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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李约翰送信来顿时有了精神，打开一看，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花卉的名称和数量，并对第一批生产的香型提出了建议。我看着李约翰的单子心里狂喜，我果然没有找错人，李约翰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石竹姐姐，麻烦你请下你们少爷，还有，这做生意的事还请姐姐替我保密。”我收敛了心中的喜悦，强作镇定的对石竹说。
石竹笑道：“奶奶您放心，除了夫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闻言笑了，这玲珑剔透的丫鬟，不但会做事，更会说话，难怪玉夫人放心，李景明服气，连我都没脾气了。
李景明没一会就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了这做香水生意的事，李景明说他认识几个波斯商人，有吹玻璃的手艺，他已经问过了，完全可以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些精致的瓶子来装香水。至于这地么，城南出去有几处丘陵，不好种田，种花却是极好的，开垦雇人的花费也有限。平安京这地方，综合各种考虑，最划算的还是种玫瑰。有李景明做帮手，他又热心，所以我省事了不少，作为平安京的地头蛇，什么门道他都比我清楚，做起事来顺风顺水。
“景明，买种子，雇人，垦地需要多少钱，你给嫂子报个数。”我心情万分愉悦，也没忘记这本钱的事情。
李景明笑道：“用不了多少，姐姐你给我五百两给伙计们做跑腿儿钱就成。”
我一听这一下子就要了我五百两，心里就跟被刀割了一眼，疼得我呲牙，李景明忙问：“姐姐你怎么了，又不＇炫＇舒＇书＇服＇网＇了么？”
“没事没事，我去给你拿银子，这些事我不好出面，只有多劳烦你，嫂子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我一边说话一边找出银票给了李景明，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我一半的资产到了别人手里。
李景明拿了钱走了，我百无聊赖的拿了几张纸设计香水瓶，反反复复画了几遍才勉强成了样子。闷了又开始琢磨要怎么去拜托莲生，她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唐突？我和莲生不过见过一次，登门拜访是不是显得太造次？这样好了，我拿一瓶香水先送她，就说是感谢她送我回家的谢礼。香水这样好，就算我不拜托，她也会用，效果是一样的。
我手里拿着笔，整个人都很＇炫＇舒＇书＇服＇网＇的窝进了椅子里，觉得外面阳光刺眼，又拿了张白纸罩在脸上，一时之间，我已经悠哉得分不清所在何处了，咿咿呀呀的又唱起来“春季到来绿满窗”。
“思儿，你唱什么呢？”
忽然听到声音，我慌得就抓开面上的白纸，跳起来一看，张默翟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考得怎么样，累不累，吃饭了么，见过玉夫人了么？”我连珠炮一样的问了一大串的问题，却发现张默翟拼命的揉肚子，要大笑出来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莫非是考的太好高兴坏了？”我不解的问，又看到外面石竹进来，也在笑，这下我懵了，到底笑什么嘛！
张默翟见我有些恼，举起镜子给我看道：“你瞧瞧，小花猫。”说完又笑了。
我一看大窘，原来方才慌乱中我不小心用了拿着毛笔的手，沾了墨的笔尖透过白纸把墨迹留在了我的脸上。我恼羞成怒就要拿帕子擦，张默翟却把我拉到怀里，拿了张崭新的手绢沾湿了水细细的擦起来。
我感受到张默翟的心跳和呼吸，脸上发热，半晌问他：“考得怎么样啊？”
张默翟轻轻捏着我的脸，轻笑道：“这要考官大人们说了算，我怎么知道。”
我见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喜欢又生气，这个臭男人，就是这么骄傲，真讨厌！
“长安京来信了。”我怕自己沉沦在他飞扬的笑容里，趁着神智还清醒把来信的事情给他说了。
张默翟无所谓的说了一声“哦”之后，继续给我擦脸，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给我擦脸，整个人都贴着我，擦了很久很久，在我要跳脚之前，他才说：“好了，干净了。信在那里？”
我把信给了张默翟，刚想让石竹拿几件张默翟的衣服出来，一抬头却发现屋子里又走得干干净净了。无法，我只得自己开了箱子拿了套在李府做的衣服出来。又看到石竹在外面笑嘻嘻的招手让我出去。
“石竹姐姐？”
“奶奶，给表少爷的洗澡水准备好了。我带着人下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我看石竹这暧mei的笑容，尴尬死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表示收到。又进了屋子，却看到张默翟眉头紧锁，我心里一紧，忙问：“信上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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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晏变天了
更新时间2010…8…4 16：24：19 字数：2408
我见张默翟看信时眉头深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信上说什么了？”
张默翟把信递给我，自己在书桌后面坐下了，我接过信一看，密密麻麻的写得狂草，我除了开头几个字外，都不认得。我努力想认清到底写得什么，也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思儿，别担心，朝堂上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想是张默翟见我皱眉，以为我在担心，所以出言安慰，正好为我解围。
