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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与自己家相似的农家里,让晓妍觉得放松而愉悦。
任南在旁边笑着指点:“这是白菘、这是大葱、这是……”、晓妍见他说不出了,“扑哧”一笑道:“这是佘瓜、这是南瓜、这是扁豆、这是姜、这是萝卜、这是菠菜……”
她口齿爽利地一一指点出来,声音清脆,说得又快,听得那农妇一径笑道:“好爽利的姑娘,都是粗野东西。我虽无见识,也能看得出你们是在富贵人家,竟能认得全,真真难得。”
任南笑道:“大嫂快别夸她了,看她得意的,恨不得将浑身的本事都抖了出来。不过尔尔,到了家里,有多少东西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到时看她得不得意的起来。”
这话让晓妍心里一沉,从随了任以安后,便一直在外,但也可以想象侯府是怎么大规矩,怎么多的约束和争斗,自己从小在乡野惯了的丫头,不知道日子该过得多憋屈。想着心里便沉闷起来,隐隐的有些担忧。
一时饭菜端了上来,简单的几个菜,一尾水煮鱼、一个炒青菜、一个蒸南瓜、还有一碟萝卜丝,再加上晓妍自己动手弄了一碟蘸酱黄瓜,倒也吃得清爽。
饭后,几个人简单地整理了行装便要出发,晓妍刚站起来,却觉得小腹微微有些下坠感,一阵热流往下坠。晓妍忙复坐了下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是初潮。
晓妍已经十四岁了,在冬儿十三岁初来月信时,又紧张又担忧又好奇,还是晓妍安抚了她,那时冬儿也好奇地问过晓妍为何会知道这些事,被晓妍胡扯了过去。
月信这个麻烦事,只要身子一切正常,当然是越迟来越好。
虽然前两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什么不适,隔了十来年,晓妍几乎将这种事忘记了,所以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爆发出来。
看着门外催促她快走。看着她的几个人,她简直是羞愧欲死,但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只盼着,那个刚出门的农家大嫂能够快些回来。
寒门小户 六十六、雨天
六十六、雨天
晓妍被他们几双眼瞧得发慌起来,又窘又羞,任茗察觉了什么,疑惑地打量着她,让她更觉得手足怎么放都不对劲。
眼里余光四处张望着,除了门外那几个大男人,连农家那两个小孩儿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是,这事怎么开口?
见碟子里还留有几块黄瓜,慌乱下,下意识地拿了筷子夹了一块沾上酱,慢慢地嚼着,一边焦急地等着农家大嫂。
任南见她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不免急了起来,带了几分不满:“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爽利的,怎么这会这么慢吞吞的?”
任以安平静的声音响起:“小南、小华,你们再给马喂点草,任晖再将车修整一下,任茗、任昊检检水囊水够了不。”
几个人应了,一时散去,晓妍才觉得身上一松,长呼了口气。
眼前光影一暗,任以安站在不远处,淡淡地问道:“你怎么啦?”
晓妍低着头捏着衣角,涨红着脸,低低地道:“能帮我唤大婶进来吗?”
任以安一怔,转身走了出去,但她偷眼看他时,明显看到他脸上一红,带了几分尴尬。
不由得窘得头低得更低了,他是明白的,一个二十五岁的男子,该已娶亲生子的男子,看了她这个样,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农家大嫂很快便回来了,带了晓妍进房内,一边抱歉地笑道:“这些都是干净没用过的,我们穷家用不起棉花的,只有草木灰,要不我去买些棉花回来?”
晓妍虽然有些尴尬,却也坦然,忙拉住农妇道:“不用了。”
那农妇笑笑便要掩上门退出去,晓妍为难地看着手里装了草木灰的布片儿,咬了咬唇含羞唤住她:“大嫂……我……不会用。”
这是隐秘事,那些东西都是不见光的,都是悄悄藏着掖着,母亲也羞于与女儿谈起这些,更不会主动与女儿交流这些事情。晓妍虽然知道这些事,却也未留过心,而这里的习惯更是与现代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农妇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一径说一径笑:“……第一次?到底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竟一点也不惊慌羞怯,我第一次的时候,差点吓死了,惊慌得不得了,还以为自己得了啥见不到人的病,快要死了……”
在农妇的眼里,连她这个伺候人的小丫头也高了她们一等。
晓妍不好意思地笑笑,叹了口气,既然重生,为什么不重生为男子呢?这样就少了这些麻烦事——比在现代还不知麻烦了多少倍。
换了衣裳出来后,窘得不敢看门外的几个人,更不敢看任以安,头一低钻进车内。
经过这样的事后,晚上停车歇息,进屋里伺候任以安时,两人脸上都有些尴尬,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神。
晓妍想起他看出她的为难和困窘,当时将几个大男人都打发了离开,不会几双眼睛看着她的羞窘,心里感激,可又是无法道谢的,便借用了客栈的小厨房,亲自下厨煲了一个苦瓜排骨汤致谢。
微苦而又清爽可口,盛了一碗给任以安,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胃口,见他喝了几口,抬眼向她一笑,赞一句:“好汤。”不由得高兴起来。
听得任茗等人也赞不绝口,她得意地道:“你们若是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们煲汤。”她前世就是在那喜喝汤的南方城市,其他的家务本领未学好,煲汤倒是得了妈**真传的。
就这么说了一句,倒让任茗几个记住了,第二天便又央着她煲了汤,这一路行来,还真成了常事。
只一两日的光景便可以抵达淮阳了,一日正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行着,突然迎面一骑驰来,扬起一阵黄尘。
待来人走得近时,任茗惊奇地“咦”了一声道:“来人看着像是许老爷的小厮青都。”
那骑马在堪堪越过任家几人时“吁”的一声停了下来,马上的小厮一脸惊喜地跳下马,几步跑过来扯住任以安的马鞍,不顾路上凹凸石头便跪了下去:“四公子,您老可来了,小的特地来寻你的。”
任茗惊呼一声:“青都?”一面跳下马扶了他起来见他一头是汗,一脸激动和惊喜,眼里还含了薄泪,心里一沉,忙问道:“是不是你家老爷出什么事了?”
