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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人,于本王亦不算是外人,不必拘于礼数。”
“焉,别看五哥平时一脸严肃表情,其实他性格很随和,相处久了你便知。”逸棣连忙道,见南宫舒桦险险转过了话,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又暗自回想道:方才若是五哥误道他是自个儿的爱妃,不说他当下拂袖而去,日后定不会和颜悦色相待,少不得一阵冷漠脸色。思及于此,不由感叹方才二人转的快,此时心中又隐隐生了一丝后怕,思绪转瞬惊回间,双眼看向身旁的人,眼底又泛起了丝缕柔情,隐淡涌动。
柳焉微微别过了脸,故意忽视了身旁那道不寻常的目光,启了唇齿道:“如此,柳焉谢过王爷!”一顿,又道:“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可又怕顶撞了王爷,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南宫舒桦沉声道,犀利目光射向柳焉,意欲试探柳焉当真不畏权贵一如方才那般泰然处之。
清丽的双眸直直迎向南宫舒桦犀利的视线,如玉的脸蛋神情淡漠,无一点怯意,当下便又博得南宫舒桦的嘉赏。
柳焉又轻启了唇淡淡说道:“柳焉虽萍寄于此,又身为男儿,没有姑娘家诸多不便之处,但亦不喜他人不得应允便闯入自个儿歇息的寝阁,可见王爷对南宫公子如此关怀,这份兄弟情教柳焉好生羡慕,心里亦无原先那般在意,二位王爷万勿因柳焉一个外人失了和气才是!”
闻言,南宫舒桦赞许之意更甚,爽朗笑道:“小柳此一番话说的甚是,方才是本王行事欠妥,还望你不予计较才好!”
“王爷言重了。”柳焉淡淡回道。
如碧潭般深幽的眼瞳里闪动着点点光亮。雀跃!南宫逸棣此时内心是无比的雀跃。
先前还兀自担心他和五哥会言语不和而不欢而散,不想他竟为自个儿与五哥圆场。看五哥的表情应该是焉深得他的赞许,徒自担心了一场罢!
如此想了一遭,南宫逸棣的嘴角不由暗暗弯了个弧度,轻快道:“五哥来的这般急,料想是尚未用早膳,正好尝尝逸棣府上厨子的手艺。”招手唤来夏莲再送来几道糕点,又继续道:“说起这厨子来头也不小,原是杭州‘醉香楼’的主厨。”
“哦?可是号称‘美食第一楼’的‘醉香楼’?”南宫舒桦不由开口问道,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
“正是!嘴上说的再好没用,五哥且尝尝这道‘醉酥’。” 南宫逸棣微有得意说道,递了一块糕点给南宫舒桦,接着又递了一块给旁座的柳焉,轻声道:“你也尝尝看,味道不错。”
南宫舒桦慢慢咀嚼着细细品尝,慢道:“酥松适宜,刚开始时只觉淡淡甜味儿。”稍顿,抬头道:“咽后却留有微微醉人香味,如饮下美酒,齿间留香,久不散去,果真不错!”南宫舒桦十分满意,不由多吃了几块。
“名厨做的自然是美味!”逸棣得意说道,又递了一块给身旁的人,柳焉犹豫了半瞬接了下来,南宫逸棣很是高兴地又接了道:“前年下杭州,杭州的一位故人请我与师兄二人特意去‘醉香楼’吃了一席,后来李珌知道了这件事,一个月后,那厨子便来我府上报到了,此后王府的膳食多半由他子料理,三年来都不曾换下人来了!”
“哦?能得一王府大管家邀请,那这名厨子当真是有付好手艺不假了。不过如此说来,那李管家倒也生了一副玲珑心肝,定是把你的心思揣摩了个透彻。”南宫舒桦笑道,眸中升起了些许兴味。
“说他揣摩我的心思不如说他关心他在意的人罢了!五哥近几年常在外,回来之后的这几个月也不肯留在我这用膳,每回只喝了几杯茶谈完事便又匆匆回府了,不如今年除夕五哥来我府上?”话说到这又顿下来看了身旁人一眼,见他只顾喝粥,并没有搭话的意思,于是又继续道:“除夕夜的王府定然热闹非凡!你、我、焉、师兄、李珌五人便可把盏畅谈,岂不乐哉!五哥,你道怎样?”
“既是你相邀,自是盛情难却!先前几个月忙的抽不开身你也是知晓的,这回一定过来你这儿,到时五哥可得好好享受七弟的一番盛情款待。”南宫舒桦爽快答应道。前些年夜里用膳赏舞观烟花,回回如此,教人好生无趣,这回对于即将到来的除夕夜,他内心也是有点儿期待的,席上的妙人不少,比如说眼前的这位绝色,又比如说王府的管家,总之不会让人觉着无趣是了。
“一言为定!到时五哥莫要缺席,就怕五哥你贵人多事忙,一到关键时刻便要事缠身了!”
“自是不会!你倒说说五哥何时爽过约了?”南宫舒桦微有埋怨说道,放下手里的糕点,很是认真地接着说道:“允了你就不会食言!”
柳焉身形轻微一颤,微微抬眸,只见南宫舒桦面有恼意,嘴角却噙着笑意。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我也……
一丝疼痛顿时缠上心口,右手不由捏紧青色瓷碗,忽觉对座的南宫舒桦瞥了过来忙又微垂下头佯装喝粥,可那对纤长的眼睫却是不止地抖瑟。
“五哥!”南宫逸棣见南宫舒桦神色微怔不由唤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抹黠促的笑意。
南宫舒桦心里不由一阵发怵,道:“作甚?”瞧着对面的人愈发笑得“鬼祟”,心里便愈发不安起来。在他七弟还是爱捉弄人的少年时,这种笑脸经常挂在脸上……
“七弟可还一直记着五哥那颗五彩琉璃珠没忘呢?”逸棣拼命压抑着不笑场可还是难掩心中窜上的那抹愉悦,睁大墨色双瞳紧盯着对座开始有点坐立不安的人。
闻言,南宫舒桦俊脸微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只那一回,都是十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可还记得真久!后来四哥不又送了你一匹琉璃骏马么?那琉璃马不知好过那颗珠子多少倍!”面色微红。
果真没好事!
