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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晨空听到响动。急急钻出船舱就听见笑幽发出如动物一般地嘶吼。压抑地。破碎地嘶吼……他暗暗攥拳。不忍看那抹颤抖地背影。就当让她再见澹台沁最后一面吧……否则她不会死心。
棺木中四周加设了冰槽。寒气扑面打在笑幽地皮肤上。她看着那张惨白中微微泛青地面容止不住全身颤抖。他地眼睛和双唇紧紧闭合。她终于无比真实地意识到。这双眼睛是永远不会再睁开来带着温暖注视她。他地唇也不会再吐出任何地音节。哪怕是最伤人地话。她地手指犹疑着触碰到他地脸颊。没有一丝暖意地冰冷将她地心同化成一样温度。她轻轻抚过他坚毅地线条。温柔且留恋。她低声对他说:“我这样算不算大逆不道违背伦常。如果生气你就起来再呵斥我啊!你说过。等我嫁人才会与我相见。我认真地选了一处归宿。可你却躺在这里来见我。”
不知何时轩辕晨空已经将人都遣走,甲板上只剩下他们三人。
她低低地诉说着他们的过往,那些少女情怀忧伤又动人的心事,只可惜,美丽的音节已经不会敲打上他的耳膜,它们在空气中短暂盘旋后统统被吹散在风中。她觉得自己好傻,再美丽的语言此刻都和他的脸一样惨白没有生气,她渐渐沉默,抬头望向已不远的对岸,凝视片刻后,她回头遥望着来时的岸,绽出一抹凄美的微笑时对他说了今生最后一句话:“你到达了你的彼岸,而我却在江心继续挣扎,夜阑人静时,如果有空就来看我吧,告诉我那里是否遍地都盛开着曼珠沙华……”
一直默默守候在一旁的轩辕晨空走上前,他知道,她已经对澹台沁做了最后的告别,本来他不想听,但笑幽的神色让他恐惧,他已经失去了澹台沁,如果连孙女儿一般的笑幽也失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站立着扛起伤痛的勇气。
“笑儿,我们没有太多悲伤的时间,一日不找到凶手,沁儿就一日不能瞑目。”
笑幽的神智随着这句话慢慢回归,“我懂,师父。”
“既然已经开棺,你仔细瞧瞧沁儿的伤口。”
笑幽微微蹙眉,望着澹台沁的目光飞快转变,她拉开他的上衣,映入眼帘的是澹台沁皮肤上错综交叠的伤痕,她倒吸一口凉气,从这些伤痕她想象得出他死前经历 {炫}{书}{网} 了一场怎样的恶战。一直干涸的眼眶终于涌上泪雾,她双手拄着额头,“我的罪孽这一辈子都洗不清……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孤身一人离开,也就不会……”
“丫头!不许为难自己,你忘记了当年沁儿就是孤身一人救你出来,其实除了他闭关的那些年,沁儿一直喜欢一个人到处游荡,劝也劝不听。在江湖走动的每一个人早就将命都挂上了一面墙,单看老天什么时候收回。你如果钻牛角尖地将自己列进仇人的名单,只会让真正的凶手畅快。”
笑幽怔住,一点一点转过头,“对不起……”
轩辕晨空欣慰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笑幽道:“这是沁儿藏在身上的。”
笑幽接过,是洗剑阁的令牌,朝着她的这一面完好无损没什么特别,她迅速将令牌翻转,疑惑自语:“一?”
轩辕晨空点点头。
笑幽蹙眉,这明显是澹台沁指力所就,但一个“一”无法证明什么,除了作为“一”来理解,它也有可能是一个字的起笔,以横起笔的字多到数不清,比如……“云”。她摇了摇头,如果是“一”最先联想到的是一月杀无疑。她强迫自己往好处想,却怎么也无法消除对云意初的怀疑,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段时间澹台沁正在讨还十年前的血债,其中会找的一个人就是云意初,恰巧又传出云意初在盘羲城与澹台沁交过手的消息,只是一切未免太容易联想,以云意初狐狸一样的深沉谋略,想杀一个人绝对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她的思维快速转动着,最后冷静地对轩辕晨空道:“我要见见那个目睹云意初和他交手的人!”
