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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墨似乎有些犹豫,媚态收了收。
“比如,说唱的戏子也会到茶楼谋生意,与你所说有何不同?还有,花同样的银子,这个标准是什么?”齐仲文认真听完青墨话里的意思,随后问出了一些细节。可青墨却是惶然了,她颤着红唇摇头:“这……青墨只是想到了大概,文公子问的这些,我倒是没想过……”
青墨的眸子闪烁无常,齐仲文冷笑一声,直言道:“青墨姑娘怕不是没想过,而是这法子本不是你想的,说吧,谁出的主意……”
方才听着那方法,齐仲文心中就已然勾画出大概来。这是个好法子,但有几个细节之处他尚有疑问,不过,青墨的反应分明有问题。
“文公子说笑了,这是青墨……”青墨娇笑着化开紧张的气氛,轻柔地解释着。可话音未落,齐仲文的折扇便抵上了她的脖颈,那冰冷的寒意透出。只听一声冷硬的话语袭来:“你不说?”
“文公子,你怕是误会了。”青墨手中绞着丝帕,瑟瑟而答。
冷哼打断,“误会?你说出实话,该给你的,自然不会少。”
齐仲文随意投出一锭银子,而青墨的目光很快随着那银子起落滚到桌沿。眼中一抹亮光随着银子闪烁,青墨放柔声音,道:“这,是青儿妹妹说的。我只是……”
虽然话语忐忑,却也让齐仲文听出了青儿的名字。
是她?
脖间的折扇一松,青墨惊慌地往后推开,额前还渗出了汗珠了。齐仲文冷眼一看,衣摆扬起出了青墨的屋门。
俊眉蹙了蹙,齐仲文心中兴趣更深,他脚下一转,今日,他定要见到青儿不可。
……
秦思闲来无事,正坐在屋内描画绣帕,雕花木门却被轰隆一声猛地推开。手中一个不防,细针戳在了手指上,秦思吃痛扔下绣帕,只见指尖处涌出了一滴红血。
“可伤着了?”齐仲文见自己惊了她,不免有些歉意。上前一把拉过秦思的手,便放在眼前查看。
秦思起身看了看被撞坏的门,直到手指突然一暖,细细的暖息喷在手指上,引起了细细地战栗,她才察觉手正被人握着。
齐仲文细细吹着秦思受伤的手,那一颗圆润的血珠微微荡了荡。
回过神来,秦思抽出手来:“无事,只是不知文公子闯门进来,有何要事?”秦思的清冷嗓音在屋内蔓延开,提醒着齐仲文的无礼。
“我听闻你病了,专程来看看。”齐仲文并不提茶楼的事情,温温和和的模样与邪魅上扬的眼极为不符。
秦思抬眸看去,却见齐仲文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秦思心中一窒,伸出手抚上脸颊,那细腻的手指下滑过,秦思却是慌了神。
她一个人在屋里,早早就将面纱取下了……
齐仲文的眸子里带着陌生而熟悉的炙热,他将秦思的慌收容眼底,却激起淡淡笑意。那宛如柳枝的眉,灿若星辰的眸,小巧直挺的鼻,不点而朱的唇。他曾在心中描绘过青儿的面貌,却不知道那面纱之后竟然是这么美的脸。
他的胸口闷闷一撞,好似有什么偷偷钻了进去,等到他想弄清楚,可又寻不到那异样的踪影了。
“不是大病,有劳文公子挂心了。”秦思的慌乱仅仅一瞬,她心里暗想着,文仲的身份不凡,万一与京里的人有关系,那她的身份随时会暴露。看来,苏州是不能久留了。
门外传来老鸨轻问的声音,秦思赶忙背过身应付过去。她的面貌被老鸨看见,这麻烦就更大了……
等到老鸨关上了房门,秦思才不动声色地绕过桌子,躲开了齐仲文的热|烫目光,侧着身子与齐仲文错落而立。
“好吧,我也就直说了,我来是想请青儿姑娘帮一个忙。”齐仲文收敛心神,刷开折扇,轻柔的风吹拂起他的鬓发,好似方才的失态只是幻觉。
“文公子,请讲。”秦思亦是恢复如常,疏离地说着。
“我听青墨姑娘说,青儿姑娘对我的茶楼有些想法,于是前来讨教讨教。”齐仲文扇着折扇,将那扇面上的竹叶扇得随风而漾,身子挺拔落座。
“茶楼……”秦思口中喃喃,这才想起前日里,青墨找她去说话,却谈起了苏州的茶楼。她自己还粗粗说了几个提议,只当笑话一带而过。这番又被提起,她才想起有这一桩事情。
