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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樵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就着手里的杯子,他一边喝着水,一边快速整理着思路。
喝完了这杯水,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抬眼看见一束洁白的铃兰,映着淡黄色的再生纸,乳白的小花们悬垂若铃串,香韵浓郁,莹洁高贵,令人陶醉。
“这花很漂亮,谢谢。”
陈安看着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他活动着手指,刚才握杯子有些发紧,他指关节发麻。
良久,他才说:“安安,你知道我多大了?”
陈安的脑子有点儿抽抽儿,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嘛。
“你……二十九!”
“是,我今年二十九了,和钟立维那厮同岁,他比我还大仨月,过了年,我们就三十而立了。”
陈安不知为何,一颗心蹦蹦跳起来,有些慌乱,高樵清朗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有点儿低沉,沉得像是一口古刹陈钟。
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她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震动地看着他。
高樵笑了一下,“还好,我结婚了,我有家有太太有事业,而且太太也是我自己选的,我希望三十岁到来的时候,我真正立起来,安身立命。安安,你明白吗?”
陈安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再点点头,鼻头却涩涩的。
那样喜欢拈花惹草的一个人,她竟然……险些被他骗了。
高樵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又说:“我也不是好东西,和钟立维那混蛋是一类人,可哪个男人不花呢,吃喝玩乐,一头扎进温柔乡里拔不出来,你老爹……”
陈安脸色顿变。
高樵急忙跳过这句:“我和钟立维一样,从十八岁一直玩到现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十多年了,有时候,也烦,可是不玩,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好在,我有家,不想玩的时候,回家去,可老钟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看着陈安。
陈安攥紧了手心,咬起了小白牙。
高樵细长的眸子里精光一闪。
“老钟心里一直有个人,那个人牢牢盘锯在他心里,从小到大,那个位置不曾换过人。这些年,他疯,他闹,他连吃醋都可以吃得鸡飞狗跳。有时候,我在旁边看着,也有看不下去的时候,就骂他:这有什么啊,大不了,学土匪那一套,绑了来,索性一浑到底,可他没有,他一直在等着她,守着她,等着她来爱他!”
陈安的头越垂越低,他几乎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安安,你不觉得感动吗?你说那个人,心里是不是驻了别人,如果有就算了,索性告诉老钟,死心得了;如果没有,那这么些年,怎么轮,也该轮到钟立维那厮了吧,否则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陈安倏地抬起头。
怎么轮,也该轮到他了?
她真的将钟立维弄到这么卑微的地步了吗?
……
钟立维还没到公司,在路上时眼皮就开始蹦,一会儿左眼,一会儿右眼,要不两个一起。
他有些搞不懂,高樵这唱的哪儿出啊,把安安提溜过去,无非一件事,谈离婚。
哼,离得了才怪。再说对象是刘子叶,不是安安。
这叫什么事啊?
到了公司,一边处理秘书送来的文件,一边不时看着时间。
谈了快俩小时了,他不认为他们俩有什么好谈的。
还好没一会儿,阿莱来电话了,说陈安从高先生病房出来了。
钟立维看了看腕表,整整两个小时。
他刚要挂断,只听阿莱又说,那位小姐步行走的楼梯,精神有点恍惚似的,在五楼站了好久,才离开医院。
钟立维嗒一声扔了电话,抓过手边的茶杯就往口里灌,滚烫的茶水所经之处,立即起了一层水泡。
他愣是咽进了肚里。
很快,电话又响了。
“干嘛?”他哑着嗓子没好气道。
高樵心情颇好,得意洋洋地说:“我初恋情人来看我了呗,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大,还是那么亮,我这心跳啊,一如当年,卟嗵卟嗵的!”
钟立维翻着白眼:“你哪天不卟嗵卟嗵跳了,你该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亲们,明儿见啊,喜欢看亲的评论,有种收获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
高樵啐道:“滚丫的,有没有一点儿浪漫细胞?”。
“浪漫细胞没有,有炸药包!”钟立维沉着嘴角,身子微微一拧,转了下椅子,然后面朝窗外,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面是高楼林立、三千繁华的万丈红尘,他莫名有些压抑。言酯駡簟
“哈哈……小气鬼!”
“……”
“嘿,我都闻到火药味儿了,说说,谁又惹你了?”
“……”
“喂?”
钟立维抚着疼痛的喉咙:“没有谁,我要忙了,挂了吧。”
“喂喂!”高樵大叫:“装什么装啊,不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吗?”
“……”
“五积六瘦,心里不得劲了吧?诂”
“没兴趣知道!”
“哟嗬,还闷***上了,我呸!”
