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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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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议,还请居主应允。”

    “请讲。”

    她环视众人,声音里透着无比自信,“将三局两胜制改为一局定输赢。”

    云意初挑眉,只是这样?

    她眼波流转,打量叶离片刻,下一句连竹心都惊了:“不才愿以一敌二,同时与瑞王、叶公子对局。”她的声音随内力送至所有人耳畔,众人里有赞赏的,有讥诮的。谁都知道,同时思考两盘棋的棋路比单下一局,难得不是一点点。可以说,是两种层次的比试。

    观赛者里不知是谁轻哼了一声道:“自不量力。”

    笑幽听得分明。向声音来处道:“或许有点。但诸位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我不过也是为各位着想。舍身娱众罢了。”

    竹心蹙眉。搞不懂她刚才还说从未下过棋。现在这又是唱得哪出?

    笑幽又转身对身旁两人道:“瑞王与叶少主。必定是劲敌。我既然为娱众而出此下策。那么不知二位肯不肯做点牺牲?”

    叶离一笑。谦和一礼道:“请讲。”

    “我若与二位同时对局。侥幸胜一人。便算我赢了二位。如何?”

    围观人听了。又有人哄道:“是啊是啊。这样才算公平。”

    云意初与叶离稍作思考后,齐齐答道:“好!”

    这回答,在笑幽算计之中。他们二人性格不一,但共同点是颇为自负,即便是这样的条件,不利的那一方仍然是她,所以他们不认为有输的可能,必定同意。

    既然无人再有异议,竹心便顺着笑幽,同意改变规则,她也实在好奇,笑幽在玩什么花样。

    三人登上主台,两张棋案,三把座椅,已安放妥当。云意初选了左边座椅,叶离坐了右边。笑幽坐在两张棋案当中。三人的身后,支起两幅巨大的棋盘,用做旁人观棋。笑幽望了一眼正在坐席上着急的淼淼,传音入密吩咐她:“淼淼,落第一子后,把那两个大棋盘毁了,不要让人发现。”

    淼淼立刻对她点了点头。

    笑幽藏了黑白各一枚棋子在袖中,这时,周围已经安静下来。她拒绝了他们二人的让先,坚持猜先。两枚藏起的棋子,发挥了作用。神不知鬼不觉达到了她要的顺序。

    笑幽对叶离,叶离先手。

    笑幽对云意初,笑幽先手。

    “啪”叶离落下第一子,战局开始。笑幽嫌坐着转来转去不雅,将椅子扔去旁边,站在两张棋案中间。她拈起一枚白子,迟迟不落。就在此时,两声巨响,后面立起的巨幅棋盘轰然而倒,惊了所有人,唯独台上三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大家紧张过后,发现再没什么异动,安心下来,只是这棋他们是看不到了。不过多数人并不为观棋,只是想看看,口出狂言的笑幽最终的结果。

    人群里只有赵鹤高深莫测一笑,自语道:“有意思,这坛酒王已经是她的了。”

    与叶离这局笑幽还未落子,她却转身,先在与云意初那盘上落下第一子。云意初几乎不假思索,立即跟上一子。笑幽看了看,沉默片刻,转身,进入与叶离的对局。比起二人,笑幽落子极慢,手势也没有二人优雅,台下已有人认定,她必输无疑。

    一盏茶后,只见云意初和叶离,落子也越来越慢,叶离一直微笑着的脸也凝重起来。唯独笑幽,神色不改。为什么,因为她根本看不懂棋里的玄机。表面上,是她以一敌二,同战两局,事实上,真正在战的不过是凝眉思考的那两人而已,她,呵呵,不过是个摆棋的人。所要做的,很简单,认清叶离下在哪行哪列,之后照原样摆上与云意初的对局中,然后同样方法,再将云意初的落子看清,记住,摆上叶离的棋盘,无论他们俩谁输谁赢,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她。台下人看不到棋局,自然不会起疑,云意初与叶离间,她的身体阻挡了视线,他们俩自然也不会起疑,参透玄机的,估计只有竹心,但竹心绝对不会出卖她,越简单的诡计,有时候越让人摸不透深浅。

    随着时间推移,盘上黑白相间,错综复杂,笑幽数经纬也越来越仔细,错一子,她就会输得彻底。

    天色已暮,观战的众人却没有一人离去,棋局已近尾声,每个人都紧张地期待着结果。叶离将手中拈着的棋子放回棋盒,定睛看了看笑幽道:“在下输了,楚姑娘原来是不出世的奇才。”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叶离既然已经输了,那么云意初输还是赢,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云意初没有动,静坐在那里,双眼紧锁住面前棋案。是,他赢了。但他也明白,赢得略有些侥幸。这一局开始,他本抱玩耍的心态留了手,但不过十五子,他已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应战。笑幽的落子,看似隐忍,实则步步暗藏锋刃,明退实进,这不像是她下得出的棋。他目光离了盘面,紧紧锁住她的侧影,她同时应战两人,还能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他虽胜如败。他将棋子默默分开,装进盒里。难以出口的胜,让众人以为他也认输了。笑幽的奇才之名就此传播于世。

    酒王自然归属笑幽。

    夜半,迷踪馆内,竹心拉着笑幽道:“妹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今日的场面,换了别人,怕是早已经自动退场了局。”

    笑幽浅笑:“只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

    竹心看了看一旁摆着的酒王,平时笑幽若得了好酒,一定会抛开所有事,喝了再说其他。今日却一反常态,不由问道:“这酒,妹妹不是给自己夺的?”

