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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了看娜柯朵,忙问道:“怎么说?”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也要争取,不是为我一个人,而是为我和娜柯朵两个人。
“族长大人的想法我不太清楚,虽然有再用娜柯朵去洛巴试一试这种可能性。但毕竟洛巴已经宣战,那喀迎战在即,且缺乏人才,若你此时回去戴罪立功,或许另有出路。”尔拉泰目光炯炯,直盯着我的眼睛。
“可……可是我有罪在身,如何能让族长用我?”
尔拉泰拍拍我肩膀:“你本身的才华便难以否认,况且现在你哥哥哲罗今非昔比,他身为‘那喀第一勇士’,下任族长非他莫属,他定能在族长面前举荐你。”他定是看见我迟疑不定的样子,最后说道,“今日我放你一马不难,只要我和外面的兄弟们说一声‘找错人了’就可以解决。可是日后呢?你们想背着‘挑起战争’的罪名一直这么逃下去么?”
尔拉泰最后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没错,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是因我和娜柯朵而起的,倘若这时候我不能站在最前线为这场战争做些什么,还如何能作为男人立足于大漠上。况且……我轻轻拍了拍那双紧紧抱着我胳膊的手,我必须为了能和这个女人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一起做最后的努力。
“好!我们跟你回去!”
“哈齐勒你……”娜柯朵惊诧的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的答案。她怔怔的盯着我的双眼,我看到她眼中的惊诧渐渐变成担忧,“你的身体怎么能上战场?”
她这么说,我知道她已经默默认可了我的选择,我淡淡笑道:“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骑骑马、打打架还是没问题的。”
☆、有孕
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从帐篷出来去马棚牵马,忽听见娜柯朵惊呼一声奔到了最前面:“小雀!小雀怎么了?”
我赶忙跟了上去,之间小雀没精打采的卧在干草上,鼻子里呼噜呼噜的穿着粗气,闪电在一旁用鼻子轻轻的嗅着它的脖颈。此时它一见主人到来,立刻打起精神,努力的扬起头来,四只蹄子使劲的在干草上蹬了蹬,最终四腿一软,没能站得起来。
“小雀!”娜柯朵哭着扑过去抱住小雀的脖子,小雀无力的将头搭在娜柯朵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娜柯朵,小雀寿数到了,它也该去了。”我轻轻拍拍她肩头,我知道这匹马是娜柯朵阿爸唯一留给她的,而且还陪着她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这时忽然离去,她一定难以接受。
尔拉泰身后的武士有些不耐烦,想要催促我们,尔拉泰挥了挥手低声说道:“算了,我们再等一下。”说着带着武士退出了马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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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喀的时候雪已经消得差不多了,那一场雪过后,天气好像暖和了不少,迎面吹来的微风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真有点春天的感觉了。
可是面见族长的时候,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春天将近——我低着头,只觉得族长的目光完全能将我冻结了。
“你们私自叛逃,现在引发洛巴来犯,简直是死不足惜!”勒达族长猛的一拍他面前的案几,怒喝出声,“来人——”
我心下一惊,攥了攥娜柯朵冰冷的手:“族长大人,小人之罪,罪无可恕,只盼望能待罪立功,迎战洛巴,以小人微薄之力以解那喀之危。”
勒达冷笑一声:“就凭你?罪人一个,也敢谈解危?”他摆摆手,“先把娜柯朵带下去,严加看管,倘若……当然是倘若,战势不不妙,尤可议和。”
我心中一凛,这么一来,自己不仅没有获得转机,反而又将娜柯朵推向险地。
“哈齐勒!哈齐勒!我不要跟他们走!”娜柯朵死死拉住我的胳膊不肯松开,两个武士走过来就要强行拉开。
“堵上她的嘴!”勒达不耐烦的喝道。
那武士得令,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横着望娜柯朵嘴上勒。大漠武士常年与厮杀为伍,以牛羊牲口喂食,衣物上难免沾染着浓烈的血腥味。娜柯朵本也习惯那味道,可布条一靠近嘴巴,她猛的呕吐起来。
眼见娜柯朵吐出秽物,那两个武士嫌恶的后退几步。我赶紧轻拍她后背:“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娜柯朵抬起脸来,无比苍白,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跪在地上的娜柯朵,勒达细小的双眼眯了起来,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胖胖的身体猛的站了起来:“叫巫医来!”
我心头还是一片茫然,一直站在勒达身边的哲罗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勒达说道:“族长大人,请千万留情。就说他们二人和洛巴的宣战脱不了干系,可错已铸成。此时正是那喀用人之际,哈齐勒骑射双绝,而且武艺出类拔萃,那喀军中若是有他,胜算又大许多。”哲罗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勒达,并未因他的话发怒,于是继续说道,“小人说这些,自然不排除哈齐勒是小人弟弟之故,但小人却真的是从大局出发的。”
“巫医大人到。”
勒达还未对哲罗的话做出任何论断,武士便引着巫医来到营帐。勒达没有说话,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娜柯朵。巫医便走到娜柯朵面前,伸手搭在她腕上片刻。我看见他眉头微皱,转头望了我一眼,后退开来。
“是何病症?”勒达追问道。
“这个……”巫医吞吞吐吐,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些迟疑。
勒达冷笑一声:“不妨事,尽管说好了。”
巫医上前一步,用不甚高的声音说道:“族长大人,这女子已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声音虽不高,却足以使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他话音刚落,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个结论对我来说也足够震惊,我又惊又喜的回望娜柯朵,却见她苍白的脸上也是惊讶不已,下意识的伸手护在小腹上。
“居然……”勒达几乎要拍案而起,哲罗抢先挡在前面说道:“族长大人,眼下的情况已成定局,娜柯朵已失去了原有的价值。这一仗只能打到底了,族长大人何不……”
“好了,我知道了。”勒达不耐烦的打断哲罗的话,“先带娜柯朵下去,将哈齐勒编入骑兵中,开战冲锋时带队!”
