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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他的烟瘾和酒瘾越来越大了,钟立维心里不是滋味,那虽是他的六叔,但更是他的朋友哦。
唯独大黄很精神,不解风情地在屋子里吐着舌头乱蹿,高大的体形占据了不少空间,显得这屋子多少有点窄巴。
霍河川喝了一声:“金刚,安生点!”
大黄立刻乖乖地跑过去,匍匐在他脚下,伸着通红的舌头咬他裤角,鼻子里咻咻喷着气。
刹那间,钟立维顿开茅塞,心里着实翻腾了一下,他果然得罪了二哥,难怪二哥对他臭着一张脸,还把大黄从家里带出来了。
他笑嘻嘻的,又去捋虎须:“哎,要说二嫂对大黄的感情,那可没得挑!”言下之意,二哥你连大黄都不如。
霍河川正抚弄狗狗背上的金黄长毛,被他一句话激得,狠狠在大黄身上抓了一把。
大黄吃痛,抬起眼帘看了看主人,无辜地吠了两声,又去咬他裤管。
钟立维哈哈大笑,站起来朝门口走:“我出去回个电话。”
霍河川说:“你小子别想开溜,一会还有你的任务!”
他头也不回,冲身后一摆手:“得,我知道您不会轻易饶过我!”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更显四周暗沉幽深,只有指尖盈盈跳跃的红芒闪烁,他站在那里,身后是尽头,靠近顶棚开了一扇小窗,映出乌沉沉的四棱天空。
他眯着眼睛,象潜在暗夜的鹰隼一样一点点搜索过去,小安子,究竟在哪一间包房?他还真有点想她。
她那副天生的“好”嗓子,能躲过今晚一劫吗?
如果不是来这家最大的歌厅,他几乎已经忘了,原来当年他曾经那样“迫害”过她。
心里终是歉疚和不安,象这样的蠢事,他究竟做过多少件?要细数起来,他不敢想。
他希望她全部忘记了,还是忘了的好。
直到脚边散落了一堆烟蒂,他才想起正事。
他拨了第一通电话,听筒里只“嘟”一声响了一下,立刻被接通了,女子娇柔惊喜的声音传来:“立维……”
他开门见山,声线里噙了一丝冷意:“你是纪寒的妹妹?”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女子有点委屈:“你从没问过我。”
“纪氏在京城不受欢迎,你该知道的。”
纪敏儿一撇小嘴:“可是没有法律规定,纪家的人不能涉足北京!”
“你找了霍河川的老婆?”
纪敏儿咯咯乐了,反问:“不能吗?我们是好朋友,并且她差点当了我嫂子!我来北京就是为了找你,可你躲了我,我只能去找她,然后逼你出来!”
钟立维有点头疼,这个女人果然不能招惹。
“我让人买机票,你明天必须离京!”
“那我干嘛来了,白跑一趟?”
“说好了,见到我本人后,你必须回香港!”
“看本姑娘心情了……”
“明天等我电话!”
他不给她机会辩解,果断切了通话。
头疼,他抚了抚眉心。
对待女人,他向来不喜欢用强硬的态度,这次是例外。
又有电话进来,他接听。
“嘛呢,打你电话还关机?”
“没电了,刚换了电板。”他扯谎。
“快点,不是说好了嘛,这都快八点半了,怎么还不到?”
“在这边遇到霍二哥了,临时有点事,绊住了。”他不慌不忙。
对方调侃道:“哟,你和霍二看上同一个妞儿了?”
钟立维笑骂:“你大爷!等着,我马上过去!”
