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姬青青铁青着脸道:“没有什么开恩不开恩的,像你和姓巴的这种人,反覆无常,卑鄙恶毒,坏事做尽,已经害死过不少人,依我性子,今晚就休想活着回去,让你们自己选择,已经很客气了,你们再不动手,等我出手,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刀煞巴如风突然举起朴刀,刀光一闪,“削”的一声,斫下了一条左臂,登时鲜血直冒,他咬紧牙关,说道:“姬少侠,在下可以走了吧?”
他果然是个凶狠恶毒的凶人,自己砍下左臂,居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姬青青没想到他果然自断一臂,点头道:“很好,你可以走了。”
刀煞巴如风一声不作,回身大步而去。
插翅虎崔武看得一张冬瓜脸上,一阵痉挛,畏怯的道:“在下也要自断一臂么?”
姬青青道:“崔武,你一肚子坏水,比姓巴的还坏,你既然怕自断一臂,下不了手,那就由我废了你的武功,也是一样。”
插翅虎崔武到了此时,也插翅难飞,连连摇手道:“不,在下自己动手,在下愿意自断一臂。”
姬青青催声道:“快点,我们没时间和你磨菇。”
“是,是……”他抬目望望姬青青手中长剑,又道:“姬少侠可否赐长剑一用。”
姬青青道:“可以,但你别想再打什么主意。”
插翅虎崔武道:“在下不敢了。”
他当然不敢,一个姬青青,已使他吃足苦头,何况边上还负手站着一个丁建中。
姬青青道:“拿去。”抬手把长剑朝插翅虎递去。
插翅虎崔武这一回倒是不敢再耍花样,接过长剑,咬咬牙猛地一挥,剑光一闪,血雨飞洒,半截手臂,应剑落地。
自断手臂,痛得他口中闷哼一声,额上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直绽出来,他迅快把长剑往地上一插,伸手从怀中掏出二包刀创药,悉数敷在断臂伤口之上,说道:“姬少侠,在下也可以走了吧?”姬青青冷声道:“滚!”
插翅虎崔武目光怨毒,盯了丁建中,姬青青两人一眼,顿顿脚,纵身掠起,飞奔而去。
丁建中看着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一面微微笑道:“贤弟处置得很好,这两人虽是穷凶恶极之徒,但今晚并无重大恶迹,让他们自断一臂,这一教训,也足够了。”
姬青青嫣然笑道:“丁大哥,你也认为不杀他们是对的么?”
丁建中道:“就算他们十恶不赦,但咱们行道江湖,总该给人以自新之路,他们如果再怙恶不悛,那就是自取灭亡了。”
说到这里,微一沉吟道:“不过我看这两人临走之际,目露怨毒,只怕未必肯改过自新,而且对贤弟怀恨甚深,贤弟日后行走江湖,可得防范一二才好。”
姬青青哼道:“丁大哥方才不是说了,他们真要怙恶不悛,那是他们自取灭亡,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丁建中道:“这两人一身武功,全都不弱,一对一,贤弟未必能有必胜的把握。”
姬青青笑道:“我才不怕他们呢,从现在起,我一直和大哥在一起,最厉害的人,我也不怕。”
她说者无心,但丁建中心头猛然一震,脸上不自然的笑道:“贤弟的依赖心不是太重了吗?”
他不待姬青青回答,催道:“时间不早,咱们快进去休息一会,天亮了,就得赶路。”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相偕上路,这一带姬青青就比丁建中熟得多了,由她带路,就免得临歧踌躇。
直到傍晚时分,赶到佛坪(县名),这是山区中的一个小城,城中街道狭小,店铺也稀稀落落的,还比不上通都大邑一个小镇甸来得热闹。
大街上只有一家客店,叫做太白居,前面是酒楼,后面是客房。两人走进太白居,早有一名伙计迎了上来,陪笑问道:“两位公子请上楼雅座。”
姬青青道:“我们是来住店的,可有干净上房?”
