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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过神,眼前早已没有陆少帆的身影,茫茫紫海中,闵婧微转身,想要寻找陆少帆的身影,脚下忽然一腾空,人已被陆少帆抱在怀中。
闵婧白皙的藕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侧仰首,望着陆少帆完美的下巴,红唇边,是甜蜜的笑意,看着他大步朝着人群处而去,闵婧有些羞赧,悄声提醒道: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陆少帆没有听她的话,只是,清润的目光低垂,落在她嫣红的双颊上,俊雅的脸上,露出愉悦的开心,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地收紧,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哇,新郎好疼新娘啊,连这么段路都不舍得让新娘走!”
“我要是有这么帅的老公,一定得每天藏家里了!”
不少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羡慕惊叹的话语,让闵婧心头甜腻腻的,瞅着陆少帆那张雍容高贵的俊脸,头一回得瑟起来,在陆少帆放下她后,还不忘送上一吻:
“谢谢老公!”
陆少帆含笑地一挑长眉,明知道闵婧时在向其他人炫耀他们的这一份甜蜜,还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也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柔声低语:
“不客气,老婆!”
当陆少帆的手机再次响起时,也注定了必须结束他们的甜蜜,面对陆少帆愧疚的目光,闵婧轻松地一耸肩,圈着他的手臂,将他送到跑车边:
“快点去吧,让领导等你可不好!”
陆少帆宠溺地轻抚她光滑白皙的侧颊,带着内疚的眸光让闵婧心头一窒,撑起笑靥,道:“我没事的,老公,你要是觉得亏欠我,那下次好好补偿我!”
“好。”
他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望着还在忙碌地收拾的工作人员,俯首望着闵婧,正想说什么,却被闵婧抢先一步:
“别担心我,我自己会回去,你快走吧!”
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当真看着陆少帆匆忙地驾车而去,闵婧还是有些失落地耷拉下双肩,谁叫她想做个贤内助呢?
当闵婧回到陆家时,陆母目光巡视,在没有看到陆少帆后,凝起眉头问道:
“少帆呢?你们不是去拍婚纱照了么?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闵婧将包放置在一边,坐到陆母的身边,微笑道:“少帆刚才接到电话,说穆司令来了,让他去接待。”
“所以,你就让他去了?”
陆母望着她的眼神隐隐有些不满,仿佛在怪她没有绑住自己丈夫的心,闵婧只是装作不知地抿嘴一笑,回道:“我不想因为私事而羁绊了少帆的事业,而且,少帆是去接待司令员,又不是去玩的,妈,比也别怪他了!”
闵婧说到后来略带撒娇的语调,让陆母索性摆着手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个老婆子也管不动了,随你吧!”
闵婧岂会不晓得陆母对自己的提示,但是,想要抓住陆少帆的心,并不是要将他完全地捆缚在自己身边,陆少帆给了她相对的自由,她也该让他有自己的天空。
直到晚上吃过饭,陆少帆都没有回来,倒是陆峥嵘的警卫员带话回来,说陆少帆和陆峥嵘这几天都不回来了,要陪同穆司令一起,参加军区里的演习。
一餐饭吃得索然无味,陆母像是看出了闵婧的神不守舍,既欣慰又埋怨,只是安抚了她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宽敞的房间内,在温暖的灯光下,洋溢着温馨的氛围,闵婧关上房门,环视着与往常无异的家具摆设,心口却像缺了一口,空荡荡的,有种在大海上飘曳的空虚感。
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坐在床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闵婧瞟到还拉开的纱帘,起身,走至窗前,慢慢地拉拢,心绪,随着哗哗的声响而交织成团,越理越乱。
摆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让她心头一震的同时,急切地回身跑过去,在看到上面那张熟悉的俊脸时,闵婧有种恍然大悟的明了。
“睡了么?”
听着他依旧温润悦耳的嗓音,闵婧的心头就像是被温暖填满,嘴角,早已忍不住地上翘,依靠在床头,打量着装修精美的房间,才明白,她的心口少的那块,是夜夜入睡时,陆少帆的陪伴。
“没有,你呢?那边还好么?”
她谨慎而小心的询问换来他突然的笑声,愉悦而清越,闵婧能想象那一头的他,是不是正站在夜空下,仰望着星辰,露出笑容。
“笑什么?”
她略显羞恼地反问,人已经从床上起来,慵懒地踱步到窗前,稍稍拉开窗帘,任由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唇角,是听到他声音的满足浅笑。
“我这几天可能都不回家住了,你一个人注意点,晚上别感冒。”
陆少帆就像个老婆子,唠叨着她的日常生活,闵婧回头望着宽大的床,想到这些日子都只有她一个人,赌气道:
“陆老婆子,你要关心我,就自己回来监督,省得到时说我不听话!”
听筒里,是他妥协的闷笑声,充满着男人的磁性,闵婧脸颊一红,正想要打开窗户,却因他的下一句话而怔住了动作。
他说:“老婆,你会想我么?”
闵婧的心跳在慢慢地加速,抓着纱帘的双手不断地收紧,目光仰望着天际的一个星,在它闪烁的辰光中,眯阖起美眸,会想么?
