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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景以歌沉不住气,小心翼翼开了口询问新房钥匙放在了哪里。
顾怀信努努嘴,她顺着他眼神的方向。钥匙安静的摆在客厅桌子上的盒子里,盒子上还笨手笨脚的扎了个难看的蝴蝶结。
景以歌看着钥匙,连句喜欢都讲不出口,只能嗔怪的说了句,“嗌,顾怀信,真讨厌啊你。”
那个时候,顾怀礼还没有回来,周颖心还没有离婚,周素锦还没有对她冷言冷语,顾怀信还不曾对她撒谎。
那个时候,景以歌不过指望以后婚姻就是两个受伤的人各五十分,整整好可以拼凑成一百分。可到最后她才发现,两个不及格的人,甚至给不出一个六十分的答案。
顾怀信上次作为补偿买回来的情侣装还挂在衣橱角落里,景以歌拿衣服的时候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两件一同拿了出来塞进了拉杆箱里。
谁知道才刚拽下衣服,衣架上挂着的手机挂链跟着掉了下来。是顾怀信因为弄丢了自己买的情侣装作为补偿给她的。
上面的铃铛依稀开始褪色了,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跟化妆台上放着的金银首饰比起来,恐怕连那钻戒包装盒的钱都比不过。
可是景以歌却把这手机挂链揣进了箱子,反倒把手上还戴着的那一枚顾怀信送的生日礼物摘了下来,放回了戒指盒。
一切都收拾完了,衣服拿走的基本都是自己工资买的,顾怀信送的那些名牌衣服包什么的都被她扔进了衣柜。
拖了箱子,景以歌走到玄关准备离开这里,突然门被推了开,一脸胡渣的顾怀信出现在眼前,与景以歌迎了一个正面。
顾怀信看上去比电视上更加颓废了,平时流光溢彩的眼眸只剩灰暗,看到景以歌出现在门口整个人又仿佛精神了一些。
“我是来收拾东西的。”景以歌没有看他,自顾自的换着鞋子:“还有一些我买给你的东西,想来你也用不着,我已经装进垃圾袋扔掉了。”
听到这,顾怀信目光死死的落在景以歌身上,仿佛一个转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把那些我买给你的,也带走吧。”
沉寂了半响,开口时竟然是显得异常疲惫的声音。
景以歌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刚抬起的头又低垂了下去,不想让顾怀信看到自己的表情。
“带那些有什么用,日日提醒我过去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么?还是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受我的男人,让他因为这些物件怀疑我?或者再让新闻报纸出个新闻,某市市长的前妻离婚后旧情难忘始终带着以前那些东西?嗯?即将进军政界的顾家二少爷?”
景以歌的声音冰冷而生硬,甚至是带了一丝讽刺的,她轻轻把鞋柜上自己的鞋扔进了旁边搁置的黑袋子。 顾怀信转了身子,把门关好。脸上竟然有几丝微笑,看上去却显得更加落寞了。
“以歌,你看到我上午的新闻发布会了,是吗?”
“看了怎样,不看又怎样。”景以歌挑拣好自己的鞋子,又把自己买给顾怀信的那些鞋子捡拾出来扔进了垃圾袋:“我终归是那个最后才知道的人。”
全世界都知道顾怀信与周颖心,她结婚将近三年才知道,全世界都清楚他突然转行玩起了政治,她也是从电视上才知道。
什么都是最后一个。她累了。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也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是我不想到最后我们之间仍然有误会。”顾怀信一把搂住景以歌背对着他的身子,脸贴在景以歌单薄的后背上,声音不大,嗓音沙哑。
“你知道吗?那晚喝醉后,我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对着谁说了什么。”
对谁说了什么,说的我爱你么。可是为什么,这句话非要挑在绝望的时候,非要挑在覆水难收的时候。
景以歌垂了眸子,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害怕,一旦自己出了声,便会泣不成声。
顾怀信见景以歌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一句话,继续说了下去。
“周颖心回来的时候,对我说你最爱的那个男人也回来了,而且那个男人不断出现在我们周围。他跟我说,要把你要回来。我很心慌,也很害怕。你知道吗?很多次你做了噩梦,呼喊的都是他的名字。以歌,我不能装作不在乎,装作看不见。”
“单宁不应该成为你对我说谎的理由,不是么?”听到这里,景以歌轻轻拽开了环在腰上的手,往后站了一步,一双眸子终于对上了顾怀信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亲自来问问我?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从周颖心那里听说?还是你根本就心虚,你对周颖心同样也是余情未了。”
“以歌……”顾怀信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景以歌打断。
“麻烦你让一让。”她提了拉杆箱,单手推了推顾怀信,从容的拉开的房门。
“顾怀信,你有没有听过陈奕迅一首歌,歌词上说,我们的关系多像积木啊,不堪一击却又千变万化。用尽了心思盖得多像家,下一秒钟也可能倒塌。”
作者有话要说:小景妹子是不是比前面强大了一点点~我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想她怀孕,我想努力做一个亲妈!~握拳。
VIP最新章节 39真心
景以歌与顾怀信离婚的消息在他们正式离婚后的第二天传遍了大街小巷;让这个本就八卦的城市变得更加沸腾起来。
景以歌关了手机;趴在季游佳的床上尽情的吃着薯片看着电视不管外界的一切。
与之不同的是,顾家那边却完全炸开了锅,顾长荣刚从医院回家休养,就听的这个消息,气的直把顾怀信叫了回来,瞪着双眼一拐杖就打了过去。
“去,去把以歌给我找回来,否则我就没你顾怀信这个孙子。”
顾怀信着着实实挨了那一拐杖;没有闪躲,眼神冷淡:“爷爷,你还是先管管顾怀礼和周颖心吧。你明知道他都做了一些什么。”
听到这里;顾长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脸痛苦:“怀礼那孩子从小嫉妒心就强,我只是没想到,就算你经商,他也不打算放过你。可他毕竟是你哥啊。”
“是吗?”顾怀信拧了头,眼神里满是不屑,打的歪歪扭扭的领带上显得整个人再狼狈不过。
“是我哥就专门从小镇上找到单宁,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回来开公司跟我对着干?我哥能做出向金融机构检举我公司有不法资金涉嫌洗钱?甚至不惜一切阻止亚洲银行给我的投资?既然他这么迫切的希望我破产,那我何不顺手推舟破了产也跟着从政。”
“混账!顾家的规矩不能变。”顾长荣又拿起拐杖作势要抽打过来:“顾家只能有一个当家!!”
