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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长,显得那挺秀的背,只有瘦瘦窄窄的一条,极美。
前面是台阶,拾级而上,她的脚轻快地落在阶面上,轻轻一抬,又是一级,小腿也一收一收的,象林间漫步的小鹿儿。他看得有点儿入神,只觉这样默默陪她走路,别有一番意趣。
然后,他注意到她越走越缓,竟停下来——他终于抬起头,再前面,就是两扇雕花的、高高阔阔的大门了。
立维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她脸上两朵红云,可能被太阳烤的,薄汗洇开,红云中似乎含着雨意。
他心里一动,对着她,笑了笑。
陈安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样停下来,虽心有不甘,却不能不等他。
立维又笑了,这回笑得有些畅快,有点儿小得意,他走在前面,陈安急忙跟上。
门一开,陈安吸了口气,从外面看,这看似不起眼的礼堂,里面竟别有洞天,尤其经过精心布置,仿佛中世纪的教堂一般。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幕帘,连吊顶也是红色的,配以鲜花妆点。舞台下面,整齐摆着的是一水儿的大圆桌和高背椅,全配上以米黄色带金线挑绣凤缠牡丹花纹的桌布和椅套,整体布局,独具匠心,既简单,又奢华,二者却结合得恰到好处。
看着眼前这一幕,让陈安想起王母娘娘盛大的蟠桃宴,一切就绪,只待众仙儿入席了。尽管没有客人,但婚礼上该有的一切氛围和味道,在此时,已隐隐的渗透出来。
从圣坛的位置传来笑声,恰好一排明亮的射灯映下来,照着那喁喁细语的一对璧人。
陈安轻轻的,沿着长长的红毯走过去,不想打扰这美好的一切。
清脆的笑声又扬起来了,宝诗挥着手:“安安,来,来这边。”她叫着,从她一进来,宝诗就看到他俩了,然后对滨川指了指,低声说:“瞧那俩人……”
滨川也早看到了,唇角含着笑说:“很般配。”
那修长的两条人影,一柔一刚,象被魔法师从红红火火的世界中突然劈开一道天门,两个人沐浴着金色,嫡仙儿一般,一步一步走进他们红火的世界中来。
陈安走近前,打招呼:“三哥,宝诗姐。”而立维却晃晃悠悠跟在后边,一副闲庭信步的架式。
宝诗笑着一拉陈安,把她推到圣坛位置,滨川往旁边闪了闪。
宝诗又一招手:“哥,来呀!”
“干嘛?”
宝诗二话不说,拽住立维往陈安身边一推,然后她退后一步,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问道:“请问,二位新人,现在有何感觉,又做何感想?”
陈安背上立时又淋了一层薄汗,就象被人推上了绞刑架。
立维瞄了她一眼,冲妹妹懒洋洋地说:“能有什么感觉,结婚的感觉呗。”
宝诗不满道:“钟立维,你不严肃。”
立维撇了撇嘴:“明儿又不是我结婚。”
宝诗不服:“那你也得严肃点,你也不看看,你旁边,站的是谁?”
立维再度看了看陈安,她的脸,这会儿有点儿白。他没有吭声,看到两步开外有把椅子,不知谁放那儿的,他走过去,大喇喇坐下。
宝诗一叉腰,哥哥这人,真欠扁……却完全没注意到陈安的神色。
滨川看出了些苗头,急忙摇手示意:“别闹了,安安该不好意思了……”
话音未落,从后台走过来一帮男男女女,有叫“大哥”的,有叫“安安姐”的。
立昆笑着问:“谁不好意思了?我姐,不可能!她这人,最好意思了。”
宝诗一瞪眼:“都说女生外向,怎么到你这儿,成男生外向了?”
一帮人哈哈大笑。
在笑声里,陈安悄悄转开眼,就在目光流转的一瞬,她遇到了立维的目光。
他正看着她,一瞬不瞬的,他的眼睛真黑,眼里的光芒仿佛被周围的红全吸走了似的,只剩了浓浓的墨,象一汪潭,深不见底,更令人分辨不清里面的情绪。
陈安心头那根刺又竖了起来,她不知道他这样看自己,看了多久了。此时的他在那儿,完全象一个陌生人。
她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与他的目光有片刻黏连。
立维还是不动。
空旷的大堂里鸦雀无声,有些诡异。
宝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忽然一阵不安,仿佛一本书,只看了个开头,以为还不错,兴奋之下越过中间,无意中翻到末篇,却看到意外的结局……简直糟糕透顶。
宝诗攥了攥手,恨不得过去掐她哥哥:光眼巴巴瞧着有什么用啊,你丫的啥时候变得象个大姑娘似的这么矜持了,还不快去跟安安说,说你爱她,说你这辈子都离不了她,她就是想跑,也被你酸得腿抽筋儿跑不掉了。
不知是谁,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反倒呛住了,后面一连串的咳起来没完。立维这才从陈安身上转回神来,若无其事似的,他看了看那人,是他的弟弟立铭。
“怎么了?”他问。
这一问,男人们多少都有些讪讪的。
宝诗才不管呢,她凑近她哥哥,拍拍他肩膀。
“大哥,您老人家要再这么着,可就真成化石了。”
立维哼了一声。
宝诗压低了声音:“要看大嫂,回家看去!”然后一伸手:“我的披萨呢?”
立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披萨?”
陈安忙说:“店里说派人给送过来,都这会儿了,估计快了。”又问,“饿了吧?”
宝诗点头,有些吃惊:“你们俩,不是一起过来的?”