“多谢族长大人!”不等我说话,哲罗便已替我称谢。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两个月哲罗做了些什么,似乎在他当选了“那喀第一勇士”之后,声望高了许多,不仅他的提议没人反对,而且族长也听他三分。后来我才听说他早为今后担任族长做了铺垫,亚旅、师氏对他展示出来的各种能力早就有所认可,最重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关于勒达的女儿琪琪。
勒达没有理会哲罗,冷冷的望向我说道:“哈齐勒听着,你以戴罪之身冲锋陷阵,务必需全力以赴,舍命前进,否则……”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娜柯朵,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我连忙匍匐在地:“谢族长大人。但是……”我担心的看了看娜柯朵,“我为那喀杀敌,自然不会有分毫保留,只是族长大人是否能答应我如果我战死,可保娜柯朵母子平安?”我鼓足勇气冒死将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勒达稀疏的双眉顿时竖了起来:“哈齐勒,你搞清楚,现在不是你能向我讲条件的时候。你只要将御敌的事做好就行了,其余的我自有安排!”
见勒达发怒,我虽有万千担忧,却也不敢再说一句,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生怕再多说一句,惹得勒达改变主意。
勒达愤愤的拂袖而去,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散去。哲罗走到我们面前低声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我瞧族长大人这么说还不至于没有回旋余地,哈齐勒,你只要安心上阵杀敌就好了。”
娜柯朵一把扯住我的袖子:“哈齐勒,你答应我一定好好的回来,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我实在是没有信心答应娜柯朵能在残酷的战争中全身而退,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看出了我的不安,娜柯朵一下子流出泪来:“你都不想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子么?嗯?你说你会回来!说啊!”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和孩子”,这样的话我说不出,也不能说。我深知期待过大的话,一旦失望,那便是无底深渊,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没有期待。
我狠了狠心,站起身来:“娜柯朵,既然有了孩子,你更要努力的活下去。这场战争你我无法撇得一干二净,从今天起你权当我不在了。”说完,我头也没回的冲出了帐篷。只听见身后的帐篷里片刻的寂静,直过了许久,才传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迎战
如果是为了获得侥幸生存的机会,我大可以不回那喀,一辈子都不会来。但是娜柯朵不能再隐姓埋名随我四处逃亡,现今我们有了孩子,将来的孩子怎能连父母的真实名字都不能知晓?我们曾经相携从各自的牢笼中逃出,此时该是我努力将一切扭转回去的时候了。我不能保证我不战死沙场,但我至少能保证,因为我的付出与牺牲,我的妻儿将免受许多艰辛。
□的闪电仿佛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意,战场上虽然厮杀声震耳欲聋,它依然带着我奋力前行,冲向敌军的最深处。
我对娜柯朵母子最深切的祝福与祈愿都化作了无穷的力量,手中的双刀没有停止,所到之处,定有敌军倒下。
——我要用我的生命去结束这场荒唐的战争,我要用我的生命去开启娜柯朵母子崭新的生活。
抱着这样的觉悟,我浴血在战场上,眼前飞溅的鲜血和砍落的残肢仿佛都是毫无意义的物件,厚重的牛皮铠甲裹在身上,里面的布衣浸透了汗水粘在身上也丝毫不觉得。初夏的日光当头照下,额上的汗混着血流过眼睛,一阵刺痛惊醒了嗜血的我,我这才感觉到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不知在什么时候后背的牛皮铠甲被砍裂,一条纵向的刀伤狰狞在身上。因一直用力牵扯没能凝结,此时在汗水的浸泡之下,一阵阵剧痛。。
战场上,两军交锋,死伤无数,惨叫声与呻吟声充斥在大漠上空,有失了主人的马因受惊而盲目的在乱军中穿梭。闪电蹄下不稳,踏上了层叠的尸体,我连忙扯住缰绳将身体稳住。
余光瞥见有敌军身影,我下意识的挥起手中的刀。却是一个血流披面的洛巴武士踉跄着跌在闪电蹄下,此时看见我举起刀,连忙求饶:“饶命!饶命!家中还有老母卧病,我不能死啊……”
我刀未落下,他却被长枪穿胸而过,当场便咽了气。当我看去时,长枪的末端正握在那喀武士的手中,他猛的抽出长枪,飞溅出的鲜血,带着人死前的余温落在我颊上。
——我刚才也是那样的么?
我怔怔的望着那个武士将手中的长枪收回一挥,还残留着鲜血的枪尖又刺入另一个敌人的咽喉……
我别开眼去,只见到处都是一片血红,鲜血汇成的河仿佛直流向天边,夕阳漫天,天地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