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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会被不少人耻笑,但有时候真的不失为好办法。
毕竟你不能掌控未来,尤其自己毫无能力争取和改变的时候,这样也是保护自己的方式,尽管该来的还是会来。
桑榆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心思。
所以,跟薛少宗从凌云寺回来后,她就一直不想再去想孩子的归属,想他的未来。
自从住进了这里,不就代表她答应了薛少宗的要求,生完孩子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吗?
而孩子,是她最无法回避的痛。
以前无法体会母亲的心情,可现在随着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她都能听到孩子的动静,还怎么能说到放弃他,而还不留恋呢?
薛少宗给予的关怀,也只是一时。
他可怜她,所以让她知道孩子的名字,也关怀她的身体,为她安排好了后路。
这一切看来,已经很好了,她可以不留后患的跟成珏过以后的人生。
她还有什么好不快的呢?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必然要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好与坏,是与非皆是。
就这样吧。
或许,鱼和熊掌,从来都是一个难选的问题。
她太笨,永远学不会平衡自己的心,所以只能做回鸵鸟。
摸着肚子,做着美梦,告诉自己:安安,你要慢点长,娘还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睡了一个午觉后,她舒舒服服的起床,自己为自己随意梳了个发髻,整个人清爽的走房间。
现在是观赏落日晚霞的最美时候,她喜欢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
这些日日升起落下的晚霞,何尝不是如同她的心情一般,起起伏伏,却总想怀着希望,希望来日再能重来。
而且,孕妇的心情总是这样,起伏较大,多看看自然的美景,能让她的心境更加开阔些。
薛少宗这天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对着落日感叹,仿佛有无限哀愁,无限空虚的情绪无处释放,只能孔叹。
可是最近他们的关系不是缓和了吗?她还在愁什么?
回想着她的这种反常,想来是那天从凌云寺回来才有的吧。
不行,不管怎样,总这样苦着脸,苦了她自己,也让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受。
“在看什么?也说给我听听。”
他悄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被他那样看着,她越发局促,低头玩着手指。
手立刻被他抓住,见她终于肯抬头看着他,他低笑着说:“既然不开心,那就带你去个能让你开心的地方,跟我来。”
她错愕,还来不及反应,就任由他牵着走,走出庄园。
他们从未在家里如此亲密,所以当他牵着她的手,一路从家里踏步走出去时,佣人还是有些很窘迫惊愕,却又不敢多言,桑榆多少有些羞涩的跟上他的步伐,走出府中,才想到要问的话,这天都快黑了,他要带她去哪儿?
夕阳落山后,这郊外的广阔大地上,有一种落日后的宁静祥和。
桑榆被眼前的青山,河流,还有那望不到边的草地给勾起了兴趣。
“怎么样,这里比玲珑家的牧场大吗?”
何止是大好多,这天地之宽广,满眼绿意盎然,看得人心醉神往。
薛少宗带她来这里,来看这塞外落日之美,是来对地方了,比在家里那一眼望到头的窄小世界里,这里的视野宽广,人也平静多了。
“你走南闯北,肯定看过不少这样的地方吧,广阔天地任遨游,真令人羡慕。”桑榆由衷的感叹,对这样的人生倒也向往不已。
他倒不以为然,常年在外走惯了,确实能让身心更自由些,也能经历更多,可人终归希望有个安定的落脚地,想要一个家和家人的念头也就越来越强烈。
可愿望之所以是愿望,不就因为它代表着美好,却难以实现吗?
他曾经差点就组成了一个新的家,有了更想真爱的家人,如今人虽然在身边,可心却远离了他,这样的梦想就会更加遥远。
想要他们自如的相处,就要忘记这些不快,可是那样又谈何容易?
不提也罢,今天是带她出来兜风,他却如此感想,岂不枉费他的心意嘛。
“到处走走吧,那边的风景会更好看。”
天边最后的一抹晚霞从远处漫过来,桑榆看着就像头顶着祥云一般,晚风拂过脸颊,这种感觉惬意极了。
他们并肩而行,没有侍卫跟随,没有俗事困扰,唯有两人踏步在这安详的天地之间,随着天色渐黑,心境越平和,人也越走越近。
当天色已经黑透了,薛少宗才问起她,“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这再走回去,还真的会累。
他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含笑指着远处的屋顶,说道:“不会让你真的走那么远,看到那里的人家了么?那里会有好东西招待我们的,快过去吧。”
远处的屋顶上,确实已经看到炊烟升起,微弱的灯火一一亮起,可以借宿的人家还挺多。
可他怎么确定,这些人肯热那个他们借宿?
