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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花环,一看便知是很久以前编织的。
“小时候我一哭,林师傅就编了这个哄我。我很久没带了。”紫凝神色黯然道。
馨月看见紫凝神色凄然,便了解了她眉宇间的心事,不由得想起了《越人歌》里的绝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从凝香苑出来,馨月想了想便向后山走去。后山院落稀松,显得有些萧索。想想上次来还是举行祭礼时,自己对这里多少有些陌生。
问了祠堂里的人,馨月才找到林师傅的住处。敲了敲门,过了些许,林师傅打开门,见是馨月有些惊讶,但还是把她请到屋内喝茶。
“我来给林师傅拜年。”馨月开口道。
“呵呵,馨月真是礼数周全。”林师傅笑了笑,将茶递给馨月。
馨月含笑谢过,端着茶杯,连喝几口,不断称赞茶香,其实知道自己并不懂茶。
馨月只是一时兴起才来到这里,接下来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准备没话找话,突然看见对面墙上的一幅画。
山有木兮木有枝(2)
“那画里的人真美啊。”馨月赞叹道。
林师傅笑了笑,说道:“那是亡妻的画像。”
馨月知道林师傅当时只有婚约,并未真正成婚,如此称呼说明他已将其视为妻了。
“这么多年,真是难为林师傅了。”馨月开始感慨。
“我答应过她,好好活下去。”林师傅开始感伤。
馨月还想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想过续弦,我看紫凝那丫头就不错。想想在他亡妻的画像下这样劝人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话说出口便是:“这茶叶真好,能送我点吗?”
林师傅笑道:“当然可以。”说完去取茶叶。
馨月发现紫凝的笑和林师傅很像,可能相处久了,连笑容都会相似。
接过茶叶,馨月谢过,继续说道:“我拿回去和紫凝一起喝。”
“紫凝不喜欢喝茶。”林师傅说道。
馨月听后开始心虚,他毕竟当了紫凝多年的师傅,比自己了解得多,顿了顿说道:“这些日子我听她说,突然想喝茶。时间长了,口味会变的。不喜欢的也会变成喜欢的。”
“是吗?那就多带点回去给她罢。”林师傅说道。
“那就多谢了,改天我和她一起再来看您。”馨月谢过。
紧张的谈话完毕,馨月便出了后山。
竹林中残雪点点,馨月身穿红色斗篷在林间穿梭,如一抹红影淡淡掠过。
远远看见前面有人匆匆走来,近了才发现是原真。走到馨月身边时,原真停住脚步,看着馨月戴的五色石链问道:“喜欢吗?”
馨月这才反应过来这链子是原真送的,连忙说道:“喜欢,让原大哥费心了。”馨月又拿出一罐茶叶作为还礼:“从林师傅那里拿来的,借花献佛。”
原真接过来说道:“这是我送给林师傅的。”馨月一愣,伸手欲拿回。原真已拿着茶叶走开。
再次来到凝香苑内,馨月将茶叶递给紫凝。
“这是?”紫凝不解道。
吟诗唱晚乐未央
再次来到凝香苑内,馨月将茶叶递给紫凝。
“这是?”紫凝不解道。
“林师傅的茶。”馨月解释道。
紫凝摇摇头,说道:“我不爱喝茶。”
“从现在起,你爱喝茶,还有这个。”馨月丢过去一本关于品茗的书,又把探望林师傅的事和紫凝说了,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知道他喜欢茶,那是因为他们以前经常一起品茶。”紫凝说道。
馨月知道紫凝说的“他们”是谁。
紫凝继续说道:“我就是我,不会为了别人而去刻意改变。”
“有骨气。”馨月赞叹完将书一丢,觉得紫凝外表柔顺,心里认定的事却十分坚决,不由心生敬佩。
年关即至,新旧更替,府上空前忙碌起来。
原家在西梁结交的官员商贾,迎来送往,客流不断。
到了除夕夜,爆竹声响,灯烛通明,更是热闹非凡。府内更是有人聚众斗牌嬉闹,笑语不断。
正厅里,众人入席,酒酣时原老爷提议让大家吟诗作对,诗要应景还必须有自己的名字。
紫凝缓缓说道:“紫气出东方,白露凝为霜。了然今昔梦,独坐夜未央。”
馨月说道:“人间芳菲尽,馨香风自清。寒潭金波转,远山月渐明。”
原真吟道:“夜夜露水寒,盈盈出玉盘。原是佳期近,真心明月天”。
最后是原礼:“原上冬风起,礼至远客归。千户残积雪,万里燕南飞。”
原老爷点头笑道:“今日尽兴,通通有赏。”语毕又要饮酒。原老夫人上前劝道多饮伤身。
原老爷倒也没坚持,只是对着原真说道:“真儿过几日去李府探望一番,礼数周全些,我已叫管家备齐了礼。”
原真听后眉间一紧,但马上平复,应了下来。
除夕过后,原府又置办年酒,宴请城中府第要人,一时间亲友络绎不绝。不觉间元宵将近,府上张灯结彩,请来戏班,不胜热闹。
原真原礼陪同原老爷宴客,馨月和紫凝则来到城中观灯。
城中街市,人群熙攘,彩灯高悬,二人笑语不断。
观灯时,突然有人在背后轻拍馨月。
馨月回头一时愣住,过了些许,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正是先前自己在翠竹仙救下的那位姑娘。
“姑娘贵人多忘事,那次在翠竹仙还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我叫楚元,元宵的元。”楚元自我介绍道。
馨月失笑道:“楚元姑娘太客气了,算不得什么。”
楚元继而说道:“那次还有一位公子。我家就在城东,有机会一定谢过两位才行。”
馨月和其客气一番,就此别过,便拉着紫凝去河边赏莲灯。
紫凝笑道:“你还真有侠义心肠呢。”
馨月笑着说道:“家父常言,人生有甘有苦,要学会助人为乐、知足常乐、苦中作乐。”
紫凝听后不禁赞叹一番。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河边,河面莲灯盏盏,岸上众人欢庆。
两人买下两盏莲灯,准备在上面题字。
馨月随手写道:“月明灯明,莲清心清。”侧过身看见紫凝写道:“谁知莲心苦,独倚斜栏人。”
馨月说道:“今天是元宵佳节,你写得太凄苦了。”
紫凝淡笑不语,随手放了莲灯。
远处,河灯逐水;身后,喧声依旧。
沧海月明珠有泪(1)
寒风凛凛,静心阁前的池水已结成冰,馨月又多了一项爱好——溜冰。
一日,馨月见冰下有冻鱼,便突发奇想,拿来锄头准备凿冰取鱼。
当冻鱼近在眼前时,突然冰面塌沉,馨月毫无疑问地坠入冰窟,此时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好在池水不深,馨月奋力挣扎,用力拍打着周围的冰水混合物,过了一会,终于被过路的几个小厮捞起。
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后,馨月急忙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寒天冰池,馨月自己差点成了冻鱼。原府众人听闻此事,纷纷前来探望。
原礼还不忘打趣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想吃鱼,跟厨房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去池子里捞?”
