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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谢过爹的教诲。”
“你的心地是好的。但是考虑事情还不周全,日后要多想想,再行事。”席致亭把卖身契还给程心妍,“去忙吧!”
“是。”程心妍双手棒过卖身契,行了礼退了出来。
回到晨晖园。程心妍歪在软榻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发呆,这事要依律处罚,春梅必死无疑。春梅是犯了错,可罪不至死,要她同意处死春梅,实在 于心不忍。若是从轻处罚,又碍着不能服从,真是左右为难,到底怎么办。
“娘。娘。娘。”
小原祯的声音响起。打断程心妍的思绪。程心妍抬头一看,原牧白抱着小原祯,站在门边对她笑,诧异地问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早了。都酉时一刻了。”原牧白把小原祯放在地上,让他去玩积木,“今天在外面跑一天,都饿坏了,娘子,我们早点用晚饭,行不行,”
“这么大人了,饿了都不会找东西吃,饿坏活该。”程心妍横了原牧白一眼,坐起身来,“初秋,去传饭,老爷饿了。”
原牧白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一身汗味,好臭,快去换衣服冼脸。”程心妍皱着鼻子,伸手推开他。
原牧白招手闻了闻衣袖,是不太好闻,起身脱掉外衣,燕草已经端了水来,伺候他洗脸。
程心妍杷找到春梅的事告诉了他,问道:“牧白,你说该怎么处置春梅?”
“你想怎么处置?”原牧白反问道。
程心妍恕瞪他,她要知道怎么处置,还问他做什么?
“娘子,你是不是不想依律处置?”原牧白小心地问道。
“废话。”程心妍继续瞪他。
“可春梅犯得是重罪。应该依律处置。”
“就不能小惩大诫吗?”
“娘子,你想想看,她一个内宅婢女,没有路引,怎么从临安跑到徐州去的?还有。她为什么要逃走?她一个人逃走岂不客易些,为什么要带着一个才一 岁大的小孩子逃走?”原牧白分析道。
程心妍沉默不语,这些问题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既然有胆逃走。就必须接受事发后的惩罚。“原牧白握着她的手,“娘子,这事我来处置,你别管了。”
“不,后院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置,不要你管。”在原致亭和原牧白看来,处见避奴理所应当,可是程心研没法做到心安理得,她更害怕的是,有一 天。她也会象他们一样,见怪不怪,甚至开始冷漠麻木的轻贱人命,她不愿成 为这样的人,她要保住春梅的生命。
原牧白一向觉得程心脑子比他聪明,不曾怀疑程心妍另有打算。正好小原祯堆起的积木倒了,就去带儿子了。
一会,初歌传来了晚饭。
“炸鱼鱼!”小原祯看着那碗炸的黄澄澄的鱼片,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吃吃吃。”
“别急,把刺挑了才能吃。”原牧白细心地把鱼块里的刺桃出来,把鱼块故进小原祯的碗。
父子俩吃的津津有味,程心妍却食不知味,为如何保住春梅的命烦恼。程心妍的心不在焉,原牧白看在眼里,却什么话也没有话,继续给小原祯挑鱼刺 ,哄他吃饭。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去给原致亭问安。如今原致亭就一人,每隔三天,原牧白都会到京篱居陪原致亭吃饭,平时,一家三口会吃完晚饭来给他请安,闲 聊一会家常。
从京篱居回来,秦嬷嬷和元春伺候小原祯洗澡,程心妍拿着干净睡衣,去了浴室。
“一会太太问起,就说我还有几本账没看穿,去书房算算账,一会就回。”原牧白出了晨晖园,让人去把原东叫到书房,主仆两人关上门,不知道,在 房里商量什么。
