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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远彻看向远方,眼神有些迷茫。
是这样的吗?想做坏事却变成了做好事,想做好事却变成了做坏事……他苦笑,这句话怎么就像是在形容他和她呢?
花火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在拯救别人之前,先想着怎么拯救自己吧,别再顾虑那么多!”
风远彻收回目光:“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他有很多事想做,就像花火一样……可是,他不敢,他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那么做……
花火用力地点点头:“当然!”
虽然这么说,可她,也有不敢做的事,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他一闪而过的脆弱和渴望,让她想吻他,吻他的唇——那么漂亮柔软而性感的薄唇,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的唇。
风远彻忽然坐起来,笑道:“那我就真的试试看了,如果到时出了什么事,你别太吃惊。”
花火用力地点点头:“好!我会永远支持你!不仅支持你,还会向你学习到底!”
风远彻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我想做的事,只有男人能做。”
花火“哈、哈”地叫了两声,斜眼睨他,表情古怪地道:“只有男人能做的事?那就只有一种了,哼——哼——”
风远彻愣了一下,苦笑地摇摇头,走开:“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花火跳起来,跟在他后面:“喂,就这么走了?”
“去打篮球吗?”
“啊?好啊。”
两人公然翘课,跑到篮球场打球。两人都不是高手,只是玩,直到放学,出了满满一身的汗,才略为觉得痛快了。
风从何来
晚上,两人买了一大堆啤酒,躲到墙角下喝。喝了很多很多,喝到有点意识朦胧以后,风远彻才含含糊糊地说起以前的事。那是风远彻第一次提起以前的事。
从小,他就像所有男孩一样,梦想成为一个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大侠客。他有一个远房表哥,是个武林高手,曾经在国际级的拳王争霸战中获过奖,他经常跑去跟他学武,渴望着有一天也能像泰森一样得到金腰带。
那时,他读高一,年少气盛,常常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成人生准则,遇到什么坏事都要多管闲事。因为这样,他招惹了不少对手和麻烦,却也有了一帮兄弟。因为打架厉害,他总是无往不利。他沉浸在这样的热血梦想中,以为这个世界只是这么简单,相信好人必有好报。
有一天晚上,他下晚自习回家,没走多远,就在一条交叉路口看到小巷里有几个小混混在拦截、调戏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他们班的同学,相当漂亮的三好学生,据说经常有男生想去泡她,他和她的交情还算不错,对她颇有好感。
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上前去阻止。那几个小混混是社会青年,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对他大打出手。他极力避免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但看他们没有罢手的念头,而且那个女生也被吓坏了,便豁出去,跟他们打起来。
他一拳难敌四手,却不肯认输。拳脚不长眼睛,他把一个混混的眼睛给打出血来,那个混混大概杀红了,居然掏出一把小刀,朝他刺过来。情急之下,他抓过另一个混混挡住,刀子捅进那个混混的腹部,温热的液体流到了他的手上……
救护车赶来了,警察也赶来了,小混混被送进医院,他被带进警察局,那个女生已经先吓得跑走了。
风从何来
他以为他是救人自卫,加上那个混混被抢救了过来,所以,他以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警察找到那个女生后,那个女生却否认他是为了救他,一口咬定她和那几个混混认识,他们只是在闹着玩。而那几个混混的供词,跟她的完全一致。
他的信念与梦想轰然倒塌,他的世界从此变得一片灰暗,在那之后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只是个行尸走肉。
在熬过了很久很久、很痛苦很痛苦的时间以后,他等来了结果:家里和混混们达成和解协议,家里除了赔偿混混们的所有医疗费后,还赔付了数万元的精神损失费;加上他是未成年人,不用出庭受审,只在家里接受相关机构的教育。
后来,他还是上学了,然而,却已经成了臭名远扬的恶魔。
家人不忍心看他受苦,决定让他转学,然而,找了几个学校,每个学校都摇头。无奈之下,家人决定送他到外地读书,已经心灰意冷的他决定放逐自己,选择了这所传说中的地狱高中、黑暗高中。
他想,在这里,物以类聚,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目光了吧,就此可以埋葬过去了吧。只是没想到,一切旧事,又重新出土曝光。
花火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倾听别人说话,最后,她问他:“旧事重提,你还觉得痛苦和怨恨吗?”
风远彻摇摇头:“痛苦和怨恨这种感觉,早就没有了。”
他的声音变成低沉起来:“其实,我离校的时候,那个女生……找过我。她哭得很厉害,说那几个小混混威胁她,如果她说出实情,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她全家。她很害怕,那几个混混就住在附近,出了名的坏,她害怕极了。她家境不好,全家人都指望她读书有出息,她不敢不听……她求我原谅她……”
“你恨她吗?”
风从何来
“本来有点恨,后来,到了那份上,就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无所谓了……还有点悲哀,明明自己这么信任一个人……”
他说不下去了,花火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道:“可你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风远彻淡笑:“也许吧。”
“你现在想起来,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吗?”
