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幽将一切尽收眼底,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叶荧惑的忍耐力要比叶离好多了,姜还是老的辣,她真想看看叶荧惑能忍得了多久,又能压制得了叶离多久,当然,在没有把握前她不会做多余的事激叶荧惑露出真实面目。
是夜。笑幽如愿回了山下,与她一同下山的还有一群戈兀山庄的侍卫,显然是精挑细选地三十多号人轮班守在宅子外围,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看守,但笑幽无从拒绝,她灭了烛火暗暗窥视,心里和月光一样冷寒,如果没有竹心的提醒,她恐怕真的会以为叶离是担心她的安全无比感动呢。
她退回卧榻旁。回忆着戈兀山庄内的每一处细节,她在衡量,衡量不久后若被逼一战会损失多少。胜率又有多少。现在竹心留给她的这个事实也不是没有漏洞,中间有多少关键还只是一个模糊地轮廓,她在踌躇该暗查还是明刀明枪能更快得知所需全部。
笑幽暗自算计的同时,叶荧惑带了叶离在书房,整个院落只有父子两人在昏暗的烛火中相互对视。
“父亲,若您不点头,我一定能留她在庄内。”
叶荧惑失笑道:“留与不留有什么差别?你无法从她口中探知破苍卷的秘密,更没那个魅力让她心甘情愿把破苍卷捧到你眼前。”
叶离微惊道:“再给我一点时间,不需要很久。我……”
“离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叶荧惑截断叶离的话,双眼染上一层薄怒。“你以为我们从她手中取了破苍卷但没有伤害她,她就会麻木地还当你是她的未婚夫婿?现在是强取刑逼还是软言骗诱已经没有区别,结果也没有区别。只要她是主动跟着你来到碧海城就足够!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你能成功。”
“为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上上策么?父亲你自小教导的兵法难道您自己忘记了。”
“是上上策,对楚笑幽却是耗费时间的策略,完全占领一个女子的心不比牢牢控制一座城池简单。而我要地是时间,拖延住洗剑阁的时间,你是她自己选定的归宿,她也是自愿跟着你回来。等洗剑阁发现不对时,我有充足地借口迷惑且阻挡他们即可。”
叶离闻言立刻反驳道:“一来二去洗剑阁终会坐不住,到时明打阵仗索回他们的阁主,我们难道要倾尽戈兀山庄之力与之血斗?”
叶荧惑站起身,一派悠然道:“那时我们该知道的早已经知道,只要控制着楚笑幽,洗剑阁有谁能不顾她的性命硬拼?她是破苍卷的关键,也是洗剑阁的软肋。”
叶离终于陷进沉默。
叶荧惑了然地一笑道:“离儿,答应过你的为父不会反悔。总之留下她一条性命任你左右便可。但为父不明白。你为什么执着于她的性命?她有哪一点值得?”
是啊,她有哪一点值得?叶离茫然。他只知道他要惩罚她。禁锢她,却从没想过要杀死她,就连当初知道莫倪死因的夜,他喊着要报仇,要清算,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杀念,他更想看着她告饶,看着她哀求愧悔,看着她一生都不敢再望向任何除他之外地男子,他更想让她毫无保留地交出真心,然后他要让她尝一尝莫倪当年受过的苦,被心爱的人伤害是怎样的痛。叶荧惑几次保证会留下楚笑幽的性命,但他深知父亲的秉性,也预料得到现在松口楚笑幽面对的是怎样的折磨,他怕万一,因为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死去挑衅他父亲地尊严。
他无意识地看着叶荧惑,他没有力量否定,从小到大他就不会也不敢违抗父亲的任何决定。他说服着自己,父亲给他保证了不是么?父亲向来言出必践不是么?父亲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他身为他唯一的儿子怎么能为一个女人优柔寡断呢?父亲的打算和他本身的目的并不冲突……都是要惩罚那个不值得他再留恋的女人,她也不会弱到刑讯几日就一命归西吧……既然如此他又在犹豫什么,坚持什么呢?
叶荧惑看着他的儿子眼中缓缓回归地焦距,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叶离体内流动着的终究是他地血液……
“一切听凭父亲安排!”
晚晴眉正文第二十八章已是黄昏日暮时 正文第二十八章已是黄昏日暮时
三日,叶荧惑安居庄内别无动作。
三日,笑幽稳睡山下大宅静默无声。
他们都在等,一个等的是出其不意的棋子,一个等的是坚实可靠的后盾。只有叶离三日来夜夜醉在后山,说出那句话,他就等同于彻底放弃了她,他和叶荧惑是殊途同归,是子尊父训,但为什么他无法令自己有一丝快慰?
“一切听凭父亲安排。”他说得坚定、坚决。事实上亦如他所言,他不问父亲会如何做,何时出手,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再去山下宅院扮一个温柔情郎,演一位翩翩君子,他踹了一脚身旁东倒西歪的酒坛,看着在溪边散步的碎冰,他接着酒意冲它喊道:“看门马!你瞪我作什么!?”
碎冰偏头看看他,打了个响鼻转过头自去饮它的水。
“哈哈哈!”叶离趴在草地上笑得极没有形象。“看门马……看门马……”
他还记得那个夜一对男女在这里说过的话。
“树冠是天顶,山茶是四壁,草地是卧榻,树枝上垂下的藤蔓是纱帐,月光是烛火,溪流可供沐浴,真真一应俱全。”
“主人是我和你。”
“那碎冰是什么?”
