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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蓉这会儿终于回过神了,对着温郁的背影,一声怒吼,“温郁,在温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对待温家的亲戚!”
不得不说,刘媛蓉真的不笨,在关键时刻,她知道激怒众人,她一个被温叶清赶出温家的人,或许真的已经人微言轻,但是,这么多如狼似虎的远方亲戚,她就不相信温郁那个二十三岁的丫头能够应付过去。
客厅里响起窃窃私语,仔细一听,都是指责温郁。
温郁顿足转身,目光依然柔和,只是那份柔和中带着一份不容人质疑的坚毅,她看着客厅里的人,一字一句,“我再说一遍,请你们出去!”
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一方面是被眼前这个还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的目光给唬住了,另外一方面又心存侥幸的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一直站在温郁的陆明锐,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的“病”,他顺手抓起楼梯边上的景德镇花瓶用力朝人堆里砸去,嘴里嚷嚷道:“砸死你们,你们都是欺负姐姐的坏人!”
地上铺着极厚的地毯,并没砸到人的花瓶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后,又滚回到楼梯口,陆明锐弯腰捡起,又要砸过去,人群已经一哄而散。
那群人走后,温郁绷直的后背一下没了力气,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后面倒去,还算好,快要摔倒时,陆明锐伸手接住了她。
刘媛蓉嗤笑的声音传到耳边,“温郁啊,真看不出来,你本事挺大的,还没过门,居然连小叔子……”
陆明锐空出一只手,没等刘媛蓉说完,有只花瓶已经直朝她头飞去,她反应还算快,身子一偏避了过去,即便这样,额头上还是被擦到了,破了层皮,一星星的疼。
“你……”刘媛蓉彻底恼羞成怒了,手指在陆明锐和温郁两个人身上来回点了点,没说出其他的话,脚步踉跄的跑了。
“姐姐,你没事吧?”感觉到怀里人又朝下一沉,陆明锐紧张地问。
温郁抓住楼梯扶手,脸色说不出的憔悴,“我没事,不好意思,姐姐可能这段时间都不能陪你玩了。”
陆明锐忽闪着大眼睛,定定看着温郁巴掌大的小脸,“姐姐既然不能陪小锐,那就小锐来陪姐姐好了。”
温郁心头暖暖的,没说话,站直了就朝楼上走去。
回到房里,陆明锐刚给她倒来一杯水,秦管家就来敲门,“大小姐,蔡律师来了。”
温郁真的感觉身心疲倦,可还是不得不起身去接待他。
和前几天相比,蔡律师还是西装革履,看到温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温小姐。”
温郁对他点点头,“蔡律师请坐。”
蔡律师也没再客套,重新坐下后,就打开公文包,看到坐在温郁身边的陆明锐,他欲言又止,温郁刚想开口,陆明锐看着窗外忽然说:“姐姐,你们家花园里的花真的好漂亮,小锐去采来送给你好不好?”
温郁含笑着点点头,“嗯。”
陆明锐走后,蔡律师才开始宣读文件上面的条条框框,原来,温叶清早就立下的遗嘱,温郁心头再次震撼,原来,温叶清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抓着签名笔的手不知不觉用上了几分力,温叶清的死,果然是因为她推波助澜了。
“温小姐,如果确定没什么疑议就签字吧。”
温郁凝神呼吸,才在签名处落下笔,律师拿回文件,翻开看了一下说:“温小姐,恭喜你,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温氏最大的股东,你名下继承了温叶清先生百分之九十的股权,五套房子……”
律师后面说了很多,温郁却一个字都没怎么听进去,脑子混沌成了一片,就像有人在拿什么东西在捣糊。
陆明锐手里拿着一大束花进来时,蔡律师早走了,他看温郁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一紧,走过去在她面前晃晃手,“姐姐,你怎么了?”瞥到她眼角的水渍,惊呼,“姐姐,你怎么哭了?”
……
温郁这边腹背夹敌,陆希南那边日子也不见的好过到哪里去,他走进陆家,居然看到楚梦蝶站在客厅中央。
十多年前陆兴达就不喜欢楚梦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喜欢她。
陆希南走进去时,就听到陆老爷子说了两个字,“戏子!”
陆兴达生活的那个年代,戏子代表着什么,无非是无情,所以说,这两个字,和脏话没什么区别。
楚梦蝶这么多年在娱乐圈浮沉,早非当时的心性,听的出陆兴达话里的讽刺,依然可以保持着微笑,“爷爷,我……”
“谁是你爷爷!”陆兴达胡子一翘,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再怎么好的脾气,到这会儿也要发作了,楚梦蝶嘴一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瞥到柳惜月的眼神,她立刻明白了什么,“爷爷,您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在我看来,你永远都像我的亲爷爷一样。”
话到最后,她已经带着哭腔。
陆希南大步走了进去,没喊陆兴达,就如雕塑一样矗在客厅里,陆兴达看到孙子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浑球,你看看惹的什么事?”
