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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衍心中一紧道:“莫非?”
羽帝沉沉点头:“很可能就是这个莫非,所以不能给成王任何借口。”
云意衍不是第一次想揪过云意初暴打一顿。但这一次他恨不得捏死这个任性的弟弟。羽帝说得对。使者来提亲世人皆知,无论皇室间是否明白今次联姻失败地因果。最终的事实是,羽国拒绝迎娶华国公主。这对一个尊贵女子的名誉是重大损害,通常人们不会猜测男方怎样,而是无聊地去揣度女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身有隐疾还是有失妇德,他几乎可以预见坊间那些不入流的谣传会有多么难听,若再加上成王蓄意引导,星夜趁乱一通搅和,局面将不可收拾。
羽帝疲惫地闭起双目,莫说国与国之间,每个国家的皇室不也天天围着权利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没爬上椅子的人,汲汲钻营,爬上椅子的人,日日想着怎样让自己的权利再扩大一步。开疆拓土是每一个君主的心中想,后世之笔也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位伟大君主的形象。他冲云意衍挥挥手道:“你先去吧,让朕一个人静静。”
云意衍满是担忧地看了眼日渐苍老地父亲,揣着忐忑的心绪退了出去。
九华宫中羽帝和云意衍一筹莫展时,云意初可顾忌不了这许多,一条线绳一端系在他手指上,另一端绑着只翠色鸟儿的右爪,他正跟随着鸟儿指引地方向在山林中狂奔。
嗜香鸟和万引蝶香是顾轻隋的法宝,万引蝶香在人服入体内后,才会释放一种只有嗜香鸟能察觉的气味,而嗜香鸟会疯狂追寻气味的源头,不死不休,这也是为什么顾轻隋的追踪高手能在百里之外掌控目标的秘密所在。
其实在他还未得知笑幽身陷囫囵时,就已经拟好了追查一月杀巢穴的计划,这和娶不娶华国公主没有关系,是威胁就要连根铲除。
他发狂赶回上津并非为了联姻一事,在途中他明白,和瞎子一样乱撞,即使他就身在碧海城也无法对敌人构成威胁,更遑论营救笑幽,所以他忍,忍耐到踏进上津城门地一刻,绛獒完成任务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大刺刺望着他走进瑞王府地朱门,半夜还上门打劫了他的膳房、酒窖,等他确定绛獒已心无挂碍地离开,又继续忍耐到确定绛獒走得足够远,不会感知身后有人跟踪,他才追了上去。
绛獒一直都不知道云意初不动声色地算计着他。
澄阳的客栈里,云意初几次坐在房顶对月独酌,先引诱绛獒自己现身,接着一边试图劝诱绛獒反出一月杀,一边不着痕迹地布置着陷阱。绛獒很小心,每次都是在他已经喝下半坛酒才抢过去狂灌一通,如是数次,当绛獒觉得他不会在酒中动手脚时,他下了万引蝶香。
就在顾轻隋痛骂他地那夜,他先将香裹进油纸包里,粘在酒坛内侧陶壁上,当扣着坛沿灌酒时用指甲划破,如此一来他不会服下万引蝶香使嗜香鸟无法追踪,并且绛獒无法从他自然的动作里窥破玄机,绛獒是一个自负的人,他自负不会着云意初的道儿,再者,云意初做出一副急着回上津迎娶公主的假象蒙蔽了他,云意初既舍弃楚笑幽,也就没有了同保护他的一月杀作对的必要。所以绛獒走得轻松,云意初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调遣任何江湖中收买的势力,一人一马潜出瑞王府。
事关笑幽的性命,他除了自己和萧浮冰、竹心外,不敢信任任何人。
这会儿云意初有些狼狈,宝蓝色的锦袍后襟留着一道道汗水干涸后显现的白印,肚子发出“咕”一声不太雅的声响,但除了腰间的水囊,他身边没有一样可以塞进胃里的东西。
“该死的绛獒,难道是野人不成!”他恨恨低声暗咒。
离开上津不到两个时辰,嗜香鸟指引的方向就偏离了道路,经过的地方不是山林就是洞窟,根本没办法骑马前行,他弃了马,凭两条腿追了一夜,临出门时他以为绛獒怎么都会在城镇打尖用膳,所以没带任何吃食,现在想来绛獒离开前打劫了王府膳房是备足了点心美酒在路途中享用,可怜他……
抱怨虽抱怨,事实上他倒庆幸绛獒的行程安排,如果在地图上标出走过的路线,会发现他正以直线向碧海城进发,撇开各个城池间弯弯绕绕的道路,照这样下去,会比预计节省很多天的时间,而时间无疑在眼下和生命一般宝贵。
远处灌木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云意初隐在树后,手中扣起一支冰箭,野兔扑腾扑腾从中间穿出来的一瞬,连挣扎一下都没来得及,一击毙命。云意初走上前提起兔子的耳朵,三两下用一把金刀剥下灰色的皮毛,还好,至少山林里有野物可寻。但他可没有闲情逸致享受烧烤的乐趣,用火灵来烹熟兔肉也太过浪费体力,路途尚远,他必须小心保存每一分力量才行。
他用刀旋下一块生兔肉,泛着血丝的肉块足够嫩,腥气也足够刺鼻,他皱皱眉,一口将之吞了下去,不就是吃生肉么?想他总有一天驰骋沙场,若供给有失,吃草根树皮的觉悟都是必须,何况是吃生肉。
嗜香鸟扑棱着翅膀,云意初吞下第三十块生兔肉笑道:“你倒比我还心急。”话落,他将兔子的骨架丢在地上,就着衣摆抹去手上残留的血迹,纵跃入林木中。
晚晴眉正文第四十三章链锁生机 正文第四十三章链锁生机
夜幕中的翔螭山最皎洁的月光都无法将之点亮,轩辕晨空隐匿在山脚下的矮从中一瞬不瞬地仰头凝望。
脖颈有些僵硬,他略微活动一下,摊开手掌,让晚风拭净手心中的汗湿。
今次前来碧海城,所领三十人中有两人是他轻易不会动用的王牌,探知密道所通处的第一夜他就派出了他们,他也是像这样紧张地守在山脚下,那天的等待没有这样漫长,半个时辰后他就得回报:在翔螭山四分之三高度的位置藏匿着大片楼阁,大约能容纳五百人。