“是……文某新开的茶楼生意不大好,刚刚听青墨姑娘说了几句,当下茅塞顿开。不过,还有几处不大明白的地方,想要请教青儿姑娘……”齐仲文姿态稍低,颇为诚恳。
秦思原本就是随口之言,哪里想到会惹出这麻烦来。青墨,你究竟想做什么……
“也谈不上请教,青儿只是想着,要想出彩便要求同存异。都是茶楼,自然要做出些特色才能吸引人。茶楼的茶叶差距颇大,若只是打发时间,自然是要价钱最便宜的,这样东家赚得钱就少了。若是能统一一个入门儿的价钱,你们再提供一种稍好的茶叶,相比起来,东家的赚头就多了许多。”
“但设立了入门的价格,自然有些寒酸的客人会选择别家了。这对茶楼的长远稳定无益啊。”齐仲文以折扇打着桌子,规律的敲击声显出他杂乱的思绪。
秦思在离他稍远的圆凳上坐下:“所以文公子可以想个法子,让你的茶楼变得新奇些。在茶楼里听曲儿是要给赏钱的,可若固定几个戏子,常常编排些新的曲子或是段子,却不收分文。这么算下来,客人也未曾多花银钱,茶楼的生意却要好上不少。”
秦思见齐仲文极为认真的模样,便继续说道:“而楼层之间可以错落开,厢房的布置上也可以按照客人的等级来分,吃食上,也可在配茶的糕点小吃下做些花样。”
说罢,秦思便不再开口,由着齐仲文在自己的思绪中游走。
“妙啊,真是妙……”齐仲文重重一拍桌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看向秦思的目光中不免带着赞赏。
他当初隐于苏州从商,一来是成为齐仲天的助力,二来,是因他有这从商天赋。也因此,才能短短几年成为苏州首富。对于茶楼,他思虑良久也没有良策,却被眼前这女子道破。齐仲文不免勾起唇角,盈|满笑意,而那双邪魅的眸子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过是班门弄斧,文公子见笑了……”秦思垂眸,很是谦卑。
“听青儿姑娘一语,文某收获良多。三日后,文某定当送上谢礼来……”说着,齐仲文爽朗一笑,深深看了秦思一眼,随即打开破损的门扉走了出去。
秦思想着他最后那一眼,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一份霸占的眸光让秦思不安,谢礼,莫非是要替她赎身不成?
凝神坐下,秦思心中有了计较,这苏州已经留不得了。
左手无力地垂在桌沿,指尖的刺痛让秦思倒吸一口气。眸子不经意看向桌子,瞳仁倏忽收紧。桌上的针线仍在,可绣帕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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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还朝
浮生流年录 第十八章 云想庄中计
'更新时间' 2012…02…24 13:19:46 '字数' 3054
知晓时间不多,秦思当夜便收拾好了细软。次日一大早,秦思匆匆赶往长平街,她要去看看云想庄那边可有消息。
时辰尚早,长平街两旁都披上些朝阳的霞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交错行走着。或是慵懒的四处看着,或是急匆匆担着货物。一袭月牙白的身影在清晨的长平街格外异样,那翩跹的衣袂在颇为杂乱的空气中,酝酿开一阵淡淡的清香。
秦思疾步走着,面上的纱被吹得翻飞,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不远处云想庄的招牌,心里没有一点底气。
脚下步子忽而缓慢柔和起来,秦思袅袅迈步进去。
云想庄里没有一个客人,掌柜的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拨划着算盘,而伙计则细细将绸缎摆放整齐。
或许是听见了脚步声,掌柜的抬眼看去,见到秦思的一瞬,颇有些惊喜在他的眸子里闪现。掌柜的这一份愉悦,也让秦思颇为欣喜。难道叔父那边有了消息不成?