馨月寒颤之余,不忘辩解:“谁,谁说我去捞鱼了?”
原礼问道:“那你去干什么去了?”
“我去溜冰,那冰层太薄,我一不小心掉下去了。”馨月诡辩道。
原礼又问道:“那冰面上的锄头是谁的?”
馨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我用来给竹子翻土用的,那会人多手杂,被移到冰面上去了。”
原礼自是不信,还欲再问。原夫人打断道:“让馨月好好休息罢,这么冷的天,小心感上风寒。”
馨月坠冰后,过了几日,紫凝找到馨月,说自己要远行。
馨月惊异地起身问道:“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决定的?”
紫凝笑得云淡风清,说道:“去一个远房亲戚家,爹娘已经同意了。”
看馨月面露疑色,紫凝继续说道:“如果我单独出远门,爹娘必然不放心。只好先去亲戚家住段日子,再做打算。”
馨月沉默一阵,复又轻声问道:“是因为他?”
紫凝眉目间布满愁绪,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答案,却一直心存幻想”,随后又苦笑道,“我想,大概离开这里会好些。”
沧海月明珠有泪(2)
“我真舍不得你走”,馨月哽咽道,“但出去走一走,或许能转变心情吧。你自己在外面要多保重,什么时候走?”
“两日后就出发。”紫凝答道。
临行前,禅房内,紫凝面对明成法师泣不成声。
“这么长时间,我什么都努力做到最好,为什么他的心从来不属于我?”紫凝哭诉道。
“你瞧这太阳,它不属于任何人,但你仍能感受到它的温暖。”明成法师淡淡说道。
紫凝听闻,虽不能完全领会,但决定暂离眼前这一切,于是便有了这番出走。
紫凝说与馨月听后,馨月点头说道:“如果有些事真的让你这么痛苦,那就先抛开它,前面会有更好的风景等着你。”
两日后,北风呜咽,马车备齐,紫凝准备出行,原老爷和夫人叮嘱了几句便返身回去。馨月仍旧依依不舍。
紫凝回头看看原府的大门,说道:“悲莫悲兮生别离。”
馨月接道:“乐莫乐兮新相知。一路保重,早日回来。”
紫凝挥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馨月怅然若失,回过头来看见了林言,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只一瞬间,林言便走远。
此时,空中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缓缓落下。
紫凝一路上会是怎样的伤情和绝望,不知道前方等待紫凝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夕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在紫凝走后的几天里,馨月一直有些郁郁寡欢。一日,馨月伏在案前临描着伤春悲秋的古诗。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古珍斋外生事端(1)
“竟然描这么伤情的句子。”
馨月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原礼,嗔道:“进来也不敲门,你应该改名叫原没礼。”
“看来大哥说的没错。”原礼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说什么?”馨月好奇地问道。
“他说你就像一只好斗的蛐蛐。”原礼含笑说道。
馨月登时怒气冲天,头顶上的两只隐形触角瞬时间竖立了起来。
“息怒息怒,动怒伤身”,原礼嬉笑道,“明天是晴雪生日,你随我一同进城给她庆生辰,好不好?”
“我倒有心去,可惜最近天太冷。”馨月说着伸个懒腰。
“送你一个狐皮围巾。”原礼许诺道。
“紫凝这一走,还有些伤神。”馨月抚头说道。
“我帮你把月钱涨回来。”原礼继续允诺。
“就这么定了。”馨月听后立即精神振奋,随后又狐疑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我一向体恤民情。”原礼顿了顿,继续说道:“年后,我要帮忙打理家里的产业,以后府里上下的月钱我说了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罢,这次我又有什么任务?”馨月问道。
“馨月妹妹真是冰雪聪明。这次你帮我去城东的古珍斋取一幅字画,接着去城西的益寿堂取药材,再去城北的倚碧轩买点胭脂红。我列了明细在这里,你先拿着。”原礼解释道。
“你一个大男人,还用胭脂水粉?再说,你自己就不能去?”馨月听后跳起来质问道。
“我帮别人代买而已,明天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原礼安抚道。
“这阵子我头晕,还没什么胃口。”馨月抚头蹙眉,继续勒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