五百人,不管那里究竟有没有聚集如此多的杀手,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诱敌出巢趁机救人已行不通,他回到暂住的地方,苦思到窗纸白透,最终做出了决定。
第二日,他从部众里挑出轻功最好的二十人随时待命,接着亲率武功上佳者八人小心躲在翔螭山附近,等待有外出的人现身。守了整个下午,竟无一人下山,直到日暮时分才有两名满面风尘的杀手出现,应该是刚完成任务回来复命的人。
密林里一场恶战,那两名杀手经验老道,眼见不敌,其中一人不要命地拖住轩辕晨空一众,令一人奋力突围,试图抢上山求援。轩辕晨空当然不可能让他走脱,自己牵制住留下的那名杀手,其余八人全部去截堵突围者。最终的结局,两名杀手被擒。服毒自尽,而他们亦死了三人,重伤两人。
九人前来,仅仅是两名疲惫的杀手就让他们折损了一半以上地战力,轩辕晨空更加肯定想强行进入一月杀根本是送死。
他将两名杀手的尸体带回,命他的王牌迅速照着他们的面孔易容。山下的截击他本就没指望能抓到舌头探出什么辛秘,他要的,是他们的脸。只有这样才能潜伏得久些,探出笑幽准确位置且不打草惊蛇的把握更大些。
今夜,自他的人混进山上已经整整三天。太久了,久到他无法安坐在房内等待回报,他的两个王牌有可能已经被发觉身死,有可能是找不到出来地机会。也有可能是三天都没有查到笑幽的所在。
他能给他们的唯有信任与守候。
明月西斜,轩辕晨空已站到双腿麻木,他运功让血气畅涌一周,轻声一叹准备离开,沉重地思考如果失败,他该怎样进行下一步。
树丛中发出轻微地响动。他骤然回头。是他们吗?或者只是风在和他开玩笑……
“静斋!”轩辕晨空闪身从树后走出。一把声音因为太大地喜悦有些颤抖。
黑色劲装地男子听到呼唤顿住身形。展露出一抹疲惫地笑颜向轩辕晨空走来。“暗主!”
他正要行礼。Www。被轩辕晨空一把拉住:“怎么只有你一人?默霄呢?”
静斋神色一黯道:“他一进一月杀就被铜面人罚去了刑堂。好像是任务有失。现在躺在原本那杀手地房中只剩下半条命。”
轩辕晨空双眉紧皱。至少他们两人都活着。这已比他预期好太多。他五指收紧。继续问道:“阁主地位置呢。查到了么?”
“幸不辱命。”
轩辕晨空长舒了一口气,这里不是详谈的地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消失在重重树影中。
密牢里,笑幽趴在石床上闭着双眼,但全身的疼痛折磨得她根本无法入睡。每坚持一秒她都由衷在心内佩服着自己。好几次她差一点就想对叶荧惑吐口,但每每话到口边。她硬是生生和着血吞了回去。
每日的刑具都不同,
每日受刑的部位也不同。
事后。叶荧惑会拿来最好地伤药为她治疗,等她喘息一夜再接着折磨。上药时她会一直盯着叶荧惑冷笑,他要她屈从,但还要小心翼翼保证她活下去。
牢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知道那是来送早饭的人,身体下意识地一抖,又是一天的开始,再过一个时辰,叶荧惑和那个枯瘦男子会准时踏进密牢。她略略挪动身体,目光停留在十支白布包裹的指头上,尖钉已经取出,但几日过去依旧钻心地疼,相对比背部、膝盖处的疼痛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轻轻牵起唇角,原来疼痛也是可以培植出免疫力的。
黑衣人从没有修补地牢门处走进,将食盒摆在笑幽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她曾试图与这个人搭话,但从没有成功过,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地来,再面无表情地走。次次如此,她也就不再浪费心力在这个人身上,他无视她,那么她以同样态度敬之。
而今日,黑衣人却在床边站了许久,笑幽微带诧异地抬眸看他,他双拳紧攥,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又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笑幽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你……想和我说话?”
“笑儿!”黑衣人蹲下身,一手颤抖着想触碰她的伤处,又不敢真的碰到,手指就那样僵直在半空。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笑幽心脏狂跳,带着一点点难以置信,一点点疑惑的口吻,两字逸出唇畔:“师父。”
易容成送饭黑衣人的轩辕晨空重重点头,他望着笑幽苍白的脸色,千疮百孔沾染着斑驳血迹地白色衣衫,以及大大小小或包扎过或显露在外地伤口,双目喷射出藏不住的怒火。
笑幽撑起身体,双手盖在轩辕晨空地眼睛上道:“没有多疼,真地师父。因为坚信你会来救我。”
轩辕晨空没有说话,感受着包满白布地手指颤抖的触碰,他心痛难当。
“师父怎么找到的,叶荧惑说这里不是戈兀山庄。”
“这里是一月杀。”
笑幽微怔,一月杀……她竟然在一月杀的地盘……
轩辕晨空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道:“叶荧惑和一月杀主人什么关系我还不清楚,但我能肯定他和一月杀并非从属,而是一体。这里聚集着三百多名杀手,我们无法硬拼,但你放心,师父怎样都会救你出去。”
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