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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惊讶:“这么冷的天?”
“爱去不去了你。”
他笑:“夫人说了要去,为夫怎能不从呢?”
尽管已经是傍晚,医院的大厅还有很多人来来去去,大厅是透明的顶,抬头可以看见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走到外面的街上,没了暖气,才真正感觉到寒意,南方的冷,是冷气钻进心里再透出来的阴冷,他和她并肩走在路上,手都插在衣服口袋里,天色渐渐的黑下来,城市的夜里霓虹太过闪耀,天空里几乎看不到星星。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着,身边有许许多多的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她突然觉得他是难过的,虽然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锦瑟向来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他们走了很久,她终于想到办法,向他提议:“杜程予,我给你说笑话好不好?”
他看向她,有些诧异,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突然有了这样的主意。
于是锦瑟开始讲笑话:“有一只屎壳郎向妈妈哭诉,说:‘妈妈,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吃屎呢?’屎壳郎妈妈就捂住它的嘴:‘嘘,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事情。’”锦瑟说的时候,还配上了肢体语言,她凑近他,将食指竖在嘴唇间,做出嘘的动作。
杜程予看着她,更加诧异了:“乔锦瑟,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对于他完全不配合的态度,锦瑟并不气馁,决定忽略他的不识趣,再接再厉:“不好笑?那我再说一个。你听好了啊。有一天一只母蚊子问它的宝宝:‘孩子,你怎么啦?’小蚊子哭着说:‘今天小苍蝇它们欺负我,说我嗜血成性,是吸血鬼。’母蚊子听了很生气:‘不要理它,它们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是吃屎长大的。’”
杜程予想,乔锦瑟真的很适合去做演员,她把母蚊子生气的样子演的活灵活现,好像她真的见过一样。于是他终于配合的笑起来:“乔锦瑟,为什么你的笑话居然都和屎有关?”
她居然微微有了些窘迫:“因为我觉得,恶心的笑话比较好笑。”
果然是不同寻常的乐趣。
他看着她那微微的窘迫,终于开怀笑起来。锦瑟想,真是不容易,不枉我牺牲了形象,人果然都有劣根,看着别人不自在他便会开心了。
“乔锦瑟!”他屈起食指在她前额上敲了一下,“以后少看些无聊弱智又恶心的笑话。”
他下手没有注意轻重,敲得用力了,发出“咯”的一声,她“啊”地抱住头:“杜程予,你真是没有良心。”
他挑起眉:“我哪里没有良心了?”
“不是么?”她反驳,“我这样的逗你开心,你居然恩将仇报,打伤救命恩人。”
说得多么夸张。
他突然想起来,他离开前手机的屏幕是亮的,回来以后看见它还是亮的,他问她:“你是不是看到我的短信了?”
她没有否认,又解释:“我不小心的。”
他并没有指责她,问她:“你和邵澎怎么在一起的?呃,不介意我这么问吧?”
她摇摇头:“没什么。那时候我上大二他大三,有次我们法律系和他们医学系搞联谊,就认识了。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相遇。”
他轻轻的笑,转眼旁边的这个女子,已经陪着他生活了半年,他们对对方的感情生活,却始终不了解。他不愿意在人前提起郁晚晚,有些人,像刺一样长在肉里里,一不小心就是锥心的痛楚,既然已经无法拔出,就只好不去碰触。
可是如今他突然想告诉她,告诉这个是他妻子的女子,或许是他已经在心里埋了太久,需要诉说来发泄。他说:“晚晚也是学医的。我和她是同班的同学,她是很漂亮自信的女孩子,也很骄傲优秀,有一次我去教室找位子自习,看书看到一半,她忽然走过来,对我说:‘杜程予,原来你在这里。’”
“其实我当时很诧异,并没有想到她在找我,可是看得出她找了很久,那时候是九月初,天气还热,她额头都是汗,她并没有很注意,只是坐下来,对我说:‘杜程予,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我真是被她吓到,从没有想过她居然这么直。”
他想起当时,她向来在人前都是从容自信,那天居然为了找他,跑了两栋楼,累的气喘吁吁,他突然觉得心疼,说:“好。”他到现在都记得她见他答应时的惊喜,仿佛眼睛都在闪光,他看见她笑起来,觉得听见了自己心底花开的声音。
“然后你就这样答应啦?”锦瑟问他。
“嗯。”
“杜程予,”锦瑟鄙视他,“原来你这么好追。”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喜欢她。”他说,“或许真的用那句很俗的话,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吧。”
“杜程予,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他看了看她,几乎微不可闻的应了句:“嗯。”
可是她听到了。锦瑟叹气,或许现在他们还在一起的话,会结婚,会生个孩子,那么那样的般配,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又问:“那为什么要分开呢?”
