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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人最近春风得意啊,以后还请多关照。”一个官员几位礼貌的对她说。
“你太谦虚了,如果大家都做好分内的事,自然不需要我来关照。”他更加客套的间接拒绝着。
最近他很烦,以为这样的生活能让他轻松,暂时忘记一些事情。
可旧的烦恼没走,新的麻烦引上身。
不知道是谁传的他跟谢梓涵的关系,更风传他是谢家的得意门生,并且即将成为乘龙快婿,来到灵州也只是暂时的过渡,还说谢梓涵也是为了夫唱妇随,才来到这里。
这些流言让他不堪其扰,总被人各种巴结,让他好像有一种“一热得道鸡犬升天”的真实感。
他的努力,他的真才实学全都被淹没了,有的只是谢家的光芒。
像是为了印证这个传闻一样,谢梓涵来他家里更殷勤,每次都是他母亲亲自去请,这让知道的人都联想很多,都相信这个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这些人才会不断巴结他,他的应酬更多,原本的交际圈子也彻底变了味。
可这些,他都不太想谈,所以走出来透透气。
心里其实挺悲凉的,自己想要的,始终都得不到,这些无望的俗事倒是一件件找上门。
曾经,他告诉自己要变强,强到任何人都不会再说她选择他是个错误,他要成为她的避风港,可是几年的打拼下来,为什么他的心愿达成了,人也没了呢?
他承认,自己心里对桑榆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总想着说定哪天她想通了,就会回来。
但是,现实总那么残酷。
他打听了她的现状之后,才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说起来很可笑,当初他用感情和伤病挽回了她,现在薛少宗也要用同样的招数吗?
他沉浸在过去的感情里,这边岸上,却有人也在看着他的失落。
谢梓涵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卑微的爱上一个人。
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时,她坚信自己能胜出,结果也果真如了她的愿。
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放着这样的她不要,天天早出晚归的逃避安母的追问,还逃避她的感情,却跑来这里缅怀过去,伤春悲秋的。
而她更可悲的是,居然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到现在都成了倒贴的姿态。
“小姐,你看那条船,上面的女人是不是好面熟?”
她的丫鬟提醒着她,因为跟桑榆打过几次交道,连她的丫鬟都记住了桑榆的长相。
谢梓涵一看,果然是熟面孔。
更神的是,那条船上,不仅有桑榆,还有薛少宗,和一直缠在他身边的倾慕者。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能让这几个有趣的人相遇了。
“去跟安大人的船夫说一声,往左边开。”
她倒要看看,安成珏见到了这个场景,知道了桑榆贱到这种程度,还会不会死心。
因为有些人的安排,也因为孽缘。
总之,安成珏不但没看到桑榆,倒是先跟薛少宗,这么好死不死的相遇了。
“薛将军!”意外的,他居然看到了薛少宗被推出了船舱。
下意识的,他举目望去,准备寻找桑榆的踪影。
薛少宗也看到了他,眉头不禁皱起。
真不让人消停,刚才就是在里面太憋闷,玲珑一个劲儿的将桑榆往他身边推,他才让下人推他出来透透气,却碰到了这个他更不想见的人。
“薛将军,在下有话想说,可否上前详谈。”
知道他腿不方便,所以他选择自己过去。
薛少宗就知道会这样,既然无法躲过,只好坦然面对。
反正如果实在不行,船里的桑榆会跟安成珏解释清楚。
安成珏果真乘着小舟就渡到他这条船上,身形还未站定,就急匆匆的开口。
“少将军,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成全。”
“你不该来求我,我帮不了你什么。”他没给对方机会,就直接拒绝。
不用想也该知道,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只有桑榆。桑榆也说过,他们的婚事又玩完了,所以安成珏找他,不会有他。
这些他真的帮不了忙,这只是他们俩的私事,在不在一起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自己都是这幅样子,又能帮得了谁?
“不,你能帮忙,这件事里你最关键。”他坚定道。
自他上任后,有些该有的关系也都走动了,唯独没有拜见过薛家。
桑榆曾经跟薛家的渊源,让他对薛家好感不起来,根本不想走通这条关系。
可桑榆要分手之后,他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回头,一调查才发现,她又回到了薛家。
而且薛少宗受伤了,官场上的传闻更多,直指他已经残废了,而桑榆这个时候提出分手,回到薛家,让他既心痛气愤,又可怜可叹。
桑榆终究是个心软的人,重回到他身边后,也对被悔婚的薛少宗感到抱歉,现在他还成了这样,难保她不会更加糊涂。
所以他倾向于相信桑榆只是出于同情,不疑有他。
如果此刻他祈求薛少宗放手,是不是他跟桑榆就会有转机?
薛少宗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但是被卷入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还被指为“最关键”,他就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我和桑榆就快要成亲了,但我们之间出了点小问题,她就退缩了。直到你出事了,她就彻底玩消失,所以我想,如果你能成全我们,帮我们一把,我们会很幸福,也会感谢你的帮忙。”
小问题?
桑榆不是说无法原谅他母亲的行径吗?
