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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该嘱咐的话都说完了,妇人似乎这才意识到全程就她一人喋喋不休,尴尬地红了那张已经有了些年岁的脸:“不好意思啊,瞧我,人老了,就是话多。不打扰三位休息了。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敲个门就好。”
苏染尘呵呵笑着,妇人的质朴让她感觉颇为可爱,这样的唠叨,让早年就没有了父母的染尘颇感温暖:“阿姨别介意,我这两位朋友一直都是这样话不多的,并不是嫌弃阿姨你的。对了,你们家小姐呢?”
听闻及此,妇人开心地笑了,热情地回答道:“小姐她打了个电话回来,让我提前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我们小姐现在还在谈事情,可能今晚就不回这了,你们安心住。小姐人很好的,要是回来的话,应该也会很迟,不过你们不要担心,等门的事,有我做呢。”
看着妇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苏染尘笑了,这样的感觉,很温馨。
“看我,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了。不打扰你们了,不打扰你们了,赶紧洗个热水澡,湿漉漉的衣服穿久了,人会不舒服的,我先走了,有事敲门,别客气,尽管敲。”妇人笑眯眯地欲走出去。
别客气,尽管敲?
苏染尘被妇人质朴的语言逗笑了,但很快,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妇人走了,她怎么办?她可不想紧张兮兮一晚上。
“阿姨,您先别……”走字还在嘴里,门已经被关上了,苏染尘挫败地扁了扁嘴,这下她麻烦了,她该怎么面对他们两个。
李慕凡的眼底噙着笑意:“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他总是这样,适时地为她找了个退路。
染尘低着头,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看着李慕凡和024,李慕凡的话,顿时让她找到了逃避的台阶:“那我去了,你们……”
苏染尘是担心这两个家伙单独面对面的,就像将两颗定时炸弹放到了一块,但她要说什么,难道要他们不要打架吗?苏染尘叹了口气,没有将话说下去,快速地跑上楼梯。小木屋的一楼只是一个简单的客厅,很显然,包括浴室在内的所有房间,应该都在楼上。
一楼的客厅空荡荡的,只简单放了具沙发,只剩下两个如此英俊又如此睿智的男人各自站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也顿时凝固了般,大摆钟发出的声音,嘀哒,嘀哒,嘀哒地在这个满是风雨的夜里响起,格外清晰。
024眯了眯眼睛,挑唇轻笑:“真是稀奇,你我竟然能如此相安无事地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并不稀奇。”李慕凡微微一笑,不怒不愠,就像在谈论着简单的天气问题般:“你我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却都各自活得好好的。以你024的个性,在这件事上怎会如此优柔寡断。”李慕凡漫不经心地说着,024与他针锋相对了那么多年,理应是了解他李慕凡不是他024轻易派出几批不堪一击的下属就能奈他何的。不过他024口口声声要置他于死地,以024的行事风格,又怎么会和人玩持久战呢。
024皱了皱眉,冷冷地开口,带着嘲讽的意味:“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恨一个人,是不会让他轻易就死的。至少要让这个人身败名裂,尝一尝,什么叫绝望吧。”
“所以,染尘的事,你不愿意松手的原因,也是要让我尝尝什么叫失去吗。”李慕凡挑了挑眉,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的自信和王者之风都在这笑容里越发耀眼。
024敛了敛眉,英俊的脸上透着冰冷的危险的气息,这个男人,只要一皱眉头就足以让人战战兢兢的压迫感,是常人无法抗拒的,但很可惜,他的对手,是李慕凡。
“那么,你就要小心了。”024挑唇,轻笑着:“太过在乎一件东西,是你我这种人,最致命的死穴。”
那么他024呢,她是李慕凡的死穴,你呢,你就不会痛了吗?
一个王者,大可以操控别人的生死,大可以在谈笑间,眼也不眨地摧毁一个世界,他可以玩转权利,玩转生命,但他唯独不能玩转于股掌间的,却是自己那颗不过手掌大小的心。
李慕凡,这个淡定若神的男子,他眼里的那股自信让人感到刺眼,从小到大,他都那么不可一世,他总有一天会知道,那个一直被他忽略,构不成任何危险的异母弟弟,会让他痛不欲生……
“从前,我也这么认为。”李慕凡轻轻一笑,淡淡开口:“但现在我觉得,没有在乎的东西,才是最致命的可悲。”这个神一样光彩耀眼的男子淡然一笑,眼底的温暖毫不掩饰,想到那个令人头疼的女人,他便无可奈何地轻笑着。
024微微一怔,并未回答。
没有在乎的东西,很可悲?他轻笑,正是因为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尊严,不在乎有多累,不在乎有多苦,不在乎流血,不在乎孤独,不在乎窒息的生活,所以他才能活下来。
“除却立场问题,我并不明白,你对我的恨到底来自什么。”李慕凡轻轻一笑,他丝毫不把024放在眼里的姿态,是恼人的,李慕凡坐了下来,轻笑道:“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你的,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如果你对染尘是认真的,我并不介意与你公平竞争。”说着,李慕凡忽然收敛起笑意,眼里更多的,是认真与严肃:“前提是,你是认真的。我并不希望她成为你报复的工具。”
“这一点,不劳你费心。”024淡淡说着。他是不屑欺骗一个女人的情感的。女人,可以用来利用,可以用来牺牲,但绝不可以用来欺骗。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沐浴过后的染尘,长发湿淋淋地垂下,随意地散乱在肩头,穿着妇人为她准备好的宽松t…shirt。只见客厅处,两人看上去像是在谈着些什么,苏染尘惊讶地停住了脚步,他们,相安无事?
