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麒麟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高处不胜寒-第1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见得他还伤得不深。看来,须得再下一剂虎狼药,便是不能叫他一命呜呼,也得叫他疑神疑鬼,居无宁日。”
  
  明四眼见自家公子眉飞色舞,不由满心钦佩:“公子,这些年来,小的一直跟在你身旁,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能下得狠心者,除你再无第二人。这一回,你不但将姬冰的老底揭穿,连自己的真身也豁了出去。这份气度与算计,岂是蒙政那小子比拟得上?小的深信,大秦的江山,定是非你莫属!”
  
  木子美细眸一斜,哼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兵法有云,‘上将伐兵,攻心为上’;又云‘密计伤人,连环为佳’。这攻心计加上连环计,一计套一计,方能叫人晕头转向,防不胜防。等我后招尽显,天下人才知道我李俊的厉害。”
  明四意欲奉承,忽想起一事,不禁愁眉苦脸:“公子,对那嬴湄,你打算如何处置?”
  
  木子美浅浅一笑,媚眼如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嬴湄自不量力,屡屡跳出来搅局,为着大家的清静着想,只好叫她去死。”
  
  “公子,你,你终于舍得了?”
  
  木子美把手一挥,指向黑魆魆的门外,森森曰:“江山如此多娇,岂能为一介女子抛闪掉?仙境有路她不走,阎罗无门偏自投。我自然要遂其心愿,先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叫她煎熬挣扎,痛苦而死,岂不快哉?”
  
  眼见公子的细眸里跳跃着狰狞的碎光,明四终于落心了。这时,一样东西扫过他的裤腿,他低下头,但见湄儿猫甩着尾巴大模大样的朝木子美走去。明四本要脚偏开,不料却踩住湄儿猫的尾巴。湄儿猫一声惨叫,一样东西掉在地上,发出铿锵之音。明四定睛细看,但见地上躺着一块铜制虎符。他大惊,赶紧蹲下捡拾。
  
  木子美接了过去,一面将虎符塞进袖袍,一面幽魅笑曰:“这可是宝贝,万万不能丢了。”
  
  明四眨着眼,见公子已将湄儿猫抱于怀中,百般抚慰。他正琢磨,则听得公子问曰:“蒙习那蠢材估计哪日到达咸阳?”
  
  “回公子,快则三日,慢则五日。”
  
  “好,他若回到咸阳,你把这个东西给他,吩咐他这般做来。”
  
  言罢,木子美递上一个小包,明四赶紧伸长耳朵。一番低语,明四咧嘴大笑,拱手而去。
  
  这晚,蒙学回到汝阳王府,立即被叫进书房。望着祖父铁青的脸,他大气也不敢出,垂着手,忐忑不安的侍立一旁。
  
  “学儿,今夜老夫在陛下跟前说了那许多,你可知道怎么做?”
  
  蒙学的双手将袖袍两侧抓出深深皱纹,讷道:“孙儿无知,还望祖父明示。”
  
  蒙斌慢声道:“老夫若是明示,你便会照做,是么?”
  
  一阵抽痛没来由的袭上心头,蒙学张惶仰头。祖父虽依旧冷着面孔,然一声长叹,口气变得格外沉重:“学儿,不管老夫平日如何标榜一视同仁,但在你兄弟二人中,老夫总是先取了你。连一个月后的世子册立,老夫都已奏请陛下甄选为你。你向来明达通理,进退有度,既能忍辱负重,又晓得轻重分拈,为人之稳重,老夫素以为傲。可为何在儿女私情上,居然这般糊涂?你明明亲见你兄弟央求老夫代求谢韵,你不但不引以为戒,反横刀夺爱。我问你,你到底将手足之情搁在哪里?”
  
