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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月摇摇头:“我也没喝多少。”
怀月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明月初生,夜色中的海面被映得泛起一层幽兰,远处有海浪缓缓地匍匐而来,耳边是海洋的呼吸声,这样的景色,如果{炫…书…网}不是身边的人一直沉默不语,怀月会觉得心旷神怡。
“你还在介意过去的事?”陈瑞炀终于开口,不似往日的沉稳语调。
怀月道:“不自觉中总会介意,会在很多时候突然冒出来提醒自己曾经有多么失败,这么深的烙印,这么短的人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全抹去,不过,也只是烙印而已了。”
“既然这样,你不准备殃及池鱼吧?”陈瑞炀的话中含了深意,转过头来看着她。
怀月愣了愣,月光下的陈瑞炀,神色柔和,和平时很不一样,原本显得有些平凡的五官竟然异常生动。
“我是说,你难道还要把袁清的罪过迁怒于我?”陈瑞炀见她愣愣不答,挑明道,“商小姐,你可不能这样滥杀无辜。”
怀月知道这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便会被逼到绝路,紧张地笑道:“我是谁啊,一个小编辑而已,就是想滥杀也没这个权力啊。”
“说话 可要算数。”陈瑞炀愉快地轻舒一口气,大步朝前走去。怀月跟着有点吃力,正想找借口回去,陈瑞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国庆节长假有安排了吗?如果{炫…书…网}没有,带上豆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怀月停住脚步,“陈社长。”
陈瑞炀朝她走回来,“怀月,外面天地大得很,生活从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豆豆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带上他一起玩我想会很开心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怀月无法再装聋作哑。这个年轻的男人,有着有力的臂膀,足以扶持自己和豆豆走接下来的路,他的眼里有深深的爱慕,她毫不怀疑他的真心。怀月犹豫着,接受?还是拒绝?她又一次面临局促的空间和时间。原来人生,从来不容你好好思考和权衡,总是挥着鞭子在逼你迫你,她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你的身上,每一鞭都是痛。她抬头看着陈瑞炀,对方的眼里有殷切的期盼,她看懂了,其实她早就看懂了,只是一直在回避。
为什么回避?理智告诉她应该接受这个男人的爱情,为她自己也为豆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耳边响起姬君陶的声音,“你有没有这样等过一个人?既渴望又绝望?”他还在等着她,他那天问她等他吗?她说“等”。她当时完全明白他问她的意思,依然回答得那么坚决,那么,她该等他,等他的病好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已经遗落在那个忧郁的腼腆的疾病缠身的男人身上,她一边理智地分析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理智地分析着未来的种种困难,理智地分析着自己对他和对豆豆的感情孰轻孰重,一边却在他缱绻的注视下陷落自己的心。那个男人,虽然抱恙在身,却爱她如珍似宝,用那双价值千金的手笨拙地为她包扎手指,为她洗头为她熬粥,为她揉散脚上的淤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好在哪里值得他如此付出,只觉得此时此刻,再大的诱惑也无法让她像当初设想得那样转身离开,她要帮助他好起来,一起面对生活面对爱。
“陈社长,我国庆长假要带豆豆回家,我爸爸妈妈想他了。”怀月轻轻道,看着陈瑞炀,眼神清亮,“豆豆还太小,现在还不适合带他出去玩。”
巨大的失落涌上陈瑞炀的心头,他静静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月光下的她,美的就像从月宫里落下的仙子,干净、纯粹,却不是属于他的。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悲伤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只听到有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叫嚣,在自己犹豫的日子里到底错过了什么错过了什么?是什么人带走了她的心?
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怀月接通电话,才听了两句便脸色煞白,对着手机大喊:“豆豆现在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超额完成榜单任务,一周更了两万多,江郎才尽。接下去我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写,下周一再更。。。。别骂我,停在这么个鬼地方,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坏啊。。。。。。
第五十一章
“怀月!”陈瑞炀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商怀月,发现她全身都在颤抖,“别慌,豆豆出了什么事?”
怀月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哆嗦着语不成调,“幼儿园发生了食物中毒,豆豆现在……昏迷不醒……”
陈瑞炀一手把她揽在怀里,一手抓过她的手机对着电话问:“我是怀月的同事,请问豆豆现在在哪里?”
电话的那头是个女老师,声音显然也是慌乱的,“今天晚饭过后半个多小时,我们有一些小朋友陆续出现呕吐腹泻,接着就有孩子发烧,有5个小朋友特别严重,抽搐昏迷,现在已经送了医院,正在抢救,我们联系了鲁瀚辰小朋友的父亲,他的手机关机……”
“在哪个医院什么科?”陈瑞炀打断了她的话。
“在省儿保急诊室,请家长迅速到医院来。”女老师道,“事情原因还没有查明,请不要通知媒体。”
陈瑞炀关掉电话,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老张,把车子开到宾馆门口,我要马上回去。东西不用整理,房间留着。”
怀月从刚刚的惊慌中稍稍平静下来,离开陈瑞炀的怀抱,拨鲁风的电话,提示关机。她又拨邓媛媛的电话,邓媛媛的电话马上就通了。
“媛媛,豆豆出事了,可能是食物中毒,现在在儿保昏迷不醒,找不到鲁风,我还在洪山市,你帮我去看着他。”怀月一边哭一边道,“媛媛你要帮我看着他,告诉他妈妈马上就回来了,要等着我。”
邓媛媛道:“我马上去,我给老大老二打电话,我们都去陪着他,怀月你别哭,豆豆不会有事的。”
怀月又给秦教授打电话,家里没人,她拨通老师的电话,过了好久,才传来秦教授的声音,“怀月?”
