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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透出羊脂玉般光泽的纤细手腕,脱掉原来的肉胎凡骨重新凝聚而成的身体脆弱中透着坚韧,看似能轻易折断的纤细骨架在很多次的生死劫难中显示出它的独特。现在的余然和他一样,属于游离在六界外的生物。只要有一丝神识不灭,就可以脱胎换骨,重生于世。
“余然,你是不是打算回去了?”他若有所思的低声问:“这里与现世的时间流速不同,如果现在回去,那边最多过去一两年。”
“比例是多少?”余然轻问。
“大概是一比十。我们在这里待上十年,现世也不过一年。”梅清佑歪过头,手很自然地拂过余然的肩头,为她拍去些许刚才在山洞岩壁上沾到的灰尘。
“时间还不到,我在那具身体里埋下的隐患要到十年以后才慢慢暴露出来。”余然脸颊浮上淡淡的笑意,温柔的眉眼里透出几不可见的杀意。她再不是当初狼狈逃离的小女孩,会很圣母的顾全大局牺牲自我。
“等她大学毕业了,我们再回去。”
“还需要沉淀吗?”梅清佑瞥看一眼陷入深思的余然,跃上树桠,单手扶着树干,眺望东方发白的天际,新的一天又到了。他们来这个隐蔽在深山里的村庄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灵泉。听说用这里的泉水洗过的玉石会散发出世间少有的仙灵之气。
“我们下去吧。”他跳下树,拽住余然的胳膊一路奔去前几天已经探查好的灵泉所在位置,他们并不担心灵泉会突然不见,灵泉是死的,跑来屠村的人就算杀掉全村的人,也搬不走灵泉,最多带走一些泉水。
转过一条小河,一大片整齐有序的坟地闯入他们的眼内,在坟地的一角,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断掉的铁锹,不知疲惫地挖着埋葬族人的土坑。
“还有活口。”梅清佑停下脚步,弯腰贴在余然耳垂边低语:“是杀是留?”谁叫余然取灵泉的方式与众不同,可以直接把整个灵泉里灵气全部吸得一干二净,这个秘密若是被他人知道,他们俩准会成为他人千里追杀的对象。
余然冷冷瞥看他一眼,越过他,走向看到他们俩将铁锹横在胸前当做武器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眼角蕴含着温柔,在少年放松警惕的一瞬,她一记手刃下去,顺势抱住少年清瘦有力的身体,将他轻放在一旁的草地。
“清佑,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她取出一件黑色的长袍盖在少年身上,嘱咐一句,独自步向灵泉所在的方位。
“还真会差遣人。”
梅清佑右手一振,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内,只见他身形如风,长剑飞舞,衣袂飞扬,也就眨眼的功夫,坟地里一下多出无数个空坑。紧跟着,他手中的纸人撒向半空,轻喝一声“傀儡术”,伴着一道白芒闪逝,一群面目呆板,身穿青衣的人凭空出现,手脚麻利地在残垣断壁中寻找死去的村人一一埋葬,最后每个人的墓前都献上一束小百花。
“清佑,我们走吧。”余然吸收好灵泉走出来,扫了一眼收拾一新的坟地,视线落到昏睡在一旁的少年身上,考虑片刻,取出一个木盒塞进他怀里。
“为什么不带他一块走?”梅清佑不解。
“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不适合和我们一块旅行。”余然目光沉静若水。
68 白胡
余然从不认为自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人物,然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俱有成为那样大人物的潜质。她也就随便挑了一家店铺进,就遇到刀剑架在她纤细脖颈上的事,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实在好得出奇。
“别动,老子的刀可不长眼睛。”很干净的一声威喝。
视线淡淡扫了一眼离她脆弱的颈子仅仅一毫米的刀刃,沿着刃口锋利的刀身一路向上爬,溜过刀柄上修长有力、骨骼分明的大手,停留在持刀人微笑的面容上。一名气质清爽干净,很眼熟的少年。在余然的印象,有一个人除了干净清爽四个字,不能用其他形容词来描绘。而且他说话的音质更是令她觉得耳熟,貌似前不久在哪听到过。
看着店铺内剑拔弩张,双方各持人质对峙的紧张情势,余然蓦地想放声大笑,有多久没体会到被人用刀架在脖子威胁的滋味了,好像自从离开现世之后,她就没遇到过,原来这世上除了梅洪良,还有其他人敢明目张胆的恐吓她。
一二三……趁着双方谈判的一小会功夫,余然偷偷打量反派一方,都是通缉悬赏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长相虽然说不是个个眉目俊朗,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但总的来说,各种类型都有,风度翩翩的优雅公子、活泼可爱的阳光少年、稳重大方的中年大叔、身材魁梧的汉子、身材妖娆的冷美人……这年代果然是反派比较吃香,正派?余然怜悯的目光掠过长相平凡,自诩正义人士的一方,忍不住摇头叹息。
“白胡,你我的恩怨不该牵扯进柔弱无辜的小姑娘。”
好有人情味的劝说,不过这劝说背后似乎隐藏着杀人不见血的深意,是不是见她刀架在脖颈上依然面不改色?所以怀疑她和那个叫白胡的是一伙的。余然的心思一转,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一名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从店铺内堂缓慢踱步出来,他走路的姿态不紧不慢,落地的每一步都如同猫咪般悄无声息。
一个实力远胜于在场所有人的男人!余然心一紧,眸底的凉意加深,她最讨厌以老好人形象出现的男人,这种男人往往城府极深,个个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不过白胡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会是谁呢?余然眯起双眼,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讯息。
忽然,她睁大双眼,小嘴微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居然遇到梅运她的未来相公白胡了。原来她相公的老本行是打家劫舍的盗贼。然而细想下,现在的白胡并非她以前认识的那名少年,就算她跑过去认亲,人家也只会当她是个女骗子。
不过脖子上被刀架住的仇,她早晚会报的。想到这,余然盯看一眼白胡,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既然是他,那她不愿蹚这趟浑水了,心念一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架在她脖颈处的大刀,将它移到离自己较远的地方,在一群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抄起招牌笑容,软软地说道:“既然店家不在,那小女子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叙旧。”说着,她状似从容不迫地点头微笑,转过身,瞥了眼被重重包围的正门,打算剑走偏锋跳窗子离开。
“慢着!”
