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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陪审团听到闵婕说,陆少帆串通他人对她实施绑架,并将她关入精神病疗养院进行非人折磨时,都面面相觑,一时间,法庭上像是炸开了锅。
而作为被指控方的陆少帆还是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对于那些目光没有丝毫的心虚躲闪,照顾着闵婧起身,没有理会闵婕声泪俱下的控诉,在数百人的瞩目中离开了法庭。
威尔被判了无期徒刑,但他去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看着闵婕的抓狂和大哭,笑得格外地开心,在被庭警送走前,不忘到闵婕身边,蹲下身对她蛊惑般耳语:
“我说过会让你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我做到了。”
闵婕有刹那的震愕,但随即而来的是更为疯狂的哭吼,拼命地挣扎着手腕上的手铐,血丝染红了冷冽的银色,犹如嗜血的恶魔,狰狞而恐怖。
被陆少帆护着走出法院的闵婧,对闵婕刚才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想要陆少帆被牵扯其中,可偏偏事与愿违,她相信陆少帆,不代表所有人都信任陆少帆。
他们走向停车场,却在路过伸缩门前时,无意间看到外面马路上聚集的人群,还有救护车和警车停靠在一旁,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
当他们的车驶出法院时,闵婧透过车窗看到马路上一大滩血迹,血滩旁边有一只卡其色的高跟鞋,一辆丰田轿车正停在血滩前,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当轿车掠过救护车时,闵婧还看到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送上车的伤者,那块雪白的布已经被血液湮没,即使没有开窗,闵婧却莫名地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让她阵阵反胃。
“不舒服吗?喝点开水。”
陆少帆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只保温怀,因为考虑到闵婧的身体,所以他的车上随时备着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闵婧倒了怀水,细抿了几口,大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的血腥场面,闭合着眼,靠在座椅上,黑暗的世界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让她惊然地坐直身,脸上一阵惶然。
那只卡其色的高跟鞋,像是中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了?
陆少帆关切不安的询问闵婧充耳不闻,大脑思绪转动,都是在找寻只高跟鞋的记忆,轿车忽然刹车在十字路口停下,闵婧突地瞪大桃花眸,熟悉的一幕在眼前飘过,那是在闵家的鞋柜里,有一次她拿鞋时见到过,那里洪岚的!
陆少帆的叫唤更加急切,闵婧惘然地转头,盯着陆少帆充满关心的黑眸,心有余悸地喃道:
“少帆,法院门口被车撞的女人好像是洪岚,我认得她的鞋子。”
陆少帆沉吟片刻,安抚地摸了摸闵婧略显苍白的小脸,踩下油门,往来时的路返回,也正是闵婧住院的医院。
医院,闵婧从未如现在这一刻,觉得它是那么的恐惧,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在鼻翼环绕不去,空荡的走廊上,走路声激起幽深的回音,身后吹起一股阴冷的风,她一个轻颤,陆少帆已经揽过她,让她不安的心依靠在他的心脏边。
抢劫案告一段落,闵婧也接到了北京积潭水医院手外科专家的电话,让她前往去治疗受伤的手腕。
陆少帆请了两天假陪她去北京,因为陆少帆的三叔和小叔都在北京任职,闵婧这次去算是有了照应,所以这边便没有多派人过去,而在出发前一天,闵婧心中的一个猜测也得了证实。
那天法院门口出车祸的女人当真是洪岚,她听说闵婕那天开庭,所以便向拘役所申请外出一日,没想到关心则乱,过马路时太过匆忙,一心念着闵婕而没注意一辆急速而来的轿车。
被紧急送到医院后经过急救,总算保住一命,却因为撞得太过严重,导致了高位瘫痪,这样子活下来,已经无法判断到底是喜还是忧。
车子行驶在北京的道路上,闵婧抚摸着已经拆除纱布的手腕,那里有一条粉色的刀痕,和白皙的肌肤相衬,显得有些突兀,但在经过了最近的事后,闵婧觉得自己看开了很多。
纤长优美的大手悄然覆住她的手,闵婧望着陆少帆无声的鼓励,本晦涩的目光瞬间明亮起来,微微弯着唇角,视线转动,还没来得及看向陆少帆,却在注意到窗外的情况时,忘了挪开眼睛。
路边广场上,一个穿着军装的短发女子正被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拦住去路,男子的闵婧有过一面之缘的瞿懿辰,女子毋庸置疑,能让瞿懿辰上心的除了穆琳秋还有谁?