    笑幽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实说道:“是欠一个人的,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给他。”她抬头直视竹心继续道:“竹姐姐,盛会已经结束,但是……我没有地方去,还想在你这里少留些日子,姐姐可嫌我麻烦?”

    竹心愣了愣,她不明白笑幽贵为洗剑阁少主,怎么会说没有地方去。她疑惑,但又不好打探,何况笑幽眼里闪过的痛,让她不忍再问。“那些故事还没说完,你以为你走的掉么。”

    两人相视笑开。

    笑幽踌躇了一刻,终于还是问出心底所想:“竹姐姐为什么这样帮我。”

    “喜欢。”

    简简单单两字,让笑幽有些汗颜,竹心的爱恨全凭自身喜恶,问出这句话,倒显得她小人之心了。她微赧致歉:“对不起。”

    竹心没有在意,还她一笑。

    次日,多数宾客接连离去,今年的盛会,因着笑幽,让他们意犹未尽的同时,在未来很长的时日里也有了不少谈资。

    笑幽自夺了酒,就没露面,这日一早淼淼捧了三封信来。拆开,一封是叶离的告别贴,他做事果真是尽全了礼数。一封是赵鹤递的贴,言辞间赞她灵慧,有传授衣钵之意,并约定今日傍晚一见。最后一封来自(3ǔωω。cōm)天门山,她打开信笺,寥寥数字,她泪难自已,“情势已危,速归。”她认得,这字澹台沁的亲笔,分别近一年,他终于……

    回去吗?回去吧……至少那坛酒王她要亲自押送回去不是么?可回去之后呢?他亲写书信,是不是代表,他的心意也有所转变?若是没有,每日面对他,她要怎样自处……那样的心痛,她要怎样忍耐……

    她甩掉这些顾虑,情丝是理不清的,如果忍耐不了相见不如不见的痛,再离开就是了……她想念他,发狂的想念他……所以……

    “淼淼,收拾行装,明日我们回家。”她在淼淼欲言又止的注视下破涕为笑。

    她先写了一封回帖,是给赵鹤的。眼下她一心想插了翅膀飞回去,哪里还有心情学什么。不过赵鹤名动三国,天文地理,五行术数,权谋诡道无一不通,她虽然婉拒了他的好意,但愿与之成为忘年之交。以赵鹤的胸怀,必定不会怪她。写完了信,她让淼淼立刻送去。

    既然要走,该向竹心请辞,她整了整仪容,独自去往竹心的院落。

    竹心没有挽留,看着笑幽掩不住的快乐,她没有理由挽留。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直到笑幽告辞,竹心忍不住道:“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妹妹,可愿与我结金兰之好。”

    笑幽愣了愣,回握住竹心的手,“乐意之至。”

    当下,竹心也不套那些虚礼,命人摆酒,斟满两杯,望天祝祷道:“竹心今日与楚家妹妹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酒为凭。”

    笑幽打断她,“姐姐,这词不好。还记得兵器谱排名里的青龙偃月刀么?其实出自一部叫《三国演义》的书。关羽与蜀君刘备是义兄弟,刘备本可以问鼎天下,却因义成也因义败。我不愿与姐姐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我死了,会希望姐姐更好的生活下去,所以这词不好。”

    “那妹妹说要怎样才好?”

    “天地神明为鉴,楚笑幽与竹心姐姐今日义结金兰,但求不离不悖,同笑同醉。”

    竹心眼眸一亮,同笑同醉,好美……她满饮杯中酒,将一块掌心大小的玄铁令牌放进笑幽手中道:“御水宫,雀瑶堂令牌,若以后有御水宫人与你为难,见令必给几分薄面。不过妹妹天性纯良,或许用不到,就当个信物带在身上吧。”

    她果然是御水宫的人……笑幽没有推辞,将令牌小心收起,因为她的确需要这令牌。她翻了翻随身之物,竟然找不出一件像样的信物,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却找不出什么给姐姐。”

    竹心笑开,恶作剧地拔下笑幽几根青丝道:“这个就当信物了。”

    笑幽返回迷踪馆,已是午后,远远看到艳阳下,一个宝蓝色身影静静立在院门前,她顿了顿,走上前去,今日一过,他与她的交集也就止于此地了……              


晚晴眉第一卷错局第二十一章夏雪    第一卷错局第二十一章夏雪

    “找我?”

    云意初回头,定定看着她。

    笑幽等了片刻,不耐,推开迷踪馆院门,他扯住她的腕,用力有些重,她皱眉,他有些尴尬的松开手问:“你要回去?”

    她没有转身,“那里是我的家。”

    家……他失神……天门山是她的家,那他的家又在哪里?是十五岁前居住的九华宫……还是如今的瑞王府……不……不是……都不是……不过是他下棋的座椅,权斗的集会地。原来,她比他幸福。

    他释然地一笑:“我来送行,也是辞行。”

    她沉声:“现在送过了,也辞过了。”

    “为什么?”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又好像都了解。

    他等不到她回答,转身,“替我照顾愿靳,再问他一句,萧沉雪疯了,他如今还愿不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他走出十步,她转身道:“我会带到。”

    他停住。倏然转身。“楚笑幽!”不为别地。他就是想再喊一次她地名。她有家。他没有权利将她带进那个肮脏地皇室。但他也不会就此放手。绝不!他目光灼灼。似是想连她一起点燃。

    她侧首。避过。一支簪子擦过她随风轻荡地发。钉在院门上。

    “如果这次你还不收。我就送上天门山!”

    他大步远去。留下蹙眉地她。她看着那支静开地紫玉兰。眼帘轻合。终拔下。握在手心。原来他也是个执着地人……就像她一样……

    这晚。她早早睡下。却睡得并不安稳。一整夜。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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