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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才渐渐地停歇,这时候慕容凌的马车已经远离了京城。
马车里,小宝一觉醒来,揉揉眼睛,没有听到雨声,于是一骨碌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掀开车帘,看到外面青草碧绿,水珠在不知名的野花上折射出缤纷的光彩,惊喜道:“小凌,小凌,雨停了。”
一脸憔悴,眼窝深陷的慕容凌在车内一角紧紧搂着紫苏,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小宝从地毯上爬过来,看看紫苏,说道:“娘真懒,我都睡两觉了,她还没有醒。”
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泪水,却一股酸意直冲上鼻子,慕容凌扭过头,拼命将泪忍了回去,才转过头来对小宝道:“她会醒的。以后你就叫我爹吧,我们说好的。”
小宝觉得慕容凌的神情有些怪异,似乎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他显得不大高兴?
“爹——”小宝试着轻轻喊了一声。又有些忌惮地看看慕容凌怀中的紫苏:“娘会不会不高兴呀?”
慕容凌摇头,不行,他要忍不住了,于是挥手:“你下去玩一会,别走远了。”
坐了两天马车,而慕容凌就这样抱着紫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不动也不怎么说话,小宝都觉得无聊透了,当即欢呼一声,便下了马车跑到路边去扯小草玩了。
“苏苏,你为什么骗我,明明说好要回来的。”慕容凌抱着紫苏不禁低声痛哭起来。
早知道那个苏小紫会用自尽的办法,慕容凌宁可她们就这样共存,哪怕不能触碰,只要能看到她好端端的活着也是好的。
“沐凤华个混蛋,他喜欢的女人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之辈?她被沐凤华抛弃,就不顾你的死活……要不是这身体也是你的,我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恶毒的女人,我诅咒她不得超生!”
慕容凌抽噎着咒骂着,没有留意到他怀中的身躯渐渐地有了暖意,另一股暖流混合着他的泪水一起落在了地上的毛毯上。
“小紫是可怜人——不要骂她。”
微弱的抗议声传进慕容凌耳里,他仍是忿忿道:“什么样的男人就找什么样的女人,一对黑心……”
忽然意识到这声音的来源,慕容凌将紫苏松开些,于是他看到紫苏眼角的泪水,她脸上有了生机,眼角微微地睁开缝隙,不满地看着他。
“你是说我幼稚,没头脑?”紫苏有些刻薄地说。
“不是——”慕容凌这才清醒了,猛然一把将紫苏紧紧抱住:“苏苏,苏苏,你活过来了吗?我不是做梦吧?你快打我,重重地打。”
他抓起紫苏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紫苏收手虚弱地娇嗔道:“你难道一辈子就这样长不大了?”
慕容凌喜极而泣,亲吻着紫苏的脸道:“我不管你说什么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幼稚就幼稚,以后苏苏疼我就好。”
紫苏挣扎起来:“你松开,扎死我了,闷死我了。”
他抱得太紧,而这两天冒出的胡渣子又扎人,沉浸在喜悦中的慕容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好不容易慕容凌终于明白紫苏回来了,这身体里也只有她一个,她也不会再死掉,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虽然他很想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两个人都疲惫的情况下,慕容凌很体谅地没有问紫苏什么,而是叫回了小宝,然后就近寻了家客栈住下。
小宝根本不知道紫苏曾经死了两天,看到紫苏被慕容凌抱在怀里,小家伙还做害羞状,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那指缝也未免太大了些,谁都能一眼看到那双好奇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在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家之路
这次住宿,慕容凌非常豪气大声骄傲地将一锭银子甩给了掌柜:“来间,不,三间连在一起的,你们这里最好的屋子给我们。”
掌柜的看看被慕容凌搂着不肯放的紫苏,可以肯定他们是夫妻,既然这么恩爱,怎么要三间屋子?就算这两个大的有什么怪癖要分开住,那么个孩子他能自己住一间么?
