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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卧室走去,脚步轻敏地没有发出声音。里面隐隐传的声音使云沾衣脸色有些古怪,忽略掉周身弥漫的尴尬感,她推开门。
果不其然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听到门响,床上赤身**的黑发男子反应极快地拉过被子挡住身下人的春光,同时伸手到枕下摸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在第一时间对准云沾衣,后者眼睛一亮,偏头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子弹。
“9mm口径的P99C……”她认出了男子手里拿着的枪型,心脏狂跳起来。
这是个正常地方,不是19世纪的欧洲也不是尸魂界木叶村江户歌舞伎町……
她回来了。
装了消音器的枪只是闷响一声,子弹高速旋转着射进云沾衣身后雪白的墙壁里。男人明亮摄人的黑色眼睛如利刃般射过来,压低声音喝道,“谁?”
男人看起来大概在26、7岁上下,东方人,黑色蓬松的短发,薄唇微微绷紧,那双仿佛能灼穿人的眼睛微眯着,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会首先想到一个词——危险。云沾衣很想用‘漂亮’来形容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但显然这个词之于他太过软性,反而会降损这一身的杀伐气。
云沾衣扫了一眼被窝里瑟瑟发抖的西方女子,金发绿瞳,漂亮得无可挑剔,虽被枪声吓了一跳,但表情却是疑惑多过惊恐。
“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云沾衣为了表示友好,首先开口。的确很像,如果忽略那眼下的疤痕,他和云小楼,或者说库洛洛非常像。
谁知对方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扯过一件睡袍下床,持枪谨慎地朝门口走来,和云沾衣擦肩而过,警醒地环视周围,随后又皱眉走回来。
或许是常年的习惯所致,黑发的东方男人并没有很快把枪放下,他扫了一眼床伴关切的眼神,无动于衷地转过身,“你回去吧。”
“Sean……”女人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风情地撩起发,“好吧,记得给我打电话。”
卧室里,金发女郎目无旁人地穿衣服,Sean则窝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切的一切都进行的如此理所当然,就像最平常的状况。
云沾衣站在卧室门口,失了言语。
不是这两人太过镇定,也不是自己看起来过于无害,事实上偏头躲子弹这种事在真实世界里几乎不会发生,那就只有最后一个答案。
——他们看不见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花费了她不少时间。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好像自己已死一样。
为了证明这不是梦,她走向金发女郎,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金发女郎依旧在和床伴谈笑风生,只是直觉地摸了摸脖子,红指甲肆无忌惮地穿过了刀身。
同样的方法试在东方男子身上,同样结果,只不过Sean的六感显然比女人还好,虽然看不到人,却仍好几次准确地对上了云沾衣的眼睛。可惜几秒后就会移开。
云沾衣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在客厅干净无暇的落地窗倒影中看到了自己耳朵上完好无损的耳环,简直快哭了。
公寓里那个漂亮的鱼缸成为了怒火下的牺牲品,望着在地上乱跳的金鱼,云沾衣忽然就泄了气。她可以碰到这里的任何东西,别人却当她为空气,她为什么会来这里,阿尔去哪儿了,耳环为什么还没被毁掉……一个个问题就如一座座山,把她死死压在下面无法翻身。
Sean洗澡时听到了鱼缸破裂的声音,围着条毛巾走了出来,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碎裂一地的玻璃和刚才无风却被打开的卧室门一样,并不是一般的恶作剧。
正当他沉思时,忽然看到沙发上静静躺着一张纸。走近,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句话,“你的鱼缸成为了牺牲品,对不起。你可以喊我佩特拉。”
Sean大概是第一次遇到灵异事件,他深深皱眉,即便如此也无法破坏他那完美的皮相。好在他镇静的极快,片刻便抬起头环视周围,“告诉我你的方位。”
云沾衣闻言,一拳捣碎了吧台上的玻璃杯。
Sean顿时面无表情,“这是我最喜欢的杯子。”
云沾衣:“……”
“你的基本情况。”Sean来到吧台前,取出新的酒杯,倒上些人头马,准确无误地推到云沾衣面前,而后看着杯子凭空飘起来,液体倾斜不知消失在哪个空间。他眼睛一亮,闪电般出手,却抓了个空。
'我离开这里10年。'云沾衣就着酒在桌上写出一行字。或者是因为用词模糊的缘故,男人显然误解了什么,“你死前在哪儿。”
云沾衣抽了抽嘴角,'学校,18岁。'
“为什么是我?”
