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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龙双目神光陡射,注视着贺德生,沉声道:“贺德生,你放明白一点,姜某要问的话,你不从实说来,你想我会放过你么?”
贺德生怒声道:“贺某自知武功不如你驼龙,但贺某也在江湖上混了多年,今晚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割,悉凭尊便,姓贺的认了。”
“够光棍”。驼龙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哼道:“像你这样一个三流脚色,我还不屑杀你,不过,我要废去你一身武功,放你回去,告诉你们主子,驼龙并没有死,就算他藏头缩尾,我总有一天,会把他抓出来的。”
随着话声,右手已然扬起,五指钩曲,正待朝贺德生身前抓来。手指还未接触,五道尖风,已经笼罩了贺德生前身五处大穴。
“住手。”贺德生连退了两步,气愤的沉声喝道:“驼龙,贺某并不怕死,但你不能侮辱我。“姜某如何侮辱了你?”
驼龙留手不发,望着他缓缓说道;“你好像心有未甘?”
贺德生忽然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驼龙看他神情,似有难言之隐,这就试探着道;“神弹子贺德生,在江湖上也算得一号人物,大丈夫敢作敢当,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贺德生抬头望望驼龙,说道:“在下一向独来独往,从未听过谁的命令……”
驼龙道:“那是受人之托?”
贺德生低头沉吟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受人胁迫而来。”
“受人胁迫?”驼龙双目一亮,追问道;“那是什么人?”
贺德生摇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
驼龙脸色微沉,哼道:“你不知道胁迫你的是什么人?那你怎会受他胁迫而来?”
贺德生苦笑道:“在下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也未曾见到他的人。”
“会有这等事?”驼龙看他脸色,说的似乎不像有假,接着问道:“你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贺德生道:“在下既然说出来了,自是要说个明白,哎!在下反正也只有两个更次可以活了”
驼龙讶然道:“你此话怎说?”
贺德生道:“事情是这样,在下这次原是路过南昌,顺道来看看戴大庄主的,不料遇上了丁少侠兄妹寻仇之事,在下自不量力,受挫于丁少侠手下,戴大庄主遇害,在下也无颜久留.随即离开戴庄,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驼龙问道:“那一家客店?”
贺德生道:“长安客栈。”
驼龙道,“后来如何?”
贺德生道:“当时在下心中闷闷不乐,曾在楼下要了一盘卤菜,自斟自酌,喝了半斤烧刀子,才回房去睡……”
驼龙道:“莫非有人在你酒中做了手脚?”
贺德生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唉!说来惭愧,在下也在江湖上跑了半辈子,居然会一无所觉,被人做了手脚……”
他不待驼龙追问,续道:“此人下的毒药,无色无味,在下当时可说毫无一点防备,也并不知道已经中了剧毒,直待回房之后,忽听窗外有人弹指之声,在下问他是谁?窗外那人声音极低,要在下赶快运气试试。”
驼龙道:“你没有出去看看?”
贺德生道:“在下听他说的奇怪,依言运气一试,发现果然毒侵内腑,那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而且已在逐渐发作之中……”
驼龙道:“你没有追出去么?”
贺德生道:“就在在下发觉中毒之时,窗外又响起那个极轻的声音,说道:‘贺大侠,不用担心,在下这里有一粒暂时压制毒发的药丸,只要贺大侠替我办一件事,回来的时候.我自会把解药奉上’。”
在下听他口气,这毒药分明就是他做的手脚了,心头不禁大怒,沉喝一声:“你是什么人?”迅快打开窗子,穿窗而出,窗外根本连鬼影子也没见一个。”
驼龙道:“此人可能隐身暗处。”
贺德生道:“没有,在下看得很清楚,窗外是一条走廊,根本隐不住人。”
他口气微顿,续道:“但就在在下回进房中,瞥见窗下桌上,不知何时竟然端端正正放着一颗绿色的药丸……”
驼龙道:“大概是他在你穿窗而出的时候,从窗口投进去的。”
贺德生脸上流露出佩服之色,说道:“姜大侠果然神目如电,在下细看那粒药丸,虽然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但取起药丸,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圆痕,分明是对方由远处从窗口投进来的。”
他接下去道:“在下当时已感到体内剧毒已在发作,心中正在考虑这粒绿色药丸,会不会真能压制剧毒?
只听窗外又响起了那人极轻的声音‘贺大侠,这粒药丸,可以使你身中之毒,延缓两个时辰发作,你只要出南门十里光景,沿着小路到北首一片松林中,找到一座新坟,打开瞧瞧,驼龙姜大川是不是真的死了?回到客店,在下自会给你解药’。”
驼龙听了冷冷一哼道:“此人果然狡狯得很。”一面挥手道:“好了,你走吧,也许此人已在客店中等候。”
贺德生道:“只怕他已跟在在下身后而来……”
驼龙大笑道:“放心,姜某早已料到这一着,只要有人进入这片松林,老夫的侄女儿就会有暗号传来的,你快走吧,他如果问起姜某,你就说我死了就好。”
贺德生看了他一眼,勉强点点头道:“在下那就告辞了。”
说完,拱拱手,转身朝林外走去。驼龙望着他后影,微微一笑,就自顾自靠着树根,坐了下来。
这时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接着但见人影很快奔近,口中叫道:“大叔。”
那是丁建中。
驼龙唔道:“建中,你回来了,事情怎样?”
