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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容显然顾不上领杨浩天的情,御林军人数众多,攻击凌厉,眼见着楚墨清一副自伤三分也要损敌一命的架势,她只得挥舞长剑护在楚墨清身边,忍不住有些着急:“二师……楚墨清,快跟我们走,这里支持不了多久的,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师傅,我们可以回雾幽山!”
楚墨清听了青容的话,动作似是一滞,他淡漠的目光扫过青容的脸,微微闪烁了两下。
“青容小心!”韩子璇见青容也飞身而来,不禁心头焦急,却又分/身不得,忍不住喊出声来,这一个晃神的功夫,身上又瞬间多了道伤口,青容一回头,恰好看到一支长剑,向着韩子璇胸口刺来。
“子璇!”青容想也不想,运足内力飞身过去,御林军顾忌杨浩天的吩咐,手下顿了片刻,已叫韩子璇躲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韩子璇边挥着长鞭,边慌忙打量青容,见她似是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他们大概是不会对你怎样,快退回去,免得刀剑无眼,为夫看了担心。”
青容笑笑,听见心中似乎也平静了,正想说什么,却只听身后燕离惊慌的喊声:“少主!”
二师兄!青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了楚墨清身边,他那一头敌人那么多……来不及细想,青容猛地回过身子,只见楚墨清被三个御林军围在悬崖边,一柄长剑生生刺穿了他的左胸,殷红的血染红了半边白袍。那御林军也许也没想到自己一剑居然刺中楚墨清的要害,皇帝说的是活捉,一时之间,他也愣住了。
楚墨清静静的站在崖边,看着青容。那一刻,他觉得时间仿佛也静止了,只依稀听见自己沉沉的心跳声,女子依旧是明媚温婉的模样,可她站在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再也够不到了。
筱柔,对不起。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怨不得旁人。他们之间,终究是缘分尽了。
只是,他向来自私的很,实在不想看着她在别人怀里,那样幸福。这样的她,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的了呢……
周围的打斗突然都停了下来,大抵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叛乱的亲王身上。青容看着那些血,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下意识的向着楚墨清走去,他们之间隔得并不远,可是这短短的距离,却好像被莫名的拉长了许多。
她就看着他那样微微的对着自己笑了,像极了当初他第一次对着自己笑的样子,温暖,干净,那么的好看。他的眼神明亮,嘴唇微动,好像在对着自己说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只眼睁睁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剑身,狠狠的从胸口拔了出来。
鲜血汩汩的冒出来,他却好像不知道,还是那样的对她笑着,身体顺着崖间的清风,就那样,缓缓的向后坠去。
这世间纵有无数风景,也再没有我满腔爱意的容身之处,再见,我荒唐的一生中,唯一真实的挚爱。
只可惜,我已没有资格,再拥有你。
“不要!”青容扑到崖边,她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崩塌,眼睛酸涩的很,不知道是否有泪水流出来,只是脑海中牢牢印住了那双清冷的眸子微带笑意的模样,一如曾经。
☆、89一片冰心在玉壶
“菀妹;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是我对不住你。”
蒋文之对着面前的牌位深深鞠了一躬,将香插在香炉里,凝视着灵牌上“苏婷菀”三个字;胸中涌现出无限感慨来。
这是一间布置十分雅致的房间,帷帐是淡淡的粉色,墙上挂了几幅落雪梅花图,床边的梳妆台上还摆着装珠花的盒子,屋内的一切一尘不染,燃着淡淡的熏香,看来经常有人打扫;甚至就像还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当年苏婷菀在雾幽山庄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而自从她过世之后,这间原本属于她的屋子,一直被精心的保留着从前的样子,连物件的位置都没有挪动分毫。
杜无心也算是有心了,想到这,蒋文之苦笑了一下。
几日前,当苏筱柔与林熙月回到雾幽山的时候,他就已经笃定了雾幽山庄的叛徒,就是杜无心。
杜无心来自苗疆,妻子南宫容若更是与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他暗中做的许多事温博施也都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的徒儿,多少不忍将他怎样,只暗中提醒过几次,还将雾幽山庄的大小事务交由他打理,只希望他能够回头是岸,而杜无心的表现也很是乖巧,所以,当苏筱柔说出秦慕兮临死之前,对她说“圣教的真正圣女就是杜芷瑶”的时候,蒋文之有一种意料之中而又不愿相信的矛盾情绪。
杜芷瑶,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菀妹,你顶替我苏家后人的身份,为我承受如此多的苦难,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蒋文之长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无限悲凉。那两本阵法就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让那么多人再无活路,让好好的雾幽山庄自相残杀么?
