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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瑶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道:“爹,齐风,来年我想这边专做糖坊呢,要是农户的糖不够,就只能买大户的饴糖了。”
齐风闻言道:“我已经让人送了信,到时候联系南边的蔗糖给你,另外西边和北边也有甜菜,比我们这里多。他们那里种的多,所以便宜。”
秀瑶大喜道:“那好得很呀。”
不过她又想到了问题,“脚力是很关键呢,运费可是大头。”生意做大了的话,脚程就很成问题,牲口、大车、车把式等等,可就不是自己家能掌控的。
有时候运货的运费都要赶上货物本身了。她现在少,不过是人家捎带一下,所以感觉不出。等货物多起来,自己承担,那时候只怕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齐风却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认识一支运货的队伍,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水陆的都有,不麻烦的。”
秦大福好奇道:“齐小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什么都懂。”
齐风笑道:“秦大叔,我没读书,就是混口饭吃,三教九流的,都认识点。”他怎么能说自己从爹死了以后就要混饭,从小就敢四处混呢,人家肯定觉得他不务正业的混混。
秀瑶佩服道:“可我看你会写字的。”
齐风颇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那是小时候我爹教的,现在没有读书了。”
秀瑶立刻正色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能不读书呢?一个人要是不读书,他的眼界、能力和成功是受限的。”
齐风猛得一震,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头多日以来的阴霾突然就好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砸开了一般,豁然开朗,通透无比。原来是这么回事?
因为不读书?懂得太少,所以就算再能干,到了一定程度,也觉得有心无力,或者是被人排斥,不能被人重用?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秀瑶和秦大福看他呆呆的,一双眼睛却一下子亮晶晶的,脸颊也更加红润,还以为他中邪了,吓了一跳。
齐风喜不自禁,眼中那种冷芒悉数散去,笑道:“多谢多谢,瑶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也要读点书了。”
秀瑶笑道:“你要是想读,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只管读就是。”
齐风却说先生是个问题,如果没有好先生,那书不如不读。
秀瑶倒是同意他,有时候学生跟着老师,言传身教,尤其是这个时候是师生关系,那是绝对的。她忍不住道:“我姥爷村里的任先生倒是好的,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去跟着他读。”
“杨柳村,”齐风笑笑,“嗯,我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这个,又说起那三只小狗,秀瑶将它们都抱出来放在炕上,小黑酷酷的探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人。小黄傻呆呆地盯着墙上贴着的仙女看,小白就嗷嗷地咬被子和枕头。
齐风教了秀瑶几个手势和口令,都是最基础和简单的,也是这三条小狗可以接受的,后面的要她自己摸索。
秀瑶试了试,小黑虽然听了,有点不屑,小白压根没听见,小黄压根没听懂。
可齐风再一做,目光一凛,三只小狗齐刷刷地坐下,乖乖地看着他。
秀瑶真是佩服得紧,要是小羊儿看见,还不定如何呢。秀瑶一想,他要是去读书,和小羊儿一起,最好教小羊儿点功夫,锻炼一□体也好。免得像古代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一样,读书把身体读坏了,一个个弱不禁风的。
吃了晚饭,秦大福想让他住下,天已经黑透了,外面虽然有月亮,可腊月里冷得太厉害,赶夜路实在太冷。何况他看齐风竟然只穿着单薄的棉衣,都没有穿外面的大棉袄,骑马的话,自然更冷。
齐风却坚持要走,秦大福就赶紧让柳氏把自己新做的过年才舍得穿的大羊皮袄拿出来,他递给齐风,“齐小哥,你把这个穿上,夜里风硬,死冷死冷的。”
齐风忙拒绝,秀瑶却道:“你穿着吧,太冷了。”她一到冬天就裹得圆鼓鼓的,这是家里烧了地龙,否则她还不定怎么样呢。每次看齐风也是穿那么点衣裳,他就不怕冷?
齐风看他们那么热切关心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暖,便道:“多谢。”秦大福就让他赶紧穿上,然后亲自送他出去,直到送出了路口看着他不见了才回来。
过了几天,计大力终于走了,也即将过年,除了养殖场,其他都停了工,大家都休息一下。
秦显学堂放假回家过年,秦扬却要等小年才能回来。
腊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户户都要忙活,毕竟一年都是为了这几天。