他牵着她的手,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可赶巧了,他们一来到村子里,那些人仿佛认识他一样,大大的欢迎他们的突然到访,有些热情的人家还端出刚煮好的热汤,说让他们暖暖身子,这山上到了夜里会转凉,她也觉得冷,也就不客气的端过来喝着。
更多的人则围着薛少宗转,问他什么时候带来苍南的谷物和牛毛制品,她诧异,难怪他说要来这里,原来他早跟这里的人有交情。
他嬉笑着应付了这些人后,就见到桑榆被一群女人们围上了,各个都盯着她的肚子瞧,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好过去帮忙解围。
“说什么呢?”他轻轻的搂着她的肩,将她拉进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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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也自动往他身边靠,却不答话。
有个嘴快的妇人就问了他们,“大将军,这是您的夫人吧?看着真漂亮,孩子都这么大了,上次来怎么没跟我们说啊,我也好准备点给孩子的贺礼。”
“呵呵,王大婶,不用这么客套,家里孩子东西多的都快堆不下了,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我这次是带她出来转转,你将上次拿给我喝的牛乳给她尝尝,我就高兴了。”
妇人赶紧高兴的回去准备,他继而跟她解释,“上次我发烧还被灌了酒,就是在这里被他们放倒的,这些人真的很热情,也有通情达理,有个弟兄嘴馋,宰杀了他们几头羊被抓了,我来赔罪,没想到最后还能喝到一块儿去,不过他们这里的牛乳真不错,你喝喝看。”
桑榆这次想起了所有的事,轻声道:“这些人倒真是热情,你肯定没少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吧?”
看那些人见到薛少宗,就恨不得将家里的好东西都送给他似的,他每次来肯定是连吃带拿的,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别冤枉我啊,我们也是守本分的,自然不能拿他们的东西,是我的兄弟还算走南闯北的有见识,知道点农田耕作的好办法,传授给了他们,他们获利了,自然对我热情有加,唉我们别说这些,有吃有喝的就行了,过去坐吧。”
他们的到来,让这些人像过节一样,原本都在自家吃饭的人们,端着桌子在街上排成排,各家的美食都端上桌,弄得像流水席一样,兴致高的男人们则是热衷于灌酒,有的人已经朝着薛少宗这边走来。
她立马瞧出端倪,偷偷提醒他:“你可别像上次那样喝多了啊,那样伤身体。”
而且他喝多了,他们怎么回去?
然而,他起身向灌酒的人摆手,笑着摇头,“这次不行啦,身边的女人不让喝,她不能喝,我也跟着要戒酒,你们就体谅一下吧。”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也让桑榆窘迫的不行。
他这什么意思,干嘛拿她说事,看那些人笑话她的眼神,她简直都抬不起头。
“那是那是,家里女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尤其是夫人还怀着孩子,就更要听着啦。”
“我看夫人这肚子那么大,肯定怀的是个男娃,而且还很壮实,我怀我们家阿宝的时候就差不多……”
这些都是赞美她还有她的孩子的话。虽然大多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但是真诚朴素的祝福,她还是感受到了。
偏偏他还当真了,笑的见牙不见眼,问道:“真的吗?这孩子真的很壮实,还能看的出来男女?”
“是真的,你看我家阿宝是不是很怪很壮实,生下来的时候足足有八斤多,我婆婆和公公都乐疯了……”
他还真就信了,略显激动的拉着她的胳膊,语带骄傲的说:“听到他们说的嘛,孩子真的会健康平安的出生,我们求得心愿肯定会灵的……”
桑榆暗地里掐了他手心一下,阻止他太过外露的情绪,像个傻子一样见人就问,可好像没多大用,还害得他们被更多人盘问。
“大将军,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生啊,我们到时候肯定准备好好多好多贺礼,可别嫌弃咱们的东西啊。”
“哪儿会,她可能明年四月生产,到时候肯定谢谢你们的吉言。”
她的生产日子他记得很清楚,可她都不敢记这些,因为那会是她和孩子分别的日子。
可这一说高兴了,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夫人,你可真有福气,看将军这么喜欢孩子,你要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以后相公儿子都有了,你的好日子就要来咯。”
桑榆正埋头喝着牛乳,被这么一问,直接喷了出来,咳嗽不止。
他知道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只是此刻想不了太多,只顾着给她擦嘴。
“慢慢的,顺顺气。”
一边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看着她的脸色。
看到她嘴边喷溅的奶渍,没多想的就帮抹去它,指尖摩擦到她咳得颤抖不住的唇瓣,仿佛只是无意的触碰,却像带着静电一样,一丝暧昧的电光火石闪过。
她原本因为咳嗽而红润的双颊,立刻变得更加绯红,在他呆滞的几秒之间,她避开了他的手。
顷刻之间,他收手,她低下头。
周围的人好像没发现他们的怪异,大家只顾着喝酒聊天。
这样也好,不然刚才的假象被拆穿,他们只会更尴尬。
她没有故意隐瞒跟他的关系,而他也从没肯定过她的身份,只是故意避过乡亲们的问话,顺其自然而已。
他们都有心事,又都不想立刻面对。
因为怕再度陷入进去,那必定又是一幕悲剧。
她注定要对不住他,也注定要与孩子无缘,所以只能当鸵鸟,因为她不能对不起成珏。
原本出来散心,这下心情又回到原点。
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去。
酒过三巡,有些村民喝多了,就直接回家,而薛少宗也谢绝了大家的好意,带着桑榆独自回家。
他早料到今晚不会留宿,所以嘱咐了属下在什么时辰来接他。
此刻,马车已经赶到,他扶着她上了马车,也跟着坐了进去。
“今天吃得开心吗?”
他将软垫放在她身后,让她依靠,再将马车里备好的薄毯盖在她身上,才坐回原位。
她点点头,含笑看着外头的夜色。
“很开心,以前还没这么闲散的时候,就希望能在这样的田间地里走走,我还想过要在乡下买个宅子,以后悠闲地养老呢。”
如果是从前,他可以大胆的向她许诺,他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带她遨游四方,最后回归宁静的太平日子,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
有些时候,一些爱的回忆,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