“老师,你怎么不在家?”怀月擦了擦眼泪,尽量平静地问。
“我陪你鲁老师在上海参加同学会,今天下午到的,这会儿正一块儿喝茶呢。”秦教授显然心情很好,“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怀月道,“那你和鲁老师好好玩,我不打扰你们同学聚会了。”
“恩,我明天上街去逛逛,给豆豆买点东西,后天下午回来。”
“好。”怀月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赶紧搁了电话。
陈瑞炀拉了她的手往回走,“别紧张,食物中毒,过去了3个小时了,不会是剧毒,昏迷有可能是高烧引起的,我找朋友问问,你别哭。”
怀月继续拨鲁风的电话,通了,电话里传来鲁风又惊又喜的声音,“怀月,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怀月大怒,“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关机?豆豆出事了!”
鲁风大惊,“豆豆出了什么事?我有个案子出来调查,这会儿刚下飞机。”
怀月哭道:“豆豆食物中毒,现在昏迷不醒,鲁风,怎么办?”
“我还没出机场,我马上回来。”鲁风道,“怀月,别哭,咱们豆豆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等着我回来!”
说话间陈瑞炀已拽着怀月赶回宾馆,司机老张一脸惊诧地推开车门出来,陈瑞炀道:“豆豆食物中毒,现在医院抢救,我们马上赶回去。”
豆豆有时候被怀月带到杂志社玩,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个漂亮乖巧的孩子,老张一听也急了,二话没说钻进了车子。怀月站在外面对陈瑞炀道:“陈社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谢谢你给我安排车,你这里还有一摊子事儿,明天的采访做不了还要……”
陈瑞炀叹了口气道:“我陪你回去,否则我不放心,工作我会安排好的,走吧。”
两人上了车,陈瑞炀给朋友打电话,打听儿保抢救的事,回答说孩子还未醒来正在抢救,怀月听了暗暗垂泪,陈瑞炀劝道:“儿保的技术力量强得很,应该没问题,我卫生厅的朋友刚刚打电话给他们院长了,一定会用最好的医生,你放心。”
怀月道:“一定是晚餐的饭菜出了问题,这个傻豆豆,总是胃口那么好,别人吃一碗他要吃两碗,还吃得干干净净,所以中毒深……”哽咽着再说不下去。
老张道:“怀月,别慌,豆豆平时胃口好身体好,比别人能扛,一定没事。”
邓媛媛电话打了进来,“怀月,我们几个都在医院,豆豆暂时还没消息,你别急,我们就守在急诊室门口,豆豆会没事的。”
怀月捧着手机哭,“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醒,这么长时间了……”
陈瑞炀伸手揽住他的肩,心痛不已。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什么言语都不能安慰一个母亲的心,他能给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肩膀一个怀抱,让她感到还有人和她站在一起。
“火知了”酒吧,姬君陶姬君冶和阿戚正在参加云云的生日Party,乐队在乐池里卖力地演奏,云云穿了一袭火红的长裙,一曲唱完,掌声四起。姬君冶望着不远处春风满面的女子,摇头叹道:“什么叫尤物,云云这样的才叫尤物啊,连我看了都动心,又漂亮又能干,还痴心。”她瞥了姬君陶一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噢。”
姬君陶抿了一口茶,微笑道:“你动心,阿戚怎么办?”
姬君冶睨了一眼阿戚,“我老了,连孩子都怀不上了,阿戚你休了我吧。”原来姬君冶咋咋呼呼了一阵,却不料今天早上例假又来了,她不甘心地去问医生为什么例假推迟,医生解释是因为她太想怀孕造成了假孕现象,气得她在家里大骂:“谁说我想怀孕了,我根本就不想怀孕。”骂完之后垂头丧气地对阿戚道:“危险期都怀不上,看来我是老了。”阿戚觉得好笑,又不敢明目张胆嘲笑她,只好道:“多好,从此以后我都不用带套了,省钱啊!”姬君冶听了十分郁闷,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阿戚搂了她在怀里道:“谁说是你老了,当然是我老了,不过现在流行老夫少妻,你可不许甩了我啊。”
姬君冶咯咯笑,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也好,今天不醉不归,省得那么多规矩。”
姬君陶望着舞池里乐手左舞右摆,听着旁边妹妹和阿戚的调笑,心里无比羡慕。怀月从来不曾在自己这里肆意地撒娇,总是温柔地笑,轻声慢语,即便在床上,除了第一次,也都是柔顺的甚至是迁就的。像今天早上临走时肯搂着他的腰“威胁”他要好好吃饭也是绝无仅有,可能是看出自己的闷闷不乐了吧。她和他之间总是达不到像小冶和阿戚这般有一种情人间的不拘和任性,他悄悄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等得到她的倾心。
“哥,怎么了?又在想怀月?”姬君冶笑道,“才走了一天,今天可是星期一啊,你不会也像豆豆那样吧?”她忍着笑一边掰手指头一边道:“星期一后面是星期二,星期二后面是星期三,星期三后面是星期四,星期四后面是星期五,又可以见到妈妈了!多么革命乐观主义的豆豆啊!”
姬君陶撑不住笑道:“贫!”
姬君冶道:“想她就打个电话嘛,死要面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