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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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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说话的宫娥骤然翻倒地上。她错愕的眨着眼,陡然在蒙婵的眼中看到浓浓血光,吓得顾不上高高肿起的面颊,忙跪着爬到蒙婵脚下,使劲磕头。
  
  “公主息怒,奴婢知错了。求公主大人大量,饶过奴婢这一回。公主,公主……”
  
  蒙婵已站起身,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此刻求我,方才为何多嘴?是不是仗着服侍我十来年了,就比别人多些脸面?”忽然声音一收,厉声道:“拖下去,将这贱人的舌头给我割了!”
  
  宫娥大惊失色,密密顿首,直将额角都磕破了:“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公主,求您看在奴婢五岁就随你的份上,好歹饶过奴婢这一遭……”
  
  “这么说,你还打算有下一遭啰?”
  
  蒙婵右脚踩在宫娥的手指上,一边慢慢施力,一边悠悠然回眸铜镜中的自己。这一瞧,她越发感叹自己生的沉鱼落雁——可为什么在翦表哥的眼中,她就不如那个哑巴呢?越是想不明白,脚下使的劲便越大,只听“咔嚓”一声,那宫娥闷哼一声,活活痛晕。两旁的宫娥和宦者看着蒙婵精致绣鞋下的那摊污血,吓得人人屏息静气,纹丝不动。
  
  恰这时,门外宦者报曰:“掖庭令大人到。”
  
  蒙婵的视线犹盯在铜镜上,但见自己的容颜后多出个风姿摇曳的身影。她一脚踹开晕迷的宫娥,走回妆奁前,款款坐下。随后,她施施然伸出右脚。木子美会意,屈下一膝,半跪于地,将沾血的绣鞋取下。早有机灵的宫娥捧来干净的新鞋,木子美便给她一一换过;那派从容不迫的模样,优美得似抚琴自唱。
  
  蒙婵睫毛一压,漫不经心道:“掖庭令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臣奉太后懿旨,请公主凤銮移驾,且到国舅府代为祝寿。”
  
  “哼,掖庭令来得晚了。我身子不爽,已命刘嬷嬷代我前去。母后的意思一并转达——你若不放心,就陪着刘嬷嬷同去吧。”
  
  木子美笑了,瞄一眼犹在昏迷中的宫娥,低低道:“公主,劲要使在恰当的地方,才能叫人敬畏么。比如今日,您就是挖了十个人的眼珠,折了二十个人的腿,于宫门外那双比翼齐飞的野鸳鸯又有什么妨碍?他们,还不是照旧逍遥快活么?”
  
  蒙婵秀气的鼻头鼓鼓的胀着,双目直瞪木子美,似乎要将他的面皮全部剥落。
  
  木子美弹一弹衣袖,缓缓起身:“公主大约还不知道,定坤将军已经携了娇滴滴的妻房,前往国舅府祝寿。”忽然,他眼珠一眄,正正对上蒙婵的眼:“公主,当初您指着那哑巴说‘我不如意,天下人也休想如意’——这话,可是说笑来着?”
  
  蒙婵涂了丹蔻的尖尖指甲没来由的掐断两根。她霍然起身,冷着面道:“摆驾,出宫!”
  
  两旁宫娥宦者忙奔走呼告,不敢有丝毫懈怠。木子美殷切的搀着蒙婵步出寝室,一路上,他细眸飞闪,笑容和煦,真真赶得上枝头怒放的花朵。
  
  好容易蒙婵到了嫪国舅府,府内上下人等及众宾客齐来恭迎。蒙婵举目一扫,竟不见顾翦夫妇。她正欲责问身后的木子美,国舅夫人便凑上来说,那二人放了贺礼,便称有事,早早的回去了。蒙婵斗志昂扬的来,却落的这样结果,心下大失所望,恨不得一走了之。然舅舅舅母一干人紧拉不妨,蒙婵暗想,人既来了,不玩个痛快,如何对得起这场辛苦奔忙?于是收起满腹怨气,且将共欢。
  