“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丫还别小瞧我,我高樵再怎么说也是个人物,当初是她负了我,可我哪,真男人,大度,咱不跟女人计较!十多年了头一回见面儿,咱哪能冷了场儿啊。再说,咱也是舌灿莲花,我就说了,我说安安,刘子叶非要跟我离婚,离就离呗,谁怕谁啊,我前脚离了,安安,后脚咱俩就死灰复燃,把事办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
高樵看着手机,乐了,自言自语道:“死德性,撑着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钟立维闪了一会儿神,直到办公桌上的call器响了,是他的秘书Bonnie。
“钟先生,您订的花篮已经送到大剧院现场了。”
“嗯,知道了。”
昨晚上回家,钟夫人叮嘱他,一定要记得送一个花篮过去,以全家的名义。
那个花篮,是送给陆然的演奏会的。
似乎,又不单纯是为了她。
钟立维按掉呼叫器,更觉得心烦。
倒不是烦高樵,那小子鬼话连篇,虚虚实实的,他才不信呢,高樵顶多就是含沙影射地刺挠安安几句,不至于有多过分,更不会乱来。
就是……就是乔羽抱着那个保温筒,一副泪流满面、痛楚万分的样子,直插他心肺,一想起来,不免另他心惊肉跳,那是比任何犀利语言都有杀伤力的武器。
乔羽,是他的威助,以前倒没觉得,现在,忽地冒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坐立不安。
他看着桌上的手机,挠挠头,然后拿起来,想着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拨出去了。
有个甜美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他再拨,还是占线。
他有些气,索性扔在桌上,不管了。
眼睛看着A4纸上的折线图和数字,看着看着,就幻化成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大大的眸子空灵灵的,有几分酸楚,几分廖落,几分迷茫……那是,什么时候的安安,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手机响了起来。
他慢吞吞拿过来,又慢吞吞瞄了一眼,顿时一惊,又马上喜上眉梢,他赶紧接通。
“安安!”声音微颤。
“你找我?”她仿佛很平静。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他寻问道,可是心里,卟嗵卟嗵的,象一面小鼓在敲打。想起高樵的笑贫,他不由抬起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处,嗵……嗵……嗵……
“我约了赵嫣。”
“哦,那好吧。”失望,有一点儿。
“嗯。”
两人沉默了几秒,陈安想着高樵的话,怎么轮,也该轮到他了吧!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心里的不安在慢慢扩大。如果说执着地爱一个人,等一个人,是相当辛苦并且熬心费神的一件事,那么这滋味,她品尝过,她曾经那样等过一个人。所以这会儿,她格外不忍心先放电话。总想着,应该再说点什么吧,对他,应该再说点儿什么的。
钟立维说:“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儿回去。”
“哦,少喝酒,路上小心。”她想起高樵的车祸,不免多叮嘱了一句。
钟立维觉得,心里倏然闯进一米阳光。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他放缓了语气,拖延着时间,竟然有些不舍,这片刻的温存。
“你……要多喝水,嗓子听起来比早上还差。”她手心里一下冒了汗。
“好!”
“那再见!”
“再见!”
陈安急忙挂断,象扔烫手山竽一样扔掉手机,她摸了摸脸颊,滚烫,象燃烧一般。
这感觉,怎么象情侣间呢喃的叮咛似的,还有点难舍难离?
那厢的钟立维却笑了,似乎攒了几天的阴霾,一下子散尽了。仿佛阳光穿透树梢,心里有只小鸟在歌唱。
他忽地就想起来,刚才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空灵灵的眸子,那酸楚迷茫的神情……一次和二哥通越洋电话,二哥说,安安失恋了,也不知哪个浑小子,哼,让我逮着,看不扒了他的皮!阴狠狠的味道。
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安顿好了工作,就立即从纽约飞回北京,第一眼看到安安,他整颗心碎了一地,小安子瘦得,楚楚可怜的,脸蛋也不圆乎了,下巴尖尖的,无论坐着、站着,吃饭还是说话,浑身都覆了一层抹不去的悲伤。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
扒他的皮?他还想抽他的筋呢,当初他怎么跟他保证的!
小安子什么人 ?'…99down'小刁钻,小辣椒一个。一吡牙、一咧嘴就让他钟立维气得跳脚,气得抽手想揍她屁股,可他哪回舍得打了,他只有自个儿生闷气的份儿。
在小安子面前,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可他又不能安慰她,不能当面安慰她,怕她更忧伤。
……还好,还好过去了。
赵嫣看着坐对面的陈安,大呼小叫:“啧啧,瞧你这个鬼样子,打哪钻出来似的。交待吧,前几天去哪儿了?”
陈安有些无语:“咳,姑奶奶,小点动静不成吗?别人都看你呢!”
“看就看呗,人美就这点儿不好,回眸率高!”
陈安翻了翻白眼:“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谁啊?”
“嫣儿!”
~~本想这章发在16号的,呜呜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赵嫣无所谓地撇撇嘴,陈安一说约她吃饭,她就猜出来了。言酯駡簟。
“瞧你,激动成这样,至于嘛!”
“他在生病,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何苦这时候还让他雪上加霜!”
赵嫣弯弯的柳叶眉挑了挑,不客气地说:“你心疼了?心疼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去医院啊,去找他安慰他呀,我拦你了吗?”
陈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赵嫣有些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下敲醒她:“搞搞清楚,你们分手了,六年前就分手了,不是现在才分手!再说,他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当初是他选择了一走了之的,隔了这么些年,你的日子才刚刚好过,凭什么他又突然冒出来招惹你,再次搅皱这一池春水,他想分就分,想合就合啊,他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要我说,他不舒服,完全是他自找的!”
陈安咬起了嘴唇。
赵嫣看她这副样子,又不由心软了,她伸手过去,握住陈安的手,她的手,冰凉。
“那天我还在休假,方师兄打来电话,说乔羽做了一个小手术,可他父母不在身边,让我抽空去照顾他。我就去了,他情绪很好,也没什么不对的。我问他,安安知道吗?他说不知道,他不想让你为他担心,还一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我当时就觉得不是滋味,不让你担心?他一走了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