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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心,我踏前一步,切近他身旁,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胸膛正贴着我的脸颊,似乎连我的身体也在因他强烈的心跳而颤抖。
“你……你这样我会没法儿控制自己的。”他轻声道,我不答,只收紧了手臂,再不放开。
他托住我的背和腿弯,把我横抱住,踢开门直入寝殿。
他出去的时候我便吹熄了烛火,此时寝殿里唯有月光从窗纸里透入,那一片清冷终被他益发狂热的亲吻和爱抚打破。
他压着我的身体,我的脊背梗在榻沿上,却丝毫不觉得疼痛,此刻只有铺天盖地的两情相悦,更无别物。
我任他攫取我唇齿间的温度,任自己的身体敞露在他面前,任骨血里的狂热支使身体激越回应他的亲热。
发丝散乱在枕上,彼此交缠,亲吻时而柔和时而狂热,当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传来时,我恰咬在了他的肩上。
他虽着意轻些,却仍疼得我心神躁乱,待他平静下来,再度温柔地吮我眉尖眼角时,他肩上已被我咬出一个血印儿来了。
“很疼。”我低声道。
“女孩子第一次总会疼的。”他全不似方才那般疯狂了,手指轻滑过我的脊背,又将被踢到一边的锦被拖上来盖住我们的身体。
“以后难道就不会了?”我追问。
他不答,只将我抱得更紧些:“还是唐突了你,阿鸢。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你不疼吗?”闻他此言我已经羞红了脸颊,只顾左右而言他,手指触着那已渗出血的牙印儿,看他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
他只摇头,随即将我按倒,彻底埋在被子下面:“快睡吧,别说了,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看到你都觉得羞惭。”
我挣扎出脑袋来,嘟了嘴嗔道:“我是你的妻啊。”
他一怔,然后使力亲了我额间一下:“是啊,你真成了我的娇妻了。阿鸢,我好好待你一辈子好不好?”
“臣妾谢可汗恩。”我突生顽皮之心,便这么答了他,不料他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以后只有咱们两人在时可别叫我可汗……我先是你的夫君。”
不知我把脸埋在他怀中时哼出的“嗯”他能不能听到。
嫁
我闭着眼,静静坐着,直到羽瞻以马鞭挑开我的盖头。
剪下的发挽起同心结,手臂交错,饮尽杯中的酒。
喜娘和宫女行了礼便退下,羽瞻凉凉的指尖抚过我滚烫的脸颊。
我低了眉眼,正欲开口,他却一把将我推到在喜榻上。
“你要干什么?”我问,心中却并无丝毫紧张。
他不说话,只将脸颊贴在我脸上,如此与我亲昵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你们的婚仪真麻烦……光记那些仪规就累死了。”
我顿感无话可说,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英气的面孔在烛光中映出温润红色。
“这件嫁衣比你第一次准备的那件如何?”他似乎有特别多的话想说,又开始问我的衣服。
“……差远了。这是一天赶做出来的,那是三个月做出来的,精美细致当然不能比。”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惜啊,那件被你给烧了。”
——知道他的“噩耗”后,我让绿帛装作无意地把那嫁衣烧毁,这事儿闹得安向礼好生尴尬,可羽瞻如何知道的?
“可是不烧留着也没用了啊。前方传来的消息,我便是不信,也……”
“那你就把嫁给我时要穿的衣服给毁掉?怕睹物思人?”他倒不依不饶起来。
“不是……”我却突然泪水盈了睫:“你的东西我都留着……那羽琉璃鹰,你的刀,我都好好保管着……睹物思人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你却永远不愿丢掉和他相关的所有东西……我以为你不在了,自己不能跟你去,只好烧了那衣服,让你也看看,我……”
他的神情有一刹滞住了,随后便把我拉起来,让我靠在他怀里:“你在我身边,一点都不像个公主,这么小孩子气,一句不到就哭。”
我板了脸,正色道:“本宫是真正的公主,不管别人看着像不像都是!”
“哈哈……”他大笑,吹灭了烛。
我们并没有再行欢爱。只是静静地躺着说话。前日我们第一次亲热,昨日婚礼前还腻了半夜,身体当真吃不消了,承受不了他再一次冲击。
说着说着,羽瞻的声音便小了下去,他似是睡着了。我却还清醒,想着今日,几乎是这一年里宫中最喜庆的一日了。
喜事办得仓促,虽少了份从容却还是盛大的。外有战乱,完美的婚礼倒也无法强求。
到底是有遗憾的。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愈是渴求完美就愈易有瑕疵,这样的道理,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懂得。
也许,正是那场婚礼准备得太盛大,上天才要我在婚礼那天得知夫婿的“死讯”吧。我微微一笑——那死讯虽然是假的,却也把我惊得不轻。
羽瞻似乎是感到我的笑,不言语,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他很快就会返回郜林国,然后带兵穿越白戎草原,与父皇的军队会师,解资州之围……那是多远的路啊。
我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这样的他,会怎样披挂齐整冲锋陷阵……思绪渐远,心里的骄傲和担忧却愈发浓了。
“伯也持殳,为王前驱”的那女子,想必也有一样的心情?我闪电般想到了这幼年时读过的诗句。
羽瞻却突然开口唤我:“阿鸢?”