……
大包间内震耳欲聋,陈安却昏昏欲睡,她很少来这种地方的,简直太闹了。
她悄悄站起来,告诉方中平,说自己想出去透透气。
“用我陪吗?”他问。
陈安摆手:“别,你是主角。”
她艰难地从人墙中突出重围,感觉两道的目光追随着过来,直直落在她背上,立刻滚过两团火。
她加快了脚步。
外面的温度比里面低,空气也好,陈安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朝两厢看了看,七八步远的距离处,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在吸烟,大概和她一样,出来躲清静吧。
那男人不经意间看了过来,四目相碰,陈安脑中轰的一声,霎时清明了。
只见昏黄的霓虹和烟雾的掩映下,一张极漂亮的男性脸孔,虽然帅气却过于有些阴柔,让人感觉有几分邪气,就象掺了毒的香水,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让人麻醉而亡。
五官出众还不是重点,关键是他长了一颗极有特点的美人痣,在两眉中间靠下一点,和演员吴秀波一样恰好长在同一个位置,简直妖孽!
尤其一笑,那颗痣仿佛也跟着在笑,一冷那痣也跟着降温了,邪门极了。
陈安一眼就认出了他,高樵!
儿时的玩伴,少年时的同学。
第七十六章 我上火牙疼
最近这些年,她偶尔在电视或杂志上看到过他,他志得意满,眉眼间胜券在握,一派潇洒高傲的样子。
高樵并没认出陈安,他轻轻睨了她一眼,对外人肆无忌惮的注视似乎习以为常,他眼神里含着几分轻蔑,很快收回目光,又勿自吸起烟来,烟丝袅袅,在指尖悠悠荡荡飘散开来,一缕额发蓦地垂下,挡了一束光,却额外为他添了几分颓唐不羁之意。
陈安心间忽地淌过柔柔的情愫,那些久远的年代,那样一份纯纯的感情。
她轻轻叫了声:“高先生……”
不知哪个包房传出一声哀嚎,杀猪宰羊般声嘶力竭,淹没了她的声线,他很反感地轻蹙了下眉尖,依然站立未动。
走廊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几步距离,一男一女静默站立,太久的时光让他们淡忘了对方。
陈安一时语塞,刚才喷薄待出的话打了个滚儿,又顺着舌尖咽了回去。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发酵,他寂寞,他不快乐,他站在那一方,遗世而独立,他不是什么高干子弟,更不是财经版和娱乐版报道的那个风光无限、嬉笑怒骂皆风流的高衙内阄!
他曾在婚礼上对着无数媒体的镜头大声说出:刘子叶,我爱你!
现在刘子叶却说:高樵,我要离婚!
陈安不禁臆测,也许到现在,他还爱着刘子叶,也许他不想离婚。
可是……可是……一时间,她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
人生,有许多的不得己吧。
她向前趋近两步,轻轻叫他:“高先生!哦”
这下高樵听到了,终于抬了抬眼皮,略一打量,这个女子一身简洁的套装,个子很高很苗条,脸蛋白晳秀美,长得还不赖,只是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他有点不屑。
“我好象不认识你吧!”他一点也没客气。
陈安被噎了一下,讪讪的,好象自己有攀亲之嫌,他也把自己当作那种女人了。
她定了定神,将某些东西悄悄放下,眨眼落落大方,脸上挂着职业般的微笑:“你好,高先生,我是向北方的律师陈安,是高太太的离婚委托人。”
她吐字清晰,不卑不亢,声音珠圆玉润,甜美中透着几分刚硬,高樵不由又看了看她……象是那么回事。
陈安这个名字,助理第一次向他汇报时,就感觉有几分熟悉,很普通,大概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吧。
他依然很淡漠,漫不经心地说:“我这会不想谈公事,你回头找我的助理吧。”
陈安笑容得体:“的确,这个场合和时间不适宜,我想高先生日理万机,总会在百忙中分出一些时间给我的,是吧?”