了建中走到驼龙身边,说道:“小侄赶去戴庄之时,就发现一个蒙面人走在小侄前面,小侄因此人行动可疑,就暗暗尾随他身后而行,但他进入中院,就被戴庄总管刘寄生截住了。”
驼龙道:“刘寄生武功不高,这人被刘寄生截住,身手自然比刘寄生更差,你就不用再跟着他了。”
丁建中笑道:“大叔这下估计错了,那蒙面人是鬼医公孙丑,一身武功,甚是了得,总管刘寄生深藏不露,身手更高,他使的一种怪异身法,好像叫做‘百变鬼影附身身法’,一直躲在公孙丑背后,任他公孙丑如何移形换位,始终连他人影都没看到。”
驼龙听得极为注意,口中低“噢”一声,问道:“后来呢?”
丁建中道:“刘寄生逼问公孙丑两柄扇子的来历,公孙丑先前还不肯说,后来好像被刘寄生点了两处经外奇穴,逆血攻心,他忍受不住,才说出那两柄扇是昔年天香仙子之物……”
驼龙听了身躯微震,口中又“噢”了一声。
丁建中续道:“最后刘寄生一掌击毙公孙丑,从怀中取出一方蒙面黑布,蒙到脸上,飞身朝后院掠去。”
驼龙唔道:“莫非他觊觎天香二扇,否则没有蒙面赶去后院的必要。”
丁建中道:“大叔说对了,刘寄生穿窗进入戴大小姐房中,胁逼戴珍珠献出两柄折扇,那知戴珍珠早有准备,在房中燃起了‘毒龙涎散功香’,她自己藏身邻室,命使女假装她声音,躲在床上,不肯下来,直到刘寄生功力散去,她才从邻室走出,把刘寄生拿下。”
驼龙点点头道:“此女机智过人,不愧是东天王之女。”
丁建中道;“大叔,还有一件事,小侄说出来,只怕你会大出意外。”
驼龙笑笑道:“什么事?”丁建中道:“一名使女从刘寄生腕底搜出一管针筒,刘寄生还承认他是负责监视戴天行的人,戴天行就是他射杀的……”
驼龙道:“果然会是他,我早该想到他了。”
丁建中道:“他在戴大小姐逼问之下,好像已有说出来的意思,但忽然大声叫道:‘我死,我死’,终于服毒死了。”
驼龙“唔”了一声道:“可能有人逼他死的。”
丁建中道:“大叔是说暗中有人逼他?”
驼龙笑了笑道:“此人也就是胁迫贺德生来探视我生死的那人了。”
丁建中道:“大叔,这里果然有人来了,来的是神弹子贺德生。”
驼龙忽然“咦”道:“小慧,你大哥都回来了,你还呆在上面作甚?”
他这句话虽然说得不响,但却是以真气送出,就是老远的人,也可听得见。
原来常慧隐身在附近的大树上,担任了望工作。
驼龙话声出口,过了半响,不见常慧下来,也没有半点声音,心中不禁一凛,大声叫道:“小慧,小慧……”
常慧依然没有回音.驼龙心头一紧,急道:“小慧莫要着了人家的道?”
心念方动,人已凌空直拔而起,宛如飞鸟一般,穿上松林,朝附近一棵高大的老松上飞扑过去。
当他掠上树干,目光一注,发现常慧蹲着身子,定在枝叶较密的桠叉之间,一动不动,分明被人点了穴道.心头不禁一怔,冷冷的哼了一声.这就一手挟起常慧身子,飘落地面。
丁建中仰首道:“大叔,妹子怎么了?”
驼龙神色沉肃,说道;“她只是被人点了穴道。”
话落,一手放下常慧,左手一掌,推开了她的穴道。
常慧长长吁了口气,倏地睁开眼来,说道:“大叔,我怎会在这里的?”
驼龙道:“小慧,你可是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人点了穴道?”
常慧惊诧的道;“是呀,侄女守在树上,好像只打了呵欠,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人,我怎会被人点了穴道呢?”
她隐身树上,居高临下,什么人都无法近身,自然不相信被人点了穴道。
驼龙左手一摊,掌心露出一颗黄豆大的小石子,说道:“此人一身武功,果然高明得很!”
丁建中道:“他用石子点了妹子穴道?”
驼龙点头道:“不错,此人使的是‘米粒打穴神功’这是少林寺的手法……”常慧问道:“大叔,你看这人会是谁呢?”
驼龙冷笑道:“咱们很快就会抓到他的,你们跟大叔走。”
丁建中问道:“大叔,咱们现在到那里去?”
驼龙道:“长安客栈。”
常慧偏头问道:“大叔怎么知道他住在长安客栈呢?”
驼龙道;“你们不用多问,到时自会知道。”
说完,领着两人,匆匆离开松林,三条人影,宛如流星一般,转眼工夫,就已消失不见。
第 五 章
就在三人离开没多一回,松林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条瘦高人影。
这人行动鬼祟,恍如鬼魅,目光朝左右迅快一扫,就像灰鹤—股.腾身飞跃而起。
不过两三个起落,就已飞掠出十几丈远.那里正好是山径转弯处,正当他脚尖落地,一点再起的当儿!
迎面弯道上,突然飞起一道人影,疾如流星,泻落在瘦高人影面前拦住了去路,冷喝道:“阁下慢点走。”
呼的推出一掌。
瘦高人影连对方人影都未看清,只觉一股强猛的掌力,已经像浪涛般涌撞过来,心头不禁大怒,沉喝一声道:“来得好!”
右手倏抬,使了一招“推波助澜”,反击过去。
双方势道都猛,但听“蓬”然一声,双掌接实,飞扑过来的黑影,巍然不动。瘦高人影却身不由主的被震退了两步。
这下,直震得瘦高人影心头大感凛骇!
他脚下一停,急忙凝目看去,只见飞扑过来的那人,身穿宽大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阔边凉帽,帽沿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二分之一的脸部。
“这人会是谁呢?”心念闪电一动,忍不住沉声问道:“朋友是什么么人?”戴凉帽的黑影嘿然笑道:“你呢?”
瘦高黑影怒声道:“在下和朋友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