陆希南看了楚梦蝶一眼,分别二十多年了,猛然一见,他真的快不认识她了,而楚梦蝶已经朝他扑过去,“希南,我终于找到你了。”
陆希南下意识地伸出手,然,没等捧到楚梦蝶,手臂上已经挨了一捧,打人的正是陆兴达,“行凶”工具正是他的拐杖。
有陆兴达这么个棒打鸳鸯的人在,楚梦蝶觉得自己就算想靠近陆希南也难,侧过脸朝另外一侧沙发上的柳惜月看去。
柳惜月想的就是挑拨陆兴达和陆希南两个人祖孙情,眼前这出,很合乎她的心意,当然不会出手帮助,哪怕求助她的那个人是她的侄女。
楚梦蝶看柳惜月没任何反应,以为她没看到自己的眼神,正想再暗示,柳惜月的电话却响了,她起身接电话,这下更可以无视楚梦蝶。
柳惜月走到花园里接电话没过几分钟,陆老家的宅电也响了,是张副官接的,挂完电话,他的脸色都变了。
走到陆兴达身边,俯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陆兴达的脸色倏地下也变了,“你说什么?”
张副官点头,“是温家的管家打来的电话,应该是真的。”
陆希南当然知道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事,插上话,“爷爷,早晨我已经去过了,温叔叔真的去世了。”
陆兴达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愣了愣,就瘫靠到沙发上,半响才颤抖着对陆希南说:“你去温家看看要不要帮忙。”
陆希南应了声就转身朝门外走去,被人晾在一边很久的楚梦蝶这时候也发出了声音,“希南,你等等我。”
陆兴达没有阻止她,只讥讽道:“狗真改不了吃屎,以为当上了戏子就能攀上我的孙子,做梦去吧!”
楚梦蝶不知道走在前面的陆希南有没有听到,反正她是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被陆老爷子这番话气的浑身直抖。
能成为一线明显,除了靠脸蛋身材,还有的就是心计,她楚梦蝶也早不是当年的那个纯真无邪的小丫头,她看人很准,从刚次陆希南的眼睛里,她就明白一件事,陆希南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别后重逢,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难道说,这么多年不见,不仅她变了,他同样也变了!
这么一想后,等再次开口,楚梦蝶又恢复成了以前那种轻柔细语的模样,“希南,我回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陆希南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睛里很平静,看她和看寻常的陌生人无两样,“没有,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
楚梦蝶暗暗松了口气,把头靠到陆希南肩膀上,“希南,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陆希南没开口,半响忽然说:“你住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我先送你回去。”陆希南似乎打定了注意,楚梦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说出酒店的名字。
……
酒店很快就到了,楚梦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陆希南自然知道她在等什么,只犹豫了一下,就下车去给她开车门,然后还很体贴的把她送进了酒店。
这座城市四月份的天,就好比其他城市七八月份的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好乌云,转眼乌云密布,下起零星小雨。
坐进车,陆希南拿过纸巾随意擦了擦脸上的雨珠就拿出手机。
对能接到陆希南的电话,凌良辰一点没意外,“怎么了?是不是同时和两个女人相处,让你感觉到吃力,想让我出马帮帮你?”
陆希南早习惯了他吊儿郎当的口气,直接忽略不计,“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大概是有了。”
陆希南皱眉,“什么叫大概?”
凌良辰的声音忽然变的正经起来,“希南,你猜的没错,楚梦蝶和柳惜月果然是亲戚。”顿了顿,又说:“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把棋布的这么深,她不是陆家少夫人吗?锦衣玉食全部来自陆家,弄垮了陆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陆希南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凌良辰摸了摸鼻子,把传来嘟嘟声的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昨天在温郁面前说的那句话,真的不夸张,他和陆希南真的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除了这些年,以前陆希南的事,几乎是没他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陆希南警觉,在无意中露出点怀疑,他真的不会想到当年救过陆希南一命的女人,其实是别人按在他身边的棋子。
什么不得已的远离,久别的重逢,都只是顺着别人设计好的在发展而已。
……
陆希南赶到温家时,铁门紧锁,他按了下门铃,没人来开门,就当他打算翻墙时,屋子里匆匆跑来一个人。
这个佣人显然是认识陆希南的,他恭恭敬敬的告诉陆希南,“大小姐出海了。”
B市虽说是座北方城市,在西面却有一片海,陆希南想到了什么转身朝车子跑去,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姑爷,不要办丧事,把骨灰洒进大海,是老爷遗嘱里说的。”
陆希南发动引擎朝西面的海边赶去,一路过去,几乎都是保持在八十码以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他终于到了西面的海边。
现在正是禁止出海捕鱼期,海面上看不到任何一艘渔船,有条小船摇摇晃晃在朝海中央飘去。
站在船头那个人身形很单薄,穿着白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长发被风吹起,有点像海底漂浮起来的海草。
陆希南有些恍惚,那个纤弱羸瘦的人影,下一秒钟就会消失。
这片海就是上辈子葬身的地方,温郁一过来,心头就会横生出许多恐慌,惊惧,本能的她就想逃走,但是,手里捧着温叶清的骨灰盒,她咬咬牙还是上了船,秦管家本想陪她一起,被她拒绝了。
既然她占据了这具身躯,那么给这具身躯生命的人,也只能由她一个人送走。
陆明锐被她随便用了个理由支走了,现在,她站在只有一个开船人的小船上,站在悠悠晃晃的船头,朝海面上散着白色的齑粉。
不知道是海面上的风浪太大,还是温郁太过于虚弱,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笔直的朝海里掉去。
咸涩的海水从口鼻疯狂钻入,上辈子濒临绝望死亡的感觉,像细菌一样,疯狂的蔓延在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要死了,呛如腹腔里的海水,仿佛化成了刀刃,一刀刀的凌迟着她。
……
温郁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睁开眼,她就看到垂在半空的点滴。
嘴巴很干,浑身发酸,像是被车轮碾压过,虚脱的连呼吸都感觉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