高樵抿了抿唇,随即嘴角往上翘了翘,这个女人不一般。
“当然!”他刚才只是搪塞,可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承诺了。
“谢谢!”陈安心内一宽,笑得有些俏皮,手指随意将碍事的秀发拨弄到耳后,露出小巧白晳的耳垂,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有些浮燥。他掏出手机,问:“怎么还没到……”
话音未落,不远的暗角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虽然模糊,但他只消半眼,就知道是谁,他下意识地用尾指刮了刮鼻梁。
陈安礼貌地远离了他几步,不想偷听通话内容,余光一转,瞧见一人大步朝这边过来,她隐隐头疼,退避三尺般急步就走,然后去推旁边包房的门……
“小安子!”钟立维眼神好使着呢,没看到高樵,却先看到了她。
陈安只得停在那里,傍晚那会无故冲他发了一顿脾气,有点别扭。
钟立维却满心欢喜,几步就走了过来,笑嘻嘻的:“哎,我那会还想呢,小安子到底在哪儿呢,有危难的时候,我好铤身而出,英雄救美不是!”
陈安不想理他,这家伙说话没个正经,真真假假的,她也懒得分辨。
等了两秒,见她不说话,钟立维用手指一点她脑袋:“咳,这丫头,我跟你说话呢……喂,不是还在记恨我吧?”
她眉峰纠结起来,干脆两手一捂腮帮子:“牙疼!”
钟立维狐疑地凑过来,那张秀美的脸蛋儿似乎在抽搐:“让我瞅瞅,刚才戳痛了?不能够吧,我没使劲!”
陈安恼得很,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又不好发脾气,她瞪着他,压低了声音:“我上火,牙疼!”
钟立维乐了:“咱去找宝诗吧,让她给你扎一针!”
陈安火大了,不但牙疼,连脑仁儿都疼了。
忽听身后嗤一声冷笑:“人家不想理你,何必自讨没趣儿!”
钟立维照样笑嘻嘻的,一回头:“咳,做哥哥的不是关心妹妹嘛……”他看了看他,稍微正经了一点:“老高,我介绍一下,这是安安,陈叔叔的女儿,咱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很多年不见,认不出了吧?”
陈安扭回身看着高樵,他丝毫没有故人见面的欣喜,眼神似乎比之前更冷漠了,安安的心一沉,她好象没有得罪过他吧?
高樵冷冷的,淡淡的:“的确没认出来,现在陈小姐是我太太请的律师,专门给我们判离婚的!”
刺耳极了,陈安不由捏紧了拳。
钟立维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他笑:“哟,那赶巧了啊,自家人帮自家人打官司……老高,你多少给点面子,离不离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得了,不说这事了,找个地方,咱们三个聚一聚,多少年没凑一起了!”
陈安皱眉。
高樵笑了笑,那模样淡淡的:“我和陈律师还有机会碰面,倒是你那边,不是说有事情绊住了吗?”
钟立维挠挠头:“诶,回去擎等着二哥给我立规矩呢!”
高樵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摸着鼻子看了看陈安,话却是对另一个人说的:“改日喝一杯吧,回见!”说着一闪身,推开身后的门进去了。
钟立维没有忽略他的动作,盯着那扇合拢的门,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
第七十七章 你是脏猴子
陈安站在他身后,好奇地看着他,心里的不安在慢慢扩大。
厚重结实的橡木门,累累赘赘雕了几重花瓣,他仔细分辨了下,既象牡丹又象芍药,层层迭迭凑了一堆,热闹归热闹,美则美矣,只是看多了,原来也会让人心烦。
木门隔音效果极佳,又经过特殊工艺处理,他侧耳听了听,屋子里似乎没有动静,但凭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敢断定,此时高樵就靠门而立,大概还凶猛地抽着烟,和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昨晚还在上海时,高樵打电话给他,明显是喝迷糊了,零零碎碎地说着胡说,胸脯子拍得震天响:“你小子……别以为就你能装……装大爷……我……我也是有初恋的人!”
他喷笑:“你初恋时几岁?还在甩大鼻涕吧?就你这种人,初恋就象擦屁股纸,丢完完事!”
电话那头咕噜噜……哗啦一响,好象酒瓶子滚在地上,摔碎了。
高樵借着酒劲,撒着欢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