一声轻喝伴着一道凌厉的刀风从她背后侵袭过去,余然手腕一抖,七彩的丝弦飞射出来,挡住白胡劈头的一刀,并顺势缠绕住刀身,手指轻弹,体内的灵力沿着丝弦进入刀身,从内部彻底分解整把刀,伴着刀身分裂成几段落地的清脆音,余然借机向后一跃,在其他人攻击到来前,在空中灵巧转身,跃上房梁,翩然落座。
“可恶!居然一群人欺负我一个柔弱女子。”她嘟起小嘴,晃着双脚,干起拿手的老本行,装起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哥哥说得不错,外面的人都是坏人,最喜欢哄骗欺负小姑娘。”说罢,她还重重地一点头,加强语调。仿佛刚才震碎白胡刀的人不是她。
看着她表现出一副天真烂漫、涉世未深的模样,那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仰起头,语气格外温和地询问:“小姑娘,你哥哥不在吗?”
“哥哥让我来这店里等他。可我一进店就被那家伙用刀架住当人质。”余然包含怒火的眼光怒视满不在乎的白胡,似乎对他不说一声就动手的恶劣举动非常讨厌。就在这时,布下重重结界的门口传来清越的男声:“诸位找我妹妹有事吗?”下一刻,身着黑衣的梅清佑姿态优雅地步入店内。
余然雀跃一下,飞扑进来人怀里,嗔声埋怨:“哥哥,他们一群欺负我一个。”纤指一点,将在场所有的人都容括在内。
“那个叫白胡的就是那夜屠村的团伙中一员。我记得他的声音,非常有特色。”干净清爽的音质不是任何人能拥有的。余然下意识隐瞒梅清佑关于白胡的事,细心叮嘱他不可与双方发生冲突,尽量缓和气氛,安全脱身。能够跟那样团伙硬碰硬的一方,绝不容小觑。
“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兄妹俩就先告辞了。”梅清佑嘴角含笑,拍拍怀中装模作样的余然,对她没事爱装天真小丫头骗人的坏毛病颇感无语。幸好只在外人面前才如此,私底下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性格。
“不准走。”白胡笑眯眯地吐出拦人的字眼,狭长的绿眸盯向埋在梅清佑怀里装可爱的余然,脑海中浮现那夜站在坡道上孤寂的身影。那天夜里他一直气息收敛地匍匐在山洞不远的灌木丛中,所以将余然和梅清佑的言行尽收眼底。
这对兄妹绝不像他们外表所显示的那般简单!尤其那个妹妹居然能用几根丝线震断他手中的钢刀。这样实力就算在妖界也绝无仅有。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他饶有兴致地开口邀请。
听到他的话,那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面色骤变,锐利的眸光穿透镜片,刺向旁若无人的兄妹人。今天若不是他们俩搅局,他完全有把握将白胡他们这个为非作歹的团伙一网打尽。
是敌是友就看他们的回答了?他双眼微眯。
“哥哥,我不喜欢出来以后还跟家里一样,事事都听别人的。何况出来的时候祖母大人说了,试炼必须单独完成,不可加入任何门派。”余然仰起头,半真半假的撒娇。以她的答案,在场人肯定会以为他们兄妹来自一个隐世的大家族。不管在哪里混,有背景和没背景的都是不同的。假如不这样说话,在场的人若清楚她和梅清佑不过是势单力薄的旅人,哪会像现在这样好言好语。
梅清佑听了,压住到嗓子眼的笑意,一脸为难的婉拒:“兄台,小弟家中家规甚严,不敢忤逆祖母的意愿。”
“是这样吗?”白胡不以为然。
“当然是这样。”余然从梅清佑怀里钻出来,很孩子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怕麻烦缠身,她真想直接拽着梅清佑跑路。
“既然如此——”不等白胡把话说完,那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接上来:“还望两位尽快离开此地。”说话的同时,他示意手下退开通往正门的路。
“白胡,我们的事不该扯进不相干的外人。”他转过头,提醒看似漫不经心的白胡。
“他们可不是不相干的外人哦!”白胡话中有话地背过身,递了个眼色给见到余然以后,吓得躲藏到身材魁梧大汉身后的银发金瞳少年。
“阿九,还不快去见见你姐姐。”
话音未落,余然瞄到那少年,第一个惊讶出声:“小九,你怎么会在这里?”紧跟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怒不可遏地冲过去,一把揪住阿九的耳朵,将他一把拖离身材魁梧的大汉,指着他的脑袋喋喋不休的教育:“小九,你小小年纪居然不学好,跟着他——”手指一点,指向貌似得意的白胡,继续碎碎念下去:“跟着他混黑道。你不知道这年头黑道不好混,名门正派都打着正义的幌子,干黑道的买卖。你也不想想,连名门正派私底下都混黑道了,你干这行的市场岂不是越来越小,市场越小,收益越少,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成为无业游民……”
全场一片哑然,主要是余然的谴责太惊悚了,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余然,他是你弟弟?”梅清佑皱眉。在余家混了半个多月,他怎么不知道余然还有一个妖怪血统的弟弟!眼前这名银发金瞳的少年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