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滚!”茶杯重重地摔倒茶几上,茶几上的玻璃哗啦啦地碎了。
林菲笑笑,拖着箱子,大步地走出了家门。
到了楼下,等了一会儿,不多时,董宇航也缠着董母下来了。
“租的那房子没退吧?”林菲看着董宇航。
“恩,没。”董宇航终于敢抬头看林菲一眼,她虽然瘦了,憔悴了很多,脸上却带着那股与生俱来的活力与自信,相比之下,他只觉得自惭形愧。
“那就好,我还不至于没处可去。”林菲抬手拦车,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三个人上了车子。
董母回到出租屋,当晚就发了高烧,第二天醒不来,挂了几天的吊针,才好了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月,能下床行走了,便张罗着要回县里去了。林菲和董宇航把她送到汽车站。
上车前,董母抓着林菲的手,难过地说:“林、林菲啊……”
“叫我菲菲好了,董阿姨。”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宇航的错,你可不能真的恨你爸爸啊,林书记他……是个好人啊。”董母抽了抽鼻子:“你爸爸他现在在气头上,过一阵子,等他消了气了,你去好好劝劝,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敢不认他啊……”
“我知道了。”林菲笑笑。
董母又点着董宇航的脑门儿:“你呀,可得争气了,可不敢再意气用事了,你可一定要替你林叔叔,把菲菲照顾好,菲菲要是过得不舒心,我就真的当没你这个儿子了,你可知道了?”
“我知道了,妈。”董宇航闷声应道,这些天,他一直寡言少语,从前他的话就少,现在更沉默了,林菲时常看着他发呆,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后悔吗,后悔被自己缠上。不管,既然他被她缠上了,她就注定要缠他一辈子。
送走了董母,两个人回到了出租屋,屋子里还是老样子,有一点董母残留的味道,而那些摆设,一件件都还在,仿佛能听到昔日欢乐的笑声,如今,他们又都回来,而那时光,还能回来吗。
“以后,可能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住在这里了。”林菲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走动:“我从前一直想,这里太小了,我们两个人住,经常撞到一起,还想着,等将来有钱了,换个好点的,不过现在……嘿嘿,等我找到工作的吧,等我找到工作,我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
“菲菲……”董宇航突然压了过来,林菲没防备,被他扑倒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林菲揉着被撞得生疼的后背,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董宇航,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看起来很痛苦,乌幽幽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她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董宇航,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摔得我好疼。”
“我想你……”董宇航看了林菲一会儿,突然有如发狂般,粗重地去扯她的衣服,外衣,内衣,不等着她回应,不等她润滑,急促地进入。
“哎哟……恩……”林菲觉得疼,好疼,撕裂一般,却又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呻吟,她喜欢他这样,像只小兽,占有,吞噬,而这一次,他更加的用力,仿佛是在宣泄,宣泄压抑的情感,宣泄心里的苦楚,绝望地一次次冲撞,他需要她,他需要她的安慰。
沙发咯吱咯吱作响,肌肤贴合处,啪滋啪滋,水乳碰撞。林菲闭上眼,指甲快要抠进董宇航肩膀的肉里,迷乱间,她仿佛听见董宇航的喉咙里,发出粗重而含糊不清的字句:“菲菲,菲菲……我爱你……”
林菲突然觉得,她值得了……
居民楼外,不知谁家在放音乐,有些跑调的低音炮,放着一支沙哑的女声吟唱:
你还记得吗,
记忆的炎夏,
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喧哗的都已沙哑。
没结果的花,
未完成的牵挂,
我们学会许多说法,来掩饰不碰的伤疤。
因为我会想起你,
我害怕面对自己,
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噬。
假如我不曾爱你,
我不会失去自己,
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
是啊,假如我不曾爱你,假如我,不曾,爱你。董宇航,假如我不曾爱你,我现在会在哪里呢。可是,没有假如了,我已经爱你到,无路可退……
【1】
……》
就在这样的喧腾混乱中,大学毕业了。大家收拾了行李,各奔前程。
林菲正式和家庭决裂,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董宇航在一起,办完了最后的毕业手续,林菲要着手找工作了,小小的出租屋里摊满了各种招聘广告,晚报,电脑上也整日开着招聘网站,林菲不信,自己堂堂一个外语系的本科生,在这样一个城市里,不靠家庭的关系,就找不到一份好工作。一开始,林菲的干劲是非常足的。
到了九月,董宇航就开始到M大的研究生学院上课了,他和项玲都直升了本校的研究生,且是同一个导师,设计公司的工作变成了兼职,没有课的时候,学校公司两头跑,和林家闹僵后,他的一切开销就都只能靠自己,薪水要分成多份,母亲的日常所用,他和林菲的一日三餐,都落到他一个人的肩上。
林菲找了一阵子工作,总是眼高手低,好点的公司,人家看她不上眼,不好的,她又不想去,人若是倒霉,喝口水都会塞牙,甚至被无良的保险公司骗了好多次。