“自然是记得!五哥允了逸棣的每件事逸棣可都还记着呢?”南宫逸棣不由愉悦道,啜了口茶,视线落在了案几上,目光一紧,道:“四哥送的琉璃骏马我很是喜 欢'炫。书。网',一直都摆在我屋里,只是……”话至此忽止,良久也不见有下文。
柳焉抬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乌木案几上的白釉青花瓶后,一尊琉璃制的骏马正露出半截马身,栩栩如生的骏马飞蹄踏空,周身流转着五彩色泽。
“嗯……不错!不错!你府上的厨子手艺当真不是吹的!”南宫舒桦蓦然开口赞道,说着又吃了一块,不住地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哪天把这厨子请我府上去帮我料理膳食好了!”末了,很是认真地考究了眼前那块白色糕点,抬眼道:“七弟,小柳,你们快也尝尝。”
微微怔仲的南宫逸棣回过神来,知他五哥故意叉开了话题,于是敛了敛心思,微有尴尬笑道;“那当然!有机会就让他去你府上住一段时日好了!”说着,捏了一块糕点递给了身旁的柳焉,道:“你赶紧尝尝,慢了可就没有了!”
水色的眼眸默默地看着他,似在探究,好一会儿才接过了糕点。
幽幽华室内,那兄弟二人愉悦交谈着,时不时爽朗笑开,柳焉偶尔回上一两句话,瓷器细碎的磕碰声丝丝响起。
正文 第十四章 收下小童
“进来!”南宫逸棣放下茶杯,转目看着旁边的柳焉。目光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柳焉自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他作视而不见,只淡漠地吃着点心。
一声开门轻响后,秋岚领着一仆从打扮的少年走了进来。原来是昨日带进王府的那个乞儿。
瞧见座上人都在打量着自个儿,少年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低下了头,又记起秋岚方才嘱咐他的话便又马上跪在地毯上怯声喊道:“小的晨风见过王爷!”
“起来回话,你叫晨风。”
少年拘谨地回道:“是,王爷。”言毕,忙又小心站了起来。
身形单廋,长相至多算得上是清秀,但那漆黑的大眼睛灵动闪亮,为原本并不出众的外貌增添了几分灵气,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机灵。
少年低垂着头站在画屏旁,忍不住偷偷向座上的三人看去,当视线瞟向座上柳焉时,大眼睛顿时闪动出亮光,神色欣喜万分。
“晨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拦本王的驾!”南宫逸棣低沉着嗓音道,虽说他尽量放轻了语气,但那帝王般的雍容冷峻气息却是天生而成,自有几分迫人气势,哪是一个平常人能禁受得起的,更遑论一个小小少年。
闻言,方才欣喜不已的少年一个哆嗦猛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道:“晨风……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冒犯王爷的,只是……只是晨风报恩心切……王爷……饶了晨风这一回……晨风……是……晨风……是……”少年当真是惊恐不已,单薄身体剧烈颤抖,声音颤抖断续,到最后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伏在地上呜咽起来,发觉自个儿哭出声来,少年又极力想要压抑哭声,但内心的惶恐还是使他不受控制的哭出声来。
“晨风,你先起来,报恩之事从何说起?”南宫逸棣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人,但见他脸上仍是一贯的淡漠神色。
少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由于内心的惶恐,双腿抖瑟得使不上劲,又跌坐在了地上。
见此,南宫逸棣心底不由生出那么一丝愧疚,这实在是难为这个少年了,可若自个儿开口让少年做焉的贴身仆从照顾他,依他的性子怕是不答应的。可一想到他身体虚弱,倘若昏倒在王府某个角落,又无一人发现,他就心里发怵,后果绝不是他能承受的。唯今之计就是让这个少年自个人主动央求成为他的小童,却未料自个儿倒先把少年吓成这个样子。
此刻,南宫逸棣直叹气,怀疑自个儿是否用错了法子,不该利用晨风。
见少年又要磕头道歉,南宫逸棣不由低叹了放软的语气说道:“晨风,莫要害怕,你只要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本王保证不降罪于你,你若不能站起来坐着回话也成。”
少年抬头怯怯地看了座上的南宫逸棣一眼,见他面目含笑,内心竟也不似方才那般惧怕。少年爬了起来,低垂下头,怯怯的开*待起事情始末道:“昨日午间,白衣公子在城南门给了晨风一定纹银,让晨风能够为身染伤寒的两个伙伴买了几副药服下,救了他俩的命。若非公子那锭银子,他俩只怕是早没命了。早些年他俩也曾拼了性命救下了晨风,公子救了他们就等于救了晨风,晨风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柳焉这才抬眸朝那少年看去,微有惊讶道:“你是城门口的那个少年?”
少年急忙点头,生怕回答迟了。
“区区十两银子,你无需这般在意,更不必寻我报恩。”柳焉收回了视线淡淡说道,清艳的脸蛋已是一贯的淡漠神色。
闻言,少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子,你就收下晨风,晨风什么事都愿意为公子做!只要公子肯收下晨风,就是让晨风去挨刀子晨风决不吭一声!公子,你就收下晨风吧!”说着,少年又止不住地呜咽起来,好半会儿才又抹了抹眼泪,哭道:“公子不收下晨风的话……晨风……也无处可去……又只得上街乞讨了……”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