶了他一拳,却听他再次闷哼出声。她不禁惊疑起来,莫非自己力大无穷到这种地步?小心翼翼地轻触了下他胸前,她小声问道:“你这里受伤了?”

    “唔,你压到我的腿了。”

    木青羽一手抓住树干撑起身来,伸出脚去摸索附近可固定的支撑点。只是因为右手疼得厉害,又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这一系列动作竟也花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挪了寸许位置,她便伸手去探他的小腿,心想也许是扭到了,没想到,却摸到了块大石头,还有一手的粘稠。她心里一沉,转头看向扶着两人共同支点——树干——慢慢坐起的他,还未出口询问,他却轻咳一声,不大确定地说:“那个,是不是腿断了?”

    她听得有轻微的簌簌之声,可能是他尝试着活动腿脚,却只换来一声清晰可闻的痛呼。

    “你——”

    “哈,看来腿短也有好处,你就没我这么倒霉。”他的声音里仍旧带着笑意,却压得她心头一抽一抽。

    如果真要问责的话,她该是罪魁祸首才对。要不是她提议他来,要不是她主动要求留守,要不是她贪好玩,要不是她不小心……

    “哎,现在可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咱们得研究下自救方案。”

    话是这么说,可是两人被悬挂在这不上不下的斜坡,手机也没带在身上,根本没法远程呼救。估摸了下时间,他们一行人走了应该不到一小时,要是等到他们回来……她朝他的方向看了眼,神情复杂。如今之计,唯有去找他们求救。

    木青羽环顾了下四周,斜上方依稀能窥见露营点帐篷的一角,脚下则是黑洞洞的一片,她没敢再看,连忙收回了眼神。心下既定,她伏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轻柔而坚定,“我上去找人,你抓好这个,别放手!”

    钟骅一听就急了,“别!他们一会就回来了,犯不着冒这个险。”却被她一字一句地打断,“我一刻都等不了,你给我好好呆着,别乱动!”

    说罢,便将身子伏得更低,用所剩无几的视线来寻找任何可以固定的支柱。所幸这面斜坡树木众多,要抓住个什么并非难事,只是偶尔会触到一手的粘滑,也许是青苔软藤,又或者是什么软体爬行动物的尸体。她不敢也没有心思去害怕,就算是方才那蛇出现,她也会面不改色地继续前行。

    因为,那个人在等着她,那个人受她拖累伤得很重,那个人是她的……什么人呢?意中人,还是命中注定?没有答案,她只记得此刻的目标,上去!救他!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跌倒又爬起,也不知拉折了多少脆弱的枝桠,终于,熟悉的光亮渐渐近了,那是营地上方的照明灯。

    像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她不争气地掉了几点泪,然后哆哆嗦嗦地在行李里翻到手机,先是拨打了120救护车,再给老吴来了个惊魂求助电话。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唯一的慰籍就是他的声音。真奇怪,平时总觉得他太轻浮,老想着,一大男人怎么整天说个不停,干脆改名说相声去算了。此时此刻,她才开始真真切切地怀念那种触手可及的聒噪了。

    “钟骅,你听得到我吗?钟骅?”

    “听到啦,你那破嗓子跟铜锣没差~”

    “你冷不冷?疼得厉害吗?再忍忍,一会就有人来了。记得抓稳了别松手,你,你别怕。”

    他沉默了会,她忽然开始心惊,各种不好的联想开始酝酿。忽的,他提高音量说:“别怕。”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复述,却让她强抑住的眼泪滚滚而下。

    “别怕。我在。”

    她想,也许今夜就是她的劫数,又或许,遇上他的那一刻,她早已注定要万劫不复了。

 闹剧

    救护车呼啸着驶进城郊的一家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木青羽作为钟姓伤患的“家属”,自然跟着去了医院。人进了手术室后,她呆呆地靠在门外,良久才缓缓吁出一口气。

    小护士于心不忍,便提点了句,“你也别担心,今天刚好是我们院老医生坐镇,骨伤方面最是擅长了。病人送来也及时,要是超过24小时,还得痛个一星期才开刀呢!”她眼神从木青羽脸上掠过,又迟疑着提议:“要不,你先去洗手间打理下?”

    木青羽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向光亮的墙壁,却见上边映照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额角还多了道划痕,粗粗一看竟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抬手去碰那道伤口,却扯动了更大的一条痛觉神经,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右臂,似乎脱臼了。估计是掉下去的时候伤到了,后来又催命似的扮演野外求生狂人。她自嘲笑了笑,看来自己还真有女汉子的潜质呢。

    所幸这值班的护士还算尽职尽责,见她右臂无力垂下,稍微一动就痛得脸都皱到了一起,赶忙电话喊来楼上的另一位值班医生,帮她接了回去,检查了一番,确认韧带肌腱拉伤,又给她用绷带布条做了固定,并叮嘱她不能随便乱动。

    一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木青羽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呆呆的,医生重复了两遍她才应了声好,又回头去看那扇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

    想起刚才的惊魂经历,不禁又出了一手的冷汗。所幸老吴他们走得不算太远,赶回来也算及时,几个大男人头上绑上照明灯,这才把这位情绪极为稳定的伤患给捞了上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又不争气地掉了泪,却被他的嬉皮笑脸气了个绝倒。

    没过多久,钟家两老也赶了过来。远远便瞧见他们面上焦急的神情,只是到了跟前,这才急忙出言询问。得知儿子很可能骨折,正在手术室里接受治疗,钟妈妈重重一叹,和钟爸爸对视一眼,这才了解其事件经过。

    她没敢看他们反应,只简短地说明了下,便低头道歉:“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说要去登山,他也不会……”说到一半,却又哽咽了起来。她心里满是愧疚和担忧,那些情绪就像吹气球一样,越积越多,几乎快到了临界点。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她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忽的,一只温暖的手放到了她头上,轻轻地安抚着。

    “傻姑娘,这都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倒是你这手,没大问题吧?”

    她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两个慈祥的长辈,满是感激之情。“没,没关系的。刚刚医生给我看了,好着呢。”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她还试着活动了下,结果却扯到痛处,还呲牙咧嘴地强笑。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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