青都点着头道:“我家老爷快不行了,知道四公子要来,这两日便派了人往各条官道上寻人,只盼能见上一面。”
任以安脸上一沉,一向平静的眼里也露出了浓重的悲伤和担忧,声音却沉静:“快走。”扬鞭纵马先行,几人忙打马紧随了去。
谁知路上便下起雨来,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几个人躲在破庙中避雨,任以安眼里多了几分焦急。
等了半饷雨稍停时,便忙忙地继续赶路,但由于都是土路,被雨水一浸便松软起来,骑马倒没什么,但车轮经常陷到泥水中,只得几人下马推了上来,这样一来,本来急着赶路的,倒被马车给拖累了。
任茗问晓妍会不会骑马,晓妍满怀愧疚地摇了摇头,任茗有些为难起来。
任以安高高骑在马上,冷冷地盯了马车一会,简单地作出了决定:“任南、任昊留下来随车,我等先行一步。”不再看晓妍一眼,打马快速地奔了出去。
晓妍三人只得在泥泞里磕磕碰碰地慢慢行着,终于到了人村的地方,停下了车,换了干净衣裳,盯着灰沉沉的天空、亮亮的雨线发呆。
她不喜欢阴雨天,天是灰的,地是湿的,到处湿漉漉的雨迹、一汪一汪的小水洼,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闷起来。
从任以安离去的那一眼里,晓妍察觉了他的愠怒和不耐烦,他本来就不想带个丫鬟出门的,是任茗求了才带上她的,如今,还拖了他的后腿。
坐在屋檐下,伸出手指,檐下的水滴滴在手指上,一阵凉意沁入。
任南和任昊谈笑了一阵,见晓妍在檐下发呆,走近前去,问道:“喂,你发什么呆呢?”
晓妍横他一眼:“我不叫喂,有名字的。”
任南无谓地笑笑:“小心溅湿了衣服,着凉了我可不管。”
晓妍静默了一会,问道:“以前你们也会弃车吗?”
任南点头道:“也有这样的时候,马车行走不便之处,便将马车卸下来寄存在某处,日后再来取,或者干脆卖了或不要了,所以车上的东西都是很简便的。”
原来如此,可因为她不会骑马,倒耽搁了事情了,难怪任以安眼里有些不耐烦。
——————昨天下乡去了,回来得又晚又累,没办法,只能断更了,今天两更补上。
寒门小户 六十七、闲言
六十七、闲言
待雨停了赶到淮阳时。只见慕家门口挂了白灯笼白对联,进了门,穿过几层屋舍,几层壁影,路边站立着两排全身素稿、脸色沉重的下人,正堂上放着黑漆的棺木,大大的“奠”字,在秋天的萧瑟里让人凭添几分寒意。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俏丽姑娘带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灵位旁边还了个半礼,晓妍猜着便是任南口中的萧家小姐萧蝶儿和公子萧涵周了,上前见了礼。
抬眼打量萧蝶儿,只见她浑身白色衣裙,不施半点脂粉,一应首饰未带,鬓边带了两朵白色的小绒花,眼睛红肿,含了一层泪,眼波流转,楚楚可怜,如同沾了露珠散发清香的姜花一般,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
在灵前磕了头,便有家人引着他们往偏院里去。
偏院与正院是有墙隔开。独门出入的,并不相连,这是任以安自个要求的。
因慕家如今只余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慕蝶儿和一个方七岁的庶慕涵周,没有成年的当家人,几个外戚男子入住多有不便。
偏院地方不大,里面也分了三个小院落,一应青砖白墙,种了几杆竹子,进了院门,任茗正从屋里走了出来,向晓妍点了点头道:“来了?先去歇息会罢。任南、任昊随我来。”
走了几步又回头,递了一串钱给晓妍:“你到街上买上些菜,煮几个小菜,煲个汤,几天没吃倒有些想念你的汤了……素净些,慕老爷刚去了,不宜大鱼大肉的。”
有人惦记的感觉是挺好的,晓妍心里一暖,忙应了接过钱,任茗几人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跟着指引的小厮进了屋内,放下小包裹梳洗了一下,便出了门买菜。
问着路,看着时辰还早,也不着急,慢慢地行着,头两天下过雨,街上湿湿润润的。路边一些人家院子里探出的树枝上还挂着水珠,亮晶晶的。
一路上人来人往的,有步履匆匆的,也有闲步漫行的,还有些挑着东西叫卖的,摆着小摊卖着糖果的,还有卖字画的……这热热闹闹的民间气象,让人觉得温暖。
转过几条街到了集市,买了几样素菜,还发愁不吃荤腥的话要煮什么汤才好,正好看到有人卖蘑菇,便买了蘑菇、豆腐、腐竹等,预备着做斋汤,议价付钱后,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妇人背对着她,提了个竹篮装了几样菜,正在一个果蔬摊前挑着什么。
背影竟有些像小岚,晓妍怔了一怔,再顾不上其他,用手扒拉开来往的人群,便往那妇人行去。只听得“哗啦”一声,一个小摊上的果蔬被她不小心撞下了大半,滚在地上。
那摊主如何肯依,拉住晓妍便要她拾起来,被踩坏了烂了的也得赔,厮缠着晓妍脱不开身,她着急地抬头望去,早看不见那妇人的身影了,似乎刚才只是眼花了而已,或许只是人错了人。
想起小岚曾经对她的关心爱护,想起她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