“看什么看?快点,不过先给我们做些好吃的,要清淡点新鲜的,越快越好。”慕容凌说着扶了紫苏在大堂坐下。
有钱好办事,很快,掌柜的就弄了一桌子野鸡土鸭竹笋什么的,还熬了香喷喷的小米粥。
小宝乖乖地坐在一边埋头苦干,这边紫苏将慕容凌送到嘴边的勺子推开两次,慕容凌一瞪眼:“吃!”
他这架势还真有颇有大丈夫的味道,紫苏只得让他喂了,可是那一大厅的人不时好奇地投过来的目光真是叫她不好意思。
慕容凌喂紫苏的同时还不忘偶尔为小宝夹菜,为他擦擦小嘴。
小宝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边吃边将面前的饭碗扒拉着看上面的花纹,一不小心就把碗给弄翻了,小米粥泼了一身。
他傻眼了,看着慕容凌,见慕容凌皱眉,小宝忽然一咧刚刚缺了一颗牙的小嘴,嘻嘻一笑,清清楚楚甜甜腻腻地喊了一声:“爹,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凌的脸色顿时就好转了,摸摸小宝的头,颇为慈祥地用手将他衣服上的小米粥抹了一把:“等一下,我们马上就上楼爹给你换。”
小宝诡计得逞,冲目瞪口呆的紫苏笑的好不得意。
慕容凌诱导小宝喊爹那会儿紫苏是不知道的,她真不知道错过的这两天里都发生了什么,这两个看起来就像是亲父子。
慕容凌心里也有疑惑,如果说因为紫苏选择了他,而且也死了,沐凤华觉得没有意思了,所以很轻易地就放过了紫苏,那么小宝呢?
沐凤华都没有坚持一下,就让慕容凌带走了小宝,难道说他是怕以后看到小宝就会想起紫苏,还是说人走茶凉,娘不在了,索性儿子也不要了?
反正慕容凌是一定不会让小宝进宫去,受人欺负的,沐凤华不要小宝正好,可是这事情总觉得有些怪异。
喂完紫苏,慕容凌呼啦啦几口将一碗饭咽下,一手扶了紫苏一手牵着小宝上了楼。
为小宝洗澡换衣服,然后又将小宝的脏衣服拿去洗干净,等到慕容凌回到屋中的时候,小宝已经小脸红红地依在紫苏的怀里睡着了。
紫苏看到慕容凌披散了湿漉漉的头发,问道:“你洗澡了?”
“嗯,就着井水冲洗了一下。路上灰尘大,我也想洗洗晦气,就剩你了。”说着,慕容凌手脚麻利地又在外间准备好热水,就连换洗衣物也为紫苏拿出来放在了浴桶边。
“凌,刚才我看到你为小宝洗澡,逗他玩,还为他洗脏衣服,觉得你们真像亲父子一样。许多年前,我就想过嫁给一个我喜欢的相公后,一定会很幸福,但是具体怎么幸福我想不出来。就在刚才,我看到了,谢谢你,凌。幸好我不是苏小紫。”紫苏眼一红。
“我也不是沐凤华。幸好他没有坚持要苏小紫。”慕容凌一把抱起紫苏。
紫苏慌忙看看被子里的小宝:“别,我,我……”
“他刚睡着,一时半刻不会醒的。苏苏,让我好好伺候你,看看你,说说话。我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有,也等到你身体好了,对我有兴趣的时候,随时愿意奉诏侍寝。”
他前面还说的一本正经,到后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红着脸,看着他为自己宽衣解带,轻轻抱起放入水中,拿了布巾轻轻地擦洗,虽然很没有章法,一下前一下后一下上一下下地,但是他很认真。
“小紫真的好可怜!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才醒吗?”紫苏幽幽叹息道。
“吓唬我,想看看你真死了我是个怎么哭法呗!”慕容凌调侃道。
“因为她离开前对我说了很多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真不想她就这样消失了。我说你会想办法把我们分开的,可是小紫说不用了,因为她早在六年前就该死了,只是心里一直有个未了的心愿,还有事情没有求得明白的答案。也许是这样,她的魂魄就一直困在这个身体里,不愿离开。可是现在,她终于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所以……她很羡慕我们,自愿放弃了。”
“以后我会为她修个很好的陵墓为她多送些冥币去的。”慕容凌点头道:“不过,沐凤华放弃了她,也的确让人伤心。”
紫苏看着慕容凌,忽然捧住他的脸:“凌,如果我曾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又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会很介意不要我?”
