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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咳得无力,她的呼吸却渐渐稳了,顺畅了,耳边有换气阀嗡嗡的声音,然后热热的水流倾泻下来,淋在她脸上、身上。她的身体渐渐回暖,他再次抱住了她,只是抱住了她。
“安安。”他抱的那么紧,紧得他们之间不留一丝缝隙,紧得隔了一层濡湿厚重的衣服,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陈安的心底,蹿过一丝又一丝的疼痛,眼窝处仿佛比水温还要高,她紧紧闭着眼。
他的手按在她背上,轻抚着:“安安,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陈安身体一震。
“没有她,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他喃喃的声音,在哗哗的水流下,在蒸气氤氲的浴室里,若有似无。
好久,她酸麻的手臂,才落在他光裸壮实的背上……
半夜里,陈安突然惊醒。
她猛地一睁眼,不由的心悸。
屋子里很亮,有些发白。而眼前的立维,正沉沉睡着。
她心里还在咚咚乱跳,刚才,她又梦到了陆然,哭泣的、一直呼喊她“姐姐、姐姐”的陆然,脸颊的肌肉都不见了,瘦成一边一个洞,那么吓人。
陈安额头冒汗,轻轻翻了个身。
身后不清不楚地咕哢了一声,象是梦中的呢喃,然后一条手臂横过来,缠在她身上……她悄悄侧回脸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没有醒,他依然睡得很香……她又小心地扭回脸来,鸵鸟似的,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感觉缠在腰上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
她一动也不敢再动。
夜,是这么的静,这么的凄清,这么的漫长。
立维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他打了个吹欠,下了床,拉开窗帘朝外面一望,呀,竟然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难怪昨晚,他觉得屋子里格外亮堂。他在亮亮的夜里,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好久好久……
他推开一扇窗子,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银妆素裹,小雪花还在飞舞,一片一片,悠悠荡荡的,从窗前飘过。鼻端,仿佛是那六角晶体湿润的、清冽的味道,吸一口气,咝咝凉到心里去,却是那么的舒服,心情竟然好得不得了。
他站在窗口,亮开嗓门儿,吼了几嗓子,竟然听到有人跟着回应,仿佛是小男生,嗷嗷叫唤,还有叽里呱啦的笑声。
立维不由也笑了,然后一回头,冲屋里嚷嚷:“安安,安安!”他叫她。
“哎。”她清脆的声音。
他大步出去,看到她在客厅角落里,趴着电脑桌在用电脑,他走过去探头一看,原来在上网。
“喂。”他有些不满。
她这才抬头看了看他,虽未洗漱,头发有些乱,却已经精神焕发。
立维挑了挑眉,嘴角一翘:“一会儿出去赏雪?”
“冷。”说着,身子还缩了缩,极不情愿似的。
立维歪了歪头,看着她,本来穿得就象一个球,这一缩,更圆了……这都什么习惯啊,完全走样了,她小时候可是很爱玩雪的,一刻也不肯在屋里待着,每回都能弄湿几双鞋子,根本不怕冷的……
“把睡衣换了吧,仔细着凉。”她反而叮嘱他。他只穿了薄薄一件睡衣,下面光着小腿,看着就怪单薄的。
“谁象你那么怕冷呀。”他撇撇嘴,朝卫生间去了。
陈安又低下头,继续浏览新闻。最近一段时间,她不知怎么的,一有时间,就喜欢翻一翻娱乐版,看一看明星大腕们的私生活和工作状态,不过看过之后,又很快忘了。
她点击了下一页,瞄了一眼大标题:“某富商为救女儿不治之症,向社会好心人寻合适骨髓”。
她觉得好笑,类似的炒作多了,什么求婚啊、生子啊、绯闻啊什么的,大炒特炒,只要有爆点,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一概拿到网络上来说事。
她怀着好奇的心情,接着看了下面的内容:
“某富商(甲方)因女儿身患白血症,心急如焚,特向社会好心人士(乙方)寻求匹配的骨髓,凡是应征者,一切医疗检查费用,再追加一个月营养费,均由甲方担负,如一旦与患者骨髓相匹配者,必有重金答谢,决不食言。
本条信息真实可靠,没有虚假之嫌。”
后面附的联系方式,是一个手机号码。
陈安看着,言简意赅,词句恳切,没有夸大其辞之说,也没什么炒作之嫌,甚至用了合同的甲方乙方……这年头,见怪不怪的事情多了,在医学上禁止买卖的条条框框,现在也被公开叫卖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不好说。有些不好办的事情,一旦有了钱,也变得简单不过了。
她很快翻了下页,精神却有些不集中了,陆然,陆然也是这种病啊……她心里一动,又退回前一页。
看了看发布时间,是昨天的日期,下面已经有很多网友的跟贴了。
“哇,真的假的啊?”
“我打过电话了,是真的,我K。”
“某富商?山西煤老板……悍马匀我一辆吧!”
“这年头,哪个有钱人是正经干起来的,怎么不得坑点,拐点,骗点……嘻嘻,三点式呀。”
“重金是多少,RMB的不算,得美元或是欧元才做准!”
“买骨髓送精子,买一送一。”
“这还要考虑?中个500万你还要纳税呢。同志们,上吧!”
……
多数是调侃,没几句正经的。
陈安看着看着,脑子渐渐抽空了,连立维走过来,站在她身后,都没发觉。
第三百八十四章
立维皱着眉,手伸过来,握住鼠标向上滑了一下滚轴,大致扫了一下内容后,很快点了右上角的红色叉叉,页面消失了。言唛鎷灞癹
“看那些呢,都是些没谱的事儿,亏你是律师,也信啊?”
