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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
同房间的那个人,一直在哭。
很快就中饭了,他买了个便当盒,用开水再将一次性筷子烫了又烫,他开始用餐。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对铺的人,还捂着被子,在伤心的哭着。
至于打击这么大吗?看他都活得好好的!
“小伙子,你们是不是认识?”上铺的一大叔,问他。
因为刚才小姑娘原本想不哭了,抹抹红的跟小白兔一样的眼睛,起身一看见对铺,就被刺激到又哭了。
“是同学。”他头也不抬,继续用餐。
“那你怎么不安慰她。”对面上铺的大哥也奇怪了。
“不熟。”他眼皮也不抬,拿筷子挑出快餐里的芹菜。
他讨厌吃芹菜,不知道什么味,跟吃草一样。
当时,对面没哭几声,他就听出声音了——这该死的缘分!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
杜姗姗和单少观一起出国了。
换句话说,他的女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双宿双飞了。
半月前,杜姗姗就打电话给他,说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更顺便告诉了他,单少观已经在后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他语调阴沉。
“我是说,如果你不点头的话,我会和单少观一起出国,然后,我们会同住一间公寓。”杜姗姗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姗姗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一固执起来就很娇纵。
当时的他,怎么也无法把电话里那个娇纵的千金小姐,和记忆里认识的她,相重叠。
妹妹死的那年,大地好象归属黑暗,是姗姗陪他度过最低落,打击最大、痛苦最多的那一年。
他以为,她是一朵解语花,人间最清幽的品种。
于是,他们开始交往了。
“你不应该利用单少观,让我痛苦。”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在你的世界里,必须每个人都迁就你而活?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告诉你杜姗姗,即使痛苦,我也不会象一个傻瓜,任人摆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不答应,我永远都不会再和你联系,你将失去我,把我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杜姗姗大喊,想激他。
但是。
“随便你。”他挂断电话。
脑海里忆起的片段,让他的眸顿得如同寒星般冷漠。
如果不是廖妙臻的“打抱不平”,他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很好,如果杜姗姗一定要拐个男人当活道具,那么,能拐走单少观,他也算顺便出了一口鸟气。
要失恋,大家一起来吧!
反正他就是心胸狭窄,报复心重的男人。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晚上六点,廖妙臻还在哭。
他看一下手表,
真了不起!哭了居然将近七个小时。
“老兄,既然是同学,拜托你安慰下她吧!”上铺的两位,已经被吵到快崩溃了。
其实,他也快受不了了!
摘下耳机,他语气很冲,“喂,廖妙臻,你再哭的话,我把你丢出去!”快到上海了,不要影响市容。
她哭,关他屁事!
她发过誓,为不值的男人,只许难过三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在家里,因为顾忌老妈和阿巫,她不敢多哭,现在在火车上她也不能哭?!那她还干嘛买软卧的票,她就是想哭个痛快!
妙妙瞪他。
都怪白立人,他的女朋友,跑来勾引她的男朋友!
但是——他也是受害者。
妙妙哽咽,她知道,这件事情源由在哪里,说穿了,还是她错了。
杜姗姗是故意选中单少观,就是为了让她难过。
“便当、便当!”推车叫卖声又起。
白立人扬扬手,买了两个。
他都这么忍气吞声了,拜托她别哭了!能不能让他清净一下?
一人一个,也不管她吃不吃,他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就径自开始用餐。
共窗三年半,也算仁至义尽了。
摸摸肚子,好象真的有点饿了,妙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又是芹菜!!!
白立人一脸厌恶的把芹菜一一挑在一侧。
但是,这次比较倒霉,他挑完芹菜发现,几乎没剩什么。
他低头,拿出妈妈给他带去上海的温州特产——沙鲞,夹出几块。
沙鲞特有的鱼鲜味,传到妙妙的鼻子。
她呆呆的盯着那瓶沙鲞,肚子更饿了,开始咕咕叫。
她好喜欢吃这个,但是每次老妈炒得技术都不怎样,哪象白立人这瓶,金灿灿的,一看就很好吃。
被她直白白盯着,白立人吃了几口,实在不自在,恼怒的拍下筷子:“你干嘛老盯着我!”
一个人失恋的时候,很需要美食安慰,特别是这种一定要靠技术自产的食品,更是一出了温州,就再也吃不到看不到了。
“我要吃这个!”妙妙厚颜。
她在心头,拼命的安慰自己,白立人的女朋友拐走她男朋友,现在要点吃的,她一点也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白立人瞪她,那眼神几乎当她是神经病。
不管了!妙妙拿起筷子就“冲”进他还没盖好的瓶罐。
一块沙鲞被她成功夹中。
白立人就想拿筷子打她,两个人乒乒乓乓,筷子在空中比划几下后,只见她利落“嗖”的一声,一口夹入自己的嘴巴。
啊啊啊啊!好咸。
她整张艳丽的脸,痛苦的扭成一团。
啊啊啊啊!好倒霉!忘记沙鲞不能一口吞的。
看见她的衰样,一点平日“华丽丽”形象的影子也没有。
白立人,忍俊不住,居然笑了。
第三章
从火车站下来,妙妙在出口处等出租车。
反正她失恋了,已经不用再小心翼翼去迁就谁、顾忌谁。
妙妙的眼睛红肿的可怕,但是她说到做到,一到上海,就再也不为谁掉眼泪。
不远处,白立人也在等出租车。
他倒不是象妙妙一样行李多,只是,他受不了肉贴着肉的公车。
因为火车刚到站,等车的人,一处又一处,见状,妙妙只能走向白立人,“白同学,我们拼车吧。”一个目的地,即可以节约经济又可以减少僧多车少的负担,而且,她想通过出租车费,就当顺便把便当的钱还给他。
“不用了。”白立人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冷漠的转过头来,继续等车。
他不喜欢和她这种型的女生,有过多接触。
即使在火车上,他曾有一刹那的感觉,廖妙臻其实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被他弄得很尴尬,妙妙有点生气,“白同学,我建议你去好好读读一本名著!”