“嗯?你没有睡着?”刚刚他一动不动,我以为他已经睡熟了。
“没有。”他长舒了一口气:“后天我就回去了,你在宫里乖乖的……等我打了胜仗再顺路接你回去。”
我扑哧笑了出来:“我在宫里乖乖的?我在这宫里过了十七年呢……你别担心我。倒是担心一下自己。”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打个仗而已。”他轻描淡写:“你想不想去看看我打仗?没什么危险的。”
“想啊,”我回答:“那你就带我去吧。”
“你父皇不会答应的。”
“他有什么好不答应的?”我狡黠一笑:“我现在是郜林汗国的可敦了。”
他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我一副当了真的模样。拿我没有办法,只得笑着打哈哈:“果然我没看错,璃鸢的心,宫墙是关不住的。”
我反驳:“你的斡尔多城本来就是一大片宫帐,哪里有墙?”
他回答:“你要是想看墙,我下令筑一道不就是了……”
我嘻嘻笑,正想开口,却听得门外有女子轻唤:“公主娘娘!公主娘娘!”
“你看,嫁给了你,我都被叫成公主娘娘啦。”我清咳,压低嗓子:“怎么了?深更半夜找本宫何事?”
羽瞻撇撇嘴,不服气:“多威严的公主娘娘,怎么在我面前就那么淘气呢?”
他声音不大,外头那小宫女的言语便清晰可闻:“娘娘!殷婕妤娘娘今儿喝了点酒,现在肚子疼得厉害……怕是……怕是要早产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喊道:“等等!你们先去传太医和稳婆,本宫马上就过去!”
自有宫女上前伺候我穿衣,羽瞻问我:“我要过去吗?”
我头也不回:“女人生孩子,你过去干什么?”
他轻轻一哼:“好吧,那你早点儿回来。”
南溪馆外,竟然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这不正常。哪怕太医和稳婆没有到,总该有宫女在内外忙碌,可是现在的南溪馆简直像一个静默的陷阱。
那叫我来的小宫女,此时却突然跪倒在我脚边:“去请太医的回告说太医院的医士都不在,请公主进去帮帮娘娘吧。”
按理说请主持后宫的主子来和请太医,该是同时的。可是太医院比云上宫远,我方才赶到,又怎么会有“太医院的医士都不在”的消息传回来?更何况,我一个刚刚大婚的女子,进去了能帮什么忙?
莫不是里面当真有什么奥妙?
“父皇呢?你们通知到了么?”想到此,我更觉得该先请父皇来。
“皇上……皇上今天为公主大婚的事情喝得烂醉,奴婢们不敢叫。”
“是吗?”我挑起眉:“本宫亲自去叫父皇!本宫嫁人是喜事,殷婕妤生养更是喜事!父皇一定会亲至的。”
——父皇今日滴酒未沾,是方才羽瞻才告诉我的,我更确信今日叫我来确有什么异常。若是父皇不来,我擅自进入房中,殷婕妤有什么意外,我怎么也讲不清。
那宫女僵在原地,只不断嘟囔:“公主,要来不及了……婕妤娘娘万分危险……”
“那本宫进去婕妤娘娘就不危险了吗?你们这帮不懂事的奴才!要不本宫现在就叫本宫的宫女去请太医!”
我声色俱厉,那宫女竟抬起了头,呆滞望着我。此时,戏雪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那宫女像是见到了救星:“戏雪姐姐,你求求公主啊,让她救救婕妤娘娘!”
戏雪面色凝重,冲我缓缓摇了摇头。
那宫女呆住了:“戏雪姐姐,娘娘待你不薄!”
“跟谁做事,便要为谁做事。”戏雪脸上浮过一丝笑容,紧接着朝我跪下:“公主,奴婢已经请了桃镜姑姑禀告皇上,皇上已经起驾,马上便到。玄正宫的太医也会跟着过来。”
“办得好。”我对那宫女一笑:“去吧,转告殷婕妤,孩儿能不能生下来不论,要早产,总得流点儿血吧。”
那宫女不敢置辩,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里。
恰好,门口徐公公的叫到也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新婚夜里把公主叫来,你们办得是什么事?”父皇一进门,便朝着在院子里跪了一排的宫女责问。
“听她们说父皇喝醉了……”我浅笑:“所以才只能去叫儿臣……”
父皇沉吟片刻,迈了步子直向屋里走去。
却有一名宫人忽地站起,挡在门口:“皇上……产室肮脏,您万金之躯不可进入啊!”
“是吗?那朕的女儿新婚大喜,怎么你们就催她进入产室?命稳婆们进去!今夜,朕还要看到朕的儿子!”
那宫女跪在门口。灯笼照得四下通明,她额上正一滴滴渗出冷汗。
过了不知多久,室内传出一声惨烈的高呼,紧跟着有婴儿的哭声,响亮又高亢。
那两个婆子出门来,手里抱着一个襁褓卷儿,里面是一个初生的男婴。
那孩子极瘦小,哭声却丝毫不减。
“恭喜父皇!”我朗声道:“皇弟身体康健,因而哭声嘹亮,今后必能为我延氏江山立下丰功伟绩。”
父皇唇边也现出一丝犹疑的微笑,便在此时,室内又冲出一个宫女:“不好了!娘娘出红了!出大红了!”
产婆们也变了脸色,反身回了内室。
天微微亮时,我才回了云上宫。站了一夜腰酸背痛,刚进了寝间便瘫在了榻上。
羽瞻为我脱下外衣。又扶我到榻上躺好:“昨夜那事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知道此时脸色一定很不好,连说话都没了力气:“是个男孩儿,挺健康的,不过殷婕妤,因为服了催产的药,失血过多,去了。”
他叹息一声,为我拉上被子:“宫中的女人啊……”
室内一时静悄悄的,我们各自心事,却都不说出。
良久,羽瞻在我额上轻吻一下:“睡吧,你该累了……”
他起身出去,我闭了眼,耳边却始终响彻着那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