虽然家里有钱,可柳氏还是坚持自己做饽饽,说这是过年的传统,不能找人代劳,所以秀瑶几个必须亲自帮忙。那么硬的面使劲揉,戗面进去,就为了做出结结实实的大饽饽。
正忙活着,门外传来梆子声,然后就停在大门外,正在炕上捣乱的小黑听见,蹭得一下子跳下去,嗷嗷地跑出去,小白还叼着秀瑶的一只鞋子跑出去,小黄呆愣愣地趴在窗口往外看,急得只往秀瑶怀里钻。
柳氏看到了,忙道:“瑶瑶,你快别忙活了。”这过年的大饽饽,三只小狗在这里钻来钻去,不说不干净,怎么也不庄重。
秀容一听,朝秀瑶呲呲牙,秀瑶嘿嘿地下去了。
鞋子被小白刁走了,只得穿秀容的,出了门一看,竟然是刘岩。
他的脑袋可是更加雄壮威武了,真是发财了。
刘岩哈哈笑道:“我算着你们的猪该出栏了吧。”
秀瑶笑道:“早就出栏卖了,前几天你们不来,我以为你们不要。所以就卖了。”
刘岩一口咬定:“不可能,我去看看。”熟门熟路地就去养殖场。
小黑嗷的一声,就上去咬他的裤腿子,秀瑶忙喝止它,对刘岩笑道:“你真是越来越精明,走吧,领你看看。你不要,我们还寻思你不来了,不做我家生意了呢。”
刘岩笑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怎么可能。”
秀瑶“呸呸”了几声,“快说好。”
刘岩笑道:“我们杀猪的,不忌讳这个呢。”
秀瑶却道:“在我家,就遵守我家规矩。”
刘岩立刻道:“哎呀,过年好,过年好,活得旺旺的,好吃好喝地长命百岁。”
秀瑶才笑起来,她已经被柳氏给教育得很守规矩了。
刘岩看了那些猪,非常欢喜,他对秀瑶道:“瑶瑶,来年你先看看,暂时不要养这么多猪了。”
秀瑶道:“我也有这个打算呢,来年说是要普及番麦,就是一种粗粮,人能吃,也能喂猪。到时候只怕养猪的会多。人家就算不多养,一家有个三四头,那也不少呢。”
刘岩啊了一声,“是这个原因?”他一拍大厚脑袋,后脖颈子的肉颤悠着,“哎呀,原来这个原因,我还寻思我是得了秘密消息,来告诉你呢。不过那春天还能养茬,反正你的猪,我都包圆了。你就算养多了也没事,我只要你家的。”
“那可不成,生意不能做堵塞了。你别家的也要,我来年春天还能养一茬,之后就稍微减少一点。而且我跟你说,也就这两年的事儿,大家开始觉得新鲜,之后还会养得少一点,一家一户还是基本养个两头猪就是。”
一头猪一年吃很多粮食,那番麦出现,其实主要是解决人的口粮,跟猪还没有多大关系。
刘岩向来佩服她,听她这么说,他自然是信的。
他除了卖秀瑶和老柳家的猪,还有老柳家的粉条,全是往外省去卖的。不过外省也开始有这种粉条了,他不想告诉秀瑶,反正她家的粉条比别人的好卖,而且他们也就是冬天出粉条,出来的不够卖的。所以别人家也有粉条,也不如她做的生意好,不耽误她赚钱,他觉得就没必要跟她说,免得让她添堵。
秀瑶养殖场主要是猪和羊,养的鸡主要为了下蛋和自己家杀了吃肉,这一次卖给刘岩的家畜总值一百五十两银子。
原本要一百六十几两,不过秀瑶说猪肉就按十五文,不要十八了,总数额是一百四十两。刘岩却不同意,后来两人就算了总数去个中间值就一百五。
刘岩如今做的是赚钱生意,四处贩运,便更赚钱,给秀瑶的也都是现钱。
送走了刘岩,家里忙活着过年的事宜,秦业将秦扬接回来。
秦扬过了年就八岁,读了这几年书,他跟以前判若两人。如今见了家人虽然还是嘻嘻呵呵地很调皮,可眉宇间却有了读书人的文秀之气,笑容得体温润,举手投足有着读书人的优雅和风度。
身上穿着李氏特意给新做的青布袍子,脚上登着白底皂靴,整个人干净漂亮,秀雅端方。
一到家,他就规规矩矩地给爹娘行了磕头大礼,又跟哥哥姐姐们长揖拜见。
轮到秦显的时候,秦显有点不大自然,因为他回家的时候没有这般,就是跟平常来家一样。
不过大家说说笑笑的,也没注意他的尴尬,他也就混过去了。
另外柳氏少不得要招待有些来打秋风的亲戚,本村本家来借面油蛋过年的,也有张氏和老秦头的什么亲戚,再有常年不走动的,也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反正忙活到了过年。对于打秋风的亲戚,柳氏都是看,一是和秦家关系远近,二是那家子状况,三是来借粮人的态度。有些人分明是求人帮忙的,却一副让你帮忙是给你脸看得起你的架势,那她就不找罪受,敷衍过去就是。
若是那些上进肯干,只是家里一是有些困难的,柳氏自然很乐意帮。
而本村的,或多或少都会帮一些,毕竟大家平日里就互相帮衬的。
转眼除夕夜。
桃源村的风俗就是一家人吃年夜饭,饭后本村本家的互相拜年喝酒,而后正月初一一大早,本村的再互相走走门拜拜年,道一声过年好。过了初一,就开始走亲戚,家家户户都空闲而忙碌。
空闲是不用做活儿,忙碌是忙着拜年走亲戚。
自然有那家境贫寒之户,或者亲戚远的,也不怎么走动。比方说老秦家,从前走动的亲戚很少,这两年秦大福家好了,有些亲戚又开始过来走动起来。
来借东西的,想把关系续起来的,慢慢地也都走动起来。
不过走动亲戚也是要本钱的,必须要招待客人,要带礼物去亲戚家,总之就是一种劳民伤财的亲密负担。有些人家大众脸也要充胖子的,借钱也得走亲戚。
吃年夜饭当然是在秦大福这里,这里暖和宽敞,舒服得很。
老秦头将另外两房儿子都叫来,让他们以后都不必再去他那里过年,都来老大家。老大家暖和舒服,而且吃得也好,当然是这里好。
吃饭的时候,就说到了走亲戚,以往家里穷,不怎么走动,但是至亲的几个如张氏的娘家、老秦头的几个姊妹,也还是走动一下的。
如今又多了一些之前不走动的,这亲戚一下子就多起来。
老秦头美滋滋地喝了一盅酒,“老大,你们三个看看怎么走亲戚吧。”
秦大福笑着对秦二贵和秦三顺道:“二弟,三弟,你们怎么想的。”
秦三顺撇撇嘴,揣着胳膊歪着头,拖着调子道:“我——能怎么想,反正我——说了也不算。”他本来就因为大哥大嫂没有主动花钱帮他免了出夫的力役而不满,现在看又要商量走亲戚,他可不想去。
三婶自然也有打算,他们家要走的亲戚就是她娘家和姊妹家,老秦家的亲戚她是不会管的。那些人平日里狗眼看人低,不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