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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好久没体会这样的家庭温暖,大年夜她坐在电视机前面啃鱼片,对着脑残的小品笑得傻乎乎的,也差不多忘了明天凌宇尘就要结婚的事。
本来是一片祥和,她老爸突然来了一句:“小青啊,来,爸爸给你搭搭脉!”
她手一抖,鱼片掉在了茶几上,她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嬉笑着说:“爸,你是西医啊,什么时候来搭脉这一套了?”
“哎,这你就不懂了,当医生,固步自封是最要不得的,你爸爸我早就想要成为一个学贯中西的妇产科大夫,去年我刚拜了一个老中医为师,专学中医在生产这些事情上面的道理,收获还是很大的!”米爸爸一脸的认真,拿起遥控器就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些,当真伸出手来要抓她的手腕。
“爸,爸,那你能摸出什么来啊?我又没怎么样,能摸出什么来啊?”她有些慌了,躲着不让爸爸碰到。
“那你就让爸爸看看,正常人的脉象是什么样的!”米爸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她的手腕抓住,按在了茶几上。
这时候米妈从厨房端了刚出锅的饺子出来,大喊一声:“吃饺子啦!”再一看这边的架势,问:“呦,你还真当自己是中医了?摸出什么来了?”
米名医的眼睛转了转,三个手指再按一按,幽幽道:“怎么好像是喜脉呢?”
正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边米妈“哐”的一声把一盘饺子顿在桌子上,那边米小青哭丧着脸破釜沉舟地承认错误:“爸,妈,我错了!”
其实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切这门学问太玄太深奥,不是那么可靠,前三样才更靠谱,她的一举一动都早就出卖了她的心思,把脉不过就是个形式。米爸米妈对了个眼神,米妈走过来把她拉好了坐在沙发上,问:“孩子是谁的?凌宇尘的?”
这就又吓了她一跳,她确定自己从来没在家里提过凌宇尘半个字,她爸妈怎么就知道了呢?她妈妈看着她一脸痴呆的表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就你那点事,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你爸妈?你从小都跟那小子在一块儿,你出国那年他打电话到咱家,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我才把你的电话给他!你回国来才一年,就跟凌氏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还能不知道?我也听说他去结婚了,这事情他知不知道?你就打算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吗?”
从这一刻起,悲催的春晚正式成为了米小青这年大年三十挨批的背景音,以至于她后来每次看到本山大叔,都会想起她妈妈说她是个傻蛋凌宇尘是个混蛋。米家老妈身为一个有水平的文化干部,口才是党和人民培养出来的,不是舌灿莲花也是出口成章,不仅让米小青把他们这些年的事情全部招供,还循序善诱让她发觉自己是一个多么傻多么缺心眼的女人,凌宇尘不要她,也是个明智之举,她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期间米爸也□来两句,比如:“你也不要把凌氏想象成多么神秘高不可攀的地方,他们家好多小孩都是我接生的,凌宇尘他妈妈的子宫肌瘤还是我给割的呢!”说完以后马上得到他老婆一个大白眼。
期间米小青听得差点睡着,恍惚地好像是想明白了她为什么特别喜欢和阮茉香花晓那样的女□朋友,因为有一种家的感觉……不过这场说教到了十点多也就停止了,米妈好像是说累了,大手一挥,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也别熬夜守岁了,吃点饺子差不多就去睡觉吧!”
她吃了饺子洗洗,回自己房间要睡下,还没脱衣服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她老爸探进头来,笑着进来又关上门,小声说:“你妈说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次出门什么都记得带,就是忘了给她带更年安!怀着孩子心情很重要,别因为她说几句就不高兴啊,其实我们早猜到你是怀孕了,你妈就是心里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你想得开就行!明天爸爸再给你留几个食补的方子,你不回家,我们也不能时常照顾着你,要不然你请个小保姆什么的,我们也放心不是?”
“行了,爸,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我跟凌宇尘这么多年,最后落下一个孩子,觉得挺好的,没什么想不开,你也帮我劝劝我妈。”她听了老爸的话,眼眶就有点热,掩饰着笑过去。
“有什么好想不开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也甭急着嫁出去,当爸爸都最不舍得闺女出嫁,这孩子生下来就姓米,跟他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省的有人来跟我抢孙子!”米爸大手一挥,极其豪迈地出去了。
大年初一这一天,拜年的短信电话自然是不断的,不过自己已经焦头烂额的阮茉香还有心情给她电话,着实是应该感动一下,只是这女人上来就是:“怎么样?感觉还好吧?如果后悔了想去抢亲,现在订机票说不定还来得及啊!”
米小青本来也是故意想要忽略今天是凌宇尘结婚的日子这个事实,听她这样一说,心里一阵翻腾,昨晚被老妈念叨那么久,斗志也不行了,她缓缓跟茉香说:“我会离开凌宇尘,是因为,我怀孕了。”
“嗷……”果不其然那边阮茉香震惊了,大叫着,“米小青,你这女人真是人小鬼大!你在那边给我好好等着,老老实实等着,听到了吗?”
春节假期就这么几天,米小青的爹妈正是事业“黄金期”,距离退休年龄还有一段,所以势必是不能多陪她。自从大年夜批了她一顿,她老妈后来也没再说什么,倒是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怀孕的事情嘱咐来嘱咐去,让她自己一定要当心,过了年赶紧请个保姆,实在不行就请大假回家去让他们照顾她算了。米小青是个心态好的孩子,她最怕的就是她爸妈不同意她要这个没结婚就来了的孩子,现在二老对这孩子已经开始心重,她唯有感觉感恩戴德的。
她老爸老妈前脚刚走,阮茉香就跑了过来,不是一个人,而是拖家带口,带着儿子男人一起来的,还带来劲爆的消息,她结婚了,她也怀孕了。阮茉香目的明确:“你得跟我走,你怀着孕一个人这样住不行,出了事都没人知道,那人渣要是来找都没人帮着你,反正我也怀上了,咱俩凑个伴,省的没意思!”