慕容凌瞪着紫苏,良久,紫苏哑然失笑,慕容凌要是介意,还会有他们的今天么?
“喂,苏苏,我觉得你很可疑。难道是那两天,你们告别,那样那样被混蛋占过便宜?”慕容凌手一松,布巾落进水中,他那俊美的容颜忽地一下在紫苏面前放大,几乎鼻尖相抵,用右手食指轻轻沿着紫苏的额一点点下滑到她的鼻子,嘴,继续往下。
“看来,我是不是该仔细检查检查?”他的手滑入水中,在她胸前画圈。
紫苏的脸通红:“没有,小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怀疑她早就有离开的打算,不然不会提出那个约定,这么干脆的就和皇上做了了断。”
慕容凌感觉手下的身体僵直微微打颤,也不想再这样戏弄紫苏,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告诉你,以前的我都不计较,但是记住你是我的妻子就再不准,否则,你知道……”
紫苏凑过去也在慕容凌唇上吻了一下,他眼中爆开欢喜的火花,却佯装正色道:“看在你如此在乎为夫,会讨喜的份上,且饶了你这一次。但……”
第二百二十章 美满人生
慕容凌的手覆在了紫苏的胸口上,她看见他眼中魅惑而炫目的光彩,含羞垂下头。
从成亲到现在过去了多久?他是很想的吧?虽然因为苏小紫的伤心欲绝和魂魄抽离,这身体也经历了一番创痛,眼下很是虚弱,可紫苏也能理解慕容凌的想法,她也不想拒绝。
“你也想我,是不是?”慕容凌忽地将手抽离,含着坏笑看紫苏。
紫苏难为情地打了他一拳,轻轻地。
“我得抓紧些给你洗,不然水要凉了。”慕容凌抓起布巾又为紫苏擦洗起来。
于是紫苏又慢慢地告诉他,苏小紫离去之前说了些什么,而苏小紫彻底的离去,曾经属于她的记忆也在紫苏的脑海中出现。
六年前紫苏怎么会魂魄附在苏小紫的身上?
因为那时候苏小紫接到了沐凤华的一封信,他在信中指责苏小紫的背叛,与别的男人有染,才有了小宝。
所以说,之前沐凤华说小宝是他的孩子根本是欺骗了慕容凌。
沐凤华之所以怒不可遏将秦中正整的那么惨,完全是借题发挥,因为那时候他以为是秦中正给他戴了绿帽子。
为了想要拿到先帝留下的东西,沐凤华忍耐了一阵子,对苏小紫不闻不问,而一向乖顺的苏小紫居然也没有半点解释。
沐凤华知道了苏小紫在那个山上的破庙度日,过的凄惨却还带着小宝这个野种,更是对她万分地憎恨,于是气急之下休书一封,在信中极尽羞辱。
彼时的苏小紫才知道自己生下的这个孩子居然不是沐凤华的,她一直以为那晚与自己在一起的是沐凤华,而沐凤华冷落她是不想被秦中正察觉她们的关系,所以至始至终,苏小紫都没有想过要向沐凤华解释什么。
而沐凤华也压根再没有见过她。
知道自己不知道被什么男人占有了身体,还生下孩子,沐凤华如此的愤怒无情,苏小紫万念俱灰,本来就身体不好,生下小宝之后和可心一路流浪,苏小紫身心俱疲死去,恰巧这时燕惜坠崖身亡,魂魄附上了苏小紫的身。
而后来,时间流逝,沐凤华看透了身边那些女人都不过为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