那伙计陪笑道:“有,有,小店后院有三间上等官房,是专门为过路的达官贵人准备的,两位公子请随小的来。”说罢,就抢在前面,替两人领路。
进入客店,两边都是用木板隔的房间,大概约有二十来间之多,住的都是一些贩夫走卒。
伙计领着两人穿行长廊,直入后面一所院落之中。
别看这家客店,地处僻远的山间小县,前面的木板房间,因陋就简,这后院可着实幽静!
一个小天井,放着几排花架,花卉盆景,清香扑鼻,中间一排三间,糊着雪白纸窗,果然幽静。那伙计陪笑道:“三间官房,两位公子还满意吧?”
丁建中点点头道:“很好。”
姬青青道:“我们要两个房间。”
丁建中听得暗暗好笑,故意说道:“贤弟,我们只要一间就够了。”
姬青青脸上一红,急道:“小弟睡相不好,还是要两个房间,大家睡得舒服些。”
丁建中含笑道:“随便你。”
姬青青急忙朝伙计吩咐道:“我们就要两个房间,你快去给我们送茶水来。”
伙计哈腰,说道:“回公子爷……”
他底下的话,没说出口,就拿眼望望两人,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嗫嚅的说不出口。
姬青青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
那伙计陪笑道:“两位公子原谅,这三间官房,是一起的,公子爷要住,就得全包下来。”
姬青青道:“原来如此,那就由我们包下来就是了。”
伙计一年中间,也难碰上几个住官房的公子,口中连声应“是”,替两人打开房门,就匆匆退去,他奉承巴结,惟恐不勤,一回送水,一回送茶,忙个不停。丁建中、姬青青赶了一天的路,此时经过一番梳洗,顿觉精神为之一爽。姬青青换了一件长衫,更是丰采如玉。
丁建中早已在房中倒了两盅茶,他手托茶盅,站在窗下,看到姬青青走来,含笑道:“贤弟,我已经替你倒好了茶,你先喝一盅,休息一会,再出去吃饭。”
姬青青道:“多谢大哥。”从桌上取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忽听门口响起店伙的声音,叫道:“喂,这位相公,别往里走,这后进官房,早有两位公子爷包了。”
那人好像并不闻声止步,口中说道:“啊,这里居然小有花木之胜,当真难得,这两位公子爷谅来也是读书种子,斯文一脉,学生以文会友,倒要请见、请见。”话声清朗,说来不徐不疾,一听就知是个读书相公。
店伙听得急道:“咦,你这人怎么搅的?告诉你这后院官房已经有人包了,你还乱闯乱叫,万一两位公子爷责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再说,人家公子爷你又非素识。”
那清朗声音敞笑一声道:“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咳,说给你听,你也不懂。”听此人的口吻,倒真还有些风流跌宕。
话声甫落,人已跨上石阶,拱拱手道:“学生听说两位公子文旌在此,特来慕名拜会。”
丁建中放下茶盏,走出房门,往外瞧去。
只见阶上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相公,容貌清俊,衣饰华丽,手中轻摇着一柄折扇,真如玉树临风,潇洒已极!
丁建中只觉这位相公甚是可亲,心中早已生了好感!他终究是初出江湖,那有什么阅历,一时间竟然毫不觉得他来得兀突,反倒觉得此人恂恂儒雅中,还有一股英爽之气,不像一般时下文人,摇头晃脑的酸溜溜模样。心中一喜,连忙从房中趋出,拱手说道:“兄台枉顾,不知有何见教?”
