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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璟琛双手放在腿上,前倾半身,雪夜衬托了他极其冷静且俊美的脸容,他几乎没有思考,自如的说,“我这个人没有看上去那么挑,我觉得是你,那么就是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的标准自然为他自己量身打造。
只要他看上了,一切都好说,看不上的,说再多都没用。
他挑的是他的双眼,他的心情,他的喜好和感觉。
只要他决定‘就是了’,那就去占有,去掠夺,所以安昕才说她没有办法。
她带着明确的目标自投罗网,对他的‘肯定’暗自愉悦,她……不需要应对的办法。
“我刚才和秦悦发短信,她说她今天看了一场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说:别人在说爱你的时候你不让人付出,那个人如何明白什么叫做爱的代价?”
话音还没完全散开,叶璟琛就沉声笑了起来,“我好像还没对你说过‘我爱你’这句话吧?”
安昕对他连翻两个白眼,“你可以把着重点侧重于‘代价’两个字。”
“你是在提醒我小心栽在你手上?”
他有挥霍不完的财富,他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对得失要比一般人看重,也更敏锐些。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他说,同时更加确定,“并非所有的代价都能用金钱来衡量。”
“觉悟真高。”她欣赏的看他,“但还是没抓住重点。”
叶璟琛虚心请教,“愿闻其详。”
安昕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栽在我的手上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对我的好我亦不会拒绝。”
吻的滋味
“那你想要什么?”他终于脱口而出。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若要说他的前妻会乖顺安稳的呆在他的身边,无所求?
叶璟琛从来都是不信的。
安昕耸了耸肩,神情里都是神秘,她对他说道,“或许这就是……爱的代价。”
面前的男人俊容上有轻微的晃动,一时迷惑不解,然而下一时,从未逢遇过的挑战令他心神向往。
安昕在他眼里望见了‘征服’两个字。
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之后,叶璟琛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支吸管,拆了外面的纸质包装,递给她。
她接过来插进杯子里,再随口问,“‘错过’和‘失去’,你比较不喜欢哪个?”
罢了专心一意的喝她的红豆沙。
他回不回答都无所谓。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两种恐怕会极少在他注定成功的人生里出现。
叶璟琛喝着自己的那份,想了想,道,“‘错过’是种遗憾,‘失去’是种痛苦,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乍听之下,当然是痛苦的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谁愿意失去啊……
但要说错过呢?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昏花了人的视线,不觉间还起了风,叶璟琛忽而打趣,“我猜你不喜欢‘失去’?”
他哪里是猜的,他独有所指!
安昕气恼的瞪他,冷飕飕的威胁,“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完美的人生里留下一个终生遗憾?”
硝烟霎时弥漫开。
他假装投降,“信。”
又道,“但是以自己为代价未免狠了点,这样不好。”
“怎样才算好的?”她刻意对他刁难。
叶璟琛正色,语态似开解,“比如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喝红豆沙,随便聊聊,就是一件很好很安逸的事情,你不觉得吗?”
他很享受这一刻,确切的说,有安昕在他身旁,他整个人就是放松自得的。
也或许真的与她的名字有关吧。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但他知道,除了她之外,换做别人就不行。
温淡的目光注视着她被雪花衬托的小脸,他又想,况且,这丫头和两年前很不同,仿佛正是这种不同,让他有惊喜。
回味着红豆沙的甜,安昕向他晃了晃手里空了的杯子,砸吧着小嘴说,“可惜已经喝完了。”
叶璟琛微一蹙眉,安昕察觉到危险,还没来得及闪开就被他抓了正着!
两支空纸杯落在沾了雪的草地上,发出少许闷哑的沙沙声,他已将她完完全全的圈在怀里,纠缠的深吻——
她被强制坐在他的腿上,双手被他有力的臂膀箍着,他含着她的唇,火热的舌轻佻的在她口中肆意辗转,不激烈,却非常的霸道,每次滑动都像要让她记住。
安昕无法动弹,僵滞了瞬间后,便释然了。
惹恼他本来就是一件拔老虎胡须的危险事,他的惩罚也不过如此而已。
红豆沙的香甜味在彼此唇齿间流连缱绻,渐渐散开,只剩下对发的气息愈发清晰,湿滑的舌头互相教缠,撩起一种特别的异样感。
她无法简单的只用‘讨厌’和‘喜欢’来区分形容。
吻的滋味于她来说还很陌生,她从前只被一个人吻过,显然,那感觉和现在是不同的。
回忆终会模糊,纵使她努力想记起当初的甜蜜,可当初已成过往,此时包围她的气息,全都来自于叶璟琛。
她无所遁形。
‘错过’和‘失去’
‘错过’和‘失去’,你比较不喜欢哪个?
在叶璟琛吻她时,她懵然间想起了这个。
关于这句话,最初是缘何而来呢?
谁在她的记忆里长久桓横,占据着牢固无坚不摧的位置?
她闭上眼努力的搜寻,继而一幅画面在她脑海里逐渐汇聚成型……
同样是一个类似今夜初降白雪的晚上,秦家,于书房内。
燃烧的壁炉抵御了寒冷,风雪在窗外肆虐,却格外凸显了这间书房里的舒适与安宁。
秦深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专心埋首他的文件,安昕则占据了离他最近的那张单人沙发。
她盘着双腿缩在上面,手里捧着秦悦看剩下情感杂志,上面讨论的正是这个话题。
‘错过’和‘失去’,她在两者之间犹豫着,徘徊不定,看看杂志,又看看秦深隽秀尔雅的侧脸,她想问他,又怕打扰他。
无疑,她被这问题难住了。
若说错过,过去便不可再追,即便能够追回,也和从前不同,那定是无法形容的遗憾。
然而要说到失去,原本已得到的,就算不喜欢,失去也会令人难过。
两种她都不喜欢。
假若当初在孤儿院时,她没有在那一天被送去,秦深更没有想要作弄她,他们定然会错过。
再提及失去……
没征兆的,秦深忽然抬头来对她露出一抹暖融融的笑,“怎么了?”
