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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高高悬着的瓶子里,半瓶药液清明澄澈,散放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
里间走出一位护士小姐,我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换药是我们的义务嘛。”她微笑着,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过,昨夜确实有个男生几次在空瓶之前来叫我们,喏,”她看着我拿在手中的制服,“就是给你披衣服的人哦。小姐,有这么又帅又体贴的男朋友,你好幸运哦!”
我愣了半晌,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拉开门冲了出去。
门外的长椅上,藤真穿着薄薄的衬衫,静静地坐着,双肘撑在膝盖上,把脸埋进手里,安详地睡着了。
66
&;amp;not;&;amp;not;——都说三角,是最稳定的几何图形,
那指的,一定不会是爱情。
在三个人纠结缠绕的世界里,
没有对错,不分输赢,
无法折中,缺少公平……——
花形落座没多久,我便提出了告辞,那种压抑的气氛让我心里难受,我知道是自己心虚。
没想到,他说要送我。
“灰原小姐,一起走吧,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花形的眼镜遮住了半个脸,反光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到大门口的时候,小泽妈妈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鼓励地微笑着;在她的眼里,我读出了谅解、宽容、与怜爱……
鼻子一酸,差点又要掉泪。
坐上花形的车,长久的一段沉默。
他先开口了,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灰原小姐,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今年六月。”我还沉浸在小泽妈妈最后的笑容眼神里,心隐隐地痛。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略略停了一下,“你知道吗?流川枫也要结婚了。”
我猛地转过脸,看到的,依然是他没有表情的面容。
“真巧,他也是今年六月结婚呢——上个星期,我刚刚采访完他回国……”他的口气,宛若和不相干的人聊家常,怕我不信,又补了一句,“对了,我现在在《东京体育特刊》担任记者。”
晴天霹雳?当头棒喝?似乎都不是。我听到这个消息,并没觉得多么震撼,因为,在不见你的十年里,我早已经千百次地想过这个可能性,如今,只是知道它变了现实而已。
然而,我还是不能若无其事。
仿佛被慢慢浸入一潭深水,从微凉到冰冷,寒意一点点袭上、侵入、扩散、渗透、刺骨……一颗心渐渐被雪覆盖、被冰冻结,一点点麻木……我只觉浑身发冷,嘴唇战抖,牙齿打颤,手脚冰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一下没逃过花形的眼睛,他讽刺地笑了笑:
“怎么,很惊讶吗?”
我不喜欢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虽然知道自己亏欠藤真,亏欠得太多太多,可是,他这样的语气令我不'炫'舒'书'服'网'。
“你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你大可以痛痛快快吼我一顿,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我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是因为花形的态度还是因为……你要结婚的消息。
花形什么也没说,专心致志地打着方向盘;良久,他忽然犀利地说:
“我并不想侮辱你,也不想错怪好人,只是……我一直很想知道,当初,你究竟是真的难以抉择,还是享受着他们为你竞争的快感?”
我呆呆地望着他:原来……他一直这么想我!闭了闭眼,我无从说起——恐怕,即使他给我一辈子的时间我也解释不清:在当年那场三个人的爱情里,我,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深巷遇劫的次日是周六,你坚持一大早出院,甚至连吊针都没打完;长长的走廊里,你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间,藤真在后面跟着。
医院门口,你扬手截停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看着藤真:
“你,送她回家。”
我看看你又看看他,你们对视着,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似的,令人窒息。
“当然,这是我份内的事。”藤真落落大方,嘴角挂着一丝骄傲的微笑。
我没法面对这样的情形,逃也似的钻进车子;藤真也上了车,握紧了我的手。
关门的瞬间,你突然冷冷地对藤真说:“夜里的事,谢了。”
哪有这样的道谢?口气又冷表情又臭。但我深知,从你嘴里说出这几个字,对象又是他,——是何等的艰难!
藤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不用”,很友善温和的样子。
突然他收敛了笑容,清清楚楚地说:“我做这一切,是为了白羽。”
“我不想欠你。”你淡淡地说,然后转身离开,再没看我们一眼。
“司机先生,请开车。”藤真坐好,为我扣紧了安全带。
车子载着我和他疾驰而去,把你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一路上,我都在思量该如何向藤真道歉,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给我的感动,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想到昨晚的恶劣态度,我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歉意。
到了我家楼下,我正欲开口,藤真忽然弯下腰去:
“来,我背你上去。”
“哪有那么柔弱?我可以自己走。”故意用玩笑的口气,借以抑制我隐隐的哭腔。
“先回家好好睡一觉,上点活血化瘀的药;下午我陪你去医院。现在,我要背你上去。”藤真蕴藏在温和里的固执,真是一点也不输你。
望着伏在藤真背上的我,来开门的妈妈张大了嘴巴,握着长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里。
“伯母,您好,白羽的脚扭到了,我送她回来。”藤真还是一贯的自然大方。
“哦,好,好,里面请,里面请。”妈妈把我们迎进来,又招呼藤真留下吃早饭。
“伯父,伯母,我叫藤真健司,是翔阳高中三年级的学生。”餐桌上,藤真微笑着自我介绍。即使昨夜那么折腾,他依然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很快就虏获了我搞文艺的父母大人的心。
……
“阿健,下午来接小羽去医院啊。”送别的时候,妈妈笑眯眯地,连称呼都变了——就这么轻易把自己女儿给卖了,真是没有天理!