那相公一眼看见丁建中,一张俊脸上,宛若春花乍展,笑上眉梢,随见他行云流水般走了上来,拱拱手道:“我说啊,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今天果然得会雅人,岂不快哉,兄台请了,学生这厢有礼。”
丁建中忙道:“兄台过奖,小弟草草劳人,怎敢当得雅字,萍水相逢,得挹芝字,幸何如之,如蒙不弃,就请到屋中坐。”说着连连肃客。
两人这一搭上话,就像老朋友一般,店伙就悄悄退下去。
那相公忽然回头,高声叫道:“喂,店家,我要和这位公子谈诗论文,好好的盘桓,你把我马匹照料好了,自有重赏。”
店伙已经退到院门口,听到“重赏”二字,耳朵就亮了,连声应“是”,急步朝外行去。
那相公潇洒一笑,朝丁建中抬手道:“今日一见,岂是无缘,兄台宠召,学生那就不客气了,哈哈,今夕何夕,咱们正好剪烛西窗,促膝谈心呢!”随着话声,跨进房间。姬青青早已在房中听到他的话声,觉得他不过是个疏狂之士,不知丁大哥怎么会把他引了进来?
本来自己可以和丁大哥谈谈心,无端闯进这么一个狂士,岂不扫兴?心中这一不高兴,就故意背转身子,看着窗外,没加理睬。
那相公跨入房中,就含笑道:“这位兄台……”
丁建中忙道:“他是在下义弟姬青。”说到这里,不觉笑道:“在下丁建中,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那相公脸含笑容,连连拱手道:“原来是丁兄、姬兄,幸会,幸会,学生路梧商,一叶知秋之意也。”
丁建中道:“路兄是雅人,连大号都有雅人深致。”
姬青青眼看路梧商一直笑吟吟的,拿眼波勾着自己,心中不禁生气,心想:“这人流腔滑调,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大哥怎么还和他谈个不休?”
路梧商却在此时回眼一笑道:“姬兄文质彬彬,静若处子,再加上玉容丰神,有如玉露明珠,哈哈!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姬青青听得心头暗暗一怔,忖道:“听他的口气,莫非已经知道我是女儿之身了?”
心中想着,脸上神色微变,轻哼道:“路兄休得取笑。”
路梧商看他神色有异,慌忙拱手道:“失言,失言,姬兄幸勿介意才好。”姬青青没有理他。
丁建中深怕姬青青得罪了人,立时拿话岔了开去。两人从经史百子,谈到琴棋书画,上下古今,滔滔不绝。
丁建中着实喜爱他这种脱俗不群,风流飘逸的仪表,越谈越觉投机,真是相见恨晚。
姬青青看两人谈得起劲,一赌气,起身往外行去。
路梧商忽然望着丁建中,脸色一正道:“你我一见如故,小兄比你痴长几岁,恕我冒昧,叫你一声贤弟,斯文重道义,何况圣人也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贤弟,我们兄弟相称,正是最好不过!”
丁建中见他萍水相逢,首次相见,便小兄、贤弟的叫了起来,心中暗暗好笑。但继而一想,是啊!他这人乃是恃才傲物,脱落形骸的狂狷之士,自己行道江湖,一直以侠义自居,怎么还远不及他豪爽,当下便一抱拳道:“大哥吩咐,小弟敢不如命?”
路梧商喜形于色,“格”的一声轻笑,说道:“这样才是好贤弟啊!时光不早,这里名为太白居,倒是道地的南方味儿,小兄意欲作个小东,痛饮几杯……”说到这里,忽然咦道:“姬贤弟那里去了?”
丁建中笑道:“他大概在院子里。”
路梧商站起身道:“走,走,一说起酒,喉咙酒虫就快爬出来了。”两人跨出房门,果见姬青青一个人站在院前,欣赏着盆栽花卉。
路梧商大笑道:“姬贤弟,你独个儿在这里欣赏盆景,真是名花倾国两相欢,相对无言花解语,来,来,咱们喝酒去。”
这回,丁建中也听出来了,暗道:“这位路大哥,莫非知道姬青青来历,不然,怎会看出她是易钗而弁的女儿之身?”
一面只好岔着他的话头,接口道:“姬贤弟,时候不早,路兄既要作个东,咱们却之不恭,那就叨扰了。”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