  寿宴上,蒙婵先是陪饮,尔后,又在玩乐时被表姐妹们擒住,多罚了几杯。说笑间,酒劲上涌,渐渐支撑不住,忙指一借口,如厕而去。待得更衣毕,她犹觉得两腮烫如火罐,自知不胜酒力,遂不敢往前头走,唯避往舅舅后院的思南湖。
  
  那时,地面上的积雪已消去大半,然积水融融,甚是湿滑。蒙婵两手各扶着一个宫娥,走得极慢。饶是如此,犹双眼盯着地面,不敢逡目。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截,刘嬷嬷道:“公主,再往前,风就大了,不如就在边上的亭子远远瞧一眼,一样观得湖光山色。公主看可好?”
  
  蒙婵哼了一声,依言稳住身子。刘嬷嬷上前铺好软垫,蒙婵抱了暖炉,一面坐下,一面抬眼。偏偏的,视线尚未飞起,便被长堤尽头的一个身影牢牢锁住。
  
  那人并未穿得鲜衣亮服,不过云烟似的锦袍,然修身如玉,峨冠博带,又兼北风慢吹,衣袂飘飘,恰与远山上的皑皑白雪,水上的粼粼波光交相辉映,浑然一体。
  
  蒙婵目不交睫,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快到不可抑制。她记得七岁那年,因偶听顾太傅给三皇兄讲析《庄子》,说什么“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实则,她不懂这些话的意思,纯是对“神仙”二字起了兴趣,一待课毕,便缠住顾太傅不放。顾太傅翻着白眼,道:“公主某日早些起身,趁朝阳未出,到御花园东面的太液池走一遭,兴许能见到。”她信以为真,翌日果然天未亮便早早起床,匆匆赶往太液池。
  
  那时,薄雾蒸腾,水色幽冥,一位素袍少年独立岸边。朗朗晨光徐徐撒落,柔柔清风荡荡散济,少年身子前倾,张开双臂,仿若御光远行。
  
  她吃惊地捂住嘴,心如鹿撞。原来,朝朝暮暮都要厮见的翦表哥,居然如许俊朗!
  
  ——眼前的九霄来客,可依旧是他?
  
  恍惚中,那仙人般的公子飘然而近,施礼曰:“燕国使臣王璨,见过长公主。”
  
  蒙婵回过神,待得看清来人的面孔,双颊上的两团艳红竟渐渐的消了颜色。她整了整狐领暖裘,慢条斯理道:“你就是凤帝慕容隼的说客?”
  
  王璨微微一笑,道:“长公主原来对我主亦有所耳闻?”
  
  “不独凤帝艳名如雷贯耳,便是兰台公子亦叫人仰慕不已。今日得见,堪称三生有幸。”忽的,蒙婵面目一冷,双目生刺:“然天下尽知,凤帝的入幕之宾虽广数不计,却只有公子独占椒房。恩宠如许,又何必耍出这等把戏?况你的意图,皇兄早已明言拒绝,怎还不返回燕国,倒死乞白赖的留在咸阳?”
  
  王璨未料大秦公主如此直言不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偏蒙婵又转出满面春色,笑道:“话说回来,千岁风姿如此,凤帝必然仿佛;你二人并肩而行,岂有女子容身之地?只可怜皇嫂的亲姊司马婧,自千岁逃离晋国后,相思辗转,白白送命。真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千岁,你若是消遣别人也就罢了,可别来招我。你哪里来的,便哪里去,撕破了脸,大家都没好处。”
  
  言罢,蒙婵款款起身,原道返回。
  
  王璨轻咳一声,道:“公主,今日璨求见玉容,不议往事,只为将来。无论公主听得什么言语,不过道听途说,不见得全然为真。公主,我主诚不诚心,全在这里。”
  
  他从袖袍内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被描龙绘凤的黄缎裹着,看不真切究竟是什么。
  
  蒙婵遥遥丢来一句话:“再希奇的宝贝,我蒙婵也不稀罕。千岁还是带回去,与凤帝共享吧。”
  
  眼看着她的身影已到十步开外,王璨才悠悠道:“长公主,您打算在咸阳再等多少年,才能等来那人的回眸顾盼?”
  