即使是他自己,也对安母曾经的见死不救,恨之入骨。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他也想过为孩子报仇,怎么也不想放过安母,直到谢梓涵出面维护她,虽然闹翻了,但也没能将安母怎么样。
从那之后,安母就不被允许进入到灵州城,彻底远离他的眼前,直到他出了事。
所以现在,即使他不想插手桑榆和安成珏的事,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帮安成珏。
“对不起,那还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跟她早几年就已经毫无关系,我帮不了你。”
说完就想走,如果可以,他真是理都懒得理他。
他母亲的作为让他无法原谅,也就更不想看到他。
安成珏仍然不依不饶,丝毫不相信他的说辞。
“你先别走!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气度,她不爱你,只是同情你,这样的感情你也要?如果想为她好,就不该在自己这样的身体状况下,还要拖累她,所以我恳求你将桑榆还给我,我自然不会再打扰你。”
这种话,已经是很重的语气。
安成珏却说得理直气壮,他是被逼急了,更是喝多了酒,已经无所顾忌。
可薛少宗的脸色一凛,望着不可理喻的安成珏,冷冷的收回目光,对着身后的下人说,“走。”
他不欠任何人的,没必要受到安成珏的羞辱。
他更不需要同情,桑榆的选择他多少有些明白,可这样直白的被人当面呵斥,他也更加愤怒。
仔细追究起来,他安成珏欠他的更多。
当初不知道珍惜,他才追求桑榆,结果却又吃回头草,硬生生抢走了他的女人。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他没那么大魅力,认赌服输。
可之后,他不好好对待桑榆,没本事化解矛盾,让他娘不但害了桑榆,还害死他的儿子,他没找这母子算账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找上门!
可安成珏的酒劲加倔脾气一上来,也就非得说出来好歹来。
这边僵持的画面终于惊动了船里的人,首先冲过来解围的就是玲珑。
一把推开安成珏,窜到薛少宗面前,小手叉腰,厉声呵斥。
“怎么回事?想打架是吧,怕人家船上来闹事,你还真大胆。”
安成珏一个趔趄,坐到了甲板上,回头怒视冲出来的人。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玲珑先认出了安成珏。
可看着薛哥哥的脸色不太好,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她都不敢向桑榆姐姐问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当初的选择,跟现在出入甚大,可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看到安成珏,她只想赶紧将他弄下船。
“你?你不是桑榆的好姐妹吗?她在哪儿?是不是跟你们一起出来了?叫她出来,我要见她!”
他莽撞的就想往船里边冲,玲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安成珏,着实愣住了。
可一想到他们三人的对峙场景,她就头皮发麻,赶紧将他扯回来。
这样大的动静,桑榆再麻木也该听到了,她应声走出来,里面的曾佩玲也跟着出来。
她看到安成珏面色绯红,瘫坐在甲板上,玲珑他们都在看着他,不敢靠近,尤其是薛少宗,一副不耐的表情。
“成珏!你怎么在这里?”她还是硬着头皮出来。
一把扶起他,但是更想将他扶下船,此刻的场景,并不太适合他们一起出现。
可安成珏不肯,闹着要向她解释,她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心里暗想,糟了,他不常喝酒,可这喝酒后的人,谁能控制得了?
果然——
“桑榆,你总算出现了,我好想你,你跟我回去吧,我们立刻成亲,我一定会让我娘接受你,我们重新好好过,好吗?”
她拼命的搀扶起他,并不想跟酒鬼解释什么,冲着船上的下人喊道:“快来帮人,帮我把安大人送回去。”
“不,我不走,你没答应我,我不可能走。”他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特别固执的凝视着一脸无奈的桑榆。
“成珏,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当初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她很无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摊开私事来讲。
“没什么跟我说吗?是因为你要照顾他?就因为他病了?”
他将手指向一旁早没开口的薛少宗,硬是要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扩大化。
桑榆头一次觉得他很难沟通,更可悲的是,她居然无法跟酒鬼讲道理。
“好,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可能跟你你回去,现在不存在让你娘来接受我,即使她接受了,我也不稀罕,我跟她之间隔着一条命,怎么可能原谅她?”
这样的直白,让其他两个男人都震惊了。
薛少宗不得不再次将目光投射到她的脸上,那条命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况且孩子的事,安成珏都知道了?
真的没法原谅了吗?
安成珏因为这句话,也酒醒了一大半,可他宁愿不要这么清醒。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只因为我娘的过失,就要陪葬掉我们的感情吗?”
“这是过失吗?你将一条人命看成是过失?那分明是见死不救,如果你觉得你娘没什么错,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喜欢他这种口气说她的孩子,尽管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可她就是不喜欢。
安成珏先让步,只为挽回她。
“算我说错了,可你也得替我,替我们想想。孩子固然无辜,可他毕竟已经成为过去,我们总得向前看,有多少人能像我们坚持这么多年?怎么能轻易放弃?”
成为过去!
这句话,让两位深有感触的人,脸色突变。
没等桑榆有所反应,薛少宗愤怒的咆哮着,“你们有什么话下去说,这是我的船,我不想看到不相干的在我面前碍事,玲珑,送客。”
再好的教养也压不住怒气,从没觉得如此悲哀。
他的孩子,那么无辜的孩子,居然那么轻易就成为别人口中的“过去”?
是啊,在这些满脑子浪漫情调的人眼中,一条小生命,怎么比得过那伟大的爱情?
可他们既然那么相爱,那就抱着过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拿他的孩子说事,不然即使他再克制,也很难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
毕竟,现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