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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照真天才,就算楼然也比不上!」
「我家小照太杰出了,那个楼然算什么!」
再说她老哥吧,也是对楼然在意到不行,不过张心云隐约觉得,哥哥对楼然的在意,显然不是母亲认为的那样。
不过,那些豪门恩怨什么的,跟她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方才她们乖乖在一分钟之后重新进门,屋内两人已经整齐而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脸上表情轻松淡定,一点也没有做私密事被逮到的羞愧感。
大人之所以是大人,就是脸皮比较厚吧?张心云在心中偷偷想着,而她与曲秀颖两只年方双十的小女生,却是脸红耳热、坐立不安得要命,好像刚才做坏事被抓的人是她们似的。
可能是见她们太紧张不安了,还久久无法平复,于是曲耘禾在随口问候了她们一下后,便说要出去吃宵夜,还说会帮她们带一份回来,这场尴尬的会面,也就暂时先这样过去了。
「你觉得他们看起来像情侣吗?」
「男未婚、女未嫁,抱在一起亲热,不是情侣是什么?」
「也、也有可能是邪佞总裁跟灰姑娘情妇的关系啊!我们家这么穷,你也知道我家两年多前破产了,几千万的债务耶!我堂姐很好心的帮我们一起还,房子都拿去抵押贷款了,那个人可能是趁我们落难,对我美女堂姐提出非分的要求,让她——」
「曲秀颖,这么狗血的故事你是怎么幻想出来的啊?」张心云越听越觉得她在说天方夜谭,受不了的打断她,「你姐姐长得多好看我是不知道,毕竟我们刚才都太紧张了,没敢抬头看人,但,就算她长得比电影明星还漂亮好了,你以为楼然是什么人啊?他需要保养女人吗?他需要拿权势来压迫女人上床吗?他可是楼然耶!不是那些秃头凸肚脑满肠肥又年老力衰的不入流富翁,只能撒着大把钞票来买肉体,如果二十年后的楼然会保养女人,或许有点可能,但现在,不可能!我们的管理科学老师不是常常拿楼然来做优秀案例说明吗?他条件有多好,地球人都知道吧?想倒贴他的人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他还需要花钱买女人?」
「怎么可能地球人都知道。」曲秀颖被轰得都耳鸣了,弱弱的抗议了声。
「那是夸饰手法好不好?你不要挑我语病!」张心云叉腰瞪人。
「好啦,不过,你也把楼然说得太好了,他其实没什么了不起,还很坏心,是个坏人。」其实没见到本人之前,她也挺崇拜楼然的,还想着毕业后考进高丰,但现在,免谈。
「你不会是有恋姐情结,所以把追你姐的男人都认定是坏人吧?」张心云一脸怀疑的看她。
「我才没有!」
「还是你其实在暗恋楼然,所以不希望你姐跟他有结果?」
「拜托!张心云你够了!我再怎么花痴也不会暗恋一个已经三十岁的老男人好不好!」曲秀颖恼怒的朝张心云丢去一只抱枕。
我闪!「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号生气的啊?暗恋一个优秀的男人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只要不抢人家男友,别当小三就好啦。」说到这个,张心云叹了口气。
「……是啊,那样真的不太好。」
前些日子两人因为共同的论文报告而相熟,相熟之后因为不可思议的很谈得来,于是友情升级为死党,成为死党之后,自然无所不谈啦!于是就坦白的交代了彼此的家世。
曲秀颖的故事,可以勉强在偶像剧里归类为「落难千金向钱冲」那种。
张心云本身没有什么故事,但她妈与她哥有哇!还可以分写成两篇不同的偶像剧呢,一部叫「小三不好当」;而另一部可以叫「庶出王子成材记」。
倾诉完彼此的家世之后,两人都为对方的故事感到唏嘘不已,真是太具戏剧性了,居然会发生在她们这样平凡人身上,不过曲秀颖并不知道楼然与张照是兄弟关系——在今天之前,张心云也不知道这辈子会见到楼然本人啊。
想想就很哀怨,楼然这个富家少爷兼新时代企业家楷模不是应该只出现在传说里,或那些豪门恩怨的故事中吗?怎么可以落实在平凡人的世界里来啊?太过分了,这是捞过界吧!害得张心云直到现在还心惊胆跳的,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都要被迫去这些人演的偶像剧里客串「无脑前小三之女」这种路人甲角色——就是嚣张几个场次就变成炮灰领便当那种,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好不好!
「好了啦,不管你姐跟楼然怎样,你也管不着啊,一直担心有什么用?而且我觉得你的担心纯粹只是脑补太多造成的。」
「我当然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帮不上忙啊,可是我怎么可能不多想?如果楼然跟我姐以后会结婚,那我就承认我现在是在白操心,但是如果没有呢?那就是始乱终弃了耶!」
张心云觉得曲秀颖有点偏激了,忍不住道:「喂,曲秀颖,你的想法有问题,也许这就是社会地位不对等的人在谈恋爱时,一般人的认定吧——结婚就是麻雀变凤凰,分手就是始乱终弃,如果楼然不是有钱人,不是大老板,而仅仅只是你姐的同事的话,那么,他们在亲密的交往之后,仍是分手了,你大概只会说他们个性不合,而不会用『始乱终弃』这样严重的字眼来评断他们恋情的结束吧。」
「那不同啊……」曲秀颖没有被说服,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再说了,你老是在我耳边说你姐多好多聪明多优秀的,既然她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会对她缺少信心」如果她很厉害,就不会是那个被『抛弃』的人,搞不好楼然才是那个要担心的人呢!」
这样说也对啦……
「可是,你看,满屋子的东西都是他买的,我们冰箱里甚至塞满了纽西兰空运过来的牛奶与羊奶,也是他买的,而且每五天就运过来一批,旧的当然来不及喝完,他居然说『全扔了』,我们哪舍得啊,除了拼命喝之外,剩下来的就只好来洗脸洗澡——」
「真是太败家了……」张心云听得心肝直抖,好羡慕又好嫉妒的说,突然跳起来,抓着她叫:「我今天已经在家里洗过澡了,可是明天起来我要用纽西兰的牛奶洗脸!还有,现在我要喝睡前牛奶!立刻!马上!我渴了!」嚷完就拖着人往房门口跑。
「喂,你听我说完,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羡慕的,而是跟你说明我的担心有道理,楼然的金钱攻势太可怕了,他用顶级的物质享受来攻占我姐的芳心,要是以后他跟我姐分手,我姐还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吗?他这样不是在害人吗!」
张心云在打开房门之前转头看着曲秀颖说:「其实——偶尔被『害』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如果你看不过去,那就努力消灭那些罪恶吧。」
「啊?」什么罪恶?
