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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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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我是自己铺开羽瞻的那套被褥的。没有茨儿帮忙,我自己做得很是不顺手,毕竟从来没有自己准备过这些。

    至于为什么拒绝她帮忙,也许只是因我不愿别人多碰触他留给我的东西吧。

    可是就寝之时,我却发现自己这样的做法绝对是正确的。

    那以数层锦缎叠加制成的被中,是藏有什么东西的。我一躺下,便感到胸口的锦被并不如其他地方柔软,反倒是厚出一块。

    他留这被子给我莫非是要传递什么消息?我一个激灵,急忙伸手去捏,果然,那物事的大小约莫就是折起来的一封信。

    此时夜已经全黑了,我帐中并无二人,原本可以放心拆看——可是,刀剪之流的锐器,约莫也是没有的。

    帐中唯有一支蜡烛还亮着,光色昏黄。我摸下榻,将那蜡烛从烛架上拔下,引燃了另外的三支,才终于看得清楚周遭。果然不出所料,周围没一样物事有尖或者有刃。

    几案上丢着我睡前卸下的钗环,可惜唯一的一根簪子也是钝头的……那盒子里的箭倒是有尖刃,可以将缝被子的丝线割开。

    可是,我总不能把那被子就这么豁开一个口子地丢着吧?羽瞻是汗王,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给我一床破被子的理由。若有一支尖头的金簪,我倒是可以戳出一个个小洞,然后用头发把丝面再连起来,这个任务是箭头绝对无法完成的!但现在在军中,只有我和茨儿两个女人,我上哪儿去找簪子去?

    我懊恼至极,蔫蔫地吹灭了蜡烛,躺回被中。羽瞻身上的气息还残留于枕衾之间,我闭上眼,有他拥着我的错觉……不知道今夜梦里能不能见他一面。

    第二日早上,我心绪糟糕透顶。昨一夜只梦到了起火的临蓟王府,我在府门外急着要进去取一个什么东西,但如何也想不起要取的是什么。白急了一夜也就罢了,再起身还得穿着那身脏衣服——自打我从临蓟王府出来之后就再没换过衣服,却又是过火场又是溅人血的,这原本就颜色素淡的衣服早就脏得不能看了。

    李彦裕隔着帐门向我请早安,我突发一想,问道:“李将军,临蓟王府烧了么?”

    “回殿下,没有。”

    “本宫想回去一趟。”我提出这个要求时,却突然想起了我在梦中急着要拿的东西是什么,心不自禁地虚了。

    ——那四枚兵符还在府中,一定得取出来。可这不能让李彦裕知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引他怀疑呢?

    果然,帐外的人迟疑了片刻,方道:“殿下要回去做什么?”

    “我的衣裳脏了。”我庆幸自己恰好有这个理由:“也没有可以换的钗环头面,实在是……”

    “殿下不能将就点儿到了昌兴都再换么?宫中定然不缺头面衣裳。”

    我立刻否决:“不行,穿着这么脏的东西我怎么见人?!还要进宫见哥哥……啊,皇兄,这多失礼啊。”

    抬了冬珉这尊大神出来,不知道能不能震住李彦裕?我屏气凝神,等了许久,那边才颇为难地应允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末将马上就要拔营了,殿下您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请速去速回。”

    重新踏进居住了一个月的王府,我竟颇有几分不舍。但隐隐之中,却又觉得这王府似乎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整个临蓟城都几成废墟了,这里却依然整洁明朗呢?就算之前三方面的军人都顾虑于我不敢对王府下手,可我离开之后,这王府里的财物不都是任人拿取的了么?

    除非,有什么极厉害的人物始终在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嘱咐那几个随我来的士兵跟紧我。

    然而,一路无事,直到我的寝房门口,那些士兵才为难地禀告我,他们不便进入我的寝房。

    也好,否则当着他们的面拆枕头定然是不妥的,可抱着一个枕头回去,李彦裕那儿也难以解释。我嘱道:“你们几个就在这门外等着,不要乱走动。”

    他们应了,我方推开卧房的门,茨儿尾随我进入,却撞在了突然停下脚步的我身上。

    我的寝房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红罗帐被放下了。可即使隔着半透明的绡,我也能清楚看到,那只里面藏有兵符的枕头不见了。

    我抢上几步,一把拉开帐子,掀开衾被,可那四方的枕头怎么能藏得住?仓皇四顾,也全无那绸丝枕头的半分踪影。

    我疾走到妆台前,拽开小屉,那里面的金钗玉饰明珠珊瑚一样不少——若是寻常贼人进入,就算不把这儿翻得乱七八糟,至少也该寻摸女子妆台。这些首饰比那枕头值钱多了,又好变卖。留下首饰却拿走枕头,那人一定是知道里头有兵符,并且也用得着那些兵符的人。

    “除了我,你把枕中有兵符的事情还告诉过谁?”我转过身,逼视茨儿。

    她却并无惧意,磊落答道:“告诉了大汗。”

    “除此之外,没人知道?”

    “……应该是没人知道。奴婢把兵符缝进枕中是灭了烛的,就是有人偷看,也看不到什么。”

    我不再问她,只叫她收拾衣服首饰,自己坐到榻上,心思却如同夜半的烛火一样摇摆不定。

    这枕头若是羽瞻拿走倒也好了,但若不是他……我该如何处置?