“它是看门马……”
这些对话属于他和她。如今却仿佛是另一对陌生地男女曾在这里笑语嫣然被他偷偷听闻。
他喝了太多。手脚开始绵软。麻木地感觉真好。可以不记得那些仇。那些恨。那些伤。那些欺骗。那些背叛。那些防备。不怪他。将要发生地一切都不能怪他。楚笑幽更没有权利怪他。留她一条性命他已经仁至义尽。仁至义尽了!
第四日地夕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暗夜中地客人姗姗而来。
“属下参见阁主!”
笑幽望着低头拜倒地青年露出一丝笑意。“外面那些探头探脑地家伙没有察觉吧。”
“绝对没有。属下看出他们不像是保护。遂将带来地人全部散开。独自一人潜进来地。”
笑幽点头,示意男子起身低声询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这一批人分选地是就近堂口的高手,总共四十人,轩辕暗主和蓝暗主分别筛选的剩余六十人仍在途中,明后天蓝暗主的人想必也该到了。”
这四十人只是应急,分堂的人到底武功略逊些,真正的顶尖高手是轩辕晨空从天门山选调地那批,但愿赶得上……三天来的平静让笑幽紧张。叶荧惑以正道自居,但哪一个正道门派在创立之前与初时是干净磊落的?更不要说这戈兀山庄,二十多年前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仅仅只用了五年时间就享有了现在的声誉与地位。凭洗剑阁的能耐,那些见不得人的旧事只要有时间就可以挖得出,恰恰现在她最缺少的也是时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却只能凭着叶荧惑行走江湖后的行为判断其深浅。
原本她以为叶荧惑想要倾吞洗剑阁必先笼络她,博取她地信任,再钳制她掌控她,挟阁主以令门众,这样正中她下怀。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应付、防备下反试探、反侦察,一直熬到叶荧惑耐性磨尽的那天。但三日来除了守着这宅院的一些杂兵,戈兀山庄毫无反应,最让她意识到危机已近地是消失的叶离,叶荧惑是在告诉她,他已经万事俱备只待出手,所以不用再牺牲儿子来周旋安抚了么?有了预感她立刻推翻了原本的计划,与其被打不如出击,但怎样打她还没有想好。她要的不是将戈兀山庄毁于一旦,武林正道同气连枝,若都找她来算账难免是一场腥风血雨,她要的只是叶荧惑一人而已,最好是只擒住叶荧惑即刻返归天门山,可叶荧惑武功不弱,又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
现在的笑幽依旧以为围绕她的阴谋只是冲着洗剑阁,她仔细回想过所有的细节,种种算计都是从绸城开始。从她以真容真身份示人的那天开始……她甚至能联想到。叶荧惑是怎样坐在书房里一步步安排,一件件谋划地。他敢有这么大的胃口取决于一月杀的支持,他们最后要怎样分赃?将洗剑阁一分为二,一人一半么?哼……她为叶荧惑与一月杀的野心冷笑,即使掌控了她,轩辕晨空也不是为她一人性命卖了整个洗剑阁的庸人。
“阁主在烦恼,不妨说与属下听,或许能略尽绵力。”
笑幽看了看男子,她倒不相信他能从她的神情里看出烦恼,但她急急招了人来,见面后问了几句大概就没下达过任何明确的指令,眼光明利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出她在犹豫呢。这人是羡字堂堂主,洗剑阁的分字来源于一首楚昭辛为其夫君所作地短赋,全长三百六十一字,暗桩也便以这三百六十一排名。还记得她继任阁主的大典上此人站得相当靠前,轩辕晨空也单独为她做过介绍,能让她师父青眼有加的人必然也是位厉害人物,但她当时没有多注意去记,模糊回忆起他似乎是姓方。沉默片刻后,笑幽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卷地图,展开用镇纸压好后示意男子上前。
“方堂主,这是我单凭记忆草绘的戈兀山庄地图,只能保证有七成准确。”
“阁主太过自谦了,仅凭当年匆匆一面阁主还能记得属下名姓就可推断出阁主非凡的记忆力。”方诺有几分激动,这话也不全为恭维而说。
笑幽但笑不语,其实她也只是勉强记得人家的姓氏,至于名字早就忘去了爪哇国,却没想这样简单的一件事能让年已而立的汉子感动至此,这个时代有再多的不好,再多地残忍,但忠义二字远比她前世有分量得多。
方诺已经稳住情绪道:“阁主要攻上戈兀山庄?”他不清楚为什么好好地眷侣突然反目成仇,但他明白有些事不便他这样的身份来打听,他地职责只是履行阁主的命令,不需要明了缘由。
“不,确切的说我只想悄悄抓一个人出来,然后立刻遁走,避免过多伤亡。”
能让笑幽大动干戈去抓的怎么会是无名小卒,方诺立时想到必是叶家父子其中一人,他的眉头也忍不住紧锁起来问道:“是老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笑幽眼中闪过一抹欣赏道:“是叶荧惑。”
“想在山庄内掳走叶荧惑又不惊动上上下下是不可能的。休说我带来的四十人办不到,就是天门山的那批人也无法做到。如果能诱他只身出来就好下手了。”
方诺的提议笑幽不是没有考虑过,但用什么能诱出精明的叶荧惑,她排除了很多最后只想到他的独子叶离,叶离骗了她也好,想害她也罢,毕竟是她错在先,她不想去追究,更不想去利用,这样一来他们俩之间的债就两清了。诱骗叶离然后擒下只需她一人就能做到,如果用叶离的安危胁迫叶荧惑成功率很大,可这般行事,她又欠下了叶离一笔还不清的债,她终究不能让自己也成为一个卑鄙的人。
她略带疲惫地坐进椅中道:“让我再想想,这两日你们先暗伏在宅院周围,不要动外面守着的人,虽暂不出手但也不能松懈,叶荧惑恐怕会随时……”
后面的半句她没说完方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