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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出“走”字,就重重的推了姬叔全一把。
姬叔全武功被闭,无异常人,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朝前冲出去了三四步,几乎跌倒,心头不禁大怒,冷声道:“你有话好好的说,怎可推人?”
“老子和你好好的说?”提灯笼的黑衣人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喝道:“这就是好好的说。”
他这一掌掴得自然不会轻,把姬叔全打得脑袋一歪,一个人也跟着往左退了一步,一手捧着面颊,怒叫道:“你敢打人,我要找丁建中……”
“妈的,你还嘴硬!”提灯笼的提脚就踢,口中骂道:“凭你这块料,还想见我们主人?你再嚷,老子就宰了你。”
他这一脚,踢在姬叔全的腿弯里。
姬叔全“扑”的一声,双脚一软,跪跌下去。
后面一个黑衣汉子怒声道:“姓姬的,你想死,咱们总管叫你去,你听见了没有?”举脚在他屁股上连踢两脚。
姬叔全痛得杀猪般大叫,坐在地上说道:“你们一进来就动手打人,又没说总管要见我……”
“妈的,你真是猪!”后面那黑衣汉子怒声道:“老子一进门就和你说了,你还装羊?”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姬叔全又“啊”了一声,提灯笼的黑衣汉子叱道:“你走不走?”身子一俯,左手一拳,击在他右肩之上。
后面的黑衣汉子又是一脚踢在他大腿上,大声喝道:“你还赖着不起来?”
姬叔全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这两个黑衣庄丁又骂又喝,又打又踢,全身疼痛,苦不堪言,连忙应道:“我去,我去。”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
提灯笼的黑衣汉子又是一掌推了过去,喝道:“还不快走,总管责怪下来,老子就挑断你的脚筋!”
姬叔全身子往前冲出去了三步,嘴里可不敢再出声了,自己目前失去武功,此时经穴遭受封闭,如果触怒了这两个庄丁,他们瞒着上面,真会偷偷的挑断了自己的脚筋,那就会终身残废!
两个黑衣汉子是早经总管授意的,拳打脚踢,只能让他痛,不能在要害下手,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现在这顿“下马威”已经过去了,两个似狼如虎的黑衣汉子押着他走出木门,进入中间的一间。
姬叔全走在前面,两个黑衣汉子走在后面,快要到总管万有全前面,还有丈把光景!
提灯笼的黑衣汉子突然提脚踹在他腿弯里,喝道:“见了总管,还不跪下?”
这真是从哪里说起?见了他们总管,还得跪下来!
姬叔全心里自然起了很大的反感!但他两脚可承受不了,腿弯一屈,扑的跪了下去。
万有全只看了他一眼,好像他的屈膝下跪,是理所当然的事,毫不客气,一手托着下巴,沉声道:“姬叔全,兄弟要问你几句话,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有半句虚言,万某走了几十年江湖,真话、假话,自然听得出来,那时莫怪兄弟不念江湖之情。”
姬叔全被两个黑衣汉子一顿“下马威”,早已揍得伏贴了一半,此时再看金氏兄弟戴着狞狰的面具,和手上锐利如刀的金银手套,心头更是直冒凉气。
但他究竟是岐山姬家的族长,又是一统门西路副令主,不能不表示一点骨气,他当然不能跟一个总管屈膝下跪,这就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声说道:“万总管,你把兄弟当作囚犯看待?”
“哈哈!”万有全怪笑一声道:“姬叔全,你是一统门的西路副令主,被我擒来,你不是囚犯还是什么?”
姬叔全道:“你要私设刑堂,私刑拷问么?”
万有全笑道:“如果兄弟落到你们西路令主的手里,你们早从我万某的口中知道些什么的话,你们会不私设刑堂,私刑拷问么?”
姬叔全道:“你要问什么?”
万有全朝他微微一笑道:“姬兄说得对,你这话也提醒了我‘私刑拷问’,拷字在前,问字在后,意思就是先拷后问,才能问得出实话来。”
说到这里,陡地声音一紧,喝道:“金氏兄弟,你们给我‘拷’!”
金面郎君同时躬身应“是”,同时举步朝姬叔全走了过去。
姬叔全大惊失色道:“万总管,你问什么,我会照实说的,你不能对我动武……”
万有全托着下巴笑道:“先‘拷’上一阵,你说出来的话,就比较可靠些。”
他话声方落,银面郎君已经走到姬叔全的面前,双手一探,雪亮如钩的十只银爪倏然朝他两肩抓落!
他这手指上,套了十只银钩,何等锐利,这一抓,立时刺入肌肉之中,自然奇痛入骨,姬叔全大叫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银面郎君可没去理他,双手把他举了起来,“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金面郎君跨上一步,身子俯下,又伸出两只金光闪闪的十只金爪,又朝他身上抓了下去。
姬叔全昏死过去的人,又是一阵剧痛,把他痛醒过来。
金面郎君又把他举了起来,“砰”然往地上摔去,他一声闷哼,又被摔得昏了过去。
姬青青听到叔叔一声大叫之后,又是一声闷哼,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戴珍珠的手腕,紧张的道:“珠姐姐,万总管他不知如何在对付我叔叔呢?”
戴珍珠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笑着道:“青妹,别替姬叔叔担心,万总管做事,极有分寸,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只管放心好了。”
外面万有全眼看姬叔全昏了过去,立即打了个手势,要金氏兄弟住手,一名黑衣汉子手持木瓢朝姬叔全泼了一瓢冷水。
姬叔全悠然醒转,万有全立即问道:“姬叔全,你参加一统门,已经有几年了?”