他冷淡的看着她。
“傲慢与偏见!”妙妙说。
哦?他挑一下眉头。
他又不需要爱情,特别是对她这种长得标准“祸水脸”的女生。
但是妙妙却说,“我们是还年轻,不需要勉强自己和讨厌的人言归于好,大家都有任性的资本!但是,骄傲自负能带来年轻的我们什么?一出社会,如果想要立足,如果想要成功,骄傲自负只能成为绊脚石,这种恶果,我们能承受的起吗?”
说完,妙妙怒气冲冲的拉着行李走开。
他一脸震撼的看着妙妙,仿佛难以置信,这番话会出自这个胸大无脑的女生口中。
白立人的眼神变得复杂。
机场上,薛谦君温润的和亲友一一告别,如此刺眼的一幕,在他脑海回放。
当初那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嘴里说不要“目标人物”负责任,成为已婚男人的“一部份”,然后,她和她的小孩,一点一滴开始侵蚀“目标人物”的幸福家庭,在正室根本与她无法分庭抗礼时,最后一击,希望得到合法的身份,准备也替男人生一、两个小孩。
在这场斗争中,薛谦君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无比乖巧、无比优异,让父亲对他连声赞叹,觉得这样的前提“挂证”下,自己也肯定能再创佳绩。
而他白立人输在哪里?输在从小就太傲慢,让人觉得根本就不讨喜!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廖妙臻面前,她打开车门,白立人快步上前,脸面神经有点失调,“同学……那就一起吧!”
妙妙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
自此后,大学的第二学期,白立人“性格大变”,突然变得“活跃”。
他参加很多的社团,更加挤进了学生会,就连演讲赛、辩论会,他一场都没有错过,学校很多活动的文案更都是他在着笔。
渐渐的,他赢得很多肯定和赞美,他的朋友越来越多,同学们对他的评语也从“冷傲”变成了“开朗”,从“鬼毛”,变成了容易相处。
妙妙每听一回,就被雷到一次,在她眼里,那家伙应该是可能被失恋刺激到,就象她,一整个学期都提不起精神。
只是,显然,那家伙的表现方式比较与众不同。
但是,正因为如此,却让她们整个寝室受益匪浅。
那个学期,宁宁突然发现自己遭遇到了“真爱”风暴袭击,自从某人英雄救美以后,她至今沉醉忘返、极度痴迷。
于是,毫无人格、丢人现眼的倒追,在学校里如火如荼的猛烈燃烧了。
如果换过去的白立人,一定会嗤之以鼻,只是现在的白立人,依然敬而远之,却会冒似“和善”的告诉她,“同学,不好意思,请别靠这么近,我鼻敏感。”
意指,宁宁香水味太浓。
OK,为了“真爱”不喷香水,只是小小牺牲而已。
于是,宁宁扔掉所有香水瓶。
但是,才几日,这问题就出来了。
“同学,你几天没洗澡了?”白立人微蹙眉的一句话,把宁宁问得花容失色。
那天开始,晚饭过后,妙妙她们一拿起水桶准备去浴室,宁宁就慌慌张张的嚷嚷,“姐妹、姐妹!一起哦!”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看不惯宁宁,想扯她后腿,有个和白立人关系不错的同学,在他耳朵里说了一句,“那个宁宁啊,从来不洗内裤,听女同学们说,都是廖妙臻受不了在帮忙着洗。”
当时,白立人在吃饭,差点被汤呛着。
后来,每次遇见妙妙和宁宁,他的眼神就很怪异。
宁宁不知道是从谁那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受刺激的痛哭了一场以后,痛定思痛。
于是——
全寝室美好的日子来临了,从此的生活开始变得神清气爽。
晓雨和夏天开始觉得白立人好象也没这么讨人厌了,当然包括被宁宁毒害至深的妙妙也这样觉得。
大二,晓雨和小伟交往了。
小伟和白立人同寝室,于是,“两家”偶尔会活动在一起,两家人的关系逐渐靠拢,白立人和妙妙的关系,也看似冰释前嫌。
第四章
农历七月十三日,是妙妙的生日。
阿巫出完任务,乘妙妈不备,溜出来,想找姐姐玩。
每年的七月,大地一片悠暗,是小鬼们觉得最悠然、畅快的一月。
阿巫没有马上去找姐姐,反而到处玩耍,走着走着,他有点迷路,走到情人园。
只见,好多情侣都凑在一起,耳鬓厮磨着,阿巫在他们面前蹲来蹲去,无论做多少鬼脸都再次证实,他们完全看不到自己。
当然,妙妈妈是因为能通灵能感觉到他,而姐姐有个秘密,那就是她的左眼和常人不同,能看见鬼。
阿巫蹦来蹦去,蹦累了,也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