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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索图的承诺,忽雷贞这才吐出一口气:“那样即使我死也放心了……”
“夫人生了没?”帐外忽然传来达塔的声音,索图看见忽雷贞涣散的目光顿时一亮,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族长大人来看你了,你再和他说几句话吧。”于是起身离去,达塔随之进来。
“族长大人……你来了……我以为再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忽雷贞眼中涌出泪水来,当她看到达塔拖着左臂,浑身是血的时候,脸色顿时微变,“族长大人你……你受伤了么?”
达塔摇摇头:“我没事,战场上难免的,倒是你……”达塔一低头却见忽雷贞身下的棉布早已全部被血浸成红色,身旁的水盆中的水也被染红,“夫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心
忽雷贞笑着摇摇头:“没事,血快流没了,等流干了就不流了……”
“巫医!巫医!快将我的血渡给夫人,是不是夫人就没事了?”达塔冲着一旁跪着的巫医大声喊道。
“族长大人,哪里有这样的神术啊,血只有往外流之理,哪里能再送回体内?夫人她……”
望着奄奄一息的忽雷贞达塔说不上话来,悲痛与内疚之情同时涌在胸口,翻腾不去。虽说与忽雷贞之间只是政治交易,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及忽雷贞真心待己,又无异心,达塔胸口一酸,大声哭了出来。
“有件事,我……我一直没对你说……”忽雷贞用力伸出手将腰带拿在手中,“你看口袋里面……”
达塔抹了抹眼泪,心下虽觉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但还是将小口袋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一粒指甲盖大的翠绿色的珠子滚落在他掌心:“这……这个不是我的……怎么在你这里?”
忽雷贞闭上眼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族长大人定没有看那……那瓷瓶中的东西,里面早已被我换成……换成石子……在大人去往中原的……的日子,我擅自取出了这粒猫眼石,本以为……本以为大人迟早会再带我去那里,可……可……请大人恕罪……”
达塔虽将瓷瓶取出,可正如忽雷贞所说并没有打开来看里面的东西,成年后的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他想或许自己不必再将珍惜的东西偷偷藏起,他本想用那个小小的瓷瓶来封存过去被压抑的岁月,因此才没有发现瓶子里早已没了珠子。他将珠子放到忽雷贞手中,双手紧紧包住她冰凉的手:“我不怪你,不会怪你……”
“这粒珠子陪我多年,就像……就像在我身边一样。求大人让我……让我带它走吧……”
“你不要走!你不走这个也送你,我亲手送给你……”
“真……真的么……”
达塔一愣,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忽雷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颤巍巍的抬起手,抚上达塔的眼角:“虽然变得模糊了,但在我的记忆中,族长大人还是……还是十年前那个背我回来的样子,看来……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停在了十年前……”冰凉的手指忽然滑过达塔泪湿的脸颊,在空上划了一条无力的弧线,跌落在被鲜血浸透的长裙上。
达塔跪坐在忽雷贞身边,只是流泪,却哭不出声来,感受着生魂渐渐离她远去,带着无限的留恋,苍白的嘴唇微微上翘,眼角的泪水也还没有干掉。战场上可以杀人无数,可现在的达塔却无法面对一个女子的尸体。无数种感情冲击到心底,愧疚、后悔、遗憾……竟没有一丝是爱,有些恨自己的爱太过执着、太过吝啬,只能情不自禁的爱着那个倔强勇敢的异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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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格得知忽雷贞产下婴儿自己却去世,心中不由也觉伤感,自知即使去见达塔也不过说些无力的安慰之语,于是静静待在自己的帐篷里,试图将后背上的伤处理一下。可耽搁的时间已长,血已结痂,将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连衣服还没脱下来,伤口处便扯得生疼。
“夏格小姐!”门外忽然有人叫她名字,她连忙将衣服穿好,只听来者说道,“奉族长大人之命,小人来替小姐看看伤口。”
夏格鼻子一酸,感激在这种情况下达塔还记着自己受伤的事,连忙请巫医进来。
“达……族长大人怎么样了?他的肩膀似乎受了重伤。”巫医一进来,夏格便问起达塔的情况,巫医一边查看夏格的伤口一边说道:“族长大人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此时因为夫人的事过于悲痛。小姐,你的伤口太大了,而且和衣服粘连,请恕罪,小人必须将你背上的衣服割开,再一点点分离。”
夏格似乎没有听到巫医后面的话,只是喃喃道:“其实他们两人在一起应该挺般配……”
“小人是说你的伤势,需要将衣服割开。”
“哦,有劳巫医大人了。”夏格猛然回神,不禁为刚才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自责——自己难道是在希望他夫妻二人都没有丝毫感情么?明明自己都已经要回到那喀了。
“请忍着痛!”巫医一边说,一边已将夏格背上的衣服割开,蘸着药水一点一点将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服剥离。刚结的痂又被撕开,夏格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又渗出不少鲜血,可是巫医手脚麻利,快速的将药水涂在伤口处,数寸长的伤口很快就和布料分开,巫医又小心翼翼的将伤口里残留的布料细丝挑出来。夏格紧咬着牙关,只觉得后背刺痛,似乎要比刚被刀砍中的时候更疼,她怀疑身后这一刀是否已然触及心脏,不然为什么好像连带着心脏紧紧抽搐?