陈安解释:“我先到了一步,然后在停车场遇到了。”
宝诗忽然一搂她的肩膀,笑得一脸明媚:“遇到就更是缘份了,嘿嘿,相信我,很快会把我的好运气传给你和我哥的……”
正说着话,送餐的职员来了,提了两大袋子食物。
陈安看着宝诗一边派发盒饭,一边指挥立铭去后台拿饮料和餐具,立铭转个身,就不见了。她还想着,她怎么就多订了一份儿呢?
香味飘出来,立维却躲得远远的,直皱鼻子。
立昆说:“哥,你就对付一下得了,这可是安安姐订的爱心便当。”
陈安这才想起来,立维不大爱吃甜食。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甜了巴叽的,还一股子臭胶鞋味儿。”立维咕哝道。
惹得宝诗翻了翻白眼,对陈安说:“瞧我家这位太子爷,难伺候着呢。”
大家伙围坐在一张圆桌前,陈安把餐具分给每个人,还没等她坐下,就见立维站起身,潇潇洒洒地往后台去,陈安咬了咬嘴唇,这人,真能生事。
她看了看众人,仿佛没人打算理会似的,三哥用刀叉切了一小块披萨,送到妻子唇边,宝诗立即张口咬住,还笑吟吟地说了声谢谢,一来一去,眉目之间,已生情意。
陈安暗自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他。”
走出去好几步,听到宝诗在身后嘟囔了一句:“安安,以后甭惯着他。”
陈安回头,见那兄弟几个,筷子、刀叉碰得盘子叮当直响,尤其立铭,还在那儿憋着乐。
她脸上一热,急忙顺着旁边的阶梯走上舞台,穿过红丝绒的幕布,奔后台去了。
钟立维,但愿你不是故意的。
后台因为没有开灯,有些昏暗,立维站在过道上,指间明明灭灭,升起青色的烟雾。
陈安磕磕碰碰的,走近他,在他身后站了半晌,没有说话。
立维吸了一支烟,这才问:“你过来干什么?”
陈安心里气苦,她是不打算过来的。可是不过来,她能挡得住他那帮弟弟妹妹?
虽然没有恶意,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抱歉,又发晚了。周六尽量早些。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她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你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言孽訫钺”别人只当以为,她怎么着他了似的。
立维一回身,“你会不放心?”有点儿散慢的语气,可他的眸子却幽幽地放着寒光,在暗影下象两团鬼火,呼吸也近在咫尺,缠绕着她的。
陈安下意识的,从心底里抵抗他,想往旁边避一避,没想到他看破她的企图,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腕子,他呵呵笑着:“说这话,你屈不屈心?”
“你……”陈安一颗心猛然急剧地跳起来,“你什么意思?”
立维还是笑着:“看着别人结婚,你会好受?你心里能好受?那才怪了。崴”
陈安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立维此时笑着的样子,要多邪恶,有多邪恶。她说不出话来,只转了转头,她不能再看他。
立维却更快她一步,抬手攫住她下巴,她不得不看着他,而他笑意更深了:“被我说中了,恼了?”
陈安被迫微微仰着头,瞪着圆圆的眼:“你无聊不无聊啊!孤”
“我本来就挺无聊的,我要不无聊,能哭着闹着娶你?”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阴沉沉的:“看一看吧,别人结婚,笑容是那样的,笑得多好,而你和我……不是!”他咬牙,一想到刚才他们俩被宝诗推到圣坛上,她吓得惨白惨白的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跟他在一起,她就那么痛苦?他顿觉手脚冰凉,心肝脾胃肾全拧作一处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并不强悍,他甚至害怕,是不是命里注定,他只能空欢喜一场,折腾过后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受不了那个……旁边有把椅子,他急忙坐过去寻找到一个支撑。
面对自己,她痛苦;他面对她,也会痛苦。而他,也真看不得她那样痛苦。所以,他只想出来透透气。
此刻,她又在他面前,他气馁极了,手上不觉一松,撤了力。
下巴处的压力消失了,陈安怔怔地看着他,原来,他也会难过。他看上去有点儿颓废,有些苦恼,她不得不跟过来寻找他的一肚子火气,竟然在这一瞬间消弥。
“立维……”她的心房缩了一下,他也开始难过了吧,难过被命运操控,明知道她不乐意这桩婚事。那天,她那么的决绝,他那么的愤怒,他躲在门后,失手打碎了花瓶,一地的血……这些,她怎么就忘了,她的生活浑沌极了。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那一幕,在她心上是留了疤的,她得看看,是不是在他身上,也留了伤疤。
“你干嘛?”立维厌恶地一甩胳膊,差点把她掀个趔趄。
“我看看你的手!”
立维恼了,看他的手干什么,看他有多狼狈?看他象个古代贞烈女子一样一门心思要娶她、而她寻死觅活不愿意嫁?有意思吗,这样有意思吗?他是男人!想到这里,他觉得愤愤不平。
“陈安,你别太过分!”他吼了一声,黑色的眸子象闪光的水晶,猛地被投到激流里,泼溅起水光。
陈安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象刚才,只含了嘲讽,含了阴鸷,现在,又凝聚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统统映射进她的眼里,她看得清楚,心里于是狠狠拧巴了一下。
“对不起。”
对不起,让他为难了,对不起,他们不幸福却要在一起。
立维看了她两秒,一转身,扭头就走。
陈安叫他:“你去哪里?”
他大步流星往相反方向去。
“立维……”
“我去吃饭!”
“我陪你!”
喊出这话,陈安愣住了,她不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吗?
立维却慢慢停下步子,满心满腹的戾气,顿时全化作了酸酸涩涩的一点儿甜,他无声地笑了笑,一回身,冲她招了招手:“还不过来!”
陈安没想到立维会带她去通州吃农家菜,那是一个宽敞的农家四合院,房前房后种了很多柿子树,油亮油亮的厚叶子中间,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