风远彻摇摇头:“我不后悔,只是,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直都讨厌。我明明发过誓,再也不打架的,可最后,还是打了。还有现在,我很愤怒,愤怒到……想揍人,可是,这是不对的……”
花火笑笑:“为什么要讨厌这样的自己呢?我就喜欢这样的自己,还有这样的你。你说你愤怒得想揍人,那就去揍好了,不过,要悄悄地去——我就经常这么玩。我才不管别人觉得我好不好,这是我的生存方式。”
风远彻看着她,道:“你知道你是在教坏别人不?”
花火翻白眼:“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从小就教育孩子不能打架,说什么打架都是不对的,为了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打架有什么错?就像战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为了保护自己而战争,不是地经地义的吗?那种教育,才是害死人捏。”
风远彻忍不住笑了:“你的歪理还真多。”
花火叹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算好不好,但我知道,我只能这么生活。”
“是啊,现在,好像真的只能这么生活了。”
他向她伸出手:“起来吧,很晚了,该回去了。”
花火耍赖:“要不,咱们别回去了,就在外面混通宵吧。”
风远彻敲了敲她的脑袋:“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
“那你要答应我,别老是这样一个闷着,随便你去杀人放火都好,就求你别这样玩自我毁灭。”花火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风远彻觉得心里有几分暖意,深吸一口气,道:“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一个闷死自己的,我会向你学习,不管是杀人放火,都要自己拯救自己。”
花火笑了,眼睛弯弯的。
“喜羊羊”横空出世
晚上,风远彻回到宿舍,调整宿舍后只有自己的破宿舍。
很晚了,他没有睡意。他脱下衣服,光着膀子,空手对着吊在宿舍中央的沙袋狠狠地打拳。一拳又一拳,沙袋在唱歌,他的血液在沸腾,越打精神越好。
宿舍已经熄灯了,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很明亮,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月光也可以这么亮。在将近20年的生命里,他为什么都没有留意到呢?啊,他想起来了,小时候,他是知道月亮有多明亮和圆的,月光又是有多少美好的,只是,他已经忘记了。
这月光,是送给他的礼物吧?
他足足打了半个小时,直到整个身体发酸,直到双臂举不起来,才停下来。
他倒在床上,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无法平静。他并不恨,可他的心就是无法平静,满身的热血都在叫嚣着想要放纵。是啊,他想放纵,想解放自己,想为所欲为,想证明和强化自己的存在!他一直……都在这么渴望。
月光下,墙壁上有张脸在对他微笑——喜羊羊的脸。
他忍不住笑了,记得在家里时,邻居的小孩很喜欢看喜羊羊,然后在那里评论谁最可能。当然,喜羊羊是孩子们的偶像,聪明机智,乐观能干,勇敢顽强,一次又一次地打败灰太狼,它大概就是羊群里的侠客。
侠客,多少诱惑的字眼,他以前就是梦想着成为正义的侠客,笑傲江湖,叱咤风云。然后有一天,他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时光流逝,他慢慢走向成熟,那样的梦想,可还有机会实现?
花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彻:“想干什么就放手去干吧,这样压抑下去就跟自杀差不多,与其等死,不如去找死,那至少是自己的选择与意志。”
是啊,她总是这样的,敢做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敢挣脱束缚他的东西。
“喜羊羊”横空出世
他看着她为所欲为,心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向往她那不受束缚的自由和精神,而他,只是受到了一次打击,就畏首畏尾,放弃了想要的一切。
他和她,其实不是一样的吗,一样不堪的过去,一样的伤害与打击,一样的环境与处境,可她选择了改变与挑战,他选择了退守与封闭。
他想像她一样!这样,才能拯救桎梏的心灵!
他拿下喜羊羊的面具,戴在脸上,这张脸,是笑着的!
他想做喜羊羊。
新的一天开始了,周围的一切对于风远彻来说,仍然不是那么亲切。
无论他走到哪里,大家都避开他,既有不光明的议论,也有畏惧与忌惮。过去,他总是一个,不太群聚,现在仍是,只是多了一点,别人也不敢亲近他。流言仍有人气,他的不解释加深了别人的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但他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更甚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
拐个弯,就听到和看到他所反感的场景:两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正将一个男生堵在墙角,逼他把钱交出来,男生很恐惧,一边求饶一边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掏钱,不时有人路过,却熟视无睹。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痦子,眼里闪着冷光。
这种场景在学校里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甚至已经成为一种传统,这种风气虽然近期得到了遏制,却还不能从源头上杜绝。他一向讨厌和痛恨这种现象,以前却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消极心态,一直没去管;进入学生会以后,虽然有了不得不管的理由,却因为受到所谓道德、制度的限制,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处置。
“看,风远彻……”一个勒索的男生发现了风远彻,不安地用手肘捅捅同伙。
同伙看过来,咽了咽口水,放开被勒索的男生,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