“这……太麻烦了吧!”她本能拒绝,觉得和阮茉香一起生活倒是没什么,可是陆若言毕竟是陌生男人,感觉怪怪的。
阮茉香一个眼神扫过去,陆若言马上开口:“一点也不麻烦,我也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到我们家去,茉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就把我当她一样。你看我平时上班,茉香她现在辞职在家,她这个人又是就好跟女朋友在一起呆着,你就当是帮我个忙,在家监督监督她,别让她胡作非为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但是真的……”
阮茉香又一个眼神扫过去,阮天赐拖着声音道:“小青阿姨,你不去我家,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
“不是的……”她本来就心软,成了准妈妈更受不了小孩子的攻势。
“你怕麻烦?我不怕!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搬过来陪你住!”阮茉香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陆若言马上可怜巴巴看着她,说:“你就当行行好吧!”
“那还等什么呢?你爸爸给你留下的安胎秘诀,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分享啊?大不了收你房租啦,快走快走!”阮茉香总结陈词,连哄带骗把她弄到了自己那边去。
反弹
阮茉香家是个欢乐和谐的家庭,也许也是因为夫妻两个刚和好又新婚燕尔,陆若言的脾气被修理得要多服帖有多服帖,晚上他一回到家,腻在米小青身上的阮天赐就会跑到门口,抱着他的腿大喊一声“爸爸”,陆若言也马上就笑着把孩子拎起来往上抛,谁也看不出不是亲生的。阮茉香管陆若言叫老公,管米小青叫老婆,陆若言也就从善如流,管她叫情敌,她有时候想,那时候怎么会听信林静黎的话,觉得这个男人和凌宇尘是一型的?简直天差地别啊!
她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又显不出是特意照顾她,两个女人把产检的时间调整到了每个月的同一天,天气好两个人手拉手出去散步,阮茉香不是客气的人,没事的时候拉着她说话,明明是很多年无话不说的朋友,这一下却还是有说不完的话。这对夫妻请了个下岗的老阿姨当保姆,每天按照她爸爸的食补方子给她们煲汤喝,不过就是多做一点而已。有时候陆若言也来一碗尝尝,阮茉香跟他说:“这可是滋阴的!”那边嬉皮笑脸回答:“我这段时间本来也和壮阳无缘了!”米小青听了一口汤差点喷出来,那边阮茉香张嘴就咬了她男人一口。
其实米小青在这里,也有许多的好处,首先就是阮天赐非凡地喜欢她,有一天竟然明目张胆跟她说:“小青阿姨,你等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那边孩子爹妈都快笑喷了,她还只能一本正经地说:“恐怕是不好办,等你长大了,阿姨都老了啊,到时候阿姨满脸皱纹,你就不喜欢阿姨了!”
“这样吗?那我只好娶赵小小了!”阮天赐的脸上不无遗憾。
当妈的一巴掌拍过来,说:“这臭小子还学会退而求其次了!我说小青,你干脆就等我们天天些日子吧,到时候来一段忘年恋,多惊世骇俗啊!”
她只能无力看看这对搞笑夫妻。
她能帮上的另一个忙就是监督阮茉香上网时间,这个陆若言是很严肃交代给她的,说不能让他老婆连续在电脑前两个小时。不过阮茉香觉得既然是穿了防辐射服就没有问题,再说怀孕初期也没那么夸张,往往是钻进书房就半天。
米小青端着杯花草茶上去,幽幽问她:“我可怎么跟你老公交代啊?”
阮茉香倒是利索,马上就说:“你是他姐妹还是我姐妹?”完全不受威胁。
待到陆若言回来问起这件事,她也就只能低头不语,最后说一句:“你看我哪里管得了她啊!”剩下的事情扔给他们夫妻自己去解决。
过了段时间,阮茉香又出了个幺蛾子,要亲手给陆若言做一个戒指,缠着米小青问工序,准备好了就要求借她的工作室。有没有搞错,云尙的手工作坊都是什么等级的,哪能这样外借?最后她好说歹说,带着阮茉香到一个朋友的独立工作室去,花了好几天时间返工好几次,才做了一个粗糙得可以的铂金环,让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笨手笨脚……
不知道怀孕的反应是不是也会传染,米小青和阮茉香在怀孕初期都没有传说中的孕吐,连挑嘴都不厉害,最主要就是情绪不稳定,阮茉香表现为狂躁,她表现为抑郁。阮茉香狂躁的对象当然只有陆若言一个人,在两个人关起门来的时候尤甚。某天晚上她画完图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就碰到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陆若言,两个人都有点尴尬,最后她笑了一下。
陆若言扒了扒头发,笑得有些无奈,说:“情敌啊,你可千万不能走啊,我看你在这儿她还收敛一点,你要是不在她大概就能闹翻天了!”
她也抿嘴一笑,说:“其实过了这段时间,就可能好一点,还有,等到胎儿稳定了,适当的夫妻生活也有助于调节情绪。”她说完才意识到怎么说这个,赶紧补充,“我也是看书上这么说的。”
没想到陆若言两眼放光,说:“谢谢,你提醒我了!”说完连口水都不喝又回屋了。
吵归吵闹归闹,这对夫妻更多时候还是很恩爱的,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