    如果拿到兵符的是李彦裕,他一定会发现,我就算不与丁勋串通,自己也必然是有不臣之心的,否则何须带兵符南下?但若是丁勋得到了兵符,他……会不会还有后手?要么我就直接要求李彦裕就地斩了丁勋吧,免得留下后患。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一阵子间,茨儿已经快手快脚地包好了一堆衣服首饰,道:“殿下,咱们该走了。”

    心知就算呆在这里也毫无助益,我长叹一声,随她出房。

    这座王府,我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也不会再有什么人来。

    翘檐碧瓦,荷池锦鲤,曲水风柳,这一切都将成为无主的风景。几年或者最多十几年,这里就会成为荒草狐火的废园,恰好配着已经化为修罗血池的临蓟城——过了这两天,无人掩埋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王府虽已远离市井,但风向朝这边时仍然会闻到令人作呕的臭气。

    我折过廊子,眼角余光却突然瞟到丹墙的尽头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是我脸热心跳,就算死了都不会陌生的熟悉背影!我疑自己眼花,可那边的花枝尚在颤动,此时又并无半点儿风——难道当真是他?

    “大汗!”我一声喊出,却不见那边有什么动静。

    顾不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也顾不得茨儿和那些军士们怎么想,更顾不得细寻思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了——我提起裙裾,跳下回廊,便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后传来茨儿焦急的呼唤,我却只当没听到。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也许在这个愿望的驱使下我的速度太快,直追到墙尽处,那身影仍然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然而,我并不擅于奔跑。胸口像是被填进了滚烫的火炭,呼吸中带着铁锈的气味,腿也越来越沉。再加上那累赘的衣裙,我跑得格外辛苦,可却始终追不上他。

    许是我太急,终于在穿过梅林时被花树的根绊倒,狠狠摔在了地上。膝盖和手掌都火烧火燎地疼,已经被泥石擦破,渗出了血。

    我扶着树,使了好大力气才站起身,他却已经返身回来了。

    果然是羽瞻。

    我抬眼望住他看不出神情的眸子,轻声问:“你不是已经走了么?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他不答,只站在离我三尺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

    我松开了扶住那花树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向他——我只想离他近一些,仅此而已。可是,当我离他仅有一尺的时候,他却抽出了腰刀,直直顶住我咽喉。

    “……大汗?”我不信他会如此待我,竟愣在了当地。

    “你是不是来问朕要兵符的?”他终于开口,语气声音却再不复以往的柔和:“晚了。”

    “兵符是你拿走的吗?”我松了一口气。

    “是,但朕不会给你的。”他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凤目中闪过一丝狠厉:“想要的话,你也好,跟着你的那几个军士也好,拔刀和朕比试,杀了朕,兵符自然归你。杀不了的话,就别想……”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才意识到他的误会有多大:“您……”

    “臣妾什么?”他冷冷一笑:“你还知道自称臣妾?可你既没把自己当作我的女人,也没把自己当作我的臣子!”

    “我……”我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朕用箭射你的时候,就决意再也不与你相牵连了。你那天的行为破坏了朕的所有部署,朕不信聪颖如你会不明白朕的安排!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为了保护什么,朕不想追究,就算问,你也不会老实回答。”

    “我只是为了让珠岚平安!”我气急,竟对他喊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您安排了什么!”

    他有片刻迟疑,随后又是一声冷笑:“当真?你果然还在抵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丁勋不敢杀珠岚?可你还一意孤行地过去,不就是为了逼朕退兵?可犯得着用这样的招数么?长公主殿下?”

    我周身剧颤,慢慢垂下了头。我当然知道丁勋不一定敢对珠岚做什么,可他一旦做了,就会变成我一生无法挽回的悔恨——这样的理由我要怎么解释他才会信?

    而他居然怀疑我并不向着他,这样的委屈,我更是难以承担……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我突然扬起头,似乎吓了他一跳,可那刀依然逼在我喉间——昨天早晨才挨了他一箭的地方。连在铜镜中都能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圆圆血痕。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呼吸平静,一字一顿地对他说:“臣妾的心思,天地可证,绝无半分对不住您。您若是怀疑臣妾有什么图谋,不如就杀了臣妾……如此所有的图谋不都实现不了了吗?”

    我一席话毕,他的神情却依然冷如冰霜……看来,今日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向前迈出一步,血液就会在冰冷的钢刃下如花一样盛放——如果忠诚只能用死来证明,那放弃生命又有什么可悲可叹?

    可在我踏出那一步时,他的刀却突然收走了。

    “为什么不杀我?”我凝眸望他。

    “你是仗着我在乎你,才这么说的吧。”仿佛暗淡的冰面裂开一条缝隙,他的痛苦和愤怒终于显露:“是,我现在不忍心杀你,但是再没有下次了!既然你要护着至琰,我何必把你当作可以信赖的人?想和你一起掌控天下,只是我一个人的梦想!你是和亲的公主,你的心始终向着娘家!”

    我想摇头,告诉他我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想过。我早就把他当作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如何还能向着别人?

    可是,最后问出口的,却是几乎无稽的一句:“如果臣妾能帮助大汗完成您的梦想,您还会接纳臣妾么?”

    我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身份,放弃了自己的家族,放弃了所有我曾放不下的东西,只求能得到他的一句许诺。

    只要这一句许诺,我真的可以用自己的一切能力,夺下大延江山,拱手于他,百死无憾。

    可是,他的眼里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唇关微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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