  蒙学在唇上狠狠咬出两排唇印,道:“祖父,孙儿此为确有亏欠,也难怪您老人家生气。当时孙儿想,习弟妻妾成群,若少了谢姑娘,中馈未虚,何必因糟蹋清白女儿而惹天下人厌憎讥讽?再说南下迎亲时,孙儿好歹与谢姑娘一路同来,须瞧她弱女逃婚的果敢与孤绝,帮得一把是一把。祖父,孙儿并没有置私情于孝悌之上,当日向陛下求取指婚时,孙儿便跟陛下约定,若三年之后,孙儿尚入不得谢姑娘的慧眼,此番姻缘自会化为乌有。祖父,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那时,流云消散,飞花迷眼,说不定习弟已记不得谢姑娘,孙儿必定也……也在祖父的照拂下另求良缘。这样看来,兄弟之情恐不见损,蒙氏声誉亦在,难道不成么?”
  
  “啪”的一声,蒙学的脸上早挨了一记耳光。力道之大,不独掀得他的左颊高高肿起,连身子连连踉跄,险些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并未因此而躲避,反而挺直胸,目光清明的望着祖父。
  
  蒙斌气得鼻孔大张,呼呼出气:“蒙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是打量老夫已又聋又痴么?既然你这样深情不移,那金枝玉叶的晋国公主又被你抛到哪里?”
  
  蒙学的脸倏然惨白,白过之后一派通红,转瞬又颜色如土。
  
  “去岁中秋诗宴,你那首夺得榜眼的艳诗,哄得了陛下,岂瞒得了老夫?亏你当日还有脸在老夫跟前信誓旦旦,说什么‘孙儿至此立誓,绝不沉溺女色,定以家国正务为要,绝不让蒙氏含垢。’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哪点配得上‘蒙氏’?老夫今日放此一言:‘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若还在意蒙氏这一姓氏,即刻草拟奏章,明日便向陛下请辞,毁去婚约。你与习儿的龌龊,老夫自会替你抹平!”
  
  笔纸墨砚一块扔在蒙学脚下。他缓缓蹲□子,一样一样的捡拾。
  
  蒙斌默默看着,心头忽然生出一丝凄凉:自己已年近七十,还不知能撑得几日;若果两个孙儿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一房还有何望?
  
  他闭了闭眼,生生将浮到喉间的沧桑压了下去。再睁目时,蒙学半肿的面孔已离得极近。这个孙儿已经长得比他更高、更壮,但那双澄清的眸子,一如幼时。他静静的看着孙儿,一时有些恍惚,不觉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孙儿肿起的半脸。
  
  蒙学开了口,声音有些低,还有些凝滞:“祖父,孙儿不孝,又让您失望了。您辛苦抚养孙儿一场,临到古稀,还不能安享晚年;孙儿罪大,无可宽恕。请辞悔婚的奏章,孙儿这就去写;习弟那里,祖父无忧,孙儿自会料理……孙儿还有几句体己话,请祖父听听。”
  
  蒙斌转身朝座椅走去。蒙学抢上一步,轻轻搀扶。坐下时,蒙斌有些疲乏,道:“说吧。”
  
  蒙学恭恭敬敬曰:“祖父,指婚一事,从头到尾,均是孙儿一厢情愿,谢韵姑娘事先并不知情,便是后来知晓,也是极不乐意。今夜孙儿就与她断个干干净净,还望日后祖父不要为难她,别把她当作祸水,但任她自去飘零。”
  
  蒙斌才平复的火气又窜了出来,还不及开口,蒙学已跪于脚下:“祖父,孙儿今日厚颜,请祖父留心查察,为孙儿择一门匹配良缘。孙儿生母临终之时,孙儿曾与她榻前盟誓,此生只娶一房妻室,绝不纳妾。”
  
  蒙斌浑浊的老眼里,终于闪出一点欣慰。
  
  偏生蒙学话头未止,犹在滔滔:“祖父,今日在御书房,您所言所虑,已然在众臣之上。孙儿深以为然,但回家路上,孙儿忽发奇想,今日若不对祖父说明,恐日后铸成大错,再难心安。祖父,您认为,现在谁最希望咸阳宫里乱成一团?”
  