银面郎君就站在姬叔全身侧,用脚尖蹴了他一下,喝道:“快说?”
姬叔全头脑还昏昏的,但他如今看到金氏兄弟,已是胆战惊心,忙道:“我说,我说,大慨快二十年了……”
金面郎君喝道:“总管问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几年就是几年,不能用大概小概的,快说,多少年了?”
姬叔全坐在地上低头屈指一算,说道:“二十二年了。”
万有全问道:“你加入一统门,他们答应你什么好处?”
姬叔全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答道:“他们答应支持我当姬家的族长……”
银面郎君道:“还有呢?”
姬叔全道:“西路副令主。”
万有全道:“二十年前,姬家一队采药的人,在太白山药王洞附近发现一株朱果,引起姬家采药队在终南派‘太白神针’之下,全数中毒而亡,那毒针是什么人施放的?”
姬叔全机伶一战,说道:“我不……”
金面郎君没待他说下去,举起金钩般的十指,一下落在他双肩之上,厉声道:“快说,是谁?”
双手猛一用力,锐利爪尖已透入他的衣衫。
“我说,我说!”姬叔全大叫道:“那是我放的,‘太白神针’是令主靖一道人交给我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话,坐在里面一间的太一道长、姬青青等人都听到了,二十年前的一桩疑案,终于揭开了!
淬过剧毒的“太白神针”,既是靖一道人交给他的。这自然是一统门导演的阴谋了。
姬青青激动得流下泪来,因为那一队采药的人,是她爹率领的,这证明了万有全的推断一点没错,爹果然是叔叔害死的了。
戴珍珠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道:“青妹,别激动,仔细听下去。”
万有全又道:“靖一道人可是一统门贼党假扮的么?”
姬叔全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银面郎君银爪作势,又待抓下!”
“他也许真的不知道。”万有全摆了摆手,又道:“好,那么你可知道岐山姬家族长率同族人,上终南通天宫问罪,归去之后,全数中毒暴毙,那茶中的剧毒,又是谁做的手脚?”
“那不是我。”姬叔全道:“是靖一道人下的。”
万有全道:“后来经少林、武当各派协议,公推泰山常大侠,华山流云剑客孙道长,终南虬髯剑客杜大侠和岐山孟女侠四人进行调查,这四人竟尔同日遇害,是什么人下手的?”
姬叔全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在下只知上面(指一统门)有意除去孟素兰(姬青青母),因为当日族人引起同仇敌忾之心,誓必踏平终南通天观,所以公举孟素兰为族长,孟素兰是我大嫂,她当了族长,我就无法担任岐山姬家的族长,也就无法掌握岐山姬家一族,我只知道上面另有安排,一统门行事,素极严密,上面没有交下来的事,没有人敢问,所以我和靖一道人都不知道。”
“好,你合作得很好。”万有全点点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一统门总坛在哪里,你可知道?”
姬叔全迟疑了下,但看到金氏兄弟一左一右站在自已身边,随时随地都会用利爪抓落,他止不住心头一寒,再也顾不得什么,就脱口道“伊阙山”。
万有全道:“伊阙山什么地方?”
姬叔全道:“龙门山北麓。”
“很好”。万有全一抬手道:“扶他进去,把靖一道人押出来。”
两名黑衣汉子答应一声,扶起姬叔全,往里行去,接着两人又押了靖一道人走出。
只要看他几乎由两人拖着走出,自然也挨了一顿“下马威”,而且比姬叔全还要委顿,伤得自然不轻。
万有全沉喝道:“你假冒靖一道人,说,你到底是谁?”
靖一道人道:“贫道靖一,难道还会假冒不成?”
万有全从大袖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往他面前掷了过去,说道:“这张面具,可是你的?”
靖一道人一怔,仔细看了一眼,傲然道:“不错,是贫道常戴之物。”
万有全道:“你既是靖一道人,为什么还要戴面具?”
靖一道人道;“因为贫道不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为了不愿让人看出我脸上表情,所以外出之时,经常戴这张面具。”
万有全道:“不是怕人查究你的来历?”
靖一道人道:“贫道怕什么人查究?”
万有全道:“自然是终南派的人了,万一你露出了可疑形迹,有人指你不是靖一道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取下面具来,证明你还是靖一道人。还有就是你要离观外出,又怕被你师兄弟发现,就可以用这张面具,要你心腹假扮了你,留在观中,所以一十年来,你的身份,始终没有被人揭穿过。”
靖一道人心中暗暗吃惊,一面说道:“就算是吧!”
万有全笑了笑道:“但你瞒不过万某这双眼睛,我非要看看你本来面目不可。”
靖一道人哼道:“除非你把我皮剥下来。”
万有全一笑道:“万某正有此意!”
说到这里,一招手道:“来人,给他端一盆脸水来。”
敢情脸水早就准备好了。一名黑衣汉子答应一声,立即手捧一个木盆,走了进来,放到靖一道人面前。
万有全伸手一指,说道:“你自己洗呢,还是要我叫人给你洗?”
靖一道人看了木盆一眼,不觉变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万有全忽然哈哈大笑道:“我是万有全,难道还会错么?”
靖一道人愤怒的道:“你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万有全托着下巴,微微一笑,才道:“你们谁过去给他洗把脸?”
一名黑衣汉子应了声“是”,大步走了过去。
靖一道人道:“我不用洗,你自己该洗一把脸了。”
万有全深沉的道:“这可由不得你。”
举手打了个手式。
那黑衣汉子不由分说,一把抓住靖一道人发髻,使劲把他的头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