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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龙含笑道:“你不用心急,建中和贺德生两人在一起,已经足可应付,再说还有一个破山剑客,隐身暗中接应,绝无问题。”
丁建中、贺德生在前殿客室中坐没多久。只见一名小沙弥急步走出,合掌道:“老师傅请两位施主入内相见。”
丁建中心中暗暗忖道:“了一没有回来,看来大叔果然料得不错。”
通善起身道:“老师傅相请,两位施主请吧!”丁建中、贺德生同时站起,别过通善,随着小沙弥往后进行去。
丁建中故意走在最后,四顾无人,迅快把一粒药丸,塞到贺德生手中,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贺老可把此丸含在口中。”
贺德生不知他塞过来的是什么药丸,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看出今晚绳金寺的情形有异,心中早就起了疑团,闻言也不多问,就把药丸暗暗纳入口中。
小沙弥把两人领入精舍,在禅房门口停步,朝内躬身道:“启禀老师傅,贺老施主、丁施主来了。”
里面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快请。”
小沙弥应了声“是”,一手掀起棉帘,侧身道;“两位施主请进。贺德生当先举步跨了进去,丁建中跟着他身后而入。
小沙弥没有跟进去,随手放下了门帘。
禅房里,点燃着一炷线香,一缕青烟,袅袅散布。
瘦金刚盘膝坐在禅榻上,双手合掌当胸,含笑说道;“两位施主请坐。”
贺德生拱拱手道:“夤夜惊扰大师,实感不安。”
瘦金刚合十道:“没有关系,倒是了一没有告诉寺里的人,无理取闹,两位施主幸勿介意才好。”
贺德生道:“大师言重,这是误会,在下二人怎会多心?”
瘦金刚抬抬手道:“两位请坐下来好说。”
两人各自在禅榻横头的两张椅子上落坐。
瘦金刚望望丁建中,含笑道:“小施主和贺老施主联手,居然在三五十招之内,破了小‘罗汉阵’,纵然是本寺僧侣功力不足,但也是百年罕有之事,贺老施主成名多年,但小施主不过弱冠之年,能有如此惊人之艺,实在是难得的很。”
丁建中心头暗暗冷笑,忖道:“你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光。”一面含笑道:“老师傅夸奖了。”
瘦金刚目注丁建中又道:“方才据了一来报,说是小施主奉姜大侠之命,有事要见老衲?”
“是的。”丁建中道:“姜大叔在佛头塔附近,得到一件极为机密的消息,特命在下赶来,面见老师傅……”
瘦金刚道:“那一定很重要了。”
丁建中道:“是的,这件事很机密。”
瘦金刚问道:“究竟是什么消息?”
丁建中道:“老师傅可知华山三剑中的破山剑客,已在佛头塔住了多年了么?”
瘦金刚愕然道:“这个……老衲倒是没有听说过。”
破山剑客在佛头塔第七层上,行踪隐秘,他自然不会知道。
丁建中道:“姜大叔今天在佛头塔,无意遇上破山剑客谢道长,据谢道长说,他在昨天晚上,发现一个轻功极高的夜行人,经过佛头塔,朝进贤门方向飞行,谢道长一直暗中尾随,到了进贤门外,对方脚下方始缓慢下来,才认出他是四天王中的西天王武天相。”
瘦金刚口中不觉“啊”了一声。
丁建中续道:“谢道长一直跟到绳金寺,眼看武天相进入寺中。”
瘦金刚又惊异的“啊”了一声,道:“他居然敢夜入本寺,僧众居然会一无发……”
丁建中道:“据姜大叔的推测,武天相可能和贵寺某一位师傅,暗中有着勾结,因此嘱咐在下连夜赶来,告知老师傅不妨暗中查勘。”
“啊!”瘦金刚一手拨着念珠,口中发出惊啊之声,问道:“姜老施主呢?怎么不来。”
丁建中道:“姜大叔另外发现一个可疑之人,往丰城方向追了去。”说到这里,忽然伸手摸摸前额,口中噫道:“不对,在下怎么……”身形一歪,往地上倒去。
贺德生看得大骇,急忙俯下身去,问道:“丁老弟,你怎么了?”