回到屋里,妈妈一边给我的脚上药,一边和我“闲聊”;爸爸在旁边看报,却一直没有翻页——我知道他支楞着耳朵在听。
“小羽,刚才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是谁呀?”
“普通同学。”不想过早提及我们交往的事,毕竟,我才只有十六岁。
“同学?他不是翔阳高中的吗?”妈妈有些狐疑。
“哎呀,是以前的学长……好了好了,您别问了。”我开始撒娇,借以转移话题。
“唉,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话说回来,这个男孩子真是不错,人长得精神,气质好,又是重点高校的高材生;最重要的是,他对人好啊,不辞辛苦地把你背上来,这个年代,没有几个男生能这么吃苦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搂着妈妈脖子打断了她的絮叨,“现在我想去睡一会儿行吗,亲爱的妈妈?”
然而,躺在床上,我却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我和藤真间的风波,似乎就这样无疾而终,但是,我的心境却并不开朗,心底仿佛多了一个影子,正在不断地扩大之中……
67
——对爱而言,握得最紧、最不肯放手的地方,
往往,就是被爱伤害最深的地方。——
在你出院的几天后,湘北便与历史悠久的强队津久武对阵,尽管彩子姐和三井学长都劝你不要上场,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在比赛初段,津久武的3分频频得手,保持着领先的优势;但十分钟后,宫城学长开始发力:他多次盗球成功,继而快速进行反击,津久武无法跟上这种速度,频频犯错,结果被湘北一鼓作气打得溃不成军……在离比赛结束5秒时,倒霉的樱木又因五次犯规被罚下场……最终,湘北以111:79轻松取胜,顺利突破第四回合,打入八强。
总结比赛的时候,大家都志得意满、兴高采烈,彩子姐拿出比赛日程表,一脸严肃地说:“下一场……我们比赛的对手,是——翔阳高校。”
大家的目光“唰”地投到了我的身上,我低下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比赛的结果将决定湘北能否进入决赛。”彩子姐挥舞着纸扇,“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因为备战比赛,藤真也开始忙起来,他来看我的次数少了,电话却依然每天两个。聪明的妈妈终于知道了这个定时的电话来客就是送我回家的花样男生,每次都抢着接,说要多听听他的声音,还一再问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然而,无论她怎么问,我都一口咬定“普通同学”——本来就够乱的了,我不想再添什么麻烦。
一天晚上,藤真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洗澡,妈妈就跟他聊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等我接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不大对劲。
在例行的关心问候之后,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白羽,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件丢脸的事吗?”
“不会啊。”我觉得奇怪,心里说和他在一起不但不丢脸反而是我有生以来最有面子的事——尽管因为自尊,我不喜欢这样的“有面子”。
“那么……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带给你幸福?”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其实,我确实感受到了太多来自藤真的幸福;只是,心里总有一个角落,装满了深深的不安……
“……没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如果你并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
……
挂了电话,我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他的情绪十分反常。
“喂,在发什么呆?是不是阿健向你告白啦?”妈妈喜滋滋地凑过来。
“告白?”我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您是不是说什么啦?”
“哎呀,我也是好心嘛,要他主动一点,这样才不会永远是‘普通同学’啊!”
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我的耳边嗡嗡作响……藤真,藤真,藤真,我又一次,又一次残忍地伤害了他呀!
第二天他再打来,我很想主动地解释一下,可他却绝口不提此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依旧温柔地关心我的饮食起居,不厌其烦地嘘寒问暖。
然而,发生过的事终究是发生了,即使它们只留下微小的阴影,即使这些阴影被我们用若无其事的表象掩盖……一根稻草,分量很轻,放在骆驼背上并无大碍,但如果一根一根地压上去,总有一天,最后一根稻草会将骆驼压垮……
湘北和翔阳比赛的三天前,我和藤真之间,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那是一个阴天,天色铅灰,气压很低。秉承下雨必送我的习惯,藤真来接我;时间尚早,我们就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藤真的学习效率是很高的,只要一捧起书便专心致志、争分夺秒;现在,他为了备考东京大学,更是拼了命地学习,经常熬夜到很晚。有时看着他布满红丝的眼睛,我觉得心疼,劝他早点睡,他总是说:“白羽,我一定要考上东大,作一个有出息的男人!我要让妈妈、妹妹和你为我骄傲,让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每每听到这些,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志气我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