晚晴眉第三卷浴红衣第十章冰窟祭酒 第三卷浴红衣第十章冰窟祭酒
七月初三清晨,笑幽、淼淼与三大暗主以及下一代暗主继承人齐聚于九重天禁地中。澹台沁的葬礼是冷清的,洗剑阁眼下成了江湖人注目的焦点,因此轩辕晨空否决了召集各分堂堂主来独衣城吊唁的进言,而且澹台沁的性格也是希望安安静静走完这最后一程的人。
笑幽一身重孝,这一刻她终于能持着他义女的身份送他离开。与每个人心情成强烈对比的是碧蓝的天空与盛夏灿烂的阳光,笑幽扶棺进入安葬历代阁主的冰窟前仰头望着天幕,老天果然是不懂得悲悯凡人的……
冰窟在山腹内开凿而成,确切的说与荡古峰中上楚风族遗迹异曲同工,想必洗剑阁初代阁主楚昭辛对那里是极其留恋的吧,所以去世后才为自己打造了这样一方归依之地。
冰窟内没有停放棺木,只立着一个个肃穆的石碑,轩辕晨空走到左手边一面还没有刻字的石碑前踏开机关,一个四四方方的坑洞登时呈现,就像一口天然的冰棺。轩辕水见和蓝书放等神情庄重地将澹台沁的遗体小心抬入冰棺内,轩辕晨空左手放在机关旁却久久没有按下去,他冲着躺在下面的澹台沁怔忪发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面……最后一眼……他心下凄怅,澹台沁的黑发刺痛他的神经,沁儿……还那么年轻……却是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送其上路,他合起眼,封锁了浑浊的泪,他不能流泪,澹台沁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用泪送他是一种亵渎。轩辕晨空偏开头,手指移动到机关处,沉重拍下。
冰面缓缓闭合,笑幽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澹台沁的脸慢慢消失于她的视线中,只剩下窄小的一道缝隙时,她有种冲上去阻止的冲动,但她没有,沉静得就像一只木偶,口腔中充斥的血腥味压抑了她的动作。接着所有人都跪在了她的身后,一片静默,没有悼词,没有香烛纸钱,甚至没有哀戚的哭声,强烈的思念与伤痛,以及最诚挚的祝福与希望代替了一切。
笑幽看着空白的石碑,拇指的指甲擦过中指和食指豁开一道血痕,她凝气将手举到碑前,和着她鲜血的字体一笔笔出现在碑上——洗剑阁第十一代阁主——澹台沁之墓。飞溅的石沫颤抖着掉落在地上,就如同她的手,写到他的名字时,她觉得自己更像是眼前的石碑,每一划都刻成她心间的血字,她愣愣看着那三个念过千百遍的字全身一抖,这里真的好冷……她的目光移动到石碑角落处,思绪百转千回,她不能再任性了,起码她不可以让他走时都带着遗憾与不安。飞快移动的手指留下一行小字——义女楚笑幽敬立。
轩辕晨空跪在旁边看到这几个字长舒了一口气,这丫头终于想通了……
鲜红的刻字跳动在笑幽眼前,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言不发地奔出冰窟,轩辕晨空等人甚至来不及阻拦,所有人都以为笑幽是承受不了逃了开去,其实她的心情他们每一个人都能理解并感同身受,她会逃开在他们意料之中,事实上他们哪一个又不想和她一样逃离这里沉重到连呼吸都费力的空气。没想到不过片刻功夫,笑幽复又折返,手中捧着一只酒坛,正是她为他力挫群雄夺来的酒王……这坛酒他生前没有喝到却成了今日的祭酒。
笑幽拍开泥封走到刚才的位置,坛口倾斜,清冽的琼浆溢出直淋到石碑上,整个墓室充斥着醉人的味道,酒王不愧是酒王,单闻着就已经沉醉。他嗜酒如命,如今她用天下最好的酒来祭奠,她的心意,他在天有灵是否感知的到……
涓涓细流浸湿了整个石碑,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坛酒王除了本身馥郁醇厚的味道,更主要在于它有平添功力的神奇,但没有人觉得惋惜,在他们心里,只有酒王配得起一生磊落的澹台沁。
最后几滴酒落在石碑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笑幽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完全没有意识到酒坛已空,她的样子看在每个人眼中都会引发一阵尖锐的疼痛。
轩辕水见有些哽咽地唤了声:“阁主。”
笑幽被惊吓般回神。冲众人绽开一个温柔地笑颜道:“他说太少了。一坛子还不够他品出味儿来。地确不够啊……八年后我再去为他夺吧……”
轩辕晨空惊骇又担忧地望着笑幽道:“丫头你还好吧!”
“师父以为我神志不清了?他地确这么对我说来着。你们不相信也不奇怪。人有魂灵一向被认为是虚无缥缈地空谈。对于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切身经历 {炫}{书}{网} 后证实地事情。很多东西信则有。信则能窥视其中。”她地眼神落在轩辕晨空身上。却好像穿透了他望着另一个他们不为所知地世界。
蓝暗主沉吟片刻迟疑着问道:“那阁主可曾问问真凶究竟是谁?”
笑幽笑意未退。“忘了问。”她顿了顿神色转冷道:“究竟是谁不该问他。这是他留给我们去追查清楚地事!”
她拎着空空如也的酒坛拂袖而去,步出冰窟时,她眼中盛满的伤痛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光芒,带上天门山的目击者,她得花些心思问一问了!
偏僻的院落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自得其乐地踢着毽子,旁边一名形象邋遢的男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眼神和动作都有些畏畏缩缩,从见到那场打斗起他就像是中了最恶毒的诅咒,先是一个有着满身寒气和暴虐眼眸的男人深夜闯进了他的破房子,然后又不明不白被带到了这里,甚至连女儿都被一起掳了来,难道是上辈子他做了什么孽……
笑幽隐在暗处对看守的人摇了摇头,然后就静静站在角落里不动神色地打量着这对父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们就是那股流言的起源,轩辕晨空赶到盘羲城从义庄领走澹台沁的遗体后立刻就将他们秘密送上了天门山。男子的资料她记得清楚,从纸上看,他和他的女儿相依为命、清清白白,轩辕晨空亲自询问时,男子说看到云意初和白衣女子联手打伤了澹台沁,云意初也在打斗中受了不轻的伤。她眉头蹙起,这人的话能信么……若说是捏造的,她找不到他撒谎的理由,云意初出现在碧海城的确带伤也与之吻合,但要说可信……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子的表情有些奇怪,按理没做过亏心事的人眼神不会对着谁都闪闪烁烁,可他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女儿都是如此。不过他们是普通的贫民,也许被极度惊吓之后也会这样……
直觉与事实,她该相信哪一个?她将目光移到满头大汗的小女孩身上,孩子应该是不会骗人的,除非这女孩和她一样是个穿越者,恐怕那样玄妙的际遇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碰到。她暗笑自己想太多了,不管怎样先试探试探这孩子再说!
晚晴眉第三卷浴红衣第十一章谎言 第三卷浴红衣第十一章谎言
“苦儿。”笑幽闪身出来,微笑着唤了一声小姑娘的名字。
苦儿诧异地偏头看着笑幽,片刻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笑,刚想向笑幽跑去时被男子一把抓住禁锢在怀里。男子护着女儿,抖抖索索地道:“姑娘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