回望着屋内的每一样物件,有他为自己擦拭湿发的毛巾,有他无聊时翻看的杂志,似乎连呼吸间,都充斥着他淡淡的薄荷清香。
她会想他,这个答案毋庸置疑,只是,她没有让他知道过。
“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
电话那头,是沉默的呼吸声,闵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夜空,唇角,是幸福的甜蜜。
没有陆少帆的陆家,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和死气沉沉,陆母还是早出晚归地上班,对她,也是尽了一个婆婆的职责,两人间,并没有婆媳矛盾。
闵婧无聊时,就会跟着梅姨,浇浇花园中的花草,或是在客厅里看电视,关注一下娱乐圈的动态,为自己的未来做个打算。
傍晚,闵婧一下楼就看到门口进进出出着几个人,他们的手里都搬了一个箱子,然后统一摆放到了客厅里面,而陆母则坐在沙发上,在低头忙着什么。
“妈。”
闵婧走进客厅,就看到陆母从打开的箱子里捧出一叠照片,放置在茶几上面,一旁还有大捆的喜帖,是上次她们一起弄好的。
“来得正好,过来帮妈一起贴照片。”
陆母看到闵婧,笑着一招手,将手中一半喜帖放到了闵婧跟前的茶几上,闵婧轻轻地点头,坐在陆母身边,一起将照片贴到喜帖上。
“少帆也只是的,怎么不好好拍个照,公事重要,难道他终身大事就可以隔着么?”
陆母对陆少帆的抱怨是真的饱含着不满,不如以前只是口头说说,闵婧瞄了陆母一眼,还能看到她眉头的微蹙。
“我过两天让秘书再去预约个时间,等少帆回来,你们再去重拍一下。”
陆母这样的安排无疑是为了让她安心,让她明白,陆家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无论穆琳秋怎么闹腾,都无法改变这场婚事。
闵婧淡淡地一弯唇角,一边用胶水粘着照片,一边开口道:“婚姻不是拍了婚纱照就可以表框出来的,只要我和少帆能在一起,就够了。”
陆母赞同地点头,转眸满意地看了闵婧一眼,“少帆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既然他选择了你,就不会轻易地离弃。”
闵婧望着手中的照片,画面中,她轻扯着新郎的领带,在陆少帆低头之际,吻上他薄削的唇瓣,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不矫情,陆少帆垂眸凝望她的目光,依然记忆犹新,那不止止是责任,那里,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以至于让她沉迷失去理智的判断力。
电话铃声响起,陆母先于闵婧起身,拿起了电话:“你好,这里是陆家。”
只是短短几秒钟,闵婧听到电话落地的声音,粘照片的手一顿,转头就看到陆母淡雅的面容苍白恐慌,身体似无骨般往地上倒去。
“妈!”
闵婧慌忙跑过去,双手扶着精神恍惚的陆母,焦急地关心道:“妈,怎么了?”
陆母失去血色的双唇哆嗦着,一贯淡若素雅的美眸无神地移到闵婧脸上,冰凉的手紧紧地扯着闵婧的衣袖,沙哑的声音禁不住颤抖: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儿子,是陆少帆么?
不安的暗潮铺天盖地地朝她迎面而来,闵婧一手拥着几乎昏厥过去的陆母,一手拎着电话线,捡起电话接听。
“陆阿姨,陆阿姨?”
电话那头焦切地呼唤还在继续,闵婧听出来,是沈晋函的声音,电话里,还有周围传来的吵杂声,混着他的急切的声音进入她的耳蜗。
“沈医生,是不是少帆出了什么事?”
惴惴不安地抓紧了电话,闵婧想要知道沈晋函的答案,却又害怕知道,那头响亮的吵闹声就像是警钟敲响了她潜伏的不安和惶恐。
沈晋函短暂的沉默过后,是重重的叹息声:“嫂子,老大中枪了,在解放军第四五四医院抢救。”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闵婧茫然地望着前方,窗外,一道闪电划破死寂的夜空,震耳的雷鸣声,搅乱了人的心湖。
闵婧浑身猛然一颤,全身无力地一晃,却在发觉肩上的重力时,意识才慢慢地回拢,将面如死灰的陆母安置在沙发上,闵婧无措地抓乱了长发,焦虑地咬着唇瓣,当看到门口的轿车时,脑海中忽然炸开白光,慌乱地朝门外奔去。
“少夫人……”
警卫员刚从军用车里下来,就被一道疾速而来的身影推开,车门用力关上的瞬间,他还能看到那个面色恐慌不安的女子颤抖着双手,发动了引擎,眼睁睁地看着她开着车子,疯狂地冲出陆家大院。
墨绿色的越野车在车流拥挤的大道上,犹如失控的野兽四下狂蹿,闵婧猩红了美眸,湿气在眸底升起,遮盖了她清晰的视线,可是,脚下却没有减轻踩油门的力道。
无数个十字路口,墨绿的军用车就如一道极光,疾速闪逝,她就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不断地加速,速度表里的指针似要破壳而出,都无法满足驾驶者想要的速度。
握着方向盘的纤白小手,因为紧张而用力地关节突起,她不知道自己一路开过来到底闯了多少祸,是不是有撞到人,她的思绪里,只有陆少帆一个人,一想到在医院等待她的可能是了无生气的陆少帆,泪水止不住地溢出眼眶。
回想起那天花田里,他略带赌气的目光,他不满地大度的态度一再试探地询问,直至她亲眼目送他离开。
一幕接着一幕,都在训斥着她的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她催促着他去工作,不是她想要做一个贤淑大度的女人,那么,现在,陆少帆不是躺在手术台上,而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拥着她看电视!
该死的大度,都见鬼去吧!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夜空,不顾自己引起医院门口的骚动,闵婧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匆忙地下车,穿着棉拖,急冲冲地跑进了医院大厅。
空荡的走廊里,充斥着刺骨的消毒药水味,闵婧纤柔的身姿,在昏暗的墙壁上,打下萧条的侧影,一阵阴冷的寒风透过毛衣,如薄刃般刮过她的皮肤,闵婧僵冷的双手撑着墙,迈动着麻木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走向走廊尽头。
手术室前,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