话声中,只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贺老,快眼在下一样,装作昏迷,卧倒下来。”
贺德生听得一怔,今晚之事当真连他多年的老江湖,都弄迷糊了。
他想到方才丁建中暗中递给自己一粒药丸之事,心中虽然已可料到几分,但也更使他感到惊凛,当下自然不敢怠慢,口中忽然低“啊”一声,跟着往地下扑下去。
“阿弥陀佛。”
瘦金刚依然盘膝坐在禅榻之上,枯瘦的脸上,丝毫不见惊讶,只是双手合十,低喧了声佛号,徐徐说道;“两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可怪不得老僧。”
刚说到这里,突见门帘掀处,闪进一个人来。
瘦金刚猛然一惊,沉喝道:“什么人?”
喝声中,已从榻上一跃而下,右掌如刀,凝功待发。
只听来人低喝道:“大师是我。”
瘦金刚听出来人的声音,不觉一怔道:“是武堡主。”
进来的正是西天王武天相,他脸有慌张之色,急急说道:“大师,事情有了变化。”
瘦金刚合掌一礼道:“贫僧正要向武堡主报告,武堡主的行踪,已被华山谢三泰发现……”
武天相道:“驼龙姜大川已经找到地下密室里去了。”
瘦金刚猛吃一惊道:“什么?姓姜的已经找到地下密室里去了,现在他还在密室里?”
武天相道:“兄弟一人,不是他的对手,只好退了出来,咱们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瘦金刚忽然目中闪过一丝厉色,笑道:“武堡主只管放心,他没有‘迷迭散’解药,就算找到了人,也无法使他们清醒过来,何况咱们还有两个现成的人质,不怕驼龙能把咱们怎样?”
武天相道:“这两个人是谁?”
瘦金刚道:“一个是神弹子贺德生,另一个则是姜大川的侄子丁建中。”
武天相眼睛一亮,喜道;“如此就好,有这两个人质,不怕姜大川不束手就擒。”
话声方落,突然耳边有人说了句:“只怕未必。”
武天相张脸道:“大师说什么?”
瘦金刚愕然道:“贫僧没有说什么?”
武天相道:“方才不是你在说话么?”
瘦金刚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一句话也没说。”
只听有人接口道;“是我说的。”
随着话声,丁建中忽然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
瘦金刚看了一惊,沉喝道:“好小子,原来你是装出来了。”
挥手一掌,朝丁建中当头直劈过去。
丁建中大笑一声道:“老师傅这句话,就不像是有道高僧的口气了,难道你不怕泄露了身份。”
身在地上,忽然一伸一屈,闪电般横移出去八尺来远,霍地站了起来。
瘦金刚一击未中,猛然一招手,收回掌力,紧接着又横臂平扫而出。他虽然不是真的瘦金刚知本大师,但一身功力,倒也精纯入化,到了收发由心之境。
这一收一发带转力道,横扫之势,有如潮涌一般,朝丁建中飞卷激撞过去。
丁建中不愿和他硬打硬接,依然身形一晃,从侧闪出。但就在他闪出之时,突觉一股无形暗劲,无声无息的涌了过来,等到发觉,如山暗劲,已经压到身上!
那是一种极为阴寒的潜力,好像阴风一般,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从身上吹拂过去。
瘦金刚呵呵一笑道:“小施主虽然没有被‘迷迭香’迷失,但已被老僧‘玄阴真气’所伤,不出十二个时辰,就得阴寒透骨,活活冻死。”
丁建中大笑道:“在下中了你的阴功,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冻死,但你奸淫掳杀,无恶不作,还敢假冒老师傅,简直罪恶可逭,在下要立刻搏杀于你,为世除害。”
喝声中,身形突然急扑而进,双掌开阖,纵击横劈,攻了过去。
要知丁建中十年前由驼龙送上昆仑学艺,练的是道家“少清真气”,也只有“少清真气”才能挡得住九阴门的“玄阴真气”。这一内情,这位假瘦金刚自然并不清楚。
这时看他挥掌抢攻过来,也立即掌指齐施,迎了上去,心中还在暗暗冷笑:“你小子真是自找死路,被“玄阴真气”击中的人,虽然要十二个时辰,才会寒气透骨,血液凝结而死,但只要阴寒之气透身而过,不出一盏热茶,血脉受到寒气影响,先行僵化,你还能和我抢攻得几招?”