当年,苏家为防备阵法落入外人之手,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人人都以为苏家后人是苏婷菀,其实却是早已经改姓换名的蒋文之,苏齐两家真正的阵法,自然也是在他的手里。
楚墨清拿到的阵法,是假的。
苏家与太子楚翼陌交往甚密,可以说是明摆着站在了太子这一边的,使许多想暗中笼络的皇子碰了一鼻子灰,得罪了不少朝臣。且太子楚翼陌虽能文能武颇受先帝器重,但其母妃娘家却与当朝的皇后一族不和,他深受先皇宠爱却也因为这份宠爱遭人计算,失了性命,而太子一倒,那么苏家便是岌岌可危。
苏家阵法乃是祖上留下的传世之宝,可谓是苏家最宝贵的财富,即便苏家失势,有阵法在手,有虎将报国,总归还是有出头之日的。只是当时苏家当家人苏子洛怎么也没想到,先帝竟是如此狠绝,下令将苏氏一族满门抄斩。
当时,蒋文之是家中庶出之子,原本是名字应该是为苏文之,只是苏家当家主母齐薇郡主十分忌讳他,平日里诸多苛责不说,也不教下人下人称他为苏府的少爷,更不允许他姓苏,只允他随着母亲的姓,姓蒋。
蒋文之母亲是个下人,在他三岁时就去世了,至死也只是下人的身份,苏子洛自觉十分亏欠蒋文之,又碍于齐薇的面子,无法多说。当时朝堂之上风云莫测,也不知是不是苏子洛有所预感还是仅仅不想蒋文之再受齐薇的折磨,在蒋文之八岁那年,他将其送去雾幽山学艺,叮嘱学成一身本事,将来也好有一番作为。
苏婷菀正是苏子洛给蒋文之安排的贴身侍女,但苏子洛却叮嘱二人不便提及自己的身份,即便有一日有苏家后人的闲话传出,也是苏婷菀自称为苏家的小姐,蒋文之与苏家没有半分的关系。
苏家惨遭灭门时,雾幽山仍是一片祥和,当蒋文之不小心偷听到温博施提及此事后,当晚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直到夜半,苏婷菀走进他的房间。
彼时蒋文之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苏婷菀也不过是七岁的小丫头,他没有丝毫顾虑的把家中的祸事告诉了苏婷菀,她白净秀美的小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还有一抹悲戚,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抱住了倚在桌边默默落泪的蒋文之,很坚定很温暖。
从那之后,慢慢的山庄里的师兄弟们都知道了苏婷菀是苏家小姐的事,温博施曾十分恼恨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但是蒋文之知道,是苏婷菀自己。
大抵就是从那时候起,她把一切苏家后人的责任和承担的危险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与杨浩天的恩怨情仇,与慕容沁的纠缠爱恨,随着她生命的逝去,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怀疑蒋文之才是那个真正的苏家后人,当年苏子洛偷偷藏在他行囊中的苏家阵法保住了。
她用假的身世,假的阵法还有自己的一切,为蒋文之换来了安宁。
他身上的那块玉,才是苏家后人的信物。
苏筱柔,青容,她能幸福,是蒋文之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可是无论他怎样小心爱护,终究是让她又一次为了苏家,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也许明天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