她在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里匆忙低头,借那本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没事!”
被隔绝在杂志外的秦深道,“那有事就同我说,我在这里。”
安昕闷闷的应了一声,心想,真奇怪,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啊。
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从她三个月大时被秦家的人从孤儿院带走,他就没有离开过她。
他们早已成为彼此的习惯,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只是那时,听了他那样一句状似废话,安昕忽然觉得好温暖,因为,秦深在。
只是,那时……
她以为‘失去’和‘错过’都不可能发生在他们之间。
她从不知道,原来失去秦深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而之余错过,从他们出生起,就被一个叫做‘血缘’的东西注定。
回忆总是带着昏黄模糊的质感,在岁月漫不经意的侵蚀里由生动变得苍白,最后,只剩下一幅幅残缺不堪的画面,就像是盛开在墙根的蔷薇花,娇艳之后,唯有徒添悲伤败落的命运。
长椅前后微漾着,叶璟琛松开了安昕的唇,脸容近乎相贴,他肯定道,“结论是?”
他知,她在拿他与秦深做比较。
只因他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傍晚,落日的余辉洒满大地,在酒店的正门外,在橙红的背景中,一对情侣相拥相吻,那画面在他眼里竟然是十分的美好。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一声尖叫击碎了一切。
后来是如何,叶璟琛没有仔细探听过,只偶然中得知秦家遭逢巨变,再见到安昕,又过了两载。
那时的她已没了他曾在苏丹偶见时的自然和生动,他深深的觉得,她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求救的讯号。
岁月是一条会蚕食人心的河流,随着流动的河水,将人的本质,初衷……毫不留情的带走,最后剩下的又能有多少呢?
提及秦深,安昕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抗拒,反而,她抬起手轻触叶璟琛俊削的脸颊,尝试着靠近他,说,“算不上比较,因为没有可比性,但你可以给我看看你的不同。”
他的不同?
人总是会不同的,更之余这世上已经没有秦深这个人,确实没有可比性。
但,叶璟琛仍然活着。
挑起一抹蛊惑的笑容,他看着她动人心魄的双眼,问,“你确定?”
不等回答,他将她抱起,离开小花园,又说,“那我们换个地方。”
无论是‘错过’还是‘失去’,叶璟琛都不喜欢。
曾被他错过的他会重新找回,然后紧抓在手中,捆绑在身边,永远都不允许失去。
她有不得了的起床气
第二天,安昕醒来的时候雪早就停了。
卧房里的暖气不知在何时被调高,热烘烘的,令她在半梦半醒间一度以为自己正置身烤炉内。
睁开干涩的眼,她先看见放在床头的水杯,接着浴室那端穿来声响,她拧着脸容找墙上的挂钟,时针刚指向数字‘9’。
才九点……
抱着被揉成一团的蓬松的被子,她慵懒的伸出手,想取那杯水来喝,可是手不够长,还差一点点,大概……目测十厘米不到,但她实在不想起身,于是干脆的放弃了轹。
垂下手,闭上眼,她还要再眯会儿。
浴室里的男人走了出来,正好望见她的动作,忍不住惊叹,“你已经可以入选懒人世界之最。”
闻声,安昕努力撑起眼皮,看到的是一个刚出浴的美男子艮。
他头发还在滴水,一手拿着毛巾姿态闲适的擦拭。
蓝灰色的浴袍将他身形轮廓勾勒得极好,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尤其胸前露出的那片风景。
一眼望去,安昕脑中蹦出以下词汇:小麦色,精壮,有弹性。
不错,是***。
大方欣赏一通完毕,她向他请求,“能不能把那支杯子递给我。”
叶璟琛蹙眉,“你身上没长骨头?”
她把脸意思意思的埋进枕头里,也不知是在害羞看了他的胸肌,还是别的,道,“长没长骨头,你昨天不是抱过了嘛。”
“……你再说一遍。”他不可置信。
“你不是听清楚了么?”
她怎么好意思二度刺激他?
昨天晚上,难得美人在怀,叶璟琛竟然没有做出逾矩之事。
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奇怪,可能是之前的酒会喝得恰到好处,也可能是……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总之,眼前正在赖床的女人,能够给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和期待。
只不过他还真是今天才晓得安昕能懒到这种程度。
再开口,叶璟琛语气不怎么好,“这么说你是在遗憾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
她闷声闷气,理所当然的答,“现在也来得及。”
顿了下,她像条漂在水里翻了白肚的死鱼,“不过我是不想动的。”
叶璟琛彻底败了!
安昕有起床气,不过她的起床气有些特别。
不同别人的发火,而是……耍无赖。
平时正常时候不会说的话,还有正常人轻易不敢说的话,她都敢,而且十分的无耻。
“谢谢。”仍埋着脸,安昕手已经抬在半空。
她知道自己赢了。
叶璟琛站在床边看床上那一具……软体动物,一时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半响后,才没辙的拿了杯子,坐到床上,一手将她捞起来。
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