第二天,程心妍叫来原东,道:“你派几个人去把二姑娘跟春梅一起接回来。春梅嫁的那个男人,也一并带回来。”
原东答应着,派了四个家丁和两个婆子去徐州接小长馨和春梅她们。从临安到徐州来回要好几天,程心妍暂时把这事搁一边,等人接回来,再做打算。
过了两天。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没有一丝风。树叶仗丝不动。小原祯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肚兜。可还热得全身冒汗,白嫩嫩的肌肤上布满了 痱子,又痒又热。小家伙难受的厉害。哭喊着:“娘,热,热。”
“不热,不热,娘给祯儿扇扇风。”蒲扇扁出来的风都是热的,程心妍也是热得满头大开,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这鬼天气。
“太太,还是多放两盆冰吧!”元春抹着汗道。
“娘,冰,冰。”小原祯哭喊着。
“再去搬两盆冰进来。”怕太凉,小孩子受不住生病,可是这天太热,程心妍没办法了,只得搬冰。
元春让粗使婆子去冰窖里搬来冰,堆放在冰盆里,风扇带动空气,只是这毕竟不是现代化的空调,屋内的愠度也不见得降下多少,依旧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小原祯吵闹着,要坐到冰盆面前去,怎么拦也拦不住。
只是贪凉的结果就是后半夜小家伙突然生病,额头滚烫。生病的孩子更娇气,谁都不要,非要程心新抱着。原牧白见程心妍抱了许久,想要换她休息,谁知刚上手,小家伙就闭着眼晴,哭着叫,“娘,娘。”
“算了,还是我来吧!”程心妍心疼儿子,宁愿辛苦些,重新接过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祯儿乖,娘在,不哭,不哭。”
“华大夫怎么还没来?”原牧白着急地冲门口大声问道。
“哇!”小原祯被吓着了。
“你轻点声。”程心妍瞪他一眼,拿开小原祯额头上的帕子,“换块来。”
不等原牧白动手,秦嬷嬷递上冰好的帕子。杷帕子搁在小原祯的额头上,先物理降温吧。
华大夫总算来了,给小家伙看病,热伤风。开了药,就在后院廊下熬。程心妍试了试温度,温热着给小家伙喝。第一口,喂进去,又被小家伙给吐出来了。再喂,就怎么也喂不进去了,小家伙摇头晃脑地摇。
“药太苦,他不会乖乖喝的,还是灌吧。”程心妍誉掌箍着小原祯的手臂,不让他挣扎。丹霞上前帮忙,抓着小原祯的下巴,轻轻用力,让他的嘴巴张开。原牧白负责灌药,一起苦药喂进去,全就嘴角边流了出来,原来小家伙用舌头抵着。
“用汤匙压着他的舌头,药咽下去再抽汤匙。”华大夫经验丰富。
好不客易把那碗药灌了进去,小原祯也挣扎累了,昏沉沉地睡着了。
原致亭也知道了,急忙过未了,还没进门就问道:“祯儿怎么样了?”
“刚服了药,睡着了。”程心妍抱着小原祯不敢放,怕他惊醒又哭闹,太热,她抱着全身滚烫的独子,热得汗流满面。
过了一会,小原祯开始出汗,程心妍不停的用干帕子给他檫汗,折腾了半个时辰,热退了下去,小原祯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把白粥端来,一会大少爷醒了,会饿。喝了粥,休息一会。再喝一碗药来,这病好了没什么大碍了。”华大夫道。
过了一会儿,小原祯醒过来,吵着饿。一碗白粥喝得干干净净,休息了一会,又灌进去一碗药,见小原祯的体温没再升上来,悬着心才放下来。
小原祯长这么大第一次生病,让人心疼不巳。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原家人陆续地来看望。
最先来的是离得最近的郑五娘,看着躺在床上酣睡正香小原祯,心疼地道:“可怜的小祯儿,病了一场,都瘦了。”
程心妍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儿子,眨眨眼,这小胖子哪瘦了?