瞿懿辰手里捧着大束的火红玫瑰,跟着疾步而行的穆琳秋,俊朗坚毅的麦色脸上是不气馁的信心,穆琳秋骤然停下脚步,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瞿懿辰便随手把花丢在了路边,只是没超过三秒,他又把花捡了起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瞅着穆琳秋,反花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穆琳秋没有离开,一直在原地等着他。
“这样不是很好吗?”
湿润的感叹声在耳际萦绕,闵婧呼吸着带有淡漠香气的空气,甜甜地笑着,轻幽地回应道:
“是啊,这样才是最好的……”
“手腕处的肌肤受到了损伤,上次的手术做得很成功,要是后期治疗得好,像以往一样还是没问题的。”
医生仔细看了遍肌电图,又将闵婧的右手腕检查了一遍,看着紧张的闵婧和陆少帆,思考了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结论:
“但是重活以后怕是不能再做了,经常用到手的工作也要谨慎考虑,尽量不要让手操劳过度留下后遗症。”
闵婧只是瞬间的怔愣,随即便朝医生感了谢,听着医生嘱咐的注意点,安放在她肩上的边道却在无形中加重。
医生的诊断给她的绘画生涯画上了句号,走出医生的办公室,陆少帆一直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无论是去办理住院手续,还是去病房都未放开过。
陆少帆是介意的吧,甚至比她还要在意她手腕的恢复程度,在陆少帆打算去打水时,闵婧从后面抱住了他,她不想要逃避这个事实,也不想让他逃避!
“我很好,即使放弃了画画,我也有很多想做的事,譬如,成为闵氏新一代的主人!”
闵婧将头枕在陆少帆的背上,唇角噙着安详的笑容,美眸中是随遇而安的轻松,没有压抑的低沉,玩笑的话语换来陆少帆的低低叹息,回转过身,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覆在她的发顶。
“一只美丽的蝴蝶适合自由地飞翔,折翼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闵婧低垂下眼睫,眼角的感动和幸福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动为心弦:
“蝴蝶也有定下来的一天,现在这只你眼里美丽的蝴蝶,才明白只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她也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闵婧松开陆少帆,踮起脚,轻轻地啄吻着那薄削的唇,坦然的目光不躲不闪,和他担忧的眼神触碰,俏皮地眨眨眼:
“别忘了,我可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重操旧业可不是难事!”
“傻瓜……”
陆少帆,你一直说我是傻瓜,但在遇到闵婧的时候,你的理智又剩下多少呢?
下午等闵婧他们在医院安定好后,陆暻云和陆暻泓便前来探望,带来的还有一名年轻的保姆,是特地来照顾闵婧的。
“少帆,你出来一下!”
陆暻泓起身之际也将陆少帆给唤走了,闵婧自是猜到小叔是有事和陆少帆讲,便也没有跟出去,而陆暻云作为长辈,一直陪着闵婧说话。
虽然见过不过几面,但陆家的长辈对闵婧没有丝毫的抵触,即使是最近因为闵婕的缘故而让陆少帆再次陷入了麻烦的漩涡中,这些长辈也未给她颜色看。
望着坐在对面的陆暻云,闵婧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姬素清,老年丧子,这一点让她心中同情地轻叹,对这位沉稳却不失和蔼的三叔更加地礼貌恭敬。
“我听大嫂说,少帆被抢劫案的从犯指控串谋绑架,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陆暻云望着这位侄媳,瞥了眼已经关闭的房门,喝了口荼,才将两人间的讨论话题往陆少帆身上带,却也让闵婧不禁紧绷了神经,聆听陆暻云的话,生怕错过什么关键词语。
闵婕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指控陆少帆与他人合谋绑架她,并将她送进精神疗养院进行折磨,借此为#爱妻报仇,闵婧至今想起,仍然觉得头疼和气愤,最重要的是陪审团竟然因此要求警方彻查此事,给闵婕一个说法。
“但是我相信少帆。”
即使真的是他做的,她也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因为他是陆少帆!