“她父母在国外,所以她也去了。第二年,她说这样远距离好累,我工作忙,一年只能见上几面,于是分手。其实也很简单。然后她告诉我,她谈恋爱了,今年又告诉我,她结婚了。”
他说的轻飘飘的,她听了却压在了心里,纵使如同杜程予这样认真的人,如同他这样的喜欢,也逃不过距离拉开的差距。
“于是你也结婚了。”锦瑟嗤之以鼻,“杜程予,我还真要谢谢她,因为她,我才能嫁得出去。”
他本来心里沉闷,听她这样说反而笑了:“乔锦瑟,不愧是学法律的,你对事情的本质认识得很透彻。”
她翻白眼:“我懒得理你。”伸手去拦了车,“我先回家了,你下了班就快点回来。”准备坐进去的时候又回过头,“别想出去鬼混。”
她坐着车子走远了,他看着心里暖起来,他以前想,四年的感情有一天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可是如今,他有了一个妻子,有一个温暖的家,他回到那里,就可以看见她,她像是他的朋友,又像是他的妹妹,那个是她妻子的女子,可以陪着他,一直不离不弃走一辈子。
回到家的时候,锦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锦瑟怕黑,又怕一个人住,所以每每要等他回来才去床上睡,晚上他要加班,她就把灯开得亮堂堂的去上网或是看电视,边看边等,有的时候他回来的太晚,她就像现在这样倒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
第四章(三)
她四脚八叉的躺在那里,头都是斜斜的歪着,手里还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电视里在放《大话西游》,紫霞仙子从天上掉下去,念着她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到着结局。”
杜程予摇摇头,又想起她今天给他说的笑话,锦瑟总是喜欢这种无厘头的搞笑,而且笑点又低,往往别人觉得什么也没有,她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他弯下身,准备把她横着抱起来。她一向睡着沉,今天却醒了,但也不是全然醒来,还很迷糊,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是杜程予,不清不楚的说了句什么。
她睡觉一点都不安分,手脚喜总欢乱动,他抱紧她:“不要动,抱你去床上睡,窝在沙发上明天你浑身都要痛。”
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听进去,仍然乱挣扎。
他好不容易把她弄到床上,她还是扭来扭去,头仍然歪着,嘴里还在叽里咕噜,可能刚刚在沙发上窝的不'炫'舒'书'服'网',她的脸都不快乐的挤到一起了。
他按住她,把她的脑袋拜正,垫了枕头,又抚了抚她皱起的眉头:“谁让你每次都在沙发上窝着。明天起来又要喊脖子痛了。”
她没有理会他,还在那里哼哼唧唧,杜程予弯身低下头,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见她说:“……不会丢下你……杜程予……我才……不像她……杜程予……我一直陪你……不丢下你……一直……陪着你……”
他顿住,说不清突然涌向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像是有什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裹住了他的心,一点点的缠紧。他摁着她的手用上了力,转而又躺上床抱住了她,一点一点的紧紧的抱住,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笑了起来,他应她:“好。”
第二天起来是周末,杜程予看见锦瑟坐在沙发里接电话:“不能去了啦婆婆,我今天要出差。”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锦瑟连连点头:“对啊对啊,现在的老板都是这么狠的,哪里还管我们要不要过周末。”
挂了电话他嘲笑她:“阿御真可怜。”
“哎呀,本来就是,我说好了要去找肖婆婆的,师兄还让我跟他去出差。”她又揉了揉脖子,“你看看,我昨晚都落枕了。资本家是吸血鬼啊,惨无人道。”
“谁让你窝在沙发上睡,姿势不好当然会不'炫'舒'书'服'网'。”他并不同情她,又问,“晚上不回来?”
“嗯。”她抱怨,“讨厌住在外面。”
“你一个人住么?”
她笑了:“还记得我怕一个人住啊?不要紧啦,何環也会一起去,到时候我跟她住一个标间就好。”
他点头:“好好工作,跟在他们后面注意学点东西。”
医院仍然很忙,晚上加晚班已经是九点多,肚子饿了起来,锦瑟临出门前交代他冰箱里做了菜备着,杜程予准备回去了,路过病房的时候,想起邵澎今天在楼梯口被匆忙路过的家属撞了一下,摔伤了手,不管怎么样,也该去看看他。走进去才看见不止邵澎一个人,何環坐在他床边正在给他削苹果。
杜程予有些诧异:“何環?”
她向他点点头:“杜医生。”
他问她:“你不是去出差了么?”
“没去成。”何環放下苹果,指了指邵澎,“他摔跤的时候正跟我打电话来着,我听到了,他总要有个人照顾着,医院的护士也不可能每时每刻看着他啊,我就请了假。”
“那有几个人去出差?”他看了看邵澎,“就是阿御和锦瑟么?”
何環点点头:“是啊。其他人都有案子。不过他们两个去也够了。”
杜程予皱了皱眉,转身出了病房。
邵澎看着何環:“小環,你真的不用这样为了我耽误工作。”
她并没有回答,仍然专注的削手里的苹果。他忍不住问她:“你们事务所派了几个人去出差?”
她看了看他:“我们老板和乔锦瑟。”
他和杜程予一样皱了皱眉头:“没有别的女生么?”
“我们事务所就只有三个女生,茗姐有案子,我来了医院,不就只剩乔锦瑟了?怎么?还怕我们老板会对她怎么样么?”
“不是那样,”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锦瑟怕一个人住。”
她想起以前舒茗出差锦瑟都会拉上她一起,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开始找出电话打,那边的手机却关了。何環冷冷一笑:“怎么,要是她害怕你能怎么样?你要现在赶去市,邵澎,你担心又有什么用?”
是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每年放假锦瑟都是第一个回家的,他奇怪,她回答他:“我怕黑啊。”他一开始以为她是骗他开玩笑的,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她竟然是真的怕一个睡觉,他还笑过她:“你多大的人了啊?”那时候她生气:“怕黑怎么了?我小时候被吓过不行啊?再说了,法律上又没有规定大人不能怕黑来着。”
他知道她的性子,倔强而不喜欢示弱,如果不是真的怕,决不会说出来。可是就算知道她怕黑又怎么样?他能够做什么?他颓然的靠在床上,不再说话。
何環把苹果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