  蒙斌抓住扶手,眼神犀利:“你想说老夫已经昏聩老朽,被人利用么?”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想,嬴湄那样谨慎之人,素来行事异常小心。她若真如祖父所料,对大秦社稷心怀不轨,但这美人计未免使得太过频繁,似乎不合她一贯作为。您往昔常教导孙儿,凡事要看两面,咱们在提防嬴湄时,是不是也该多防备帝陵?毕竟,陛□心受损,获利最大者,总是木子美那恶贼。”
  
  蒙学在说这话时,已经预备好要被祖父再刮一个耳光,出乎意料,祖父只是仰首靠着椅背,叹道:“这点老夫何尝没有想过。老夫今日之所以对陛下掏根见底,就是为着防备两头。这事如今你也不用说了,老夫自会斟酌。不管他们是否沆瀣一气,或是有人故布迷障,老夫南下前,总还有时间查得明白。当务之急,你即刻写好奏章。”
  
  言罢,蒙斌站起身,朝大门走去。蒙学赶紧爬起,待要搀扶,管家已先跨过门槛,殷切的扶住祖父。临了出门,蒙斌回头,一脸肃穆:“写好奏章后,先拿给老夫看。”
  
  蒙学呆了呆,低声答应。
  
  当书房空无一人,蒙学紧绷的双肩垮了下来。他费了许多力气,才走到案桌旁。
  
  铺开纸,提起笔,他的手滞留半空,一刻比一刻更抖。当一滴墨汁终于溅在雪白的纸上时,一滴眼泪倏然而下,将那点浓黑,晕成大块乌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始终轮不到你……
  
  三日后,嬴湄护送塔玛顺利到达咸阳。待蒙学陪着侯景安置新人时,她才知道天子病卧在床。嬴湄甚为担忧,连衣袍都没更换,便入宫探望。
  
  往常她求见,他总会迎到门边,今日通报毕,只有宦者引导她跨过门槛,她不免忧虑更甚。谁知进到殿内,才发现他披着暖裘,抱着火炉,斜坐在案几后翻阅奏章。她的脚步本是极轻极慢,偏他耳尖,不期然抬头。她本欲参拜行礼,然看清他的模样,预备鞠躬的腰,无论如何也弯不下去。
  
  明明分离不足月余,他竟形容大改。那一夜光润如日的面孔,此刻不但灰白暗淡,更是消瘦得颧骨高突;一双定定盯着她的眼,虽血丝纵横,却满是沉寂。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只觉双腿沉重,举步艰难。
  
  他搁下奏章,轻轻道:“湄儿,你回来了?”
  
  “是,臣回来了。臣此翻西去,幸不辱命。”
  
  她记起自己的职责,便从袖袍内掏出早准备好的奏章。随侍一旁的小黄门刚想接过,他右手往案几上一撑,身子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心里焦急,忙快步前驱,只想借他一点力气。他探过身子,半扶半抓的握住她的肩臂,哑着嗓子道:“湄儿,寡人现在已是四面楚歌。”
  
  她还不知咸阳近来发生的事,纯是被他眼眸中的哀绝所动:“陛下,您且坐下,什么紧要的事,但请慢慢道来。臣凡有用处,只管差遣。”
  
  他看着她,眸子里似乎什么情绪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良久,他点点头,在她的扶持下,复坐于软垫上。她与他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又是怜惜,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才斟字酌句道:“陛下,近来咸阳出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似乎清明了些,双唇跟着缓缓开启:“湄儿,我捎去的凤印,你带着么?”
  
  她傻了眼,万料不到他要说的是这个。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的脸,见状,他笑了,只是布满血丝的眼眸,毫不遮掩的闪出许多讥讽、酸楚与狂乱。
  
  “怎么,湄儿觉得棘手了么?寡人就像一尾甘美的肥鱼,如若抛弃,定然可惜;如若吞咽,又怕如鲠在喉,故而两头为难,是么?”
  
  她终于明白,他的病,多少与她有些干系。
  
  若在平常,大不了脖子一挺,冠冕一除,该说的话半点也不含糊。可现在,他病成这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