我做了看信的样子，将几张信纸匆匆扫了一遍，发现最后面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这银票？”
“父亲他们担心京城这里有变动，所以给咱们送来的。不过真要有什么事，别说五千两，便是五万两也没用啊。”张默翟叹口气，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我趁着这时间飞快的想着，前几日李老爷与张默翟谈过，朝堂上大起大落，当时我就猜想可能是皇帝病重，如今看来消息已经传开，地方上也都知道了。审时度势之下，只有来信让他小心顺便多准备银子了。
我琢磨了下对张默翟说：“你不过是应举的士子，如今也无功名在身，天大的事情也有丞相尚书们顶着，哪里就轮到我们了，夫君不要担心，咱们静观其变就好，这银子夫君收好，还是不要去用的好。”
张默翟没接银票，拿起我方才的笔随手写起来，对我说：“你收着吧。没想到皇上的手笔这么大，连地方上都受到波及。听说如今皇长子在甘泉宫闭门不出，其他几个年长的皇子也都被皇上责令闭门读书，清侯不久前也从成都回京了，现在是人心惶惶，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只是合该我倒霉，正好碰上今年参加礼部试。”
我看张默翟有些烦躁，安慰道：“有什么倒霉不倒霉的，咱们随遇而安就是了。”
张默翟放下笔，对我笑道：“正是呢，管它天塌地陷，咱们乐咱们的。”说着就上来动手动脚，我拍了他的手嗔道：“怎么又开始不规矩了。”
张默翟无赖的说：“对自家娘子，我为什么要规矩。”
我见他起了色心，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呢，外面石竹救了我：“表少爷，老爷回府了，让您去书房说话。”
我得救后，嘴里碎碎念着阿弥陀佛，张默翟则做饮恨的样子走了。到了晚饭时候，张默翟才回了采轩，依旧是笑嘻嘻不在乎的样子，而且对我也规矩得很。
按照旧例，礼部试后，五天评阅考卷，然后大人们商定成绩，接着就报给皇帝，前前后后大约好七八天，张默翟不以考试为念，如今又是敏感时期，所以整日的都在家里写写画画，日子倒也过得清净自在。
十四那天，我让李约翰给我送了两瓶香水来准备去找莲生，还没出门却被张默翟拦住，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出门。我跟他软磨硬泡半天，可这张默翟就是铁了心不让我走，我扭不过他只好作罢，到了傍晚忽然开始下起雪来，先是稀疏的雪点子，不一会就变成了雪花越来越密，屋顶树梢都白茫茫，成了片琉璃世界。我见雪花晶莹可爱，拉着石竹又邀了李景明一块玩雪，堆雪人，叫了张默翟他却不来，满腹心事的样子。
吃罢晚饭，我也累了，见张默翟在书桌后坐着，表情肃穆，昏黄的烛光下，竟然有些可怕。我一时看得呆了，不注意脚下一拌，跌倒在地上。
“摔着哪里没有？”张默翟听我摔倒忙过来扶起我问。
我拍拍手说：“没事，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张默翟笑笑说：“没什么，我想有雪不可无诗，所以想作诗来着。”我听他这话，知道是胡说，那副表情若是作诗的话，那狰狞的鬼怪岂不是每天都在写诗。
我抱着手炉在炕上窝着，张默翟为我盖了毯子就又要回书桌，我想趁机就把香水的事情给他说说，一把拉住他说：“你坐下，我给你说点事儿。“
张默翟回头笑道：“怎么，你又想像那晚上一样？”
我听他出言调笑，登时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张默翟哈哈一笑后还是走了。我看着桌上的灯火，觉得这晚上实在不对劲，张默翟的态度很有问题，他像是瞒着我什么。我独自坐了会有些困，见张默翟捧着书看得入神的样子，便自己去睡了。
恍惚间，外面一阵喧哗，闹腾的不像样子，我从床上起身，张默翟没在屋里。我吓了一跳，忙叫人：“石竹姐姐，石竹姐姐。”
石竹进来时已经穿戴好衣裳，我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表少爷呢？”
石竹说：“就快天明了，表少爷就在屋外呢。”
我奇怪道：“外面干嘛那么吵？出什么事了？”
石竹刷得就留下泪来，语不成声的说：“皇上驾崩了。”我心里奇怪，皇帝死了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家人死了。但我知道这话大逆不道没敢说出口，外面这样闹腾是没法睡了，只好穿好衣服起床。
我出门一看，雪已经小了，路上已经被人来人往的踩化成了黑水。张默翟此时正在院子里梅花树下站着，说不出的萧索寂寞。我悄悄回屋拿出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张默翟回头对我笑道：“吵醒你了。”
我见他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估计是一晚上没睡，所以劝道：“你去睡会吧，不然白天没精神。”
张默翟笑道：“没事的。有思，你看天上，苍狗变换，不管是下雪还是下雨，哪怕下刀子，这地上也只能接着。”
我听张默翟这意兴阑珊的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皇帝死就死了，值得他那么低落么？待要不管他，又觉得他自己在雪地里这么站着可怜。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张默翟轻笑道：“是呢，只能随它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国丧，从官署到百姓，禁了一切都婚嫁喜庆之事，人人戴孝，尤其是官家，连个笑脸都不敢露。偶尔有小丫头与人说笑被嬷嬷们看到，也是一顿的数落，有犟嘴的，竟是直接回了管事给卖出府去。整个国家机关都因国丧而停止了运转，小小的礼部试自然也被遗忘。还好新皇在一片忙乱中还记挂着各州府的士子们，吩咐由太学收留家贫困苦的进京士子，免了他们饥寒交迫之困。于我这里，快意街自然是去不了了，莲生也不方便去找。只有感叹人算不如天算，我筹划的好好的事情，竟然被皇帝驾崩这事给全盘打乱了。
张默翟倒是很安然的样子，只偶尔与李大人关在书房议事，有时候也见见外面的人，倒比先前还忙些。
一片愁云惨雾中，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