'恰好到这里了。'云沾衣诚实地回答。想了想,她又写道,“我想跟着你,放心,大概没多久。”
没听到回答,云沾衣就当默认了,为了拉近关系,她又写道,“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回答她的,是Sean的一声嗤笑。
Sean和普通人不同,虽然在这个国家持枪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但他无论是反应还是身手都远超常人,云沾衣曾看过他身上浅白色的疤,很有魅力,但也是某些证明。
第一天,Sean窝在公寓里看了一天的电影,顺带和云沾衣聊天。他问话的水平很高,每次都能问到关键处。这是自库洛洛后云沾衣遇到的第二个脑子如此快的人,仅仅一下午的时间,Sean已经把他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云沾衣对Sean的兴趣从第二天开始。白天他去公司,和各种人见面,晚上去酒吧,也和各种人见面,却是截然不同的人,姑且认为是黑道。坐在轿车车顶吹风的云沾衣一边猜着这个东方人是不是卧底,一边回忆着她已经忘得差不多的某部香港电影片段。
也许以前是警察也不一定。
云沾衣用了三天,得知这里并不是任何一个平行空间,而是她以前生活了18年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又扼腕得要死,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这样一个恶心的幽灵形态。
在离开前发生了件值得一提的事。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回家的路上Sean遇到了枪击事件,云沾衣作为临时保镖帮他打飞了一个子弹,于是那货得寸进尺地干脆站在原地不动,而云保镖不知是出于敬业心理还是别的,竟是把所有人解决了。
关于这件事云沾衣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Sean是个不要命的变态。
至此,Sean对她的态度变得不太一样。他时不时会问一些很奇怪的私人问题,诸如喜欢什么颜色,讨厌什么东西等等,但对自己的情况却闭口不言。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天朝,云沾衣确定他是个本土人士。
回去后,云沾衣消失了一天。她去林家的墓地,看到还是只有林萤父母时悄悄松了口气,当时林萤买下旁边的墓地作为自己的一份,现在那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Sean就在云沾衣所在的城市,每天固定时间上下班,偶尔去参加个商业party,这让云沾衣之前对于他‘卧底’的猜测变得尴尬而可笑,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正常不过。
云沾衣越是和他相处,越觉得他这个人沉默寡言到不可思议,这和自己那每天都带着如沐春风般笑容的弟弟截然不同,甚至他对于女人的态度也没有云小楼负责,至少云小楼会认真地和谁约会,而不是随便滚个床单就saygoodbye。
再然后,Sean去了一家心理诊所。
云沾衣本来并不想跟进诊疗室去窥听私人秘密,但鬼使神差地,Sean没说,她就假装不知道,怀着某种期待的心情站在角落,听着他和女医生之间的对话。
女医生看着他坐上按摩椅,熟稔地一边翻着手中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前。”
Sean放松地闭上眼,站在角落的云沾衣挑眉,对这个黑发男人难得露出的疲惫感到诧异。她来到女医生旁边,试图偷看Sean的病历,却正好被女医生啪地合上,放进了抽屉。
难道不记录吗?录音,录像,笔记,什么都不做吗?
云沾衣不禁多看了一眼女医生,越看,心里越发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她果然是跟Sean在一起时间长了,以至于看个医生都以为是林萤。
可林萤以前是从不化妆的,也不戴眼镜。
“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女医生再次问。
Sean隐瞒了幽灵事件,转而问,“你要结婚了?”
女医生的目光在他眼下的伤疤上转了一圈,淡然道,“女人的青春很珍贵,趁我还没过30把自己嫁掉,这是正确选择。”
“是那个银行家?”
“大学教授,我跟你说过。”
“他很适合你。”
“你都没有见过他。”
“……你想让我说什么?”Sean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头疼。
云沾衣在一旁无语,她从没见过Sean一次说这么多话。
女医生走到椅子后面,亲自帮他按摩,Sean顺势闭上眼,从表情看应该很'炫'舒'书'服'网'。顿了顿,他说道,“真要嫁给那个商人?”
“是教授,你给我适可而止。”女医生忍不住提高声音,随即平静下来,“不然你娶我?”
“如果你愿意。”Sean随口接道。
“我不。”出乎云沾衣意料,女医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要说得那么轻松,你明知道这不可能,那个人一天没回来……”
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端起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在那个银行家面前脾气也这么差吗?”Sean略带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女医生已经不想再在教授和银行家之间做出辩论,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什么样子。”
Sean从椅子上坐起来,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有些事要有个度,尽力了却做不到的感觉,我们都不想再尝试了。”女医生取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顿了顿,“……别找了。”
Sean冷然接话,“不可能。”
“我们找不到!”女医生倏地起身,“如果她还活着,凭她的本事早就回来了,就算回不来,也会用各种方法通知我们。还不明显么……”
“闭嘴!”Sean猛地离开椅子,如鹰般的双目尖锐地盯着眼前人。
女医生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尖锐的指甲戳向他的前胸,“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
一股浓重到压抑的气氛就这样突兀地在房间里爆炸开来,整个空间都随着女医生逐渐消弭的声音而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两人间的剑拔弩张宛若不断旋转扩散的黑洞,焚巢荡穴,毫不留情地吞噬一切。
而云沾衣则不知为何心头一紧,呼吸忽然变得困难。
半晌,女医生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看向白色的百叶窗,“婚礼定在下个月末,你陪我走红毯。你知道,家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