「纽西兰空运来的鲜奶,我来消灭你了!」开门,大吼。
曲秀颖很想跌倒——在被扯出房门,猛然看到楼然与曲耘禾已经买宵夜回来,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而大坏人楼然正朝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时,她腿一软,真的跌倒了!
※※※
楼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原本他是打算晚上就住在曲耘禾这儿的,但在发现了隔音效果差到完全没有隐私可言之后(曲秀颖含泪作证),二话不说,丢下宵夜与两名少女,抓着曲耘禾再度出门去,丢下一句,「门窗记得关好,我们晚上不回来了。」也没给两名惊吓过度正在石化中的少女反应过来的机会,便扬长而去。
楼然把曲耘禾带回楼家大宅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多了,白天的钟点佣人已经下班回家,而福嫂当然早就睡了,至于楼烈,要嘛是在公司熬通宵,要嘛就是去泡吧把妹,反正每天不过午夜十二点是不可能归家的。
整幢大宅空荡寂静但并不阴森,每个廊道都留了一盏黄色小灯,给夜归人指引明路。
曲耘禾对这里并不陌生,以前学生时代常常跑来楼家吃饭玩乐写作业什么的,更没少留宿,如今还能再次到访,却是以另一种身份,她心底不是不感叹的……
「叹什么气?」楼然问。
「物是人非啊……」
任由楼然将她直直拉往他的卧室方向,曲耘禾还有心思打量沿路看到的,继续感叹:「你家没怎么变呢,记得以前李姨每三年就要找人重新装潢设计一番,风格务求时尚新颖。」
「她现在还是那样,旧金山那边的宅子就是三天两头折腾着,我爸受不了,只好在隔壁另买了一幢居住,然后我爸那幢房子就成了我妈房子施工期间的暂居地了。」楼然随口回道。
「呃……楼叔与李姨好像中年过后,感情反而好一点了?」
「或许吧,反正他们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对彼此的要求都不高,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喜好,一直很理智,至少从来不会在孩子面前吵闹争执,这种夫妻生活好不好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他们那样才真的叫凑合着过日子。」
楼然将曲耘禾带进卧房,打开灯,他的卧室占据整个三楼一半的面积,宽阔的房间里结合了书房办公功能、起居室功能、视听室功能,当然原来就该有的大床、大更衣室、大卫浴间,仍是很舒适的存在。
整个四十几坪的空间没有墙壁与屏风来阻隔视线,充满了舒旷感,只在每个小区域间,以半人高的五斗柜、置物柜或者高到天花板的镂空书架来区隔,动线规画得非常理想,可以很流畅的走完整个空间,而不会觉得被什么阻挡,还得闪避。
「你现在的卧室比我那间小房子大两倍以上吧?」记得以前没这么大的。
「三年前改的,那时你病重,我几乎都在医院陪你,我妈一边准备长居美国,一边对这幢宅子做最后一次整修,我姐早就嫁了,我爸妈也都决定去美国养老顺便打理那边的公司,这边宅子以后主要的居住者就剩我和楼烈,就把二楼跟三楼的格局做大幅度改动,三楼归我,二楼归楼烈。」
「三楼除了卧房,还有什么?」
「健身房,琴房,还有三温暖室。」楼然说完,盯着她,又道:「当初我妈本来还想规画一间育婴房的,但我拒绝了,如今想来,还是老人家有远见。」
曲耘禾被他意有所指的话给弄得心乱,都要开始紧张起来了,于是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环视着他的大卧室,轻笑道:「一望无际呐,完全不用担心墙壁的隔音问题,对吧?」因为根本就没有墙壁,而整个三楼都是他的……
「想来我妈当初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他紧紧盯着她,嘴里还配合着她闲谈,但眼底的火光表达出的可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她怎么转移话题,不管她有没有企图回避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都不能阻止他决定要做的事。
曲耘禾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紧张了,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的,当他们终于接吻的那一刻,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以为在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既然同意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就不至于紧张,甚至还应该会因为好奇而产生期待,跃跃欲试的心情,会大过尴尬紧张……
但,错了,她现在紧张了!他那双火热得像可以焚毁全世界的眼,带给她奇特的压力,让她生平第一次对楼然这个人产生一种战栗的情绪,不,不是出自恐惧的原因,也不是一般小女人面对初次性事定然会产生的犹豫退怯,而是,他对她的渴望,太超过她想象的极限,那种极端的渴望,更像是趋近于绝望……
他,怎么会这样的渴望她?渴望得像饥饿至极的猛兽在捕猎,不仅势在必得,好友一种你死我亡的决绝!她的存在,或者说曾经的死亡,对他造成的伤害,竟这样深吗?以至于他无时无刻的要确认着,她在,她活着,她属于他。
他对她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