“我没说要做当家。只是既然他不把我当弟弟,那我何必拿他当哥哥。”
顾怀信伸出手挡住红木拐杖,转身向门口走去,不顾身后顾长荣的气喘呼呼:“爷爷,你身体不舒服,我先走了。”
推门从书房走了出来,不出意外周素锦和顾秉天都站在门口,等待着他。
顾秉天脸色异常苍白,被周素锦搀着,看到儿子出来,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跟景以歌道个歉,把她赶紧给我哄回来,现在顾家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把她哄回来?呵呵,难道不是你们联手设计的一切让她走吗?顾怀礼出了事,拿景以歌的曾经挡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妈也是知道的吧,你们不是早就盼着她离开这个家么。现在如你们所愿了。”
周素锦拿手安抚这顾秉天的胸口,一边白了一眼顾怀信:“你爸最近心脏不好,你就不要再气他了。妈当时也是权宜之计,更何况,那孩子本来就配不上你,现在她走了,妈再给你找一个漂亮又能生养的。”
“权宜之计?”顾怀信低了头:“如果真的是权宜之计,那为什么你会指示周颖心,让她告诉我以歌怀孕了,然后设计单宁在医院接她碰巧撞见这一幕?”
“什么都别说了,顾怀信我告诉你,不把景以歌接回来,你就别想进这个家。”顾老爷子的话从书房透了过来,顾怀信看了一眼有些惊慌的周素锦,转身走了出来。
就连最亲的人都要有所防备,这个家,他一秒都不想继续待下去。
“既然老爷子都发话了,那你就道个歉,哄回来不得了。”周迟非拿着起子,“砰砰砰”连开了12瓶百加得。
顾怀信的白衬衣就那么大咧咧的敞着怀,领带被搁置在一旁,露出白皙的皮肤,他什么也没说,拿起一瓶一口气灌了下去,酒顺着他的喉咙流了下来,在夜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一场性感。
沈忱在旁边支着下巴,脸上的梨涡时隐时现:“周迟非看来你真的被季游佳那小姑娘叫二了,这事情如果能这么简单解决的话,他还会把咱们四个叫来喝酒?你要知道,陈景天这位公子刚从阿拉伯淘金回来,接了他电话连觉都来不及睡,就赶过来了。”
说着将眼睛瞟向了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陈景天:“陈大公子,这事情你说怎么办?”
角落那头沉默良久,就在周迟非忍不住要插嘴的时候,一个淡漠的声音飘了过来。
“这是债,活该他还。”
沈忱听到这里“扑哧”笑了出来,转了转手中的红酒:“陈公子果然一语中的,如果不是顾怀礼害怕你抢了他的女人再抢了他的位置,也不会对你这么不顾情面痛下杀手。可归根到底,还不是你跟周颖心有过那么一段。”
顾怀信仍是什么都没说,拿起了第四瓶百加得,周迟非看不下去了,一把把酒抢了过来:“你疯了啊,顾怀信。这么伤心干脆去把那女人找回来啊,抱着她说你爱她啊。女人都吃这一套。”
“找回来?”听到这顾怀信抬起头,嘴角漾起一抹讥笑:“怪不得你一直追不上季游佳。”
如果真这么容易找得回来,他何必会觉得有绝望的寒冷。
下午跟家里闹翻后,心里仍是有些内疚的。从小父亲教给他的顾家的责任他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才会在知道顾家利用景以歌的新闻遮盖顾怀礼的丑闻后,没有继续追究。
可是最后才后知后觉,这件事情真正伤害的不是顾家的名声,而是自己和景以歌的感情。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那个有些文艺却宁静的女孩,她不爱吵不爱闹,喜欢看电影,喝酸奶,最喜欢的是拉着帘子的落地窗。
经常会在自己晚归的时候开着一盏夜灯等着他,给他热好洗澡水做着可口的饭菜忍受着他的洁癖。
有很多次他欲言又止,想告诉眼前这个娇柔的女人,说自己爱她,可是他不知道景以歌是否也一样。
她喜欢的落地窗是不是从前那个男人留给她的美好诺言,她喜欢的酸奶是不是那个男人也经常会买给她喝,她偶尔的小调皮是不是经常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是否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搂她在怀里一起看那些文艺又矫情的电影。
若不是情到深处难自禁,又怎能柔肠百转冷如霜。
那天在电话里,她哭着对自己说,“顾怀信,我好想你。”
还在与亚洲银行的考察人员开会的他立马买了机票推了会议,直到登机才挂断电话,径直赶了回来,就是为了在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