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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身下的女子霍然睁大了眼,紧紧盯住他的身子,水光潋滟的眸子中犹带着几分迷醉,更多的却是惊恐伤痛,哪还是方才意乱情迷的模样?他眸中微微一暗,抬眼向着自己的左肩。
韩子璇身为习武之人,身材匀称结实,皮肤白皙光滑,裸着上半身本是十分耐看的,可此刻青容的眼死死盯着他的上身,只见胸前手臂上横七竖八的有十几处伤痕,细长凌乱,像是剑伤,留着淡淡的疤印,大概是用了什么法子,给消去了大半痕迹。而两个浅粉色的伤疤,狰狞显眼地烙在左肩,一处接近心口,一处更偏上一些,却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明显,看来是伤口极深,疤痕也难以消去了。
“这伤……”青容怔怔地看着韩子璇的左肩,忍不住伸手去摸,可刚要触到皮肤,又像触了电一般缩了回来,一时之间千言万语哽在喉中,说不出话来。眼前忽然闪过楚墨清的脸,冷冷的目光,淡漠的表情,还有白衣染血的模样,与此刻韩子璇沉默的脸,交错着在她脑中浮现。
“无妨,都是些小伤。”韩子璇轻轻一笑,恢复一脸慵懒的模样,伸手拽过薄被给青容盖上,披上单衣,起身走下床,“娘子好好睡一会,为夫在厨房煎了药,这就去看看。”
青容看着他向屋外走去,也坐起身想下床,不知为何却又顿住了身子,只有些恍惚地看着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终究是没有动。
韩子璇开门就见滟歌半垂着眸子站在外面,听到响声抬起头,看到他只着单衣的模样,眸中神色千变万化,似恼恨又似苦痛,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子璇,怎么穿了这么少出来,你是吹不得风的。”
“冥隐回来了么?”韩子璇却不答,淡淡地扫了一眼空中的明月,目光中却隐约有丝忧虑。
“回了,身受重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滟歌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说道:“林姑娘在照顾他,你若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不必。”韩子璇想了想,看着滟歌的脸,忽然笑道:“他与林熙月之间,倒是有些不寻常,借这个机会,让这木头得点甜头还是好的。”俨然一副要促成他人美事的促狭模样。
滟歌见他笑了,心口那股郁郁之气登时散去不少,眉眼也柔和下来,正要说话,却见韩子璇脸色一肃,认真地看着自己,轻声道:“滟歌,你将青容毫发无伤地送过来,韩某心中很是感激。旧事无须再提,青容身上也没有你们圣教想要的东西,今日便当我欠你个情,改日必报答你的一番苦心,请你……莫要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了。”
说罢,也不等滟歌说话,转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留下面色苍白的滟歌愣愣地站在房门口。
“子璇,你……你伤了脸么?”
滟歌忍不住开口,语调微颤,声音却是极低极细的。韩子璇听了,脚下微微一顿,却没有回答,只瞬间,又如没有听到一般,几步消失在拐角处。
滟歌咬了咬唇,眼中有几分伤痛愤恨,深深地看了紧闭的门扉一眼,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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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庄园建在城西一片果林中,庄园的主人是个珠宝商人,在灵城有些威望。偶尔,庄子中也会来批兵士,简单的搜查几圈,说是前阵有刺客惊了契卓来的贵客,城中戒备森严,禁军拿着令牌搜寻可疑的人物,可是显然,庄园的主人和这些军士们有些矫情,搜到这里,总是不甚仔细。
青容听着滟歌的交代,每日只呆在小院中,从不乱走。这院子十分安静,她每日却睡的不安稳,早早的起身,便去韩子璇的房中看他。他起得更早,经常是靠在软垫上,手中拿着书卷在读,微微蹙着眉头,神情认真纯澈。青容第一次看到,讶异得说不出话,却见男子抬头,对着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说道:“娘子可来了,为夫想得紧。”她听了脸红,不过心却放到了肚子里,还好,的确没有伤到脑子。
冥隐高烧了两天,直到第三日的午时才退烧,林熙月日日在他房中照料,双眼通红,憔悴的厉害,见到青容却依旧强打起精神,追问休书的事,青容瞥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冥隐,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说是误会,林熙月胡乱听了,又着忙地赶去厨房煎药,青容苦笑着看她忙碌的身影,心下却隐隐有些释然。
冥隐养病的药材,都是那庄园主人遣了下人送来的,可韩子璇的药,却是要滟歌隔几日亲自出去抓。滟歌时常易容成不同的模样,买回药材熬制,也从不经青容的手,更不叫她端给韩子璇喝,青容心中担忧,和她说起,她也只冷冷地说道:“这是韩公子的意思。”而韩子璇,也只笑着搪塞她,说那些个苦药会熏丢了她身上的香味。
于是,青容每日去了,便陪着韩子璇读书。以前在雾幽山,蒋文之总是有说不完的先贤圣言,她只羡慕唐晓晓口中的江湖侠客,不用读这些个罗嗦话,这会见韩子璇读,实在是新奇之极。