巫医最后将止血愈合的药粉撒在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夏格小姐,伤口已处理完毕,愈合不成问题,只是小人无能,可能会留下疤痕……”
夏格轻轻摇摇头:“巫医大人,谢谢你细心帮我治伤,疤痕什么的都无所谓,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是应该的,族长大人说小姐为了带大人和巫女见最后一面才受得这伤。小人替族长大人和夫人谢谢小姐!”说着巫医跪在夏格面前。
夏格一怔,都忘了扶巫医起来。她很内疚,她并不是为了让达塔和忽雷贞相见才去的战场,她只是想告诉达塔她会为他留下来,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她叹了口气,反正达塔平安回来,她是不是留下来反而没有必要再提起。她盼着和拖索台回到那喀已经很久了,这次明明已经就要实现了,可为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计划失控
雅莫与那喀的第二次战役没有持续很久,雅莫军队部署失误,将几乎所有兵力集中在了与那喀的这年交锋上,而那喀却有如神助,拖索台亲自领兵的一小队人马在另一个方向上冲破了雅莫边境的防线,这条防线较弱,不仅守卫士兵较少,而且也没有得力的将领。一旦有一处被打开缺口,那喀和赫林军队便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达塔没有权利直接指挥军队,直到雅莫被攻破,他才在悲痛中被告知那喀、赫林全军已进入雅莫。
“为什么德鲁的金雕还未送信?一切都是按照约定进行的,难道是金雕在半路出事?”索图眼看着大摇大摆开始在雅莫驻扎的那喀、赫林军队,不禁开始着急。
“不然……不然我们直接去见拖索台,将夏格交给他,让他们先走。”格尔达在一旁出主意。
索图思忖了半晌,终于点点头:“只能这样了,拖索台此次出兵说是为了人质受辱之事,你去亲自带了夏格见拖索台,他一定知道德鲁的约定。只要他和夏格离开了,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格尔达走后,索图一人在帐篷里来回踱步,事件的进展明明是按照最初的设想进行的,可为什么心里这样不安?
“大人,不好了!”忽然听到格尔达掀开帘子急匆匆的奔了进来,“不好了大人,现在那喀军队已经控制了雅莫各处,我根本见不到夏格,她早就被那喀给软禁起来了!”
“软禁?拖索台不趁此机会带夏格离开,为什么要将她软禁起来?”
“而且……而且我听说德鲁早在那喀出征前就认定通敌之罪处以火刑了!”
“什么?”索图听到此消息,整个人像被忽然间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踉跄两步,好不容易才扶着毡房站稳,“你说什么?德鲁……德鲁已经死了?”话音刚落,索图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大人,息怒啊,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格尔达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焦急起来。
“原本以为在那喀有德鲁在对拖索台撒的谎还是个牵制,可没想到……没想到……”索图狠狠一拳捶在毡房上,“这个拖索台太狠了,可恨当年没有除去他!”
索图踌躇片刻,咬牙说道:“不知道拖索台对夏格究竟是何打算,若是他真心想带夏格走,势必那喀那边难以接受;若是他试图掩盖他的谎言,那么夏格的存在十分尴尬,说不定……”
“师氏大人是说他难道会对夏格动手?”格尔达大吃一惊,“当年可是那女人舍身留下,才有今天的他啊。”
索图冷笑一声:“这是连你我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但拖索台未必会如此想,之前就只太低估他了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总之,目前的状况十分严峻,别说夏格,就连我们两人都可能有危险,当然我们是外族人,即使揭穿拖索台分量也不够,虽然我们见不到夏格,但至少可以保护她不受拖索台暗杀。”
“保护她?怎么保护?”
“达塔,只要将此事告知达塔,他必定舍命保护夏格。况且,他身为雅莫族长,又与夏格是夫妻,只要能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就能保得住夏格,这样我们至少有机会在所有人面前揭穿拖索台,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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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大人,这次我们可以接夏格回来了吧。”阿朵格尼刚安顿好在雅莫的驻军,便急切的对拖索台说道,口吻中颇有喜色,但忽然又面有难色,“可是那喀还会接受她么?”
拖索台却不以为然,眉梢一挑:“难道你不知夏格已成了达塔的侍妾?她是我们那喀的叛徒。”
“族长大人,凭着和夏格多年的相处,你难道真如他人口中所说在乎这些?”
拖索台将已经擦得雪亮的枪头擦了又擦:“我在乎的是夏格的心。她本来就是达塔的未婚妻,两人在退婚之前就有□。”
阿朵格尼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怎么可能?我相信夏格是为了你才甘愿留在雅莫的。”
拖索台猛的将手中的长枪重重放在矮桌上:“我早说过夏格是因为变心了才不随我回那喀的!”
“不会的!她一定是为了不让你难过才说自己变心的,我知道的夏格不是那种人!”
拖索台一把扯住阿朵格尼领口狠狠的说道:“好啊,你这么了解她?她背叛我、背叛那喀,事实摆在面前你都不承认,还敢说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