得到闵婧默认的答案,陆暻云非但没有生气,气闵婧拖累了陆少帆,反而微笑地拿起荼杯,一边吹着水面上的茶叶,一边道:
“相信就好,别的三叔也不多说了,你只要安心养胎,生下一对胖墩墩的孩子,其他事就让你男人去处理,若是这点事就把他打垮了,那他是不是真的适合丫在政治舞台上,便有待商榷了。”
闵婧恍然,明白陆暻云恐怕是受了陆母或是陆少帆的拜托,来安抚她的,不希望她胡思乱想,毕竟她现在怀了孩子,最怕的就是情绪不稳定。
而陆家人对陆少帆的信任和她的,估计旗鼓相当,陆暻云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担忧和关心,反倒是坐观壁上的意思居多,并不打算插手帮助陆少帆。
闵婧莞尔而笑,本紧张的心情也因着陆暻云的悠闲样而缓和轻松了几分,捂着温热的水杯,望着陆暻云感谢道:
“谢谢你,三叔!”
医院的顶楼,晾满了白色的床单,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注意到飞扬的床单后面,正屹立着两道海拔所差无几的修长身影,尽管都是一袭黑色修身西装,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迥然不同的。
“真的觉得这么做了吗?”
陆少帆低头俯视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对于陆暻泓的询问回之以淡漠一笑,和他一般,平视着前方未知的方向。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能一石二鸟的办法。”
两人接下来便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呆在顶楼,许久之后,陆暻泓看不出感情的琥珀色眼眸,轻盈地落在陆少帆身上,清冷淡漠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却异常的悦耳动听,源于那份对亲人的关切:
“在你行动之前,最好和侄媳解释清楚,你该清楚,孕妇最忌讳劳神苦思。”
陆少帆闻言眉梢一动,侧眸打量着自己的小说,似乎没料到冷情如他,也会主动把关心闵婧的话拿到台面上讲,目光晃动,在注意到陆暻泓没有搁置物的高挺鼻梁时,了然地扯动嘴角。
“小叔什么时候不戴眼镜吗?”
陆暻泓并未因陆少帆玩味的提问而窘迫尴尬,神色不变地转身便朝楼梯户口走去,抛给陆少帆的解释是最简单不过:
“我不近视。”
眼睛是最容易泄露人的情绪的,当一个人不愿让别人看穿他的心思时,眼镜便是最好的掩饰物,这种做法看似睿智,实则却暗示了他的内心的无情。
小叔的性格是软硬不吃,若非他心甘情愿,这副眼镜如何摘得下来,一旦眼镜拿下,代表着什么,小叔心知肚明。
陆少帆在北京待了两天便不得不回a市,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闵婧心里再不舍,也只能放人,因为她明白,事业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当陆少帆处理完事情回到医院时,闵婧正在整理他的行李,因为有小保姆在一旁帮忙,一只手也没有很困难,看到陆少帆笑盈盈地道:
“你回来了,小雅,把晚饭端上了吧!”
陆少帆是晚上的飞机,闵婧不希望他饿着肚子上飞机的,便让小保姆讲晚餐时间提早了一个多小时,以便陆少帆吃饱了再动身。
目送着小保姆关上门出去,闵婧一转头,整张脸便撞到了陆少帆的胸膛,闻着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