韩子璇面色温柔,眼中情意绵绵,对着青容柔声读着各种情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之类,无视青容通红的脸色,他十分认真,只是神色中多少带着一丝促狭,偶尔情动,几声喃喃情话,一个缠绵深吻,便慌得青容择路而逃,才仿佛偷了腥的猫儿,露出得意的神情。
这样数日下来,倒是过了许久的闲适生活,就仿佛昨日种种,都是梦境。
这一日,青容被韩子璇的情诗说的面红耳赤,躲着他□裸的眼神,借口去厨房看饭菜是否烧好,就溜了出来。冥隐的伤已经大好,人便开始整日的失踪,只是一同失踪的还有林熙月,傍晚的时候自然会一同回来。
滟歌的房中也无人,青容满怀心事地回房,拿起行李胡乱翻着,她向来不爱戴什么首饰,也鲜少修饰自己,一路上却买了些解闷的小玩意。木刻的手镯,九连环的锁扣,还有……伸手那里一个布包,打开层层叠叠的绢帕,里面是一支白玉发簪。
夜来香!这簪子的名字真是别致。青容恍惚地一笑,摇了摇头,往事已如云烟消散,还想这些做什么?心中微沉,将簪子随手扔到一旁,她又翻了翻,忽然翻出了那日在小镇买的拨浪鼓,轻轻摇晃,咚咚的脆响,煞是好听。
青容怔了片刻,忽然长叹一声,将小鼓拿在手中,刚打开房门,却见回廊中黑影一闪,接着韩子璇的房门飞快地开合,啪地一声轻响,仿佛只是瞬间的事。
青容有片刻怔忪,随即自己都察觉不到地放轻了脚步,飘然来到韩子璇的房门口,凝神细听。
“少主,为何苦苦执着,那人已经……去了,而今世上的韩少庄主只有您一人,如今庄主下落不明,少主若不好好保重身体,他日如何报的大仇?请少主莫要再折磨自己了。”
“大哥已不在世,我亏欠他的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冥莫山庄几百条人命,莫说我而今苟且存活,就是死,也要拉上楚墨清还了这命债!你不必再说,也不必再寻‘影休’的解药,大哥说了无解便是无解,我自己的身子心中有数。”
“少主!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了,这两月中太守府中夜夜笙歌,楚墨清却没有懈怠任何竞技事宜,近日总有可疑的人出没在庄园附近,属下担心少主的行踪暴露,是否应与滟歌姑娘商量一下……”
“这事不急。”
“少主!为何不听属下一言?而今那女……少夫人也来了此处,少主日日为她神伤,强颜欢笑,难道就可得到她的真情以待么?这面具……”
“闭嘴!冥隐,你好大的胆子,倒说教起我了,你……”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冥隐的惊呼,青容心中猛然一跳,登时顾不上其他,一把将门推开,冲了进去。只见韩子璇左胳膊支着身子,咳得一声重过一生,一旁的冥隐慌了神,忙奔去桌旁端茶水,青容几步冲上去,抚着韩子璇的背,急声问道:“子璇,这是怎么了?今天没吃药么?怎么还这样严重?”
“少夫人!”冥隐见是青容,神色一变,身子有片刻僵硬,却还是大步走来,将茶水递上。韩子璇咳了半天,终于喘过气来,伸手接过茶盅,抿了一口,抬头对青容笑道:“娘子去而复返,可是担心为夫,莫担心,不过是……”声音突然顿住,他脸色霍然一变,手一松,茶杯摔落在地,“啪”一声脆响。
“子璇,你怎么了?”青容见韩子璇忽然面色如纸,软软地倒在塌上,唇上血色尽失,心中霍地涌起一股害怕,她伸手想握住他捂在胸口的手,触手却冷凉如冰,“你别吓我……”
“带她出去。”韩子璇咬着唇,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面上的痛楚之色不减,却似乎不如方才那般难以开口了。那声音虽小,虽带着一丝颤抖,却也毋容置疑,痛得有些涣散的眼神看向冥隐,眸中闪过狼狈之色。
冥隐咬咬牙,一把拉起青容,不顾她惊诧地呼唤,直将她拉出了房间,紧紧关好了房门。青容不可置信地瞪着冥隐,半晌才说道:“你,你就任他这样在里面痛苦……”
“少夫人。”冥隐眸光一沉,紧紧地盯着青容有些发红的眼,冷声说道:“少主身体带毒,如今缓解的药物都没有了,每次毒发自然痛苦无比。少主此刻不希望少夫人在眼前,少夫人还是莫要去扰少主的心了。”
青容有些失神地向他身后紧闭的门扉看了一会,才低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毒?之前我也见他脸色不好,也呕过血,什么毒会没有解药?说给我,我兴许可以试着配一配解药。”
冥隐想也不想,直接摇头说道:“无解。”
“你!”青容心中着急,见冥隐的样子,耳畔还隐约能听到韩子璇压抑的喘息声,不由心头火起,“即便你讨厌我,也不能拿子璇的命开玩笑!我自小是学过毒术的,虽不精通,但总是懂一些,你说给我,便是多一分治好他的希望!”
冥隐似被说动,沉默了一会,眸中波光闪动,最后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少主所中的毒极为阴狠,没有解药,但却有办法压制。我曾听人说过,这种毒使人体内阴阳失衡,男子毒发时身子忽冷忽热,时而□难控,时而胸口痛楚难当,若是少夫人早日履行了为人妻的责任,少主也不至于久久受这般折磨。”
“那休书少夫人不愿收下,这毒也是少夫人非要来诊,既是如此,便请少夫人与少主行周公之礼,以平衡他体内阴阳之气。此法乃是一个高人指点,只是少主……他一直不肯强迫少夫人。如此,如何去做,少夫人自行斟酌吧。”
青容只觉脑中轰地一声,有什么炸开一般,一股热气霍然冲上脑门,只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反应,连冥隐转身离开,都未曾注意。
☆、76十年生死两茫茫
青容脑中一片混乱。
难怪;他这些日子虽念着情诗,偶尔轻佻地逗弄她,却没有什么过分逾规的举动,只除了她刚来这里的那一日……每逢喝药,他都叫滟歌去送;从不让她进房。她每次见到他;都只看到他脸色苍白;从未看过他毒发起来万般痛苦的模样;只当他是重伤未愈……
这毒虽然不知是什么;但想必是十分霸道的;将人体的阴阳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