“怎么了。”李慕凡转过头,看着染尘,笑了,笑得无比好看:“很好奇吗?”
024转过头去,同样看着染尘,她的出现,汇集了两人的目光,024皱了皱眉,看着染尘紧紧抓着楼梯扶手的手,她走楼梯走得很小心,看上去像是害怕跌倒,又或是,感到晕眩的表现?
“你很不舒服?”024的语调虽是平淡的,但无一不透露着关心。
李慕凡皱起了眉,英俊的男子站起身,丢下一句:“看好她,我去问些驱寒的药。”
024并未回答,却默许了。
对于她,这两个何其优秀,却又水火不容的男子,总会不经意间便做着妥协。
只是当时已惘然第十五章凡好温暖
染尘慢慢地走下楼梯,动作看起来有些迟钝。
024皱了皱眉,他虽极少对她笑,但来自024眼底的关心却是那么的真实,他伸出手,扣住了染尘的手腕,却略微露出了一丝怒意:“什么时候,你的身体也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这样的训斥就像是以头儿的姿态在责备他的下属,但比之不同的是,从前的024,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身体是好是坏,即便是他的下属,他也不曾如此关切过。
染尘无辜地撇了撇嘴:“我的身体很好啊。几次死里逃生呢。”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夸耀着自己多么光荣的事迹。
024无可那和地轻笑了声,反问道:“是吗?”
他的声音很具有蛊惑力,简单的两个字,让苏染尘顿时没了骨气:“只是最近让自己太忙了,发生了太多的事,忘了休息。”苏染尘认真地做着检讨。
“你也知道,真难得。”024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满,他挑了挑眉,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现在,上去休息。”
苏染尘微笑着摇了摇头,和头儿相处了,她便知道了,头儿其实并不像印象中那么不近人情,事实上,他是个很可爱的人,只是这份可爱,只在他不经意的卸下那冰冷无情的铠甲后才让人隐约可见,就像启所说的,头儿并不是抗拒温暖,他只是习惯了孤傲,忘记了温暖的感觉,所以害怕温暖。
“外面的风雨好大,凡刚刚出去,没有带伞。”染尘小心地说着,观察着024的反应,只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苏染尘悄悄地松了口气。
头儿虽是不易接近的,但一旦能够得到他的默许,获得接近的权利,他待人,便是真诚的,所以她不愿意欺骗他任何事,尽管,有些时候,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
“旱鸭子担心鱼溺水?”他的讽刺是毫不客气地,却带着些调侃,气氛竟升温了些。
苏染尘不满地嘀咕着:“好吧,我承认我有些笨手笨脚,爱添麻烦。但凡是因为我才冒风雨出去的,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去休息了,我做不到。”说着,染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了句:“换作任何人,我也会这么想的。”
024挑唇轻笑,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解释给他听的,还是解释给她自己听的?
“你去休息吧,我在这等,可以放心了?”024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看也未看染尘,他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在驱逐她休息。
苏染尘极其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我们一起等吧。”
“随便你。”024淡淡道,但手里的那支烟距离点燃还未到一分钟,他便将烟掐灭了。
小小的一个细节落入了染尘的眼里,她的眼里噙着笑意,头儿渐渐的,会顾虑到别人的感受了,尽管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注意到。
他们各自坐着,并未说话,只是静默着,安静到了极点,除了屋外的风雨声,便只有屋内的大摆钟发出嘀哒,嘀哒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似乎在撞击着夜,又似乎在撞击着人心。
它缓慢的节奏似乎在向热闹叫嚣,在向繁忙叫嚣,正向着安静得可怕的夜叫嚣。
大摆钟嘀哒嘀哒的敲打声,仿佛小时候母亲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拍着孩儿的背,哄孩儿睡觉。
苏染尘脸上的倦色渐渐地暴露,她的双眼渐渐地沉重,意识也渐渐地模糊,疲惫地完全闭上了眼。
024的肩头忽然一沉,竟是染尘闭上眼睡着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024不自觉地轻轻一笑,这个女人……
睡着的苏染尘不安分地皱了皱眉,她梦见了,在那夕阳扫过的黄昏,她倚在茅屋里的妆台前,仿佛已经被困在这小小的茅屋好多年好多年,有人在对她说话,是谁,究竟是谁。
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告诉她,她的茅屋外,将会有一个年轻的神经过,只要她用蛊惑的歌声将神留下,她便得救了。她感觉自己等了好久好久了,等了一个又一个黄昏,是了,她听见了,她听见了她的茅屋外的小径上,终于响起了温柔的脚步声,是他吗,解救她的神?
她激动地唱着,挽留着年轻的神,但他的脚步只是停了下来,踟蹰了片刻,但那骄傲的脚步声最终还是向前行去,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
他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不愿意为她的歌声留下?
梦里的染尘恍惚间竟然明白了,年轻的神一旦留下了,便要失去他永恒的生命。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故事,曾是她读过的一首诗歌的片段,曾经零零散散地出现在她的想象中,在这个满是风雨的夜里,竟然如此完整地,让她经历了一遍那种感觉。
“不要走…不要走…”靠在024肩膀上的染尘不安分地呢喃着。
她梦到了些什么?她一面低喃重复着一句话,一面瑟缩地无意识地抱住自己的手臂,颤颤发抖着,脸色苍白,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024微微敛了敛眉,他轻轻地推了推染尘的肩,轻声道:“醒醒,我带你上去休息。”
染尘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般,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瑟缩颤抖着,狼狈地害怕