在丁建中跃起的同时,贺德生当然也跟着一跃而起。
武天相大喝一声道:“姓贺的,你给我躺下!”
挥手一掌,拍了过来。
贺德生侧身让开,左手一送,一枚铁胆,快若流星,朝武天相右腰击去。
武天相沉哼一声,左手斜拍而出,击向飞来的铁胆,右手闪电般朝贺德生肩头抓去。
禅房中地方本来就不大,四个人这一动上手,就显得相当拥挤。
大家施展的都只能限于短打手法,一时人影盘旋,掌风爪影,也只好随着乍发乍收,力求变化。
贺德生一身武力,原也不弱,怎奈西天王武天相的武功竟然高出他甚多,双手五指勾曲,有如两把铁钩,指风锐利如剑。
贺德生和他动手到十来个照面,便已发觉对方功力深厚,出手更是诡诈,心头不禁暗暗惊凛,忖道:“看来自己这几十年,当真白混了,仅这短短的几日之间,居然连番受挫,如今竟会连一个西天王都应付不下来!”
他心头这一愤慨,顿时激发了他争胜的豪情。
正好武天相左手使了一招“青狼探爪”,朝他右肋抓来,不由得口中大喝一声,右手铁胆“天龙吐珠”,翻腕之间,奋力朝他手背击去。
武天相竟自不避,直待铁胆快要击上手背,顺手一把,五指一拢,抓个正着。
要知贺德生这两枚铁胆,各有一条五尺长的铁链,扣在手腕之上,不用之时,是两枚铁胆,和人动手,只要钩上细链,就可当流星锤使用,收发自如,必要时,也可临时解下铁链,脱手打出,因此博得神弹子之名。
此时那枚大铁胆被武天相一把抓住,突觉手上一紧,心知不妙,急切之间,右腕往上一震,企图藉一蹦之力,挣脱对方五指。
武天相抓住铁胆,微微一运劲,五指居然陷入精钢铸制的铁胆之中,沉笑一声,突然用劲往里一夺,身如鬼魅,一下转到贺德生身后,右手如风,疾抓过来。爪还未到,五道尖锐指风,已然先到,端的凌厉已极。
贺德生见势不好,只得松开铁链,放弃铁胆,身形随着往左闪出。武天相那里容他缓势脱身,左手如影随形,五指依然向他后心疾抓而来。
贺德生情急拼命,突然转身过去,左手铁胆脱手打出,向武天相当胸激射过去。武天相大笑一声,右手一抬,五指松开,把接来的一枚铁胆,迎着飞来铁胆打去。但听“哨”的一声金铁大震,两枚铁胆像流星追月一般,朝门外飞去。
武天相动如飘风,不知如何一闪,又闪到了贺德生的身后,双爪已搭住他的肩头。
贺德生空有一身武功,只觉一阵剧痛,敌人十指已如十把铁锥般嵌入自己肉里。一时不由得又惊又恐,咬紧牙关,猛地一脚,往后踢去。
就在此时,但听“呼”的一声,一大一小两枚铁胆,又从门外飞了进来,直取武天相后腰。来势之劲,快得如同掣电。
武天相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只得十指一松,放开了贺德生,双手往后疾拍,把激射而来的两枚铁胆击落。
贺德生也趁他双爪一松之际,着地滚开。
武天相因铁胆飞来的劲道极为沉猛,只当来的是泰山驼龙,急忙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