“这位姑娘,你可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那掌柜的笑着迎了上去,他看了秦思一眼,使了个眼色,让小厮将云想庄的大门关上。
“掌柜的,可是你们东家的朋友回来了?”秦思微微一笑,问道。
那掌柜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东家的朋友前些天游玩回来,见了姑娘留下的东西,甚是欢喜,说是一定要见见姑娘。”
“哦?不知你们东家的这位朋友,现在在何处啊?”秦思心中的喜意甚是翻腾。
掌柜眼眸闪了闪,呵呵笑着答道:“姑娘莫急,在此稍候着,我遣人去东家那里请他过来,一会儿就到了。”
秦思颔首,手指在绸缎上跳跃着滑过。
只要见到了叔父,她便不是一个人了。
“咚咚咚……掌柜的,开门。”敲门声响起,惊得掌柜手中的账本往下坠了坠。那掌柜的看了秦思一眼,才高声喝道:“今日东家有事,明日再来吧。”
说着,掌柜的笑着请秦思在一旁坐下,又奉好了茶水。等几道重重的推门声和抱怨消散后,掌柜的回到柜台前打起了算盘,那噼里啪啦的脆响让秦思觉得心里渐渐有些烦闷起来。她侧眼看见桌上的茶盏,伸手拿起。而那算盘的声音突然不自主地停了停……
那一瞬的安静让秦思心里头起了怀疑,她不动声色,将茶杯放到自己唇边。随着那明显缓慢下来的算盘声,秦思含着口中的津|液吞下,脖颈间一道微微的上下滑动,实则却丝毫没有沾到那茶杯里的水。
空气中的凝滞松了松,掌柜的手下又传出了那连绵的脆响。
有诈!
第一,若当真是叔父,戴罪之身必然不好轻易露面,怎么会亲自赶来云想庄?
第二,就算是二人相见,也不必要将云想庄的生意停了。这只会惹人生疑。
第三,那扇门,紧紧闭合着,方才来人没有推开,看样子是被锁上了。
还有这杯茶水,八成是加了料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秦思放下茶杯,勾了勾唇角,极其淡漠的面上装作困顿的模样。她一手扶着额角,手指颤抖着张开些许缝隙,掌柜眼中的一抹情绪被她看得干净。
既然跑不掉,那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姑娘。”
“姑娘……”
秦思传出规律的呼吸,胸口的起伏亦是没有半点波澜。那掌柜轻轻放下手中的算盘,躬着腰往前看了看,随即叫了秦思好几声。秦思都不曾出声,掌柜见状,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掌柜的踱步声越来越大,很快,门外传来了一声细碎的轻响,秦思心口一跳,她稍稍挪过眼,还不曾看清,那掌柜已经大呼着被打倒在地,而地上落着一颗白色的石子。
看着这石子,秦思莫名地有些亲切。上次救她于张浩然爪下,此番救她于水火中。不再故作昏迷,秦思抬起头来。原本的木门已经被碎开,地上是胡乱落着的木屑,而背过光看去,一名身着黑色紧身长衫的女子正站在门前。
“快走。”
秦思刚欲开口,便见那女子拉过她直直往外跃去。
天色还早,间或有人一闪神,望见了那一白一黑两道飞过顶空的身影,也只当自己眼花看错了。
几番起落,秦思被带到一处偏僻的小巷中。手臂上力道一松,那黑衣女子便拱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