  蒙婵脚步一滞,身子竟微微晃动。
  
  王璨索性背负双手,怅然道:“自古以来,一国如是长治久安,从无两位公主共事一夫的典例。且以长公主之尊,您肯委屈自己,当今的秦君还丢不起这个面子。可叹佳人一腔执念,终不过镜花水月——哎,璨为长公主不值啊。”
  
  蒙婵的眸子瞪得又圆又大,黑黑的瞳孔却缩成绿豆小点。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兰台王,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璨轻轻摇头,欲言又止。蒙婵挥挥手,众宫娥宦者赶紧回避。
  
  王璨踱近道:“长公主,听说嬴湄以太傅身份日日出入内廷,每每为柳妃授完课业,陛下总要邀她至御书房长谈——”
  
  “这又怎样?”
  
  “长公主难道不知那位嬴太傅的夫君早已亡故么?长公主与陛下同气连枝,难道就不能体味陛下心头的苦楚?人啊,不是得不到才辗转反侧,乃是日日见之而近不得、远不能,那才叫酸楚。”
  
  蒙婵咬了咬嘴唇,双唇由红渐白,又由白转紫,慢慢乏青。她眸子内的星光明灭交替,总是摇动不绝。
  
  王璨瞧得分明,悠然道:“顾氏乃大秦望族,陛下笼络已成,纵然自觉愧对长公主,亦不会为着区区骨肉情份而自动社稷筋骨。恕璨直言,长公主就是在咸阳呆得再久,也是难遂心愿。不过是闲看风花雪月,枯等红颜老矣。然只要长公主一声令下,我主便是赴汤蹈火,绝无推辞,定会让长公主心想事成。”
  
  蒙婵的喉头一哽,好容易气顺了,才恨恨道:“我还有什么好处?”
  
  王璨将黄绫揭开,一枚黄澄澄的凤印便呈于蒙婵面前:“长公主,燕国已虚后以待,望您三思。”
  
  蒙婵的视线由凤印移到王璨的面上,冷冷道:“这东西于我无用。不过,你和你的心上人若能将他擒获到手,再将那贱人抽筋剜骨,一并送到我手中,我才肯信。”
  
  王璨笑了,拢近两步,对着蒙婵的耳低低细语。
  
  蒙婵的面色忽阴忽晴,迟疑道:“你们果然不伤他性命?”
  
  王璨拔出护身匕首,将左手的中指割破,指天盟誓曰:“我王璨以亡父之灵起誓。如违今日誓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能保证凤帝亦和你一般信守诺言?”
  
  “我愿即帝愿,长公主放心便好。”
  
  蒙婵定定的仰望王璨,但见他眸子轻斜,嘴角微弯,满满的自信如雪花般飘散;她终合上眼。再睁目时,她眼内已没了怨毒之气,只伸出手,拿过沉甸甸的凤印,一字一顿道:“就依兰台王所言——你们若不能让我称心快意,我亦必叫你们追悔莫及!”
  
  王璨神色轻淡,然那轻淡里,分明荡漾着只可意会的冷酷与笃定。
  
  蒙婵不再有所怀疑,将凤印纳入袖中,袅袅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不见了,木子美才从另一头飘然而出。他笑容可掬,贺道:“千岁出马,手到擒来,子美佩服。”
  
  王璨淡淡一笑,道:“彼此彼此,若无掖廷令周旋,此事岂能如此顺利?再且说来,千岁是在秦君心上布刺,本王不过是从旁锄枝,比之掖廷令,还是差些火候。”
  
  木子美素来善于藏拙装弱,可这一刻真是高兴,禁不住细眸轻眄,笑得舒舒爽爽:“千岁出自天下第一名门,家学渊源,自然知‘三人成虎’之理。凭那小儿如何恩眷臣下、亲妹,咱们这样连手搅拌,他定然防不胜防,里外难顾。只盼他全盘崩溃时,千岁万万不要黄雀在后哦。”
  
  王璨瞅着对面的灿烂笑脸,心里竟生出一丝厌恶。他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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