档着原致轩婆媳也来了,导口同声地道:“可怜的小祯儿,病了一场,都瘦了。”
李洁在午后才来,抱着已经活泼乱跳的小家伙,心疼地道:“可怜的小祯儿,病了一场,都瘦了。”
程心妍哑然,怎么全是这句话,商量好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冷战(上)
持续的高愠,酷热难耐,连知了都热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临安郡很安静,街上来住的行人不多,匆匆而过,不做停留,店里的生意也十分的清淡。玉坊斋订购的玉料还在路上,原牧白见设什么大事,早晚去店里打一转点个卯,就回家陪伴妻儿。
“啊嗯!”程心妍无力地趴在原牧白胸膛上,掩嘴打了个呵欠。
“困了就再睡会。”原牧白轻轻把摸着她光滑白皙的背,柔声道。
“还睡,这一觉都睡一下午了,你就不怕人笑话。”程心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好好的睡午觉,却被他拐着欢好了一场。弄得全身酥软无力,比睡前还困,还累,“我才洗了澡,又被你弄出一身汗来。“
“水是现成的,再洗一次就是了。”原牧白笑,“娘子若是没力气,我抱你过去。”
“不用,我走的动。”程心妍在他胸口处用力的拧了一下,这黑小子打什么主意,她清楚,她才不上他的当,再折腾一回,她这腰还要不要了?翻身坐起。抓过放在一旁的衣裳,动作迅速地穿上,踢了赐他那双毛腿,“让我出去。”
原牧白把腿缩上去一些,程心妍下了昼床,趿着放在床边的绣花拖鞋,去浴窒沐浴,茬浴桶里泡了一会,全身清爽,回房见原牧白还躺在昼床上,眯着眼,似乎还在回味着,脸上飞起两团红晕,轻啐一声,扭身出去寻半日没见的儿子。
一出门,程心妍就看到小原祯蹲在廊下的花盆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秦嬷嬷和元春站茬旁边守着他,满头大汗,一脸无奈,扬声问道:“祯儿,你在做什么?”
“大少爷,太太来了,你还不快起来?”秦嬷嬷道。
“啊?“小原祯回头看着程心妍,咧开嘴笑,“娘。”
“祯儿,你在做什么?”程心妍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剪花!”小原祯站起来,挺挺小胸脯,表功似地道。
程心妍低头一看,廊下那盆盛开的月季花已经被他剪的七零八落,花残叶破,差不多就要连根拨起了,嘴角轻轻抽了一下,蹲下身子,把他手上的剪刀拿走,问道:“你剪花做什么?”
“给娘戴。”小原祯的愿望是好的,只是下手没有准,把盆花全剪坏了。
“真是爹的好儿子!”程心妍还没说话,原牧白从屋内走出来,笑呵呵地道。
“他把花剪成这样,还是好儿子,赶明儿,他要把这房子拆了,我看你怎么办?”程心妍佯装生气地道。
“我不是说他剪花好,我是说他知道剪花给娘戴,知道孝顺娘好。”原牧白上前拖起小原祯,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儿子,爹陪你去园子里剪花。”
“太阳还没下山,去什么园子,剪什么花。”程心妍横了原牧白一眼,“抱他回房里喝绿豆汤去。”
原牧白嘿嘿笑,乖乖地袍着小原祯去后罩房,喝备好的绿豆汤。秦嬷嬷几个跟在后面,抿着嘴直笑。
炎炎夏日,似乎人人都忙着防暑降温去了,没空惹事生非,就是开封那边也风平浪静,兄弟怡怡。程心妍开始还有世不信,可连着一个多月,都无事发生,才真得相信没了舒静纭这个另类。太平二年是真太平了。
这一日,程心妍尘在房里带着儿子画画,原东家的带着针线房的一个婆子来回事。这婆子的女儿也在府中当差,已满了十九岁,早就该配人,只是程心妍这个当家主母做的糊里糊涂,全然不记得还有此事要操心。
这婆子眼见女儿越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