他拉起她,走到窗台前,从身后拥住她,指着外面,“看看,外面多好呀,多纯洁,多干净。”那些掏大粪的事情,不应该污染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陈安看着窗外,是的,外面的世界,洁白无暇,粉妆玉砌,能涤荡人的灵魂似的。
可她眼前渐渐浮动的,还是那则新闻,那不是假的。她敢断定浍。
他们,一定是没有办法了吧,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即便是穷途末路了,总还要试一试吧。他说了,不会放弃的。
那终归是他的女儿毗。
陈安咬了咬嘴唇。
两人静静的,依偎着,心贴着心,直到门铃响起来,原来是阿莱送王嫂过来了,还提了一袋子零食和一袋子蔬菜。
打过招呼后,王嫂先回那边厨房忙碌了,陈安也躲进了卧室——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阿莱是立维的私人助理,有些话,她是不想听到的,大概立维,也不希望自己听到吧。
立维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浓眉一蹙,暗自运着气,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要躲。
他又看了看阿莱,阿莱是昨天下午才飞回来的,那边的情况,不用想他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
阿莱看得出老板眼中明明灭灭的光芒,那是藏了心事的。他尽量压低了嗓音:“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先找阮小姐谈,所以先约了阮小姐……阮小姐,当时就哭了。”心道,能不哭吗,能不伤心吗?以前老板可是捧着她的,这反差,简直太大了,谁受得了。
“哦?”
见老板一副泰然自若且又沉思的面容,阿莱略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阮小姐说那天从茶楼包间下来时,碰巧遇到了……太太,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己。”
立维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阮小姐考虑了几天之后,决定放弃这部电影了。”阿莱心里感叹,大家都不是傻子,老板的目的,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他临上飞机之前,那个楚团长还特地跑来,私下里问他:钟先生怎么了,这不是摆明了,成心整人吗?
他当然不能回答。
可不就是整人嘛。
立维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就算结了,以后不准再提。你先回去吧。”
阿莱把一袋子零食放桌上,行了礼后,转身走了。
因为天气不好,又赶上休息日,陈安在家里窝了两天,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就上上网,看看电视报纸什么的,找她的电话也少,日子反倒清闲。立维也没去公司,就在家陪着她,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非但没有吵她,更没有闹她,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目光偶做交流,倒也温馨和睦。
立维也自得其乐,最近这段日子太累了,神经高度紧张,连他也有些吃不消。
这天开早会的时候,老向宣布了一项决议:成立深圳分公司,在总部这边抽调一位骨干,去协助那边新聘的同事一起开展工作。然后笑着问,谁愿意去,自动报名啊,尤其家是南方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散了会,小秋跑过来,特意问陈安:“安安姐,你不会去吧?”
“我为什么要去?”
小秋就笑:“不去最好了,我可不想上面换领导,到时想偷点儿懒,都没机会了。”
陈安摇头,笑,然后故作思考状:“赵冬生好象是广东人吧……嗯,他去比较合适!”
“安安姐!”小秋叉起了小蛮腰,随后又笑了,得意地说:“我瞧着这发配边疆的苦差,最后得轮给二猫。”
“为什么?”
“二猫最具有奉献精神了,填缺补漏,指哪打哪,他最在行了,也不计较。再说,这差事虽不赖,可没人愿去,因为人脉都在这边呢,所以也就二猫了吧。”
陈安想了想,这丫头说的不是没道理,不过这两天,她好象没看到二师兄,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也没往心里去,这周,她又接了两个案子,一开始着手做,总有些千头万绪的。
上午,陈安写完了上一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存了档,时间已过了中午,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一个档案袋出来,往电梯那边走去,下午太忙了,要去法医那儿取鉴定结果,然后再去医院接洽她的当事人。这是一起关于打架斗殴致残的案子——其实也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一是量刑问题,二是赔偿问题。
想着该做的事情,一转弯,就没看清前面,和前面来人撞个满怀,那人一把扶住了她肩膀:“安安。”
陈安抬眼一瞅,竟是二师兄,她一拍脑门儿,笑了:“咳,瞧我光顾想事儿了,二师兄你……”她突然顿住,凑近了些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衣着倒也整洁,就是一脸的倦意,仿佛多少天没睡觉的样子,
方中平也笑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累。”
“没事就好,注意身体哟!”她俏皮地笑了笑,阳光而温暖,让人眼前,一下子就清朗了许多。
方中平怔忡了一下,反观她的气色,还不错。“安安,你……很忙吗?”言语间就有些磕绊。
她笑着晃了晃档案袋,“刚接了俩案子,这不,我要赶时间,跟人约好了的,等回头有空了再聊吧。”
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她没看出他话里的欲言又止,摇摇手说了再见,然后轻快地朝电梯那边去了。
方中平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直到看不见了,他还站在那里。
昨天,他跟乔羽说……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找安安了。
乔羽坚决地摇头,不,不行!疲惫的眼睛里,满是绝决的意志。
他懂,他能理解。
不能找安安。
那不单纯是帮忙的问题,更是乔羽和安安心尖上的一把刀,他们为什么分手,为什么相见不如怀念,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目前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也已经是很难自处的了。
方中平不由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深深包围了他。也许真象表弟说的,不该跟安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