连着两天,按照面试通知里的地址,顶着大太阳,挤着沙丁罐头一般的公交车,充满希望地赶到公司去面试,兜兜转转地找到公司大门,却看见门外赫然贴着某某保险公司的招牌,林菲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糟透了。
林菲觉得郁闷,受了十几年的基础教育,从小,从家长到老师,所有的人就都跟她说,一定要好好念书,考上大学,只有考上大学,将来才会有一个更好的前途,耳提面命地,童年和青少年时光,牺牲了大多数本来玩乐的时光,拼死拼活地读书考试,终于拿到了薄薄一纸大学文凭,准备到社会到大展拳脚了。
可是,真正毕业了,走入社会,在M市这种大城市里,你会发现,大学生都是成斤批发的,还特别不值钱,人才市场里,招聘网站的简历库里,到处是大中院校毕业的本科生,很多初初步入社会的新鲜人,过五关斩六将,进了一家效益还不错的公司,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那点薪水,竟然比不上人家一个最基层的技术工人。
一个技术工人,可能只需要初中甚至小学文化,但是只因为他们做久了,熟练了,计件的薪水,竟然让大学生都望尘莫及,甚至,时间久了,你会发现,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读书考试,最后的自己,竟不如人家不懂ABD,不懂YZ的农村打工仔值钱。所以有人说,在M市这种地方,天上掉下来一块陨石砸到街上,砸中十个人,九个人是本科生,还有一个,也是个专科,什么,你问那些农民工都干嘛去了?呵呵,农民工都被老板雇走了,只有大学毕业的,才会无所事事地为了找工作满街跑。
自认为念了十几年书,总觉得应该学以致用,可真正到了工作岗位上,你才知道,在学校里,在书本上反复背诵反复测验的知识,全然都是一些纸上谈兵,华而不实的东西,真正要投入工作,小到收发文件,办公软件,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从头学起,从头学起,既然是从头学起,人家堂堂大公司,‘佛心来的’资本家,免费为你提供学习的位置和机会,那是看得起你,提携你,帮助你,所以,你还想奢望着什么白领的薪水,小资的生活呢,做梦。
林菲找工作之前,确实是做了一些心理建设的,她自认为要的并不多,朝九晚五,月薪三千,福利保险正常,偶尔加加班,也是可以的。可现实中却发现,这么简单的一点要求,实践起来,却并不容易,尤其是没有门路没有背景。
时间一长,耐性全无,难免自暴自弃起来,每当林菲为了找工作的事情发愁的时候,董宇航总会耐心地抱着她,宽慰她,没事,还有我呢,你不要着急,菲菲高兴一点。他虽然忙,一个星期也总是会亲自下厨,给林菲做点她喜欢吃的东西,看着她开心地吃光。这个女孩子,是为了他,才只能委屈地过这种生活,他要尽自己所能地给她幸福,讨她欢心。
林菲那颗揪起来的心,就在董宇航的体贴和理解下,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她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脾气,自己难得能感觉到一点生活的压力,外人一宽慰,便又松懈了。董宇航见她整天闷在屋子里对着电脑,这样闷下去,活人也要闷出毛病,便建议她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林菲便约了些昔日的朋友,出去逛逛街,去那些平日常去的商城专柜,老饕餐厅。看着橱窗里哪怕是打折热卖的衣物,菜单上的美食佳肴,再想想自己羞涩的荷包,也只能望洋兴叹了。朋友们如今都差不多有了一份工作,有些还保持着家里的津贴,出手依旧和从前一样阔绰,林菲看着眼热,却没有办法。
每次逛街回来,都要唉声叹气很久。
这天周末,和之前大学同班的一个女生相约逛街,那女生的老爸,是个地产商人,出手素来阔绰,林菲和她因为时尚品位相近,觉得共同语言特别多,两个人都是花钱没算计的人,习惯了大手大脚地购物,所以私交一直不错。
毕业后,该女生直接进入了自家的公司,做二休五,月薪过万,过着所有女生都羡慕的生活。林菲跟她逛了一天,眼巴巴地看着人家LV同款一买就是一套全色,上万的鞋子试都不试就包起来。
若是以前,林菲虽然比不上人家,但起码也不会觉得吃味,最起码,人家买一整套颜色,她可以买其中一个,人家不试就包三双,她可以试一试买一双。但是现在,林菲只觉得越逛心里越烦躁。
逛累了,两个人找了间咖啡厅休息,那女生一坐下,就开始对着林菲一身的美特斯邦威大加评价,嫌弃感不假掩饰,用她的话来说,林菲虽然你爸爸为官,你行事要低调些吧,可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寒酸吧,啧啧,你也多少有点儿范儿吧。
林菲最好面子了,这一天逛下来,已经被刺激得快要抓狂,又被这么直接地一寒酸,脸上连个笑都挂不住了,冷着脸反诘,花自己赚来的钱,才叫有范儿,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成天无所事是,啃老吃父母,算什么本事。
那女生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冷笑,有些人是不啃老,啃男人,又啃不到好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不欢而散。林菲挤着拥挤的公交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慨叹,在金钱和物质面前,友情是如此的脆弱,又忍不住抱怨,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总自诩豁达随性么,怎么现在连好友的一句简单的玩笑都承受不了。
真是人穷是非多。都说有钱人潇洒,呵呵,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有钱,所以才潇洒,没钱怎么洒脱呢。
回去和董宇航诉苦水,他耐心地听她说完,只是淡淡地笑笑,不予置评。林菲还想再和他发几句牢骚,他已经打开图纸,趸着眉头开始工作了,林菲这段时间没工作没收入,没有家里的接济,全靠董宇航养着,见他要工作,她只好乖乖地把委屈都咽回了肚子里。
等到董宇航